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8、孙府巧遇
曾之懈想得多,也不多。
他这个人,一向自在惯了,想如何就如何,又哪里会顾忌这个顾忌那个?
他看出来了,云锦蝶并不是不喜欢他,而是心里藏着什么事,跟她口中的那个故事有关。
可那又能怎么样,事情没生之前,他从来不相信所谓的命定。
人生有千万种可能,会变成什么样子,看的是自己。
云锦蝶呆呆的看着他,还有些没缓过神来。
曾之懈攥紧了小姑娘的手。
“虽然不明白你在担心什么,但我却觉得,只要我们在一起,你担心的那种情况,就绝不会生。”
他的手掌,温热有力,自己的手放在他手心,就好像是有了什么稳重的依靠一般。
云锦蝶的心里,突然就多了一抹沉甸甸的重量。
曾之懈说的对,她和他的悲剧,无非是因为,他不爱她,而她太爱他。
而如今,他们间没有了爱而不得的悲剧,有些事,也就没了生的可能。
“所以,你要不要跟我定亲?”
小姑娘沉吟的模样,在曾之懈眼里,倒映出他喜欢的模样。
他扬着唇,紧攥着她的手,再一次重复问道。
这一次,小姑娘没有再用沉默回复。
而是郑重的点了点头。
“太好了。”曾之懈止不住脸上的笑意,“明天就让我爹进宫,求皇上赐婚。”
云锦蝶微红了脸,小声嘟囔了句。
“那我六皇姐怎么办?”
别以为她不知道,六皇姐还没死心呢。
“你六皇姐跟我有什么关系,她要是嫁不出去的话,我可以让我爹帮她多留意一下适龄的公子哥,其他我可管不了。”
曾之懈仰着下巴,一副无赖又懒得搭理的模样,看的云锦蝶咯咯直笑。
“嗯,这话你待会记得当着六皇姐的面说,人家可是来了的。”
“好,你要想听,等会我就去她面前说。”
曾之懈笑眯着眼,一点也不觉得这个要求过分。
两人如若无人的模样,也让其他看向亭中的宾客,有些牙疼。
不是说,曾公子和九公主的事,还没个定数么?
这亲密的模样,哪里像是没定数的样子?
其他人的想法,他们可管不着,曾之懈好不容易抱得美人归,这会也懒得表现给其他人看,拉着云锦蝶,就去找杨玄清他们去了。
两人这一走,花园里彻底热闹了起来。
“四公主,曾公子走了。”
一个女子,望着曾之懈和云锦蝶离去的背影,揪着手帕说道。
云锦晴顺着方向望了一眼,又收回了视线。
“走就走了。”
那女子小心翼翼看了一眼云锦晴的脸色,“四公主可要过去看看?”
她可是听说,四公主似乎对曾家公子有意来着。
云锦晴哪里听不出女子话里的含义,瞥了她一眼,警告道。
“我过去作甚?”
女子顿时不说话了。
“行了,你也不用在这陪我了,想去我皇兄那就去吧。”
云锦晴态度有些冷淡,这女子跟她有些关系,可跟在她身边,鞍前马后,为的还不是能进一步接近几位皇兄。
去夺一个皇子妃的位置。
她对这些人的心思,清楚的很。
唇角挂着淡淡的嘲讽,云锦晴将人赶走后,带着丫鬟也离开了原地。
“公主,我们去哪?”
她的贴身宫女,问道。
“去走走,别在这待着碍事就行。”
云锦晴说着,回头望了一眼花园中间的情形,那里,一大堆装扮花枝招展的贵女们,正在施展浑身解数,争取在三位皇子面前留下好印象。
一大群女子,围着几个男子的情形,不像是在讨好和献媚。
反而更像那些最低微卑贱的青楼女子一般。
丝毫没有贵女风范。
云锦晴觉得,她一点也看不上眼。
一众贵女,各施本事的行为还在继续。
“二皇子,京都外的青竹林,也是极好看的,二皇子有机会也当去瞧瞧才是。”
拉近关系什么的,表面上至少还是需要遮羞布的。
所以,云锦景三人一来,跟一众贵女们交流的借口就是,过断时间天气暖和里,去哪里春游比较好。
这会人人都在说着自己的看法。
“青竹林是不错。”云锦洛静坐不动,面上带着浅笑。
“风景够好,也够凉爽,刘小姐的提议不错。”
被点名夸赞的刘小姐,顿时脸红了一片,娇羞的低下头,眼里的神情却是透着几分得意。
云锦文突然接过话茬,“青竹林是不错,不过我听说,孙府也有一片竹林,景色丝毫不差于青竹林,不知我等可否有幸见见?”
他直勾勾的盯着孙渔悦,这话是跟谁说的,一目了然。
二皇子对孙渔歌的青睐,让一众贵女们有些吃醋,他们却也清楚。
人家孙渔歌,那是孙阁老的宝贝孙女,几位皇子重视,也是理所应当的。
哪里像她们,奉承讨好,几位皇子还是要理不理的,人跟人之间的差距,有时候真是大的没法说。
在众人睽睽之下,孙渔歌不卑不亢。
“孙府的竹林,并不如传言中那般完美,不过二皇子若是感兴趣,可以移步前去看看。”
云锦文倒想去看看,最好是能跟她独处。
可其他人却不想给他这个机会。
“二弟啊,你也对竹林感兴趣啊?正好,我也喜欢,不如咱们一起去看看?”
云锦景,正笑眯眯的望着他,态度兄友弟恭,好似真的对某样事感兴趣,也要拉上他一起似的。
云锦文脸上的笑,僵了僵。
“皇兄好兴致,竟然皇兄都开这个口了,咱们就去走走瞧瞧,见识见识孙阁老府上的竹林,到底有什么与众不同的地方。”
两位皇子暗中打哑谜,一群人也跟着凑了上去。
由孙渔歌引路,带着朝竹林走去。
一路上,还不时传来众贵女们的窃窃私语声。
“孙阁老府上的竹林很有名么?”
“应该吧,我似乎没听说过。”
“有名是有名,没听说过的只是代表你们身份不够,不过,你们还真的以为我们是来看竹林的啊,人家二皇子这是在奉承人孙渔歌呢!”
被众人讨论的孙渔歌,从头到尾神色淡淡,对三位皇子,也没有什么特殊的表示,连笑容都很少。
其实众人也明白,什么皇子妃,她们基本是没戏的。
皇子娶妃,选的都是家世显赫,要能有助于几位皇子的,才能胜任皇子妃这位。
而这样的人选,起码也得是像,明杏、冯蔓、孙渔歌、柳知微这一个等级的才行。
而她们这些人,说的好听的,是来参加选妃,其实,就是来陪跑的而已。
当然,若是能让皇子青眼有加,当个侧妃还是有可能的。
所以,有自知之明的人,这会忙着的,不是怎么讨好奉承三个皇子,还是在观察在场的几个贵女,谁才是三位皇子的目标。
人群中,孙渔歌一马当先,人群侧边的,站着仰着下巴,一脸高傲的冯蔓。
冯蔓身后,则是浅笑盈盈,看谁都温声细语的明杏。
孙渔歌右侧,则是柳知微、魏家小姐魏无霜、祝家小姐,祝情情。
这几位,都是京都贵女中的典范。
要家世有家世,要才学要才学。
众人的视线,在几位贵女身上,和三位皇子身子转个不停。
唯一能看出来的就是,似乎二皇子的目光,时不时的就落在孙渔歌身上,其他几人倒是看不出什么特殊。
一行人浩浩荡荡来到竹林,这种天气,温度还低的很,竹林里阴凉无比,来这观赏,绝对不是什么提议。
只待了一会,那些个本就穿的清凉的贵女们,就一个个浑身哆嗦,甚至还有好几个,一个没忍住在众人眼前打了喷嚏。
贵女的形象,一瞬间跌落山谷。
一时间,整个竹林里,时不时就传来一阵喷嚏声,孙渔歌勾了勾唇,觉得这位二皇子的提议,也终于不是那么一无是处。
关键时刻,还是云锦景懂得怜香惜玉。
“这竹林里有些凉,咱们还是不宜久待,去附近的园子转转吧。”
一听这话,那些个冷的不行的贵女,就差对大皇子感恩戴德了。
一个个脚步不停,急忙离竹林远了些。
一行人又浩浩荡荡,去了竹林旁边的园子闲逛。
各处园子里,之前来的那些个别的公子哥,还有一些不参与选妃的贵女,在闲逛着。
“素荷,听说你最近又定了一门婚事,对象还是与明家的少爷?”
几个身份略低的贵女,边走边聊着。
白素荷点了点头,“嗯,是有这么回事。”
如今的白素荷,倒是改变了许多。
她身边的好友,有些感叹,“这样也好,远离了秦玉朗那个混蛋,你说不定还能过的更好。”
说道秦玉朗,那女子忽然压下了声音。
“素荷,我跟你说,秦玉朗最近的日子可不好过呢,要我看啊,他这就是报应。”
在几个月前,那时刘菲菲勾搭上了秦玉朗,并且在宴会上闹得人尽皆知。
为此,与秦玉朗早有婚约的白素荷,婚约破裂,之后就解除了。
她也闭门不出,已经许久不曾听说过京都里的消息。
对于秦玉朗,以前的白素荷还有着怨气,现在她早就想开了,对于那样一个男人,她也没有别的想法。
提着好友提起,也恍如隔世一般。
“他怎么了?”
“他还能怎么,还不是被刘菲菲那个女人给连累的,啧,刘菲菲现在是人家明府的一个妾室,身份低微的很,还不知道遭了多少罪呢,现在京都里,谁人不说秦玉朗是个倒霉鬼?”
那女子恨恨骂了几句,“对了,听说今日宴会他也来了。”
白素荷淡笑,“来就来了,我跟他,早就一点关系都没有了。”
见她是真的放开了,一旁的女子松了口气,由衷的为她感到开心。
开心之后,也想起了一件正事。
“素荷啊,我只是听说,你跟明家一位少爷定了亲,是几少爷啊?”
明家最有名的少爷,就是那位四大公子之一的大公子,明沧海。
其二,则是被刘菲菲赖上的明沧林。
这两人在京都的名气,十分不小。
除此之外,明家除了那位嫡小姐明杏,还真的没有什么公子哥,在京都有名气的。
所以女子有些搞不清,素荷定下的明家少爷,到底是谁?
白素荷笑笑,“其实我也不太清楚,只知道对方是明家的庶子,好像叫做什么……明廉?”
“说是定亲,这件事还没定下呢,要先见到人才行。
听我娘说,那位明公子,是在铁骑军中当差,还是个将军职位,只是如今一直不曾回京,也不知道是何等模样,性情如何。”
女子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我觉得,竟然是明家的公子,那应该就挺不错的。”
至少在她看来,明家在京都行走的几位公子贵女,都是个人物,让人跳不出错处来。
“谁知道呢,要见了才知道。”
白素荷对这门亲事,倒没有太多遐想。
秦玉朗的事,已经给了她太多打击,她也明白一个道理,行事设想,都要留三分余地,不为别人,只为自己。
就怕自己会失望。
期望小一点,失望就小一点。
两人正说着话,突然园子里就传来了一阵嘈杂声,有人在高喊。
“大皇子、二皇子、三皇子来了!”
白素荷和好友对视一眼,两人连忙往路边走去。
“皇子们怎么跑这来了?”
同行的姑娘念念叨叨,她们都是小官的女儿,说到底,就是不够格参加选妃的。
恰好两人对皇子也没想法,只想着避开,没想到竟然撞上了。
“我也不清楚,去看看再说。”
两人出来的时候,园子门口已经聚集了一堆人。
都是之前在园子里闲逛的公子哥们,这会众人给三位皇子行了礼,也不好走开,只好不远不近的跟在三位皇子后面。
还没走多远,众人又跟云净蓉、杨玄清,已经云锦蝶和曾之懈碰上了。
四人正在园子里的凉亭里坐着,交流经验呢,又被打断了。
云锦景呵呵一笑,“哟,蓉儿表妹、九皇妹,你们好兴致啊。”
他喊得是云净蓉和云锦蝶,视线却一直落在杨玄清和曾之懈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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