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第四章
两个月没有回贝克街, 既有案子的原因，也有夏洛克下意识拒绝自己的地盘必须被一个陌生人侵占的事实。
尽管早就知道, 他那个未婚妻的入侵力度不会弱，但是没有想到会强到这种程度。
附近出现了四|五间新的商铺, 里面的商品在订婚典礼的宴会上几乎都见到过，这些没有什么, 反正这些不会影响到他的生活, 但是——
走到贝克街221号b门前的夏洛克突然来了个急刹车, 然后绕过身后的赫德森太太，退回马路，从新走一遍, 不，丈量一遍。
华生不明白了：“你在做什么？夏洛克！”
夏洛克深呼吸，维持着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吐槽：“不, 没有什么，我没有介意，只是贝克街221号周围的植被、地砖、甚至房门都被换过了……因为我们的破坏，日常更换得其实也挺频繁的, 我只是很好奇, 是什么……让我们贝克街221号的门墙都向外移动了差不多10cm？”
华生：“……什么？”看了一眼全部换新的崭新大门：“门换过，我知道，我看到了, ……但是, 门墙向外移动……是什么回事？”
原谅他反应迟钝, 他并没有感觉有什么不同。
赫德森太太高八调的讽刺回答让夏洛克准备对华生的惯常嘲讽无法出口了。
“哦……直到现在，我才不怀疑，你还是个侦探。林岚说，因为她曾祖父的原因，住在这里怕给我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和损失，也为了她住的舒适和安全，她把整栋楼都升级了一下。”
说到这里，赫德森的语气满意之余还带着炫耀：“还是女孩子贴心，这话真没有错！夏洛克，你看出来这些都是什么来吗？当年，我和我那位，最甜蜜的时候，他也没有为我做过这些！反而是我，为了他……算了！都给我进去，洗刷一下自己，浑身臭的……不要熏坏林岚甜心为我改造好的房子！”
不再管两个臭男孩，赫德森太太径自开门了：“速度点，不然我可不会给陌生的男生开门，一屋子的老弱妇孺，太危险了！”
华生无奈的跟着走进去，无奈自嘲：“夏洛克，这真是一个坏消息，我和你在赫德森太太心中，是彻底失宠了。”
不过，他怀疑身后夏洛克没有听到，因为他进门的时候还听到身后夏洛克的抱怨嘀咕。
“当然知道，最新的瞳孔指纹基因检测门，会根据人的指纹、基因还有瞳孔判定主人状态的高智能门，与之配套的钢化智能玻璃防御墙……麦考夫说过，英国国防部和美国白宫都想换很久，不过因为成本和维护费用太高而被两国都搁置。我不过是一个侦探，需要这种高配置的防御设施？”
华生：……
“当然需要！”进门的夏洛克迎来赫德森太太的谴责：“我的房子因为你，重修过多少次了？前不久还爆炸了一次！”
进门的夏洛克，第一反应是，随着赫德森太太的谴责，下意识抬手挡住了楼梯光刺眼的光线……
原来昏暗的楼道装上了感应式的电灯，亮度简直就是亮瞎眼！
铺上了浅色柔和的地毯，他满是泥的鞋子，在地毯上印出了一个个清晰的鞋印。
墙面新粉刷过，还添置了个槽格，上面种上了一种他没有见过的爬墙植物，两个月的时间，足够它们上下生长到爬满整个墙面，加上墙中隐约可见的清新墙绘。
两眼的灯光之下，整个楼道显得清新自然非常，格调上了好几个档次。
这里，还是……
他的贝克街吗？
在华生不赞同的眼神下，越来越不爽的夏洛克快跑地上了二楼，很是生气地打开了他租的小套房，他需要和他未来五年的未婚妻好好谈谈，他们之间的相处方式。
意外的是，打开们后，属于他的地方，却是丝毫没有改变的。
一道门，门外楼道和门内，就像两个风格不同的世界。
对比外面的清新光亮自然，他那窗帘紧闭的小套房，就像一个被遗弃的屋子。
好吧，严格来说，其实并不算是没有改变。
所有的东西都和他离开的时候没有变动，不过添加了一层能画画的……尘土！
种种痕迹都表明，他的房间，她几乎没有，不，她肯定完全没有踏足过！
“夏洛克！”怕出事的华生赶上来后，看到这一番景象，也有种感觉他走错房门的感觉，为了调节气氛，缓解好友的尴尬，他不得不接着说：“哦……天……夏洛克，你是不是该叫赫德森……不，雇个家政人员来……天，两个月没有打扫的房子！”
此刻，夏洛克的感觉很复杂，有种不知如何是好的失措感。
这下子尴尬烦恼了！
他作出这么一副生气的样子，当然其中有地盘被入侵导致的心情不爽，但是重点是，想找个突破点，好让自己可以不用道歉的前提下，顺利见到林岚，并打开话题，可以让案子有所进展。
有什么比站在道德的制高点，控诉对方入侵自己的私人地方更加有利的借口。
“当然！”夏洛克收回生气的表情，恢复他往常认真思考的姿态，双手合十地朝他的房间走去：“我可不认为，被打上了渣父亲、渣男人标签的我们，还能得到赫德森太太的帮助。能麻烦你帮忙打个电话吗？我记得桌面有名片……我需要一个热水澡来清醒一下我的大脑。”
泡在浴缸中，甩去了大半疲惫的夏洛克总算控制自己的大脑，把对他因为被强迫绑定的不爽，而那个五年的契约未婚妻产生的严重偏见扔开。
虽然他夏洛克并没有爱上别人的经验，但是凭借他出色的大脑和不错的外貌，他的行情也是很不错的。
刨除了他的怪癖，只要他愿意，似乎至今没有女孩能拒绝得了他，连那个纵横于花场的艾琳·艾德勒也是。
还有一个一直陪伴在他身边的，情义始终没有变的茉莉。
……好吧，夏洛克不得不承认，这一切，让他变得虚荣和自大了。
订婚典礼当天的情景，被他从记忆中回档了，还有那个被他吃掉的礼篮。
在苏格兰场办案时，定点送来的午餐晚餐很好的让他误会了她，现在看来，只是为了照一张照片，应付唠叨的赫德森太太而已。
现在他可以确定，他的挂名未婚妻，真的，是对他一点意思都没有。
甚至，总总迹象表明，她非常乐意，他完全不出现在她的眼前。
夏洛克为难地抓着他满是泡泡的卷毛头抱怨：“这就麻烦了~见一步走一步吧！”
打理完毕，准备去找未婚妻谈谈的夏洛克，难得礼貌地敲了敲阁楼的房门。
三下之后，摆起他认为最友善的表情，等待着开门。
良久……
没有动静。
用力一点，再敲……
还是没有动静！
握拳，狠狠地敲……
依然是没有动静！
忍不住的夏洛克觉得绅士什么的真的不适合他，所以他打算粗暴一点，直接开门好了。
不过，不等他施|暴，房门还是打开了。
“夏洛克！你在干嘛？”
“茉莉？”这回，夏洛克是真正的惊讶了：“你怎么会在这里？”
开门的居然是探长和华生严禁他在无聊时候去撩的法医茉莉！
他的情商不在线，但是智商也能告诉他，茉莉出现在这里有多奇怪！
“呵呵……”茉莉真心给不出夏洛克好脸色：“安静！你们两个连续两个月不回来，身为教母的我，当然要来照顾罗莎蒙德。”
才记起，貌似，自己也是罗莎蒙德的教父的夏洛克：……
“动作清点，罗莎蒙德才刚睡！”茉莉看到夏洛克的情绪也很暴躁，她似乎是在忍耐着些什么：“你到底知不知道……好吧，你们当然不会知道，一个刚会爬的孩子，精力有多旺盛。”
抱怨完，她让开身，让夏洛克进门。
进门的夏洛克总算知道了，为什么他敲门半天，都没有人来应门了。
这还是华生当时房间的布置，没有添加或者减少什么，比起外面的满是尘土，这里起码是有人打扫的。
只是在靠床那边的墙顶上，开了一个能让一人通过的口，安装上了一道便捷的楼梯！
这种做法，虽然感觉是意料之外，但是莫名的，夏洛克觉得，也是情理之中。
跟随着即使穿着家居毛绒鞋，还尽量放轻脚步的茉莉，夏洛克来到了他从来没有踏足过的三楼。
不意外的，他见到的是一间充满自然气息的房间，显然，他那习惯性大手笔的未婚妻直接把三楼全都打通了，重新布置过。
一半作为卧室，一半作为室内阳台了。
透过透明的落地玻璃窗，他可以看到另外一半的室内阳台外的车水马龙。
该说不愧是让麦考夫也称赞过的钢化智能玻璃防御墙，他在外面，一点的漏洞都没有发现，原来三楼已经被拆成这个样子了。
不过除了各种适合室内的自然植物，周围的摆设意外地简练。
卧室的地面铺设的却都是充满童趣的地毯，五彩缤纷，而罗莎蒙德此时正趴在柔软的地毯上，盖着可爱的被子，满足地呼呼大睡。
而林岚，他的挂名未婚妻，也很随意的枕着一个滑稽的熊娃娃，一手拿着拨浪鼓，一手按着罗莎蒙德的被子睡着了。
根据周围散乱的玩具，可以推测出，不久之前，她为了哄好小婴儿，付出了多大的努力。
林岚还是用那条串着珍珠的皮筋高扎着马尾，因此是侧躺着，长发一般还被她压住了，显得很安静，也很脆弱。
和罗莎蒙德睡在一起，莫名的和谐，让人觉得满足。
这种画面，对于夏洛克来说是陌生的，却也非常的直击心灵的一幕。
他居然有种不忍破坏这种安详的感觉。
然而……
林岚却很警觉的醒来了。
那淡漠冰冷的眼神让夏洛克身体一僵，什么感觉都没有了。
他回过神来的时候，林岚已经完全清醒了，只能给捕捉到最后一丝的惊讶和嫌弃。
如果夏洛克不是对他的洞察力非常有信心，他都怀疑，那是错觉了。
他看到林岚朝茉莉示意了一下睡着的罗莎蒙德，茉莉比了一个ok的姿势后，她就轻手轻脚的示意夏洛克跟她来。
一路上，她那战战兢兢的，轻手轻脚的动作，让夏洛克觉得很有意思。
直到他们一起走到了卧室之外的，三楼另外一半的室内阳台，关上门后，她才放下心来。
示意夏洛克坐在准备好的配套千秋藤椅上。
“福……夏洛克，有事情吗？”
尽管她的笑容没有破绽，但是夏洛克发誓，她刚刚绝对是想叫自己福尔摩斯先生，看到她似乎也因为自己的失言无奈地甩甩头。
是……
还没有完全睡醒的缘故？
“是的，我的确有事情找你。”不过夏洛克觉得，他喜欢这种开门见山，拿出四张照片：“我在查一桩案子，这四个受害人，你认识吗？”
林岚的视线在四张照片上看了一会，点头：“认识，幸亏你四张照片一起拿出来，不然我大概都不认得她们了。”
夏洛克挑眉，示意林岚继续。
林岚有些莫名其妙：“就是我十五岁那年，史密夫太太的闺蜜筹备了一个慈善拍卖会，我前去参加了，这四个人因为年龄和我差不多，分别坐在了我的两边。”
说完，还很自觉的把照片按当时的座位排好。
夏洛克惊叹的表示：“看来你出门的机会真的不多，十多年前的事情，都还能如此印象深刻！”
林岚：……
转头回望房间，叹气，一脸绝望地回答：“这和我出门的机会无关，如果是你，你也会印象深刻的，夏洛克，以我们的关系……你想问什么，能说的我都不会隐瞒，你没有必要在这里拖延时间。”
顺着她的视线，看到房间中，茉莉正抱着罗莎蒙德哄着，然而罗莎蒙德却一点都不买账，即使隔着门，夏洛克也知道，她这时哭得有多惊天动地。
茉莉没空注意夏洛克他们的举动，只是企图转过身，挡住罗莎蒙德的视线，让她看不到林岚。
只是罗莎蒙德哭着不放弃的翻腾着，就望着已经双眼放空的林岚。
夏洛克虽然意外，却没有放弃他的问话：“这么多年你们都没有联络过？”
小孩子会哭很正常。
林岚转向夏洛克的眼神像是看怪物：“是什么让你误会我，会和吸|毒、爱好酒|后（飚）塞|车、喜欢|s|m、又或者热衷于赌|博的人联络？”
夏洛克故作惊讶：“哇，我才知道，爱丽丝……林岚你的推理能力比我想象中都要厉害，你居然凭照片就知道死者隐藏得很好的兴趣爱好了？”
果然，爱丽丝什么的，会让眼前的女孩产生生理厌恶，夏洛克看到对方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起了鸡皮疙瘩。
“请不要叫这个名字，我难受，谢谢。”林岚也不知道为什么，她打从心底不接受这个名字，就像这个名字是什么恶心的东西一样，难不成曾经她碰到过名为爱丽丝的极品？
“当年，参加慈善会，我们有过一场不怎么愉快的交谈。让我对世界的广阔产生了新的认识。”
一群花季年华的少女，盛装出席慈善晚会，本来应该是一件开心的事情。
史密夫太太的目的，大概也是为了让万年宅的林岚能接触一下同龄人的意思。
只是没有想到，在同一排的五个少女，除了林岚外，她们谈论的话题，有点诡异，让林岚印象深刻。
“或许她们之间有所感应，讨论的话题相当的……个性……以及出格。”林岚忍不住翻白眼：“因为她们的突出，让我在捐款电子仪上，不小心按多了三个零，以致让她们误认为，她们对我的恐吓和威胁凑效了。”
夏洛克从翻腾的记忆中，记得那次捐款的最大额度是——一千万英镑。
难怪，会印象深刻。
正常人，突然多花了一千倍的钱，也会印象深刻的，感叹：“一千万英镑……你还真富有……”
“哇……”一旁的房门被打开了，茉莉抱着哭嚎的罗莎蒙德出来，直接把她塞到了一脸生无可恋的林岚怀里：“亲爱的林岚，我很抱歉……我真的尽力了！幼儿的声带特殊，罗莎蒙德今天喉咙的承受时间已经到了上限了。如果不是亲身经历，我会怀疑你是童话故事里面的巫婆，对我们的罗莎蒙德做了什么的。”
夏洛克神奇的见证了罗莎蒙德从哭嚎不止到一秒安静的样子。
小小的她非常懂得利用自我优势地死抓着林岚的衣服，可怜兮兮的望着她，一副你不应该抛弃我的萌样。
林岚：……
怎么办，我也很绝望啊！
“我很抱歉，小罗莎，不过，我不是故意的，我道歉！”
于是罗莎蒙德得到了林岚的亲亲和举高高，开心的笑了。
林岚也不自觉的带上了笑容。
茉莉也跟着坐在了林岚的旁边：“难以置信，罗莎，你只愿意做林岚的小天使了吗！茉莉我非常非常的伤心了……”
罗莎蒙德朝茉莉漏出一个无齿的笑容，让茉莉生不起气：“败给你了。”
“夏洛克，你需要长话短说，小罗莎蒙德需要睡眠！”
茉莉的话带着严肃和戒备，对象是——夏洛克！
夏洛克觉得今天的体会很新奇，其实，刚刚茉莉开门的时候，他就有预感了。
这一刻，他清晰的感到了茉莉的戒备，她似乎在维护林岚。
他的挂名未婚妻！
新奇之余，他感到一丝的委屈和不满，真的只有一丝丝！一点都不多！
茉莉戳了下小罗莎蒙德：“你也知道，你的夏洛克教父，有多混账了吧，为了案子，两个月都不理我们的小罗莎，我们一起讨厌他好不好！”
夏洛克：……
林岚一边哄着小罗莎，一边语气快速的回答：“那是我唯一一次亲身到场的慈善会，之后我都只是付款，人不到场，实在是……我有种出门总会遇到奇葩……不，怪人的体质！经过多次试验后，老史密夫他们才决定放弃。”
“而且我一直以为，她们应该很早就玩完了，没想到居然能撑到现在，真不可思议！”
看在笑意吟吟的罗莎蒙德面上，夏洛克也选择长话短说：“你这两个月都没有出过门？”
问出这话的夏洛克接收到了来自对面两位女士的神奇凝实。
茉莉甚至开口嘲讽：“夏洛克，你看看罗莎蒙德，你觉得，林岚能走去哪里？”
很想说带着小罗莎一起的夏洛克识趣地闭嘴了，因为他脑中出现的是这两个月来伦敦市中心的空气情况报告一直是良好。
作为化学高材生，他无聊的时候和茉莉一起做过实验，这个报告说的优秀、良好，其实很有水分。
优秀的时候，带小罗莎出门还好，不过良好，还是免了。
不过夏洛克的大脑中，占据主要地位的依然是案件，当着林岚茉莉两人的面，双手合掌，再次进入了思考模式：“慈善会、怪癖、仇杀……共通点……共通点……”
“夏洛克，夏洛克，有新消息了！雷斯垂德探长说他找到了四个受害人的共同联系点了！”
回过神来的夏洛克见到华生从天而降……
不，只是视觉误导，华生是从楼梯上下来的，不过楼梯也是用特殊材料制造的，因为不希望楼梯阻碍视线，所以坐在这里的夏洛克，几乎是没有察觉到有什么问题。
他刚刚就奇怪，那一处的盆栽摆放有些不自然，头顶开着一个大缺口也不是为了灌溉方便，原来是防止人撞上去而特意摆的！
林岚居然连四楼也打通了这种无关紧要的念头一闪而过，夏洛克比较好奇案子的事情：“说说，探长找到什么新线索了！”
华生还在感叹这里的神奇布置：“完美的布置……哦……四名受害人十多年前曾经牵涉到一起意外伤害事故，不过她们的父母一起合力运作，让别人顶罪了，她们也再也没有联系。而受害人最后，也因为他父亲的放弃治疗而不治身亡！嫌疑人已经锁定了！就是那名受害人的父亲！”
不过，华生期待的望着夏洛克：“我的小甜心，罗莎蒙德呢！阁楼的房子彻底上锁了，赫德森太太给了我权限，从隔壁上楼顶到这里来了。”
夏洛克下意识地望向对面，发现，对面已经人去椅空了，再转头，回望房间，发现原来一览无遗的房间，已经落下了窗帘，遮得严严实实的。
淡定的耸肩：“我也不知道！”
绝对不能在华生面前暴露，他被茉莉和林岚……还有罗莎蒙德嫌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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