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动摇
黑暗悄悄来临，午夜，拉下了帷幕。
秋世心透过寝屋的窗户，纱织的窗帘挡不住皎洁的满月，月光透了进来。昏迷的这些天，她一直呆在这个屋子里，醒来了，便是坐不住的，这云极，她也该好好瞧瞧了。她走到屋门口，手刚伸出，一把剑便从她身后窜了出来，栓在了两扇门之间，秋世心纹丝不动，站着。
文年从不知何处，出现在了她后方，“你不能出去。”
“我们的交易，可没有这一项。”
“你所你出去的地方是风戽院，主人会因此背上勾结背叛的罪名。”
秋世心沉思了一会，“你叫什么名字？”
“文年。”
秋世心微微一笑，“真好。”温文魏身边，还有如此忠诚之人，“做影子的，全是风云另祝所培育的，我没猜错的话，每个影子都要臣服于风云另祝。那哪个才是你们真正的主人？”
文年未语。
秋世心转过头来，看着他，“如若风云另祝要你杀了他，你该怎么办？”
文年的神色微微变了变，看着秋世心，“杀了云王。”
秋世心莞尔，没有说话，右手拂袖，拴着门的剑浮起，轻轻地放在了文年的前面。文年接过剑，上前挡住了秋世心的推门动作。
“你打不过我。”
“那也得试试。”文年坚定地说。
秋世心放开自己握着门的手，往后退了一步，说道，“一个时辰后，去知学坊，找你的主人。”
文年疑惑地看着她，不料秋世心右手在眼前轻轻一挥，他便沉睡了过去。
“谢谢你的好意，只不过，这一次，我必须见见你们云王了。”秋世心说罢，用灵术将文年移到了卧榻之上，转身开门离去。
知学坊。
所有的学徒，都坐在大堂之上，听着风云释末讲解无极之道，“世间万物都从”无“而来。无极生，无极灭，归于无极。世间再如何繁华，再如何骇人，都将从生走向灭，从有走向无。这就叫无极之道。”
“先生，万物之主从何而来，也是从无到有最后会消失么？”一名学徒问起。
“他会消失。”风云释末回应。
“那为何灵树会被称为万物之主呢？”
“他活着的时间，要比我们活着的时间长罢了。”
“万物之主作为无极的主人真的会消失么？”
风云释末沉默，静静地看着眼前的这名学徒，这个问题，他也未曾想过。如果灵树会消失，这四极，为了什么如此纷争不断呢？权势……荣誉……贪念？
“会。”秋世心忽而出现在众人面前，站着。
紧接着，知学坊的侍从们纷纷从后院出来，拿着剑，围着秋世心。
“这是谁？”学徒们议论纷纷。这些学徒，年级尚小。
秋世心倒是不害怕，冷冷地看着周围的侍从们。
“为何你说会？”那名提问的学徒仍是很好奇，想听听别人的见解。周围的学徒拉了拉他的衣角，他毅然甩开了，轻声对旁边的人说，“学识无边界，无论是谁，都可以学习。”
秋世心笑了，“万物之主的生命，终将走向衰竭，和人一般。”
小学徒晶莹剔透的眼睛看着秋世心，不解。
风云释末挥手，学徒们行礼退出了大堂。秋世心看着那个小学徒，是不是回头看了看自己，似乎看到了小时候爱学的司空愁谋，不自觉的对着他笑了。
“四极，都在寻找你的下落，没想到，原是在云极。”风云释末淡淡开口。
“我在哪又有何区别？”秋世心抬头，看了看天空，“去哪都是无极。”
“世子，逍遥玉在她身上。”一边的侍从看到秋世心腰间的逍遥玉，靠在风云释末旁边，开口。
秋世心看了看他，“人的贪念才是不会消失的。万物之主，如何控制得了人的贪念。”她不禁叹息，所有人都在谈论永恒，无人知道永恒的永远是那些虚无之舞。
风云释末只觉此时的秋世心，并非敌人，更像是一个看懂了自己心中疑虑之人。他摆手，示意侍从们退下。
“可是，世子……”
“下去吧。”风云释末开口。侍从们无奈地行礼退下。
“你就不怕我杀了你？”秋世心缓缓说道。
“你若是要杀了我，一开始我便死了。”他看了看逍遥玉，“玉魂的威力，我自是知道。只是，我好奇的是，你为何来此处。”
秋世心徐步，坐在了一旁的宾客椅上，“等人。”
侍从从一旁鞠礼，走到风雨释末旁边，在其耳边说了几句。风云释末微微皱眉，问道，“看来你在云极，待的时间很长了。”
秋世心看着风云释末，看来她从风戽院而来的消息，他已经知道了，云极的影子，真是无处不在，“或许你该担忧，府相的影子，是不是已经死了。”
“你说什么！”风云释末忽而急了，走到她前面，幻影成剑，指着秋世心。
秋世心没有任何神色，“你和你父亲不同，你心中的侠义，你父亲便没有。”
风云释末未语。
秋世心任由其剑比在自己的脖颈上，继续说道，“你要的，是安宁，而不是权谋和万人瞩目。”
风云释末惊诧地看着秋世心，她所说的每一字每一句，都戳中自己的内心。
“我可以给你要的安宁。”
风云释末忽而笑了，“如何给？”
秋世心起身，凝望着他，“毁了现在的一切。”戾气的眼神再次出现在众人视野之中。她微微侧脸，“终于来了。”
风云释末惊讶地看着她所看的方向，觉父亲的灵气越来越靠近知学坊，而凭自己的灵力，现在才能察觉得到，然而，刚刚秋世心到来之时，自己竟毫无察觉。
“你不可能是秋世心，她的灵力，只有一千年的修为，而你，怕是不止一千年了。”
秋世心取笑，“或许，我学了邪门歪道呢……功力倍增。”刹那间，便离开了风云释末的长剑之下，站在了远离他的身后。
“纯净之术和黑暗之术，本世子自是了解。”
“是啊，知学坊先生，怎么会不懂。”秋世心微微一笑。
“小世主，可知五魂之道？”
秋世心听到这话，微微皱眉，莞尔回应，“你是想问，我是否就是那存活下来的一魂吧。”
风云释末微微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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