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谢钰坐在梳妆台前，看着惜雪仔细地理着发，仿佛那是一件天大的事，惜文也在那把首饰挑来挑去，再一看平时稳重的方姑姑也在斟酌着选哪件衣服，不由好笑起来。
“今儿你们这是怎么了，虽说今天第一回见几个新人确实应该打扮的庄重的一些，可也不必如此大动干戈，以后又不是见不着了，实在不必如此。”
惜雪小心翼翼地插上九鸾钗，又仔细地看了一会，觉得满意了才道：“娘娘，就是因为第一次见，所以更得压着她们，让她们看看谁才是这后宫的主子。”
惜文也刹有其事地点点头，方姑姑在旁边笑而不语。
谢钰也知她们是为了她好，便也笑得一脸无奈随她们去了，。
“罢了，你们想怎么摆弄便怎么摆弄吧，左右现在是你们当家做主了，诶，也就是可怜了我这头发，首饰这些，让你们拨来弄去。”言罢，还装摸作样地叹了口气。
旁边惜文她们被她这突然来的这么一出给逗乐了，其他宫女太监也掩嘴而笑。
“对了姑姑，小兰的家人查的怎么样了？”谢钰思及此事不由沉下脸来。
“禀娘娘，小兰的哥哥是在礼部侍郎的府上当差，也就是程贵人的父亲，前几日突然去世了，听下面的人说是因为当差时打了个小盹，让程夫人瞧见了，本来也没什么的，可好巧不巧，程夫人那天因程贵人能入宫连着她的姨娘也被礼部侍郎大人另眼相待而气恼见到小兰的哥哥又在偷懒，可不就拿他当了出气筒了么，立马让人把他拉下去打了二十大板，谁知他在床上躺了几天没熬过去。”
“就三十大板？”谢钰疑惑道。
“是的，娘娘，就只三十大板，平常人家的奴才打三十大板照理说也并不是什么稀罕事，大多数也都能熬过去，不过身子弱点的没熬过去的也未可知，而且他娘也背着偷偷抓了药。”
“哦？小兰的哥哥身子弱？”
“据说幼时身子不太好，后来慢慢养了回来，小兰与他哥哥自幼感情亲厚，她当初也是为了他哥哥的病才进的宫，还有小兰的母亲也去了，是见儿子死了，一时难以接受，大悲之下上了吊。”
“这么巧，可小兰又是如何知晓的呢？”
“据说是每个月会亲的时候一个她母亲的好友同她讲的，可奴婢托人去寻的时候已经人去楼空。”
“呵，真是半点痕迹也不留啊，干的可真漂亮。”谢钰眼眸一暗，理着整件事情，最大的受害人看似是程贵人，可怎么看都像是冲着她来的，毕竟，刚进宫一天不到就出了事，怎么看都是她这个皇后管理不周，她突然想到前些日子让昭夫人吃了亏，心中一凛。
“长乐宫有什么动静没有？”
“禀娘娘，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小德子上前道。
谢钰抬起头看着方姑姑，方姑姑顿时了然，“娘娘的意思是……”
谢钰笑了笑，“不愧是得宠多年的人，手段可真是高明！”
谢钰想着不过是让她嘴上吃了些亏，便肯花费几个月时间来筹谋，看着温温柔柔，挺好相与的，没想到心眼儿那么小，看来以后要更加小心了。
这时千兰从外面进来，“娘娘，各位小主都到了。”
谢钰立马调整神情，又变成了那个温婉大方的皇后娘娘，缓缓走去。谢钰走到外面，被这一屋子的美人儿差点晃花了眼。稳了稳心神，便听得这一屋子的美人齐声道：“臣妾参见皇后娘娘，娘娘万福。”
谢钰坐好后道：“好了，都起来吧”
“谢娘娘”。
谢钰看着这一屋子的美人儿，其中最出众的便是王容华和安贵仪，脸上带着得体的微笑道：“你们既已入宫，便要安分守己，和睦相处，尽早为皇上开支散叶，如果有哪些不长眼的要惹事生非，可别怪本宫不留情面。”
“臣妾定当谨记。”
下面张小仪脸一白，想到她曾在路上为难过程贵人，如今那程贵人又中毒在床，顿时有些腿软。
“好了，都起来吧。”谢钰满意地点头，视线扫到一处时停了下来。
“张小仪，你可知罪。”谢钰沉着脸道。
张雪茜顿时脑子一片空白，身子不由自主的跪了下来，惶恐道：“臣妾不知”。
“你刚入宫不到一天便针对比你位分低的妃子，你还道不知么。”谢钰眼神凛厉。
张雪茜只觉一道无形的压力顿时压向她，赶忙求饶道：“娘娘，娘娘，臣妾知错了，求娘娘开恩哪。”
“你针对完程贵人，她回去之后便中毒了，本宫饶你，谁来饶了程贵人啊？”
张雪茜顿时脸色苍白，“娘娘，我没有我没有啊娘娘。”
“本宫量你也没那个胆子，不过在事情没查清楚前你便禁足在乘风殿吧。”
张雪茜松了口气，“臣妾遵旨。”
“下去吧。”
“臣妾告退。”张雪茜在贴身侍女的搀扶下战了起来，慢慢地走了出去。
谢钰见下面的妃子都低着头，除了昭夫人，脸上依旧带着温柔的笑容，一如既往地温婉柔弱，小家碧玉。
谢钰脸上又带着了常年温婉的微笑，看着昭夫人道：“夫人陪伴皇上多年，在府中也曾协助前太子妃管理府中事务，这宫中一夕之间添了那么多姐妹，本宫一时间还真有些忙不过来，便向皇上举荐你，让你帮本宫分担一些，帮本宫缓过这阵儿，皇上便应了本宫，给你协理六宫之权，夫人可不要辜负本宫和皇上的期望！”
赵婉面上闪过一丝惊喜，不过一瞬便不动声色道：“臣妾定当不负皇上期望。”赵婉忽略了皇后。
谢钰自然看见她眼中的喜色，温婉地笑道：“这样便好。”
谢钰看着赵婉微微上扬的嘴角，笑得愈来愈温婉，可眼底却是一片寒冰。
下面的妃嫔看着两尊大佛斗法都不敢言语，恨不得找个地躲起来，直到赵婉开口打破了平静，“这天色也不早了臣妾便先行告退了。”
“嗯，都散了吧，本宫也乏了。”谢钰抿了口茶道。
“臣妾告退。”众人便一个个散去了。
谢钰看着这满屋子人一个个走去，最后只剩她一个，内心突然有点凄凉，嘴角闪过一丝嘲讽，终究还是在意了么。
惜文看着想开口想劝，方姑姑拦住了她，冲她摇了摇头，惜文焦急却也不敢再上前打扰。
过了良久，谢钰手边的茶都凉透了，她才回过神来，缓缓起身，惜文上前扶着她回了内殿。御书房中，赵恒正看着奏章，听着下面的人说着凤鸾宫中发生的事，心中觉得有趣，这个皇后，明明是朕给的昭夫人协理后宫之权，她愣是说成是她向朕求的，是笃定朕不会拆穿她么？
想到这儿，赵恒脸上千年不变的笑容也多了几分生动。
“朕知道了，你回去好好当差吧。”
“奴才告退。”来人恭敬地退下。
赵恒想着，突然很想见她，不过新人刚进宫，而且已经独宠皇后多时，这个念头一闪而过，便忘却了，得让这后宫平衡才是。
“来人那。”
“奴才在。”安福上前。
“去把朕库房里的红珊瑚给皇后送去，再让花房送十株马蹄莲去。”
“是。”安福听完便让人下去安排。
平时与皇后在一起是她便那么怕羞，下次去她那儿我可得好好逗逗她，不过朕怎么老是想起她，思及此，赵恒眼眸一暗，随即如常，继续处理公事。
谢钰醒来时，天色已暗，不想她这一睡竟是睡了一天。
惜雪见谢钰醒来，立马上前，扶着她起身，给她搭了件披风。
“娘娘，晚膳还在锅里温着呢，您要不要用点？”
“嗯，睡了一天，刚好有些饿了。”
“奴婢这就让人去传膳。”惜雪欣喜道。她以为娘娘会想不开呢，看开就好，看开就好。
谢钰看着她笑容可掬，不觉也觉得心情好了些。
吃完饭，谢钰又坐在榻上，看着账本，发现一直未见惜文和方姑姑，便问惜雪：“惜文和方姑姑呢，怎么不见她们？”
“回娘娘，程贵人那突然有些不好，惜文见娘娘睡得正香便不忍叫醒娘娘，所以她便替娘娘去看程贵人，而方姑姑要去和昭贵人交接一样相关事宜，所以便留下我照顾娘娘。”
谢钰心中一暖，还好，还好还有她们，“辛苦你们了。”
“娘娘，奴婢们不觉得幸苦，只是娘娘为何要让昭夫人协理后宫啊？”
“你当真以为是我替她求的？”谢钰嘲讽道。
“那娘娘……”惜雪突然回过神来，既然不是娘娘，那便是皇上了！“娘娘，您受委屈了。”惜雪眼中雾气缭绕。
“哪里来的什么委屈不委屈，看开便好了，而且这样也好，出了什么事就不是我一个人担着了”，谢钰笑着安慰惜雪。
惜雪看着，心中更加不是滋味，想当初小姐在府中的时候，老爷夫人哪个不是如珠似玉地捧着，何曾受过一丝委屈，要是不进宫，和林将军在一起不知有多好，说来也是小姐和林将军有缘无份，林将军到现在也没有归来，不知他在边疆听见小姐奉旨嫁了了皇上会有多难过，诶~
谢钰见惜雪一直看着她出神，以为她还在替她委屈，便没有多想，等她想明白便好。
她现在要想着怎么给程贵人的事结个尾。赵婉正躺着养神，映之给她捶着腿，如今天气渐渐热了起来，虽不是特别炎热却也有些躁意，所以便见书琴在旁边拿着扇子轻轻的地扇着。
南竹喜形于色道：“夫人，这次可真是捡了个大便宜呢。”
赵婉也不觉露出笑容，“也不枉我这一番安排，也算那皇后识趣，知道自己挑不了那么大的担子，让我帮她分担这点儿。”
“夫人说的是。”
赵婉心中也是不信谢钰会有那么好心向皇上举荐她，可这凤鸾宫防的滴水不露，皇上那儿也没什么动静，姑且信她识趣，分权给我吧。
南松却有些担心道：“夫人，要是真的查出些什么……”
赵婉睁眼瞥了她一眼，笑得更加灿烂，“放心吧查不出什么来的。”
南松皱了皱眉，却也没有再说什么。
赵婉心里此时十分得意，面上却不显露半分，突然觉得腹中饥饿异常，心中疑惑明明用了晚膳没多久呀，不过也没多想，“南松，去拿些点心来，本宫有些饿了。”
南松心中也诧异，夫人最近似乎特别容易饿呢，不过也每当回事，恭敬道：“是，奴婢这就去。”这边郑贵姬在陪着小公主玩耍，看着女儿一脸天真烂漫，她的心也不禁柔弱下来。
绮梅在旁边看着又是感慨又是担忧，“贵姬，如今皇后的权被分掉了，昭夫人可不是什么好相与的呀！”
郑贵姬眸色一暗，“把小公主带下去歇息吧。”
“是，奴婢告退。”等娘娘他们退下后，郑贵姬又道：“你们也都下去吧。”
“奴婢告退。”
等这一屋子的人都走光了，只剩下绮梅她才道：“如今我又有什么办法，左右最急的不是我们，而且好歹我也有个孩子，就算她再怎么把我当作眼中钉肉中刺，她也奈何不得我，更别说她只是协理后宫而已，只要皇后在一天，便轮不到她猖狂，而且我们这皇后看着确实是个大气的，又有世家嫡女的清高，她不屑于争，但并不代表她会任人宰割，等到她真的碰到了皇后的底线……”郑贵姬说到这看着绮梅，绮梅与之对视，心中顿时了然，贵姬是想看着她们鹬蚌相争。“娘娘，今天皇上翻了庄贵仪的牌子。”小德子进来道。
“嗯”，谢钰眼都没抬应了声。
小德子见状便看像惜雪，惜雪摇摇头。
“娘娘，方姑姑她们回来了。”千兰从外面跑进来道。
“奴婢参见娘娘”，“奴婢参见娘娘”。
谢钰见她们回来了笑道，“好了快起来吧，幸苦你们了。”
“奴婢们不幸苦，这是奴婢们应该做的。”方姑姑笑着道。
惜文也在旁边笑。
“好了，你们也都累了，下去歇着吧，我也要歇了。”
“那奴婢伺候您沐浴”“那奴婢伺候您沐浴”惜文惜雪异口同声道，两人都诧异然后相视而笑。
旁边谢钰和方姑姑也笑，“好了不用你们，你们都去歇着吧，有千兰丹青呢。”
“那奴婢便告退了。”
“嗯，去吧。”谢钰好笑道。
等谢钰躺在床上歇息时，时候已经很晚了，谢钰只觉得自己很累，心中有一丝酸涩，呵，你在想些什么，难不成真被他这几个月的温柔体贴给迷住了，你和他之间不过是相敬如宾罢了，谢钰自嘲道，她觉得就像有一张无形的大网，困住了她，她想挣脱，却发现她连入口都没有找到。
赵恒看着身边的安贵仪，俏丽的脸颊，柳叶眉，信仁眼，她也是杏仁眼呢，明明只有十六岁，却总是端庄的样子，温婉可人，确实很大气，但终究是小了点，想起她私下里一脸稚气羞涩的样子，不由笑了出来。
不知她现在怎样，想起朝堂上她的父亲与周相分庭抗礼，现在还是平衡要紧，等一切都尘埃落定再说吧。早早地谢钰便醒了，请安的人也有的来了，谢钰用完早膳，等人差不多都到了才出去。
“参见皇后娘娘。”
“平身。”
“谢皇后娘娘。”
谢钰一眼便见安贵仪面若桃花含羞带怯，压下心中那一丝若有若无的酸涩，依旧温婉地笑道：“安贵仪昨儿伺候皇上幸苦了，来人那把本宫库房里的芙蓉发簪和琉璃镯子给安贵仪送去。”
“谢皇后娘娘。”安贵仪双颊如霞，娇羞不已，看的殿中的其他妃嫔心中暗恨。
“安贵仪可是这新人里的头一份呢，显然皇上很看重你，你可不要辜负皇上的期望啊。”昭夫人笑的一脸温柔无害，眼中却闪过一丝妒意，快的让人几乎看不见。
“臣妾定会好好侍奉皇上的。”安贵仪娇羞道。
谢钰看着下面的人对安贵仪或嫉妒、或不屑、或嘲讽，抿了口茶，这可真热闹啊！不过我可不想在这耗着了，还有正事儿要办呢。
“好了，本宫有些乏了，天也不早了，你们退下吧。”
“臣妾告退。”
安贵仪春风满面地走出去，孙婕妤看到心中暗恨，便跟了上去。
待到了御花园时孙婕妤突然快步上前撞了安贵仪，故意踉跄一下怒道：“不过就是得宠了一日便那么张狂，走路都眼看天不看路。”
安贵仪莫名：“明明是你撞的我。”
“什么你啊我的，你眼里有没有尊卑。”
安贵仪又气又怒，想说却又不知说什么，憋了一肚子起。
孙婕妤又道：“不说别的，就说你见到我可行礼了，虽说我只比你大了一级，但是这一级就是天差地别，你眼里还有没有宫规。”
安贵仪心中恼怒却也无法，只能不清不愿道：“臣妾参见孙婕妤。”
“这还差不多，算了，念你是初犯，我也就不与你计较了，起来吧。”
“谢婕妤。”
孙婕妤瞥了一眼安贵仪得意洋洋地走了，安贵仪冷眼看着，心中郁气难肖，双手紧握，指甲掐进肉里也不觉。
迎曼看着想劝又不敢，纠结良久，终是开了口道：“贵依，来日方长，您可别气坏了身子。”
安贵仪深吸一口气道：“对，来日方长，咱们走着瞧。”
安贵仪看着远处眼中溢着恨意。
等安贵仪她们走后，掩在假山后的郑贵姬与绮梅走了出来。
“贵姬娘娘，这孙婕妤好大的架势啊！”
“可不是，锋芒毕露也不知会扎到谁，要是扎到自己可是搞笑了。”
郑贵姬看着她们远去的方向不屑一笑，也走了，御花园又回到一片宁静之中。谢钰走到御书房前，安福看见立马上前行礼，“奴才参见皇后。”
“公公不必多礼，本宫有事要回禀皇上，不知皇上现在是否得空？”
“谢娘娘，娘娘容奴才进去禀告一声。”
“嗯。”
安福进了御书房见皇上正在批阅奏章，便上前轻轻道：“皇上，皇后娘娘求见。”
“哦？”赵恒一听谢钰来了立马笑了开了，“快让她进来。”
“是。”安福见皇上笑了开了，立马去请。
“臣妾参见皇上。”
“梓潼不必多礼。”赵恒上前扶起谢钰。
“谢皇上。”谢钰温婉的笑着。
赵恒看着她可人的样子便上前搂在她落座。
谢钰羞涩，不过还是极力保持端庄。
赵恒看着好笑，搂的更紧了。
谢钰急忙道：“臣妾是来向皇上回禀程贵人一事。”
赵恒听了也正色道：“梓潼可是有了头绪？”
等谢钰把事情完整的讲了一遍，赵恒便道：“也就是说小兰因她哥哥母亲因程夫人而死，而这其中又有程贵人的原因所以怀恨在心？”
“是的，而且这毒药是宫中灭鼠的耗子药，只是不知如何向外交代，毕竟是臣子家事。”
“既然程贵人已经入宫，便不是家事，小兰杖毕，程大人那里朕会去说，提醒她切莫宠妾灭妻。”赵恒说到这深情满满地注视着谢钰。
“皇上~”谢钰感动地看向他。
赵恒紧紧地搂着她，细心安抚，在他看不见的地方，谢钰眼中闪过嘲讽。
赵恒只觉得现在十分美好，他亲了亲谢钰的发，贴的紧紧地。礼部侍郎程大人回到家后便独自在书房，今天被皇上敲打切莫宠妾灭妻，看来女儿在宫中也并不是多好，想起程夫人的大哥和她娘家家中势力，便决定去程夫人屋中，以后便少往柳姨娘那去了。
可怜柳姨娘还没回过味来便莫名其妙的失宠了。
谢钰看着内务府的册子，这些日子以来，新进宫的基本都已经侍寝过了，除了张小仪和程贵人。其中安贵仪和王荣华最得宠，前两天赵恒还提起要给安贵仪升位分，那么多妃子，只有她得升位分，看来皇上很喜欢呢。
“来人把本宫库房里的翡翠镯子给安贵仪送去，说她伺候皇上幸苦了。”
“是。”
既然皇上喜欢，本宫也是喜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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