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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杀你,本王能


贤王嚯然起身,只道了一句:“杀父之仇不共戴天,贤王府与南疆势不两立。”转身离去,懒得理会皇上的气急败坏。他不娶,又能如何?

        “放肆,放肆!”贤王走后,皇上气得将御案上的青瓷莲花茶盏砸了,“龙湛该死。”竟敢不将他放在眼里。还有杀父之仇,杀父之仇,龙湛……

        皇上负手气极在御书房内来回踱步,命内侍太监传召太医院正问话。问起贤王的病情时,与以往一样,回答都是毒已入髓,将命不久矣!

        “命不久矣,朕天天问,年年问,十来年了,朕的头发都等白了他依旧活着。”皇上咬牙切齿地道,“那个神医谷的九转回还丹的药效什么时候到?”

        太医院院正道:“九转回还丹乃神医谷顶级秘药,臣不知道。”

        “废物。一个个都是学艺不精,朕要你们何用?”皇上气喘吁吁地道。

        “臣惶恐。”太医院院正跪在地上磕头。

        “哼,惶恐,惶恐,除了这个还有别的么?遇事只会说这个。没用的东西,给朕滚。”皇上抚额头痛。小神医,贤王妃,皇上心底懊悔不已,对吴宗耀又恨上一层,这个该死的蠢货。

        “出来。”皇上对着空荡荡的书房道。

        他话音才落,只觉御书房内空气稍稍震荡了一下,一名从头包到脚的黑衣人便跪在了御桌前。

        “贤王妃死。”皇上道。

        刘紫月到时,大夫人领着二夫人等吴家族中夫人,媳妇子们在门前恭迎。刘紫月让青丝将大夫人等人扶起,命人送上奠仪。尚书府起白帆,挂白帘,四处衰凄一片。灵堂内,成班结队的和尚道士念经,摆法。三夫人灵堂前,刘紫月亲自给三夫人上香,烧了一回纸钱。孝子磕头回谢,侧旁随侍的哭丧丫环们跪地哭天抹泪地哭上一场。

        “好孩子,知道你重情,三弟妹生前没白疼你一回。”二夫人扶着刘紫月退到一旁低声说话。

        没等刘紫月开腔,老太太屋里的一个婆子上前曲膝行礼:“禀王妃,老太太请王妃到上院说话。”

        “去吧,你长时间没回来了,老太太怪想的。老人家情长,总记挂着小辈。近来她身子不好,极少出来见人。”二夫人拍了拍刘紫月的手,声轻道,“迎来送往的,我和大嫂一时走不开。”

        刘紫月和青丝二人随着老太太院中的那个婆子一同去上院。刘紫月以难得回来,怪想得慌的,想多瞧瞧后院的一山一石为由拒了等候在二门处的软轿。刘紫月经过后花园翠竹林时,忽然从路旁的翠竹林内的大石后头窜出一个人来。刘紫月还没看清那人的样貌,那人就的手已经向她伸了过来。

        刘紫月运功侧身一闪,避了过去并向前快速地迈了几步道:“谁?”

        “刘妹妹,是我。”那男子吹了一口长哨,撇嘴笑道,“怎么,做了王妃就翻脸不认人了?”

        “是你?”刘紫月皱眉定定地看着眼前的这个歪嘴,鼠眼,细长脸,浑身流里流气的男子,半天才想起,此人不是别人,正是乡间时她寄养过的那户人家的小儿子。

        “是我,你吴哥哥。”吴江龇牙,打量着穿着一身窄袖掐腰素衣八幅罗裙的刘紫月不怀好意地笑了起来,“啧啧,真真是佛靠金装马靠鞍。刘妹妹这样一打扮,比在乡下的时候更漂,也更惹人疼了。”

        青丝沉怒指着吴江怒喝道:“大胆,王妃面前岂容你放肆?”

        “王妃?呵,我好怕呀,你滚开,我有话和她说。”吴江边抠鼻屎,边邪笑道,“刘妹妹,你过来,咱们叙叙旧情。”

        刘紫月揉揉眉心问一旁的婆子道:“他怎么来的府上?”

        原来是吴江的母亲不知道从哪里掏来一块惠绣帕子献给大夫人立了大功,被大夫人以忠心为主之名特意提了上来,一家人从乡间庄田调到府里当差。

        吴江见刘紫月站在那里没动极为不悦,既然山不就我,那我来就山。他趁刘紫月与身边人问话的空档,向她扑抓了过去。刘紫月一闪身,回脚向吴江后腰踢了过去。被踢倒在地的吴江吐了口唾沫,一边擦试嘴边的泥土,一边道:“他妈的臭裱子,装什么清纯,咱们早睡过了,破鞋一只……”

        刘紫月冷冷地扫了一眼口里污言秽语不断的吴江,懒得和这种无赖说话,打了个响指,唤来两名暗卫:“这人嘴臭,将他舌头割下喂狗。”

        暗卫们领命,一人押着吴江,一人捏着他的嘴就要行事,却听不远处有人喊道:“住手。”

        刘紫月转过头来寻声望去,那个喊停的人正是数月不见的吴星月。而她的身后还跟着一众的名门闺秀。

        “贤王妃这是见脏事败露了,着急想要灭口么?”吴星月向刘紫月这边走了过来,捏着黄花小丝巾拍着胸脯夸张地做出害怕的样子,“我和姐妹们都瞧见了,是不是也要割我们的舌头喂狗呢?”

        刘紫月瞪了一眼装腔作势的吴星月,淡定地道:“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妹妹心里清楚,何必装模做样,本妃行得正做得直,无事不可对人言。”

        吴星月冷笑道:“姐姐说的妹妹不明白,只是这吴江口口声声嚷嚷着他是姐姐的情夫咱们可是都听得真真的。姐姐现如今贵为王妃,气派不凡,行止高贵,只是没想到内里却是这样的人。”

        随吴星月一同前为的闺秀们都面露鄙夷之色。

        “小人口浊污臭,大家又何必当真。他若说你去死,你还真去死不成?”刘紫月不屑地令暗卫将吴江押走。

        吴江却怕害地大声哭嚷着喊冤叫屈。求吴星月为他做主,并使出吃奶的力气挣脱开暗卫,爬到吴星月脚跟前将藏在怀中的女人肚兜拿出。

        “小的说的句句属实,王妃在乡间耐不住寂寞经常主动找小的,小的,我们,我和王妃早就亲过,抱过,什么都做过。”吴江道冷笑道,“王妃如今是攀上高枝了,怕是早忘了在小的身下欲仙欲死的样子了吧。”

        跟随吴星月前来的都是些未出阁的女孩子,哪里听过这些混帐话,都羞红了脸。一个御史家千金站出来痛斥刘紫月女德败坏,不配为皇家妇,明日定当让她父亲奏报朝庭。

        刘紫月扫了一眼暗自得意的吴星月,可以肯定,这一切都是吴星月布的局,欲意败坏她的名洁。

        “一个不知道哪里寻来的,不知道是谁的肚兜能算什么证据。”刘紫月撇了一眼吴江道,“我来问你,我脖后有一块胎记,是铜钱大小还是黄豆般大小?”

        吴江低头一时间犹豫不定。

        刘紫月道:“不知道是吧,霍御史家大姑娘,污蔑当朝超口亲王妃该当何罪?”

        “斩刑。”霍姑娘道。

        “来人,把他押下去。”刘紫月道。

        “我说,我说,是铜钱大小,我记得真真的。咱们做那事时……”吴江道。

        “住口,本妃告诉你,本妃脖后根本没有任何胎记。”刘紫月不奈烦地喝止道,“把人拖下去,交给京都衙门,就说本妃有桩要紧的案子要他办,给本妃查查,这人幕后还有没有同谋?”

        “是。”暗卫领命,将吓得嚎啕大哭的吴江一路拖了下去。

        刘紫月扶了一把侧边微微垂落的发丝,幽幽地道:“本妃难得回一趟娘家,一个小杂碎,偏偏能恰到刚好地偶遇本妃,姑娘们,好好想想吧,他污蔑本妃贞洁的时候偏又被你们咱见。别被人当枪使都不知道。本妃还有要事,告辞。”

        在场有几个聪明些的反应过来,看吴星月的眼神都一变再变,都以各种理由告辞离去。吴星月脸拉得老长,免强维持着面上的端庄优雅。

        拐了两个弯,刘紫月忽然身子一歪痛呼了一下,扶着青丝道:“唉哟,本妃脚崴了。”

        于是在青丝与婆子一左一右的搀扶下,二人进了一旁的假山石林中休息。

        “这……,老夫人在上院还等着王妃呢。不如这样,王妃歇着,老奴去寻顶软轿来。”那婆子见刘紫月脚不能行,歇息了小半天也不见起身之意,她看着天色,估莫着时辰,隐隐焦急道。

        刘紫月使了一个眼色,青丝从后边动手,成功地将老夫人上院的这个婆子打晕。

        “姑娘,咱们下面怎么办?”青丝道。

        刘紫月冷笑道:“不急,你把她移到里边石林中。咱们去那边石洞中坐坐。这吴江只是个小插曲,吴星月也只是根小辣椒,真正的老姜摆的龙门大阵还在后头。”

        青丝撇嘴道:“我就说王妃不该冒险回来。凭他是谁,爱说让人说去,不就是孝么?咱们王爷不怕那个。”

        刘紫月道:“人言可畏,咱们才两天未回,这大夫人就哭哭啼啼地在王府门前又是请罪又是示弱。若是咱们再多等几天,只怕大爷,老夫人都得轮个儿上王府闹腾。落下一个大不孝之名,于王府的影响深远着呢。咱们治着若大一个封地,自身不正,何以教化民众守法?而且大爷胸有成竹,哪容得咱们不入套的理?再则封地的事刚和皇上闹下不痛快,咱们何苦还巴巴地将话把子遵递去给皇上,让人大做文章,抵毁王府。”

        青丝无奈地道:“是,王妃有理。”

        “放心吧,这摆阵最讲究天时地利人和,咱们拖拖。本妃倒是要看看,失了天时地利的阵,会成什么样子?”刘紫月冷笑道。

        在假山石林的石洞中呆得有些无聊,刘紫让青丝拾几个地上的小石子。二人在石洞中的小石桌上玩五子棋。

        几个回合下下来,都是刘紫月赢,青丝软扒在小石桌上,嘟喃着嘴道:“唉呀,不下了,王妃太厉害了,再下下去,只怕青丝这个月的脂粉头油钱都要赔尽了。”

        刘紫月点着青丝的头,将石桌上的散碎银子推到青丝面前道:“鬼丫头,银子还你。”

        这时后院忽然闹哄哄起来。远远地有人喊:“老夫人没了。”刘紫月起身走出石洞外,看了一眼天色:“差不多了,咱们去瞧瞧老姜耍大阵。”

        老夫人上院这里,院门被封,里头众人皆不得出,大爷站在院门外的梧桐树下拿帕子捂着鼻子向上院看了一眼,挥手命人放火烧院。因为上院里里外外早泼过一遍大爷让人寻来的一种无色无味的火油,所以不多时上院便被熊熊烈火吞没。

        梧桐树下的大爷看着燃烧着的大火,心里一阵畅快,忍着仰天大笑的冲动,努力地绷着脸再一次确认道:“贤王妃在里面?”

        “回爷,是。”

        “嗯,唉,怎么好好的她就进去了呢……,你们也不知道拦着。大丫头啊,为父也是没有办法,瘟疫害人。为了京城,乃至东华国的百姓着想,咱们只得……。唉,为父一尽奏明朝庭,贤王妃忠君爱国,为国舍身取义。”大爷怒力地想要在众人面前逼出几滴慈父的眼泪来。

        没等他酝酿出伤心的情绪,一道身影飞速窜了过来,直接揪住吴宗耀胸前的衣襟沉声怒喝道:“王妃呢?”来人的声音低沉沙哑中透着威严,带着所有人都能查觉的紧张与急切。

        大爷定睛一看,揪住他衣襟之人正是那个戴着青面面具,有着杀神之名的贤王。大爷皱眉略为不安地指着正在被熊熊大火燃烧着的老夫人上院道:“在上院。”

        “你,大胆。”贤王将吴宗耀愤恨地推倒在地,“来人,救火。”

        贤王一声令下,百人齐应。

        吴宗耀阻止道:“不能救。老夫人得的是瘟疫,贤王妃只怕也染上了,不能救。”

        “温疫是么?”贤王狠狠地向大爷就是一脚,“来人,把吴大人给本王绑了扔进火中。”

        “我是朝庭命官,你不能。”

        “本王能。”贤王眼底的杀意不掩分毫。

        当吴宗耀手脚被人绑起时,他心里跟着害怕起来。吴宗耀挣扎地对他的手下嚷嚷道:“快,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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