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知学坊
云极，街市知学坊。
“上古时代，无极境内，三海潮涨水涌，视若深渊。火海、蓝海、冰海此三海者，三海盘踞。火海之火，蓝海之水，冰海之冰常常漫过地界，三族百姓深处茫茫深渊。空气里的灰烬、尽是血腥之味；海上的浮尸、无助流荡；路上的冰雕，尸殍遍野……”坊内堂前，一位身着精致白衣的书生细细对着堂中稚嫩的学徒们说着，手持书籍，“为了三族的百姓，风云一族、白帝族、禁氏魔族三大族联手，缔造了极界。极界囊括了无极三方——南、北、西。三族百姓共同生活，三族主宰轮番执政。经年漫漫，世事变迁，这三族百姓日益增多，尽管三族轮番执政，三族百姓仍是无心凝聚为一族——”说到这，他顿了一下，“终为百姓的呼声，云极独自造极，成为一极。此后禁氏魔族、白帝族也为此，造就了狱极与世极。三极鼎立。”他缓缓放下自己手里拿着的书，竟感到一点点的无奈，“自云极造极一万多年来，日月星辰，鱼虫鸟兽，幻化成一体。昼夜轮回，黑白交替，井然有序。”
“先生，”一名年仅十岁的男童站了起来，“学生听闻，三极之外，还有逍遥极。逍遥极从何来？”男童的眼神扑朔而坚定。
先生看着他，泰然自若，“三极中，云极占北，狱极占南，世极占西，剩余一方——东方，历来是三海毁坏最为严重之地，其万物复苏，需要万年。一千年前，东方逐渐有了生命的存在，逍遥极造极，成为一极。四极并存。”
“先生认为逍遥极对云极，可有威胁？”又一名男童站起来，直指云极政治焦点。知学坊，为了学识而设，也为了云极的未来而设。
先生走过第一名男童旁边，笑着，轻轻地说，“坐下吧。”缓缓走向又一名男童，“风从不只向一边吹，政客的思想，不应只有一个方向。”拍拍男童的肩膀，“坐下吧，四极之间，除了威胁一说，更多的是共同生存。此番话，你们可懂？”
“谨记先生教导——”学徒们纷纷站起鞠礼。
忽而，门外传来一声，“先生真是包容！”不见其人，先闻其声。
先生和学徒们惊异突如其来的声音，看向门外。禁氏若罹和风云一漓走进知学坊，墨少卿随后。门外，是两顶云轿。
“参见漓公主！参见若罹世子！”学徒们急忙参礼。这两位来得突然。
“无须多礼。”漓公主依旧优雅大方。
“果然是云极的知学坊，连刚到这云极的我都能被识得。”禁氏若罹风趣，却不失世子气场与严谨。
“今日课堂上到此，都回去吧。”先生摆摆手。
“先生辛苦了~”学徒们纷纷退出学堂。
“长姐，若罹世子，墨左护，请坐。”云仆从堂后端茶，递到四人面前。
“释末，今早去末院，云仆们说你到这知学坊教学了，我等便直接到这来了。”
“长姐不必解释，看到这云轿，我自是知晓。”风云释末早已知道姐姐会来，毕竟，两族联姻，魔族之人既到这云极提亲，自然要在明面上将风云一族之人全都拜见一番。
风云一漓宠溺地笑笑，“就属你机灵。”
“小世子身为云极尊贵之人，何必起早贪黑来这知学坊受教书先生的苦。”禁氏若罹吮茶。
“若罹世子高抬了。人不分贵贱。我与这些学徒，没有区别。传道授业解惑，云极需要吾等的共同努力。”风云释末不以为意，乐在其中。
“我弟弟啊，没有若罹世子你这般没心没肺。”风云一漓白了他一眼。
“哦？一……”想了想，不对劲，这众人眼皮底下，基本的尊称还是要喊的，“漓公主是觉得本世子天性本真，无拘无束咯？”
听到这话，墨少卿差点没晕倒。风云一漓就差没把禁氏若罹的嘴缝上了。而风云释末，恰恰从这话中知道了长姐早已和他们认识。
“世子的脸皮倒是毫无拘束地长着。”风云一漓并不介意弟弟知情。
“公主夸人的本领依旧如故，毫无削减。”
风云释末在一旁看着挺欣慰，长姐与这禁氏若罹的感情不错，嫁过去也就不会受到太大的委屈。“看长姐和世子如此，我也就放心了。”
风云一漓对弟弟这句话毫无防备，没想到在他人看来，她和若罹很般配……余光看了看坐在禁氏若罹旁边的墨少卿，墨少卿也正看着她。
“世子有何可担心的。我们狱极，对漓公主的赏识不逊色于云极。”墨少卿收回自己的眼神，不能让风云释末看出更多心思了。
“能有墨左护这番话，本世子更为心安了。”风云释末站起，诸位可愿和我一起在这云极街市逛逛？
“释末世子能有这种雅兴，本世子自然愿意陪同。这繁华街市我都没有好好欣赏一番。”说到这越发兴奋，“漓公主、释末世子，走吧！”大步流星往外走。
其他三人相视而笑，摇摇头，跟着出去了。
“释末世子留步！”一个云仆喊住了风云释末。
风云释末回头，看着云仆。
“漓公主！”向漓公主鞠礼，风云一漓明白意思，就示意墨少卿一起离开。墨少卿倒也识识相，看了看云仆，便离开了。
云仆靠近风云释末的耳边，窃窃说着。
“知道了。下次，不可再如此鲁莽。”狱极的人还在，怎可如此慌慌张张，随意阻止。
白天的云极街市，繁华如往日。
“次中心就是次中心，看来这云王对这街市很是重视嘛。”禁氏若罹看着来来往往的商贩，妇孺。街上的人们也都在看着他们，惊讶地看着。
“这是百姓们赖以生活的方式，云王自是不能马虎。”风云释末很欣喜地看着眼前繁荣的景象。“世子不必惊讶于百姓们的眼神，他们只是为漓公主和你两人同时出现在这里而感到惊奇而已。”
“世子这招用得不得声色。既消除了他们对这场联姻的更多顾虑，又坚定了他们对漓公主选择的信心。”他笑着。
“世子过奖了。”风云释末不以为意。
“漓公主受到了万人的崇拜啊。”禁氏若罹觉得这弟弟的心思跟姐姐的倒是很像。两人一大早就拖着自己来游街。
“彼此彼此。”
“我可比不上您，公主。您看这周围，哪个男人的眼光不是落在你身上，哪个女人的眼神不是羡慕。”余光偷瞄了墨少卿一眼。墨少卿淡定不语，只是看着周围的人。
风云一漓只是微笑，不想理禁氏若罹。
“在云极，长姐可是有着举足轻重的位置。世子成为云极之人后，也能慢慢体会这种感觉了。”
“释末世子怕是在这云极，地位也是举足轻重吧。”
“女人啊，对你的议论，不少。”
街市，叽叽喳喳，议论纷纷。话题不过四人——魔族的世子、魔族的左护、云极的世子、云极的公主。
“公主真的要与狱极联姻了……”——“公主怎么可以答应呢！？”
“狱极的世子看起来挺不错的……”——“狱极定是有阴谋吧……”
“左护对这世子寸步不离……”——“公主和世子怎么没带上府兵呢，听说这左护武功高强……”
“释末世子心系云极，忧心公主……”——“能够见到释末世子，我的人生足矣……”
“……”
“世子见笑了。”风云释末回敬。“世子看来必须娶长姐了。与这云极联姻了。”
禁氏若罹笑笑，看着墨少卿。“左护说呢？”
“世子自有决断。”这小子是要拉我趟这趟浑水啊。
这下墨少卿推得干净，禁氏若罹也不想要他的回答了。
漓公主一路上，都想和墨少卿聊上一句，“左护对这联姻真的没有想法？”这让风云释末疑惑。长姐从未如此质问他人。
墨少卿惊异，一漓竟然会当众暗示自己的反对，“云极和狱极之间的联姻，臣作为左护，无权过问。”
风云一漓听到这回答，无奈却笑了笑，“时候不早了，我们也该回去了。”
“长姐且现行，释末准备在街市多走走散散步。”
“嗯，注意安全。”
禁氏若罹看着他们的对话，只觉有意思。
“长姐不必担心。”回头，“世子和长姐慢行。一路自有人护送你们回府。”风云释末作揖，看着他们离去，自己走进了云茶楼。
－－－－－－题外话－－－－－－
繁华背后，尽是机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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