第179章 连我那份一起活

前任保卫科科长刘雪镜，现在正在二楼某间病房中经历痛苦，他的身体里存在两个意识。
  一个是自己的意识，还有一个属于平行世界中的孤魂野鬼。
  老警察目露担忧，眼睁睁看着刘雪镜将手臂的皮肤抓挠得鲜血淋漓，血珠顺着手指滑落在地上。
  他面露痛色，却没有停止。
  “哥，现在问我问题。”刘雪镜满头大汗，牙关咬紧，从牙缝中挤出一句不成型的话。
  老警察问出早就准备好的问题：“你是谁？”
  刘雪镜放任自己的意识变得模糊，让另外一个灵魂占据自己的身体，但他还能朦朦胧胧听见他哥跟灵魂的对话。
  灵魂借由刘雪镜的嘴说：
  “我是xxx。”
  名字说得很含糊不清，不像是人类语言的发音，老警察没过多纠结，他继续问：
  “你还记得自己活着的时候是什么身份吗？”
  灵魂开口：
  “我是误入者，死在了精神病院。”
  老警察：“怎么死的？”
  “刘雪镜”的鼻子眉头皱在一块，露出个很痛苦的神情：“医生给我做手术，砸开了我的头，我死在…病床上。”
  平行世界中午的医生到目前为止还没露过面。
  看来危险还在后面等着他们。
  老警察没有停顿，他甚至问话必须一气呵成才有用：
  “你作为灵魂的日子里，有没有见到过平行世界的主导者？”
  “什么是主导者？”灵魂露出迷茫的神情，他真的有在认真思考，还真让他想起来一些事，“主导者…主导者没见过，但是有个年轻人…他的眼睛是，银色的，银色的眼睛。”
  银色的眼睛？老警察脑子里出现一个很熟悉的面容，那是拥有银色眼眸的齐闻秋。
  “他叫什么名字？”老警察一看他问到了关键问题，赶紧接着问下去，眉头紧蹙。
  “他叫…叫…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不知道！不要问我！！啊！！！”
  听“刘雪镜”的话，他是想说出幕后之人的名字，但是有股力量阻止了他，在他身体里的孤魂野鬼被外力驱逐出去。
  灵魂仿佛瞬间被撕扯成两半，那种刻入灵魂的痛处令刘雪镜浑身颤抖，属于他本身的意识也差点消散。
  早就截肢，现在已经愈合的伤口也在隐隐作痛，痛苦渐渐放大，逐渐达到他忍受不了的地步。
  他像癫痫发作一般支撑不住从轮椅上摔下去，肩胛骨砸在地上，蜷缩着身体环抱住自己。
  说不出一句话，嘴角流不明液体，眼神空洞地看向老警察。
  如现在一般的情况，算上这回，已经发生三次了，老警察蹲下身，用力扶刘雪镜起身，将他放在床上躺下。
  自从截掉了双腿之后，他的体重轻了很多，饭也吃不下太多，在现实世界的时候就总是吵着要进平行世界里找到平行世界运行的真相。
  哪有那么容易找呢？他们作为普通人类，连平行世界具体是什么时候出现的都不知道。
  只知道平行世界主要选中的人群是有能力自保的青壮年。
  忍不住叹了口气，老警察看向病床上躺着的弟弟刘雪镜，他的手也忍不住颤抖。
  当时刘雪镜的失踪案是由他接手的，警局里当时的失踪案还不算太多。
  他将案宗交给上级后，自己也有私底下介入调查。
  他是在公墓旁边的树林里找到的亲弟弟，刘雪镜当时被活埋在土里，整个人昏迷不醒。
  他身体周边的土夯实，靠自己根本挣脱不了。
  老警察找了铁锹把刘雪镜挖出来时，他的腿已经不行了，像是某种软体动物的触角一样，软趴趴地耷拉在地上。
  带他去医院做手术，医生说刘雪镜双腿的骨头都不见了，如果不是天生瘫痪的话，这种情况医生还是头一回见到。
  不过天生瘫痪的也不是刘雪镜这种情况，医生也解释不清。
  老警察开始还很奇怪，以为是医生乱说，直到他也误打误撞进入平行世界后，他就知道了那些失踪的人是怎么回事。
  以及刘雪镜的腿，并不是在现实世界中受得伤，而是在平行世界中受伤过重，回到现实世界中无法治愈。
  想到这儿，老警察坐在床边，近距离观察弟弟这几年越发憔悴的模样。
  眼下的黑眼圈很重，有碗口那么大，眼袋也越发的深，嘴唇苍白，微微发黑，身上没二两肉，皮包骨一样。
  看着像是命不久矣，就算不进平行世界，似乎也活不了多久了。
  老警察也不知道自己这个状态还能撑多久，他看着看着，捏了把刘雪镜的脸，掐起来一层皮。
  他有些埋怨：
  “怎么把自己作践成这个样子，你真要走的话走个痛快就好了，我看着也舒心。”
  刘雪镜这时候停止了颤抖，睁开眼睛，略带歉意地看向老警察，眼中却没有后悔：
  “哥，明天再来一次吧，这次好像又没问出什么。”
  “下次可以让我来，你别什么事情都揽在自己身上。”老警察并不介意也体验一把鬼上身的感觉。
  “不了，哥你不行，我来吧。”刘雪镜很坚持，他抬手捏捏鼻根，脑子很混沌，好像还沉浸在身体被占领时的状态。
  “为什么不行。”老警察看向他，他眉尾有很深的褶皱，“其中又有什么门道？”
  “因为我被平行世界盯上了。”刘雪镜苦笑，“我上次就该死的，靠道具逃过一劫，我回到现实世界后，也老是看见鬼，哥你没见过吧？”
  “对了，我忘了，哥你是警察，一辈子邪祟不侵，进入平行世界可能也是我连累你。”
  “说的什么屁话，什么连累不连累，兄弟同心，你死了我可能也活不久。”
  老警察从不开玩笑，他们兄弟俩至今没成家，也没有成家的意思，爸妈也早早死了，就算死了也没人惦记。
  “你也在跟我说屁话了，老哥你多活两年，把我那份也一起活了。”
  刘雪镜强撑着，蓄力捶了老警察一拳，其实力气很小，跟挠痒痒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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