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混乱
黑豹冷笑着甩出一张告示，那张纸缓缓飘落到中年女人头上。
她还在那里冷傲的喋喋不休：“我可是xxx化妆品集团的董事长章婷，我要你们道歉，赔礼，并优先安排我的家人上飞机……”
“你认识她吗？”陈锋转头看向黑豹。
“这种白痴，我怎么会认识她？”黑豹耸耸肩，根本懒得听那女人说话。
“你居然骂我是白痴，你…”
女人突然发觉头顶有什么东西。
当她看清告示的内容后脸色大变，尤其是那句聚众叛乱，意图抢夺武器者，当场格杀，上面军队的大印带着莫名威严。
“这位小兄弟刚才是误会，军民一家嘛，我有很多钱，可以直接给你们捐款。”
中年妖艳女人立即改了口风，神情十分妩媚动人，极有风韵。
陈锋忽然觉得这个女人有些面熟，好像是在电视上见过，他仔细回想心中了然。
这个搞传销的骗子，以前好像是演员，把自己养肥了，却不知坑害了多少愚蠢天真的家庭妇女。
这时人群里走出来一个白毛老头和善的道：“刚才系误会啦，吾代表我的员工向几位道歉啦。”
“怎么回事，叫他们都退后。”
一道威严的声音响起，魏少校从楼上下来，脸色微沉，特殊时期，很多事情以不能用常理揣度。
“全部退后，否则直接开枪没有警告。”
即使再愚钝的人也能感觉到少校的凛凛杀气，如出鞘的利剑，极具压迫感。
人群缓缓散开，头顶警戒的直升机不断射击，但活尸却有越聚越多的趋势。
“队长队长，附近有不明变异生物出现，速度非常快，机枪都打不中，请你们立即起飞，重复，请立即起飞，完毕。”
“立即使用枪榴弹射击，不要让它们接近人群，完毕。”
“收到，完毕。”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在四周响起，人群顿时大乱。
少校厉声喝道：“我是魏立元少校，我宣布这里进入紧急状态，请市民立即疏散，建议你们明天向西峰路出城方向靠拢，我们会掩护你们。”
“还……钱…骗…子。”
“黄婷，…一…起死。”
“我恨………”
无数哀鸣响起，片刻后突然变成厉啸，声音中夹杂着无尽戾气，让人头皮发麻。
爆炸声掩盖不住哪极具穿透力的怨毒吼啸，中年女人黄婷和白毛老头脸色剧变，不住颤抖。
人群对病毒的反应是有细微差距的，具体表现为特征差异，例如有的人打了几针某种疫苗却无法产生抗体，有的人打了直接会死亡。
这就可以解释有的变异活尸，保留了一点记忆中最深刻的东西，比如说仇恨…但对于某些幸存者来说，这简直就是一个噩梦。
活尸还没有形成合围，聪明的家伙们已经四散奔逃，那些迟钝的人们依旧幻想登上飞机。
他们不知道这两架直升机，是不同型号，算上驾驶员，最多可以坐二十六个人，就已经算是超载了。
头顶上正在警戒的那架荷载八人，下面这架可以做十六个，当然也可以再挤进一个人。
救出来的那两个人早以坐上直升机，地面上只剩下陈锋，苏少尉和黑豹。
“突突突。”
陈锋首先开枪撂倒几头冲过来的尸狗，防止它们接近人群。
“快走啊，直升机装不下这么多人，你们在这等死吗？”陈锋大吼着，继续疯狂输出。
黄婷和白毛老头各握着这一把利剑，逃向远方，二人没有注意到树上，电线杆上，不断有黑影跳跃正在追逐他们。
两人的结局其实已经注定。
“少尉还有两个位置，为什么不让他们上来？”陈锋有些奇怪的看着苏建功，又往身上装了些弹夹。
“他们蓬头垢面，有的还带伤，无法甄别，万一出点事咱们可就完了。”门口的苏少尉苦笑摇头，转过身用突击步枪扫射地上的活尸。
尸狗咆哮着撕碎了一个女人，正在大快朵颐，看的苏少尉脸色阴晴不定。
“少尉，你变了，还记得大明湖畔吗？你舍身救那个女孩儿。”一直沉默不语的黑豹抬头注视着窗外，眼神中闪过不忍。
苏建功满脸苦涩，茫然摇头不知道该说什么。
“不，是这个世界变了。”陈锋拍了拍黑豹的肩头，闭上眼睛不再说话。
黑豹愕然，沉默不语。
直升机眨眼间已飞出数里。
副驾忽然回头道：“少尉，有个很不好的消息告诉你，总部那边要求我们去中心警局侦查，寻找一个叫武胜男的女警官。”
“这也可以吗？”陈锋气的直咬牙。
“这女人应该跟军中哪个大人物有关系，或是有人走了门路。”苏少尉无奈摊手，但命令下来不得不执行。
“我们去侦查一下好了，但别指望我去楼里救那个千金小姐。”黑豹恨恨的磨牙，将两颗高爆手雷抛出直升机，掀翻了一群活尸。
十分钟后直升机停在了中心分局顶楼，原本那里应该有一架警用直升机，此刻不见了踪影，直升机巨大的轰鸣声，吸引了很多黑暗中的潜伏者不断朝这里窥探。
现在即使躲在高楼里也不再安全，很多变异体已经开始学会攀爬。
中心分局大院里一片寂静，这种情况下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安全，另一种就是极度危险。
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
黑豹虽然抱怨仍认真的对待这次任务。
“上尉这次任务与你无关，你已经做了你该做的，请守好直升机。”苏少尉看着仰头望天的陈锋，示意黑豹跟他走。
“上尉，您应该保持警惕，现在由我们两个负责保护飞机。”
飞行员轻轻推了推陈锋的肩膀，唤醒了他。
“天上好像有什么东西要落下来。”陈锋痴痴的抬起手指向那璀璨的银河。
星空依旧璀璨透亮，寂静无声。
飞行员摇摇头，他什么都没有发现，当他低头环视四周的时候，那璀璨的星河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模糊。
“沙沙沙。”
街边的路上不知道有什么动物，在哪里啃食树叶。
城市的轮廓逐渐变得有些朦胧。
陈锋神经又一次绷紧。
轻微的波动，在空气中震荡。
大群红点在城市的高楼间穿梭，看不出具体那是什么东西，看体型依稀可以判断出是一种鸟。
红点越来越近，陈锋手心变得潮湿，他急忙轻声招呼飞行员进机舱关门。
“上尉那是什么东西？”
“那是一群会飞的大老鼠，你绝对不想认识它们，这些家伙是多种致命病毒的中间宿主，而且它们有可能变异了。”
几分钟后一群老母鸡大小的蝙蝠吱吱叫着慢慢从楼顶掠过。
“幸亏这群家伙是用超声波捕猎的。”飞行员擦了擦额头的冷汗，蝙蝠从来都是死神的使者。
陈锋前额泛起针刺感，那是松果体的位置，瞬息之后，他的大脑得出一个结论，有危险的东西在附近。
“把舱门关好，你不要出来。”陈锋跳下直升机。
危险应该来自楼下。
这栋五层高的楼顶大约有三百平方，中间是停机坪，陈锋很想伸出脑袋看看楼下有什么，理智却不允许这么做。
天空被乳白色的光晕笼罩，星星月亮不知道躲到哪里去。
淡淡的白色光晕汹涌澎湃如长江大河在空中起伏，如梦似幻。
陈锋心中涌动着莫名的极度渴望，冥冥中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召唤他进入头顶那梦幻般的云河中。
松果体哪里骤然刺痛，清晰而强烈，陈锋如大梦初醒，刹那的失神却如隔万古，这里有危险，但不知会从何处而来。
“立即呼叫苏少尉，我们马上起飞。”陈锋虽然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但他压抑了很久，已经逐渐演变成愤怒，只需要一根火柴就能彻底引爆他的所有负面情绪。
“上尉，您无权命令我，我们并不隶属于一个作战单位。”
飞行员面无表情的看着陈锋，他也是老兵，看样子并不愿意接受一个毛头小子指挥。
某人忽然意识到自己只是个冒牌上尉。
但这不行但这并不影响他的逃生计划
陈锋黑着脸回到直升机上满脸狰狞，飞行员忽然觉得脖子发凉，即使不看他也知道步枪军刺已经架到了脖子上。
“那它可以命令你吗？现在马上起飞离开这里，现在马上你这个混蛋。”
“上尉你需要冷静，不要冲动，我现在马上联络苏少尉。”
“不，我要你现在马上起飞，不然我就杀了你。”
四周那种心悸的危险感正在迫近，求生的本能让陈锋肾上腺素狂飙，几乎要失去理智。
飞行员缓缓回头眼神中没有丝毫恐惧，那明亮的眸子里有的只是坚定。
“上尉你可以打死我，然后自己驾机离开，但不要认为我会因为怕死而抛弃战友，我们猎隼从来没有这种人。”
两道目光汇聚，一个凌厉狠辣，一个坚毅冷漠。
凌厉的目光渐渐变得柔和：“我很抱歉，但你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还有比今天，比这个世界更糟糕的事吗？”飞行员扭回头去继续观察周围的环境。
“呵呵，真是皂滑弄人，我不应该对这个世界报有任何希望的。”
避免失望的办法，就是不对任何事物抱有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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