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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萧,谁做的


皇上掏出随身的佩剑割断慕鸣山身上绳索。皇上皱着眉稍稍退开:“梅澜江覆船到底怎么回事,计划好端端的怎么出了岔子,粮食呢?”

        皇上见慕鸣山摊坐在地上嚅捏着嘴一个劲地摇头,烦燥不已,快步上前,踹了他一脚:“你到是……,你你……”

        皇上这才注意到被他踹倒在地的慕鸣山掩于袖下的手缠满了绷带,软软的,似乎他跟本无法使力。

        “吴韵白滚进来。”皇上怒吼道。

        门打开了,卫总管与刑部尚书吴韵白一同进来。冷风灌入,厅里的烛火惊乱地跳跃,冥冥灭灭的,让人看不清皇上的神色,只觉得他的一张脸凝黑如铁。

        “怎么回事,谁做的?”皇上指着慕鸣山,怒瞪着刑部尚书质问道。

        刑部尚书跪在皇上跟前:“臣也不知是谁做的。慕鸣山入京隔天清晨便被人发现,他的舌头被割,双手筋脉被人割断,昏死在狱中。那天看守他的狱卒都死了。”

        皇上恼怒,龇牙大喝:“那你怎么不去死。”

        刑部尚书磕头:“臣罪该万死,请皇上开恩。”

        皇上背过手去,怒气冲冲地在房内踱步:“既然如此,你为何不早报于朕?”

        刑部尚书迷茫道:“臣的奏折早在七日前便已上呈。”

        皇上蹙眉看了一眼站在一旁低着头,神色惶恐不安的卫总管:“怎么回事?”

        卫总管噗通一声跪下:“奴才该死,皇上恕罪。许是下边的奴才分错了折子。”

        年关将近,政务繁多,皇上想起前些时候开始,他确实让人将折子按照轻重缓急整理。不急着处理的那些,他确实还没有看。皇上了然,神色微缓,甩袖坐于厅堂首坐:“给朕彻查,刑部大牢守卫森严,那人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出入刑部多半是有内应。另,刑部尚书玩忽职守,办案不利,扣罚一年俸禄。”

        一事不顺,百事不顺,先是计划出了岔子失了振灾粮,而后知不觉中让贤王府逃脱,等他腾出手来查失粮,结果慕鸣山又出了岔子。皇上凝眉起驾回宫,临走前,他让人将慕鸣山一并带回去。

        口不能言,手不能书,不要紧,总还能有别的法子,比如用嘴,或是脚写字。他要的是失粮的线索,这又不是查案,字难看些也就难看些。皇上的打算虽好,但是他千算万算的又是一个棋差一招。

        皇上前脚刚刚踏出刑部大牢坐上马车,后脚便遇上了刺客的刺杀。数枚飞镖直朝皇上的车驾而去,而后从四面八方涌来许多的带刀提剑的凶猛刺客。刑部的侍卫少不得还击,保护圣驾。府衙门前的场面有些混乱。

        夜里,光线昏弱,被刺客打了一个措手不及的侍卫们,慌乱间难免有失误。数枚飞镖越过刑部侍卫们的防守,向皇上的马车而去。

        “护驾。”隐于暗处的密卫统领从夜幕中腾空闪出挡下飞镖后,手持寒光凛凛的宝剑环视四周,保持高度警戒。

        密卫们兵分两路,一路还击刺客,一路围护在皇上的车驾旁保护圣驾。有了密卫的加入,战局很快有了转变。刺客们且战且退,在他们首领的一声令下拿出毒眼银筒神针再一次辞射向马车中的皇上后,彻底地退离,隐于重重的夜幕之后。

        护驾为重,皇上的安危重于一切,密卫忙着挡下毒眼银针射出的微如毫毛的银针,而没有顾得上追击敌寇。

        待危机解除,众人这才注意到慕鸣山中镖吐血倒地从刑部府衙门前的高阶上滚下。随护皇上车驾之侧的密卫统领向刑部尚书使了个眼色,让他上前试探慕鸣山的鼻息。

        刑部尚书翻过慕鸣山的身体试探鼻息:“死了,镖里有毒。”

        刑部尚书注意到慕名山的身前的雪地有些零乱,淋淋漓漓染着浓黑的血。他让人提灯笼过来。地上竟然歪歪扭扭地写着一个字,细看之下竟像是个差了两笔未完的“萧”字。他转头看向瞪着眼睛仰卧朝上的慕鸣山,只见他满口是血的嘴里还衔着一截子枯树枝。

        皇上在反复咀嚼慕鸣山留下的那个少了两笔的“萧”字后,沉沉地哼了一声嘱咐刑部全力追查刺客后,起驾回宫。马车吱吱悠悠地重新上路,直到使入街道的转角,跪在地上恭送的刑部众人才敢起身。

        弦月不知道何时被乌云遮蔽,天黑沉沉的,又碎碎点点地下起了雪。刑部尚书让人处理慕鸣山的尸体后,又命人在刑部府衙门前搭起一个临时帐蓬,让人轮番值夜保护现场。

        第二日便是腊月二十九,上坟请祖上大供。长香高燃于贤王府府门之外。王府府门大开,大门,二门,宜门等一路到王府侧院祠堂皆是洞开。红炮声声此起彼落地响起。刘紫月起了个大早,整装齐备,抱着孩子领着全府上下到王府侧院祠堂祭祖。

        礼毕,置家宴,众人吃酒欢笑好不热闹。刘紫月饮了几杯暖酒,只觉头微有些昏沉,笑着起身借故提前离席。

        北风呼呼地吹着,雪飘飘扬扬地下着。刘紫月撑着一把油脂伞,深一脚浅一脚,晃晃悠悠地行走在雪地里。她的酒量一向不错,今日不知为何竟然几杯入腹更微有些轻醉。这也许就是人常说的酒入愁肠人易醉。

        不知不觉的,她来到王府前院书房。手轻轻地抚过某爷书房办公的那张书案。书案上,笔墨纸砚,书籍用品每日她亲自打扫,仍是往日模样。她从未让人动过。她坐在他的位子上,身子向后歪靠着椅背。酒劲上来,她觉得她的头又沉了许多。她晃了晃头,不慎将发髻弄乱。

        她拉开书案左左手边的抽屉,她记得因为某只傲骄爷的皇室规矩,这里面有一把嵌宝的精致玉梳,他曾多次用它为她挽发。抽屉还是原来的老样子。小药瓶,雕花小木盒子,以及她曾经见过的那两个精美漂亮雕刻着梅花花纹的檀木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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