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9章
难得的周末。不用早起，不用假装认真地上课。
阳光透过窗帘洒了进来，早川默默把自己捂进了被子里，顺手推开又在拍她的阿仔。她朦胧中含糊地说道：“阿仔，今天是休息日，不用早起。”
阿仔歪了歪头，似乎在思考休息日是什么意思，见早川半天不起来，于是在她的枕头上找了个地方，舒舒服服地窝了进去。
突然手机铃声响了起来。早川用被子蒙住自己的头，假装听不到。但是铃声却持续地响着，她忍了一会儿，最终掀开被子，抓了抓头发，面无表情地接起电话。
阿纲还在睡梦中，突然一股强烈的电流击穿过整个身体，他猛地睁开眼睛跳了起来，抱怨道：“reborn！都让你别那么做了！”
reborn心痛地按着心脏，语重心长道：“真是不争气啊阿纲，家庭教师都在这里等你这么久了，你居然还在睡觉。”
阿纲揉了揉酥酥麻麻还在颤抖的手，吐槽道：“你不是一直都住在我家吗？”
reborn勾了勾嘴角，天真地说：“我说的家庭教师不是我哦。”
适时，早川从他的书桌前转过身来，懒洋洋地打了个招呼：“哟，阿纲。我被reborn叫来给你补课。”然后她不赞同地冲着reborn摇了摇头：“我果然还是不认同这种叫他起床的方式。”
阿纲的注意力很快被转移了：“对啊！真的会死人的！”
早川按了按太阳穴：“声音太大了，现在我神经有点痛。”
阿纲：……我早就该知道的。
话虽如此，阿纲还是有点疑惑，问道：“可是你怎么会答应来呢？”
早川面无表情，语气中含着极大的怨气：“因为他说包食宿。”
正等着她接着往下说的阿纲停了了一会儿，发现并没有下文，不可置信地问道：“就这？”
难得吃瘪的早川：……我恨我多年社畜生活的条件反射。
阿纲稍微想了一想，就明白她估计也是被reborn坑了，他抱歉地说道：“对不起，间月。”
早川摆了摆手：“虽然我对教吊车……”她犹豫了一下，似乎是碍于朋友的情面，在找一个不太伤人的词汇，然后在脑海中搜索了半天，最终还是觉得这个词汇最精确：“……对教吊车尾没什么兴趣，但应该也问题不大。”
阿纲：……太伤人了……我不管你给我换一个词！
她随手翻看着阿纲的各类测试卷，眉头越皱越紧，她叹了口气，放下试卷，冲着reborn摇了摇头。
reborn满脸哀容：“果然还是太迟了吗？”
早川垂下眼：“抱歉，我已经尽力了。简直就是……”
阿纲不服：“你分明什么都还没做啊！”
reborn和早川齐齐望向他，异口同声地说道：“文化沙漠啊！”
沢田纲吉在那一天失去了人生的希望。
他泪流满面地说道：“间月，还是请你回去吧。”
简直就是双重打击啊！
虽然是那么说的，但是早川还是认认真真地辅导了起来。
阿纲的问题其实也很明显，基础太差，如果从当前正在教的内容开始补，是没有什么效果的，她想了想，决定从基础开始重新讲。
她翻出了阿纲初中的课本，从公式开始重新梳理。她在纸上一步步帮他推导公式，然后细心地帮他把原本记得乱七八糟的笔记划去，在旁边重新标注。当他看到两种字迹交相重叠，心里微微有些异样。
早川侧着脸，她的视线认真而温柔，和平常大多数时候懒洋洋的样子不同，此时的她，安静却又明朗。她的眼珠微动，视线落在阿纲身上，语气轻柔：“听懂了吗？”
阿纲条件反射地答道：“听……听懂了。”
她弯了弯眼睛，笑了笑：“其实没有听懂也没关系，”她把手中的纸张翻转，打算重新演算：“我以前就说过了，尽自己的努力去做，不成功也不是什么丢脸的事。”
她橘色的头发在阳光的照耀下如火焰一下热情耀眼，眸光宁静，仿佛能倒映出他此时心慌意乱的思绪和灵魂：“更何况是你。”
她与记忆中那个时候，说着“你想做什么事一定能成功”的样子逐渐重叠。
她如此专注信任地看着我。
这个瞬间，不知道是刚才被电击或是其他什么原因，阿纲的心脏有些鼓噪，但思绪却开始清晰了起来。
他转了转笔，点了点课本，眼神温柔恳切：“这道题，麻烦再讲一遍。”
这时候，突然间闯进来一个幼小的身影。
一个戴着牛角，身穿奶牛服，头发乱蓬蓬的小孩嚣张地叫道：“reborn！是我啊！蓝波大人。”他一边叫嚣着，一边把手伸进头发里他，然后掏出了一个粉色手榴弹，朝reborn扔过去：“去死吧，reborn！”
reborn气定神闲地喝了口茶，轻巧地一手接住，然后看似随意地一甩。手榴弹击中了蓝波的脸，带着强劲的力道，将他击出窗外，片刻后，手榴弹在空中炸出了浓烟。
阿纲的身体僵硬了一下，他冒着冷汗，不敢回头去看早川是什么表情。
只听早川难以置信地感叹了一句：“这是牛吗？还是人？”
阿纲垮了垮脸：“……你的感想只有这个吗？”
不过，他很快放下心来，她没有想多就好，就当这件事情没有发生过吧。
就在他翻开新的一页的时候，蓝波非常顽强地从窗台上爬了上来，他勉强忍着眼泪：“居然偷袭蓝波大人，”他朝着reborn冲过来：“蓝波大人不会放过你的！”
reborn这次变出了一个巨大的绿色锤子，一锤把他锤在了地板上。
阿纲有些看不过去了：“reborn，这样不好吧，蓝波毕竟还是一个小孩子啊！”
早川接腔：“是啊是啊……”
阿纲第一次因为有人和他站在统一战线而感到欣慰。
“……这样动静太大，很影响我讲题目的。”
阿纲：……你是魔鬼吗？
这样毕竟不是办法。早川看着已经开始嚎啕大哭的蓝波，从草稿纸上撕了两张纸条，揉成一团，然后朝窗外扔去，做作地惊呼道：“啊呀！我的糖掉下去了。”
阿纲看着她光明正大作伪，丝毫没有掩饰的动作，没忍住翻了个白眼：“就算是小孩子也不会上这样的当吧……”
然而蓝波瞬间打起精神，甩着尾巴，朝着纸团掉落下去的轨迹扑出窗外：“捡到了就都是蓝波大人的！”
阿纲：……我常常因为自己过于正常而感觉和周围格格不入。
reborn竖起拇指夸赞道：“很有一套呢，早川。”早川谦虚地笑了笑。
但题目总算是能顺利讲下去了。
阿纲磕磕绊绊地做完一页习题，正巧蓝波回来了。
他委委屈屈地走到早川面前，尾巴也没精神地垂在地上。他绿色的眼睛里含着泪水，却还是一副极力忍耐的样子，语气中带着哭腔：“蓝波大人，蓝波大人找到的时候，只剩糖纸了……”
他摊开手心。上面只有两张早川用来糊弄他的纸团。
她看着这个满脸都脏兮兮的小奶牛，心软地叹了口气，用湿巾帮他擦了擦脸，摘掉他头发上粘着的草屑，蹲下身，平视着他，拿出一块蛋糕塞到他手里：“蓝波，现在我有很重要的事要做，你先在旁边吃蛋糕，等会儿结束了带你去买糖。”
蓝波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乖乖地坐在了一边的地板上。
阿纲松了口气，悄悄问道：“间月，难道你一开始就知道，所以带了蛋糕来吗？”
早川一脸“你真不懂事”的样子回道：“怎么可能，当然是从你的冰箱里拿的。”
阿纲：……我可能不是人，但你是真的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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