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暗杀
月上中天,皇宫皇帝寝殿内,并未掌灯,白日里金碧辉煌的宫殿少了日光照射,装饰的瑞兽在屋里影影绰绰的,倒像是不知名的凶兽,蛰伏着,随时能冲出来咬破人的喉咙。
主位红木雕花椅上,坐着一个枯瘦的身影,时不时穿来一两声的咳嗽声,那人不过三四十岁,却早生华发,仅有寥寥青丝掺杂在其中。病态的脸上,有一双阴鸷的眼睛,此刻半阖着眼眸,看着眼前的信。
面前跪着一人,道“探子来信,暮云景已平战乱,休整军队,将要回京。探子快一步,朝堂上来说,应不过两日,边界官员折子就要报上京城了。”
“回来了。。。”北辰帝撑起身子,摩擦了下信。“来的真是及时啊,暮云景,我的好外甥。”那语调似是叹息,明明很轻,语调之下却又像压抑着什么,听的让人发毛。
再看向眼前暗卫“继续去盯着,若是暮云景有异动,速速来报,另外,暮云景途中出了什么意外,无需干涉。”
“是!属下告退。”暗卫转身隐没夜色,离去之后,却还是忍不住心悸,陛下近日身体愈发虚弱,脾气却愈发古怪,那眼神,像是要将人拆吃入腹一般,前几日有暗卫的兄弟办错事,被押入殿内,整整十个时辰,惨叫声不绝于耳,从凄厉痛呼到微弱呻吟,再到无声无息,连尸首也没出来。想了想,抖了抖寒意,加快离去。
离开梧桐山,白九跟手下们告了别,众兽看似怂蛋一群,但在白九离开时候,还是给白九带了一堆新鲜的水果。
野猫“喵喵。。。喵嗷!”老大,咱打不过暮冰块,有时候,要适当的,呃。。。曲线救国,示弱。。。诶呦!
还未说完,头上挨了白九一击。
白九“就不能盼我点好,就你最没良心!”
老虎“呜嗷!”以后老大若是有难,尽管叫我!保重!
纵然不舍,白九还是走了,下山路上,山顶各色兽类整整齐齐目送白九,画面诡异又滑稽。
暮云景见状,挑了挑眉,“这么些鸟兽为你送别,各色都有,莫不是你看着别人好欺负,诓人家的吧?”
白九道“我能力可不大,但不像某人,惯会以势欺人!不对,欺狐!”
说罢,扭过身,屁股对着暮云景。
暮云景忍俊不禁,笑了开来。
此时暮云景于小镇边驿站休憩,因距京城渐进,军队早已归入城外军营。于是,只剩白九与暮云景青曜等人,白九未曾见过凡间集会,对什么都是新奇的紧,便缠着暮云景逛小镇。
暮云景被吵的头疼,索性扔给青曜,让青曜带白九去逛。
夜晚,华灯初上,夜市早已开始,小镇热闹起来,青曜带着白九走在人潮涌动的集市,看了看肩上的白狐,以及白狐口中吃的正香的糖葫芦以及自己手中的各类小吃佳肴。
无奈,王爷,您扔九姑娘时候能不能顺便扔些银子啊,属下这月俸禄都快没了啊。
“青曜,我要这个!”白九看见一个糖人,小声说道。扒拉着青曜示意要买。
青曜内心滴血,却还是走向小贩。“姑娘,要哪一个?”
这几日,暮云景将白九的事告知了心腹,青曜刚知道也是惊异一吧,于是对暮云景的崇拜之情更甚,对这位来自蓬莱仙境能通人语的“狐仙”,也尊敬无比,称白九为姑娘。
白九对于青曜的尊敬很受用,一人一狐日渐熟稔,因而,在白九心里,青曜倒比经常损自己的暮云景高许多。
各色糖人中,白九伸爪,指着一个白白净净的小公子糖人。那小公子面容俊秀,却身姿挺拔,严肃正经。
白九道“就这个,你说,这个像不像暮云景,明明长得温文尔雅,那嘴就是不会说好话,冷的很。”说完砸吧砸吧嘴,咬了一口葫芦。
白九声音较小,来往人群熙攘,倒也无人发现人与狐狸对话的奇怪场景。
青曜哭笑不得,道“姑娘有所不知,王爷是长公主与护国将军之子,本该一世无忧,风流肆意,但自护国将军失踪,长公主薨后,七岁的王爷便到了边疆随军作战,沙场上杀伐果断,随随便便一个疏忽就会丧失千人性命,随军十余年,本就孤僻,生死见多了,故而性子冷了些。”
白九心里有些复杂,想自己也是自幼失去父母,但至少自己还有姨母。心下有些同情暮云景,思及姨母,思念之情蜂蛹而出,嘴里的糖葫芦也不香了。
青曜见状,宽慰道“姑娘不必多想,王爷从不说起这些事,因为王爷从未因这种事而伤心颓废,王爷从来都是运筹帷幄,执掌杀伐,我等追随王爷,不为荣华富贵,功名利禄,在我等眼中,王爷就是我等的军旗,是我等的信仰!”说到最后,竟有些激动。
白九默了一瞬,“青曜,我们回去吧,说起来,你们王爷喜欢吃什么,嗯。。。”白九四处望了望,又将目光定在那小人上。笑道,“不若就这个糖人吧,哈哈,现在看看,更像他了,身姿如松,桀骜孤高。”
另一边,暮云景等人的驿站远离夜市,静谧许多。房间里,桌案上燃着一盏灯,暮云景坐于桌边,手持书卷,认真研读。
忽而窗边黑影闪过,窗边悄无声息地被戳破了一个洞,渐渐地,有丝丝黑烟传入室内,暮云景似毫无察觉,翻了一页继续研读。半刻钟后,窗外的人按捺不住。
“噌--!”剑出鞘的声音传来。数名黑衣人破窗而入,刺向暮云景!
黑衣人头领眼见得手。不由得得意笑了两声。“听闻暮云景征战在外,内功深厚,看来也不过如此!”
暮云景不为所动。眼睛未曾离开书本,淡淡开口“云三,动手。”
话音刚落,黑衣人面前出现了一个身着黑色劲装的男子。
来回几招,便将那一伙黑衣人尽数绞杀,只剩那黑衣领头人。
暮云景这才抬头,问道“外面的人可都收拾干净了?”
云三点头“是,可要查查是谁幕后指使。”
暮云景嗤笑一声,道“派来如此蠢笨之人,不必追查也知道是谁。将他压下,送还给他主子。”转头看着那黑衣人。“告诉你主子,与本王斗,他还不够格。”
黑衣人万万没有想到,不过瞬息之间自己就败了。这黑衣人在江湖上也是颇有名气的,自从做刺杀这一行以来未曾败绩,本以为就算不成功,也能和暮云景队对上几招,却不曾想根本就等不到暮云景出手。这若是传出去,岂不是为江湖人笑话!
黑衣人低下头,嘴角扯开一个狰狞的笑容,手臂突然发力,崩开绳索!五指成爪抓去,竟是以血气为引而出的杀招。
“哈哈哈,我自做刺客以来,未曾出过这一招,暮云景,绕是你有通天的本领,接下这招,不死也残!”
云三欲挡,却被那黑衣人瞬间爆开的真气震开。
暮云景冷哼一声,反手抽出黑剑墨烬正要迎上,只见眼前闪过一道白影,挡在自己面前,原是逛街回来的白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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