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危机四伏2
“逃犯?”刘紫月冷笑道,“只怕抓逃犯是假,强留本妃是真。”
青丝一惊道:“谁做的,想做什么?”
“在离城还能有谁?”刘紫月冷笑。离城裘家势大,除了刚与她结下新仇的裘家还能有谁?
窗外忽然刮起一阵邪风,直吹得窗前的桂树左右乱晃。屋里点着的灯被风吹灭了,引得青丝呀地叫了一声。刘紫月将窗子关上,见青丝拔出火折子要点灯:“别点了。夜了,咱们睡吧。”
刘紫月打着呵欠,摸着黑向床边走去。然而青丝的睡意却被刘紫月的那句“这场仗才刚刚开始”的话,惊得睡意全无。青丝将灯重新点亮,走到刘紫月跟前低声道:“要不咱们跑吧,连夜,趁那些人还没早上门。”有龙隐在强行破门总不至于留在城中坐以待毙。
刘紫月将外裳挂在四季花鸟屏风上,点着青丝的额头:“那怕是不行。你没听说,那逃犯是行刺皇上的乱党,朝庭的首要通缉要犯。咱们若是强开了城门,咱们前脚一走,后脚参奏咱们的折子紧跟着也上路了。”
青丝怔了一怔,不解道:“参咱们什么?”
“往轻里奏是强闯城门致使通缉要犯逃脱,往重里奏是勾结乱党谋害皇上的抄家灭族之罪。”刘紫月坐在床沿下打着呵欠道,“本妃料定往重里参奏咱们的可能性大些。”
青丝气鼓着脸,撇嘴道:“那通缉要犯在没在离城还两说呢,再者咱们连逃犯的人影子都没见着,有这么欺负人的么?”
刘紫月冷笑道:“有时候真的假的又有什么要紧,关键是朝里那些人想要真的或是想要假的。至于证据,编的,造的总还是有的。”就好比桃花庵秘室,那人不想听真的,那么假的也能做真,比如推个人顶罪之类,满朝文武不也聪明地装聋作哑?
“不懂。”青丝被刘紫月绕糊涂了。
“夜了,睡吧,既然大家都这么喜欢玩,索性本妃停上几天陪他们玩玩。顺便敲个山震个虎什么的,免得人家以为本妃男人不在好欺负。”什么苍蝇,臭虫都想来贤王府分口肉吃,做梦。
“越说越复杂了。”青丝不懂,不过她见刘紫月淡定从容,尽在掌握的样子,松了一口气,做出一副安心的样子,拍了拍胸脯道,“王妃拿定主意就好。”
刘紫月拢着湖蓝色云龙捧蝠薄被翻身朝里躺下。青丝拿起一旁的美人香扇驱赶帐子里的纹子,而后将淡紫色的云纱帐子放下。
第二日,刘紫月一早醒来就听青丝高兴地告诉她离城的城门开了。刘紫月微愣,慢条斯理地穿着鞋子,洗漱更衣。坐在镜妆前梳妆的她,见青丝像只欢快的小蜜蜂忙着收整她贴身行囊时,刘紫月无奈地笑了一下,将给她梳头灰衣老婆子挥退。
“别收了,这会子城门能开就说明别人另有留人之法。”刘紫月道。
果然,如刘紫月想的那样,她的早膳还没用完,便有客栈的婆子来报说是有宫里的旨意。不是口谕,而是实实在在的圣旨,来传旨的是太后身旁侍候的小太监,刘紫月怔了怔,起身更换王妃诰命服,并让人置了桌子,摆设香案。
圣旨是正儿八经接了,可是让刘紫月觉得荒唐的是皇上大张旗鼓,劳师动众八百里加急送来的圣旨却是让她入裘氏庄园采花,收集花露。
刘紫月一度以为自己是听错了。然而,那太监见她捧着圣旨愣怔着,上前解释。理由绕来绕去,冠冕堂皇的,总不过太后大病初愈,皇上孝心可嘉。
“太后挑剔,闻不得生人味。这收集玫瑰花露务必要贤王妃亲自动手。”太监颠着手里的银锭子,笑眯眯地道,“有劳贤王妃。”
宫里传旨的太监走了,随后又有裘家的管家来传话说是西城裘家玫瑰庄园洒扫以待,随时恭候贤王妃大驾。刘紫月让人备了厚礼送给裘家:“告诉来人,就说一来本妃身子倦乏,二来那玫瑰花露既是太后要饮,那自然得是最好的,不但得顾着天时,还得算着地利来。吉时,吉地,才能保佑太后长命千岁,福寿安康。”
打发了所有人,刘紫月让人在窗前的大桂花树下置了张摇椅,一个人拿帕子蒙着脸,静静地在摇椅上想事情。
魏临来时,抱着棋盘站在小院门边上微微愣了一下,只见她身着浅灰色素面锦棉宽袖对襟褙子,下衬月白色素面藤边裙,头上梳着松松的简髻,髻上斜插着一支乌木簪子,腰系月白色宽边布带,衣无余饰,很清爽的打扮。她躺在纷飞坠舞的小黄花间,一动不动,地上,衣服上,甚至是她蒙眼的绵帕上都落着许多的桂花。她很安静,甚至可以说是沉静,死死的静,她的活力仿佛被吸进周围的景物一般,静得死气沉沉,没有生气。不知道为什么,他能感觉到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淡淡的忧伤。
魏临听见身后有脚步声靠近,忙收敛了心神走进小院:“王妃闲着,不如手谈一局如何?”
魏临说话间,向身后望去,只见走来的是端着托盘的青丝。黑色托盘里放着一碗冒着热气的黑色药汤以及一碟的蜜饯。
下棋么,刘紫月倒也赞成,她需要有事来打发她的时间。她一个人呆着,思绪飘乎游移着,最后总会不由自主地想到他,她很想他,然后便是一个人漫无边际的孤寂与哀伤。
在魏临的建议下,他们将棋桌抬在桂花树下。天阴着,没有太阳,好在有风并不闷热。魏临注意到,哪怕是与他下棋,刘紫月时常还是走着神。以她的棋艺,竟然连输了两局。
“王妃是在担心裘家?”魏临道。
拿着棋子托着腮帮子回过神来的刘紫月冷只是淡笑而不语。
刘紫月落子,魏临紧跟其后叫吃。棋到中盘,依照目前的形势,刘紫月明显地落在下风。
魏临笑道:“王妃落是再不专心,这一局恐怕又是要输。”
魏临发现,下棋的时候,适当地与刘紫月说些话,能减少她的分神。他们说起了裘家以及眼下的局势。
魏临道:“裘氏一门出过两位皇后,两朝帝师,先帝的外家就是裘家。裘家昌荣百年其底蕴连当今太后的史家都比不了,当之无愧的离城第一世家。”
“你好像很了解裘家。”刘紫月道。
“了解说不上,只是魏家在离城做生意,免不了与裘家人打交道。”魏临顿了顿道,“裘家不简单,不要看裘家人现在几乎没有什么人在朝为官,但是裘家在读书人心中地位很家,影响力很大。裘老爷子,裘家大爷,二爷几个都是当世有名的大儒。裘家门生故众遍布朝野。若是可以王妃还是想法子避开。”
刘紫月苦笑道:“避开?皇上下达明旨,为的就是堵了贤王府的退路。再说避开这个,示弱于人前,看不起本妃一介妇孺之辈的一群的恶狼们马上就会向贤王府有露出尖利的牙齿,恶狼后面还会有无数的蛇虫鼠蚁,蟑螂臭虫蜂涌而来。要知道双拳难敌四手。到时候,各方群起而攻之,等待贤王府只有树倒猢狲散。”
魏临拧眉:“或许情况并没有那么糟。”
刘紫月歪着头指向屋内窗前的案桌冷笑道:“瞧瞧那些帐本,王爷上山养病的这些日子,只是一个王爷病重将不久于人事的传言,贤王府被抢走多少生意。这还仅仅是刚始,或者可以理解为各方的试探。”
魏临叹道:“王妃打算怎么做?”
刘紫月从容落子,淡然一笑道:“本妃要敲山震虎,逼回猛虎的利爪,吓退不安份的蛇虫鼠蚁,蟑螂臭虫们。”她要让人知道,即使贤王不在,贤王府只要有她,别人休想动贤王府分毫。在这个男尊女卑女人只是男人附属品的朝代,女人弱上一分,别人便会轻看你十分。因此,她主政的贤王府必然与某爷不同,她需要强势。
“需要我做什么?”魏临道。
刘紫月摇头:“不用,本妃能应付得来。魏家只还是魏家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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