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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老狐狸的算计


张绍杰的案子已经查明,有了皇上的旨意,三司很快将张绍杰的罪名定下。张绍杰在西北胡作非为,强抢民女,贪功冒进,差点损失摩尔港,中了敌人圈套,致使北幽大军损兵折将,按照国法、军纪褫夺爵位,打入天牢,判处斩刑。

        章华宫内张贵妃收到消息后挺着孕肚,焦急地在殿内徘徊。

        “皇上,皇上呢?”张贵妃道,“派人将皇上请来。”

        殿内宫婢应诺,行礼退出。

        “回来。”张贵妃改口道。她转身过猛,双腿一软,差点撞上大殿中央的掐丝珐琅彩绘花鸟香炉。

        张贵妃怒气冲冲道:“你们几个是死人哪,殿里怎么有这个,本宫是孕妇,快过来,把这个抬走。”

        张贵妃对着站在一旁垂首,等候自己吩咐的那名宫婢道:“去请房太医。你去告诉皇上,本宫动了胎气。”

        张贵妃说着,抱着肚子,唉哟哟地喊起疼来。殿内宫婆子与小丫头们连忙围过来,将张贵妃扶到床榻上歇息。

        如张贵妃所愿,她的动胎气之说成功地请来皇上。张贵妃躺在床上哼哼叽叽。皇上站寝殿外间的小厅内,凝眉负手而立,面露忧色。给张贵妃看诊的房太医良久方从内殿退出。

        “臣太医院副使房济岚叩见皇上。”房太医提着药箱子道。

        皇上道:“平身,张贵妃如何?”

        听房太医背了一段医书,说了一段中医理论,皇上不耐烦地打断道:“都什么时候了,谁让你吊书袋,你直接说,什么做就好。”

        房太医道:“简而言之张贵妃郁结于心,动了胎气。加上她年纪大了,这一胎怀得本就凶险非常。”

        皇上点头道:“朕知道了,你只管拿上好的药给她安胎。”老来得子,皇上格外珍视张贵妃这一胎。而且,近日他才知道,若是有这个孩子的帮助,再加上那样东西,他的那个计划便会更加顺利,效果也更显助。新鲜的,年轻的生命,真好。

        张绍杰的事,当时他在气头上,皇上现在冷静下来,又为着张贵妃腹中龙子着想,很快便同意张贵妃所求。

        皇上唤来刘总管道:“你亲自去办,传朕口谕,张绍杰的案子或有其它疑点,命刑部延后行刑。”

        宫里的消息,贤王府很快就收到。贤王与刘紫月处理完公务后,正在书房厅堂小榻上下棋。刘紫月道:“爷,张贵妃腹中有龙子,她的缓兵之计怕是要成了。”

        贤王闲然淡定地落指,老神自在地道:“意料之中。”

        “这么说,爷有应对之策?”刘紫月道。

        贤王轻笑道:“应对?算是吧。王妃可知咱们皇上最讨厌什么人?”

        刘紫月摇头:“我可不知道,不过妾身猜想,皇上在那个位置上,最珍视的是他的性命和皇位,最讨厌有可能是谋害他性命之人和谋篡皇位之人吧?”

        贤王点头:“聪明。”

        贤王食指轻点,略作思索便意思深长地道:“看来是该拿出那个的时候了。张家,张贵妃接招吧,不要让本王失望。”

        贤王淡定地落子,从容收网,很快便将刘紫月左上方的白子杀得片甲不留。

        刘紫月丢盔弃甲败下阵来,她将手中的棋子丢回棋罐内:“妾身输了,爷想吃什么?”某只棋艺了得,他下棋的路数与他性子一样,狡猾多变,善于谋划,布局大气深远。刘紫月自从与某爷下棋以来,自己就没赢过。

        某爷眸光微闪,呵呵地报出一溜的菜名。刘紫月瞪了一眼某只黑心肠的坏家伙,磨牙道:“怎么不撑死你?”

        “太多了?”某爷手指点着棋桌,一本正经地道,“可是这是本王的战利品。不过吗,本王体量王妃辛苦,换个别的战利品也行。”

        刘紫月道:“爷想要什么?”

        贤王打量了刘紫月一眼,意味深长地吟了一句诗:“丹唇翳皓齿,秀色若圭璋。”

        刘紫月脸刷地红了,唇着朱唇,杏眼瞟瞪了一眼一本正经的某只:“你,不要脸。”

        贤王淡定地又报了出几个费工的菜式。刘紫月忙喊停,咬牙切齿地道:“亲就亲。”死狐狸,臭狐狸,欺负人。刘紫月欲哭无泪,下棋前只说输棋就做顿饭给某只,没想到这只黑心黑肺的家伙竟然在这等她。

        刘紫月羞红着脸咬着唇闭着眼睛低头亲向贤王半面青面面具外的额头,哪知道,某只竟然忽然抬头。唇齿相接,触碰到某爷微凉薄唇的一刹那,刘紫月惊讶地睁开眼睛,想要退离,却被某只顺势扣住后脑,阻断了去路。温柔而绵长的吻,灼热了两个人的身体,悸动着他们相依相偎的心田。她羞羞答答地回应,他霸道狂热,有如暴雨狂风般地索取。一个吻将他口间霸道的冷香与她丹唇间淡雅清甜的香味混杂。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岁月静好,平宁无忧。

        微风吹拂,翠竹随风摇舞。舒暖,温柔,如同空谷幽兰般娴雅,静逸的午后暖阳,不知何时已偏头西落。刘紫月打开书房房门,回头瞪了一眼仍旧如王者一般优雅高绝,傲然高贵的某爷。坏,死坏死坏的某爷,黑,太黑了。刘紫月抚了一把脸上的面纱,默默地望天。呜呜呜~,她上当了,嘴都被亲肿了,结果,结果根本抵不了债。一道菜一个吻,亏某只想得出来。早知道,就不偷懒了,直接菜上不就好了?

        一个吻某爷说不够,两个吻亲完后,某只还说不行。就这样自己一步步掉进某只设下的陷阱里。死狐狸,坏狐狸,再不下棋了,太能算了。

        刘紫月才走出书房院门,青藤与青丝便迎了过来。

        “你们怎么来了?”刘紫月道。

        青丝道:“王妃,青衣让我来问问,晚膳摆在哪里?”

        刘紫月道:“等会子再摆膳。本妃还有五个菜想要亲自做。”

        青丝凑到刘紫月脸上蒙着的白纱巾道:“在家里,王妃为什么蒙着这个?”

        刘紫月身怕青丝出手将她的面纱揭下,双手扶压着面纱,略略向后退了退,她抿了抿纱巾下肿胀的朱唇,摇头道:“没什么,本妃脸上生了个小痘,遮丑。”能说遮羞吗?不能,太丢人了。

        青丝信以为真地道:“这没什么,恩公在府里,只不过恩公一点子药膏的事,或是王妃信得过青丝医术的话,青丝也可以配些药膏子。”

        刘紫月道:“不,不不用。一个小痘,过两天就好。”

        “怎么能不用呢?”青丝不解地道。

        刘紫月巧思急辩道:“是药三分毒,一点子小事,能不用药就不用药。”

        青藤上前将青丝与刘紫月隔开道:“唉呀,王妃说得对,走,咱们不用她的药。”

        青藤无意中瞟了一眼刘紫月的后背:“疑,王妃后背的衣襟怎么这么多的褶皱?”

        刘紫月侧着头,努力地看向后瞟,看不清楚,不过隐隐约约地瞟到几眼,好像是有些皱。刘紫月伸手去摸后背的衣裳,不由得满头黑线,她后背的衣服都快被揉搓着腌菜干了。不用想都知道是某只干的。

        “没什么,许是,许是本妃刚才处理公务的时候靠着交椅靠的。”刘紫月思子飞速运转,急智地寻了个凑合的理由搪塞。

        青藤这么一说,青丝也注意起刘紫月的衣着:“疑,王妃,你的腰带怎么系反了?”

        刘紫月低头摊手一看,可不是,腰带绣花的一面被她系到了里头。刘紫月咽了咽口水,胡乱寻着一借口道:“没什么,本妃衣服素雅,反着系腰带反面配着正好。”看着腰带,想到刚才激烈忘情的一幕,刘紫月脸不自觉地烧红一片。死狐狸,臭狐狸,算计算计算计,怎么不算计死你。

        青藤歪着头疑惑不解地道:“还有这样的说法?”

        青丝通懂些医术,有些事知道的比青藤多些,意味深长地向书房看了看了,憋着笑道:“王妃英明,王妃说是,就是,回头你也这样系腰带试试不就知道了?”

        “哦”青藤点头,随后又指着王妃胸前的衣襟道,“王妃,这里怎么破了?”

        刘紫月低头一看,忙双手掩着胸前被划破的衣裳道:“方才没留神,被野毛爪子抓了一下。”刘紫月满头黑线,想到自己嘴都被亲肿了,还有某只在自己身上得到的福利,果断为自己的呆傻吐血。几次了,掉在某只挖好的陷阱里?

        “快走,否则天黑了,都没开晚膳。”刘紫月越过闷笑不已的青丝,绕过一脸迷惑不解的青藤,匆匆忙忙地向前走着。

        星辉斑驳点染着幽静的夜空,玄月倒挂在枯丫的枝头。寒风劲凛,吹打着院外的枯枝末节。琴语院小膳厅内,忙活完最后一道菜的刘紫月,走了进来。

        贤王早已坐在膳桌前,刘紫月一进来,便指了指身旁的位置,让刘紫月坐下。青竹上前侍候贤王与刘紫月用膳,贤王挥手,让青竹退下,起身亲自为刘紫月盛饭,盛汤。

        “王妃辛苦。”贤王道。

        刘紫月点头,摸了一把脸上的面纱,挥手谴退青竹等膳厅侍候的众人。

        “把门带上。”刘紫月看了一眼膳厅的窗子补充道,“天冷,窗子也带上。”

        众人按吩咐退了出去,刘紫月起身将门闩插上,方才回到座位上,瞪了一眼令自己唇瓣肿胀的罪魁祸首,揭开面纱用晚膳。

        低头用膳的刘紫月没有注意到,淡定用膳,一本正经的某爷,被刘紫月这三分清纯,七分媚惑的一瞪,耳根刷地窜红。看着刘紫月红肿诱人的芳唇,脑海里闪过许多下午书房内的香艳画面。

        某爷给刘紫月夹了一筷子菜道:“这个不错,王妃多用些,有利于消肿。”

        消肿?不提这个还好,一提刘紫月心里那个气呀。

        “我自己来。”刘紫月磨牙道,“别想我再陪你下棋。”刘紫月气鼓着脸,连哼两声,对某爷表示自己真的很生气。

        怎么可以这么可爱?某爷轻咳了一声,遮掩憋闷不住的闷笑。

        贤王有意逗弄道:“没关系,王妃不陪本王下棋,下回本王陪王妃下棋可好?”

        刘紫月鼓着脸,如拨浪鼓般摇头:“不要。”再下棋,只怕输得连肚兜都不保。

        贤王见刘紫月如小猫儿般炸毛,见好就收,不再逗弄。他殷勤地给刘紫月夹菜:“快吃,冬天,菜凉得快。本王近来新学了几手泡茶的手艺,膳后本王泡茶,王妃尝尝看。”

        刘紫月疑惑地抬着头看着贤王,她拒绝某爷没听懂?死坏的腹黑货会有这么好心?

        贤王看着刘紫月望向自己扑闪扑忽的眸子,暗乐,本事,小狐狸的警觉性提高了不少。不过没有关系,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小狐狸的道行尚浅。

        膳后刘紫月与贤王移步琴语院寝殿。孙嬷嬷与方嬷嬷,一个为刘紫月卸妆,一个为他们铺整床褥。

        “你们下去吧?”刘紫月挥手谴退寝殿内众人。待人退却后,与膳厅一样,亲自将门闩插上。

        刘紫月转身看捕捉到某只脸上的笑意:“还笑,没法见人,不都是你做的好事。”

        贤王坐在房中小圆桌前开始泡茶。

        刘紫月道:“哪,说好的,这是爷无偿为妾身泡茶,没有报酬。”不怪她太过小心,下午刚被坑完两回,而每回都是自己傻,没有摆好条件。本以为下棋输了就输了,不过一顿家常便饭的事,看在某只从机关塔平安无事回来的份上,自己也想为他尽尽为妻的本份。没想到,这货一报报一溜的菜名儿。还都是不省心的菜式。本以为一个吻就可以省下不少事,没想到,这只无懒,亲也亲了,摸了摸了,非说一道菜一个吻。自己不从,他便亲自动手收战利品。

        贤王顿了顿泡茶的动作,毫不迟疑地点头道:“本王说话算话,无偿侍候王妃用茶。”

        刘紫月道:“这还差不多。”

        刘紫月没有注意到,在她低头的一瞬间,某只腹黑爷,眸中一闪而过的笑意。小狐狸小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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