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二章贤王妃好算计(已修改)
“报,启禀主子,清华山土崩瓦解,极阳阵暴动,贤王妃不知所踪。”黑衣武士道。
吴学坤暗自松了一口气,想笑,却又笑不出来,心里莫明不安起来。在极阳阵大开极阳之力,聪明如贤王妃就为了自己自取灭亡?直觉告诉他事情不对。
“再探。”吴学坤道。
从尚未入阵起,贤王妃凭着她精准的谋算一路使他陷入被动。算计着黄大夫人的入局,算计着黄大爷入局,算计至情之血为阵引,搅动大阵五行规则,甚至逆推大阵五行,算计着他的伤门之危,结果这些都是虚晃一枪,她算计着他为解伤门之危而大开景门。就这样聪慧多谋的贤王妃计着他的顾此失彼,算计着他的虚实作掩的空城计,不费吹灰之力便得到了坤阵阵眼。步步为营,步步为谋,无处不在的算计,他很难相信这样的贤王妃会大开极阳之眼自寻死路?
极阳阵大开,坤阵乾阳之力暴涨,阴阳平,阴阳……
“不好,来人,快。”吴学坤惊惶大喊,“来人,快,杜门木起,景门火弱,死门土开,惊门金钝,开门金锐,休门水弱,生门土掩,伤门木起。离宫平,兑宫移,坎宫停,震宫复,天辅星,天心星复位,天芮星,天任星逆。撤四象八方机关,大开四方之门,命诸宫守卫全入天禽星防护。”
吴学坤单手扶着大岩石,一手揉捏着眉心,忽然觉得很累。但愿不是他想的那样,但愿还来得急。然而终归是晚了,在他惊惶不安的猜疑中,刘紫月率龙隐提着染血长剑,背着清晨暖媚的朝阳,一步步向他走来。她的身后跟着整然有序的龙隐卫。
她一身紫色兰花刺绣交领窄袖锦绵衣裙,外披黑色兜头大斗蓬,头上扎着单辫,长而乌黑的大辫子置于胸前,衣无余饰,头无簪花,简单干练的打扮,极普通的样貌。然而就是这样一个外貌平常,气质高华冷然的独特女子有着让他心惊的谋略与才华。
他身边寥寥无几的几个黑衣武士很快丧身于龙隐的刀剑之下。简单的打斗声很快便天停止。坤阵宁,风轻轻,草木悠然,泛着森然冷光的剑,在她的挑眉雅笑中置于他的身前。他站直了身子,淡然而无畏地看着她,没有做多余的抵抗。大势已去,如蝼蚁一般负隅顽抗,他不愿。他是吴家人,是前朝兵马大元帅的嫡系后嗣,是前朝大国师巫行山的徙孙后嗣,是盐城金尊玉贵的贵公子。
“乾阳升,乾坤平,乾坤破,贤王妃知道?”吴学坤轻震衣袖,将手负于身后,淡然无畏地看着执剑立于他身前的奇女子。
刘紫月微微颔:“本妃知道你要问什么,九成半的乾阳之力是本妃的控阵极限,而且本妃从未想过要破解乾坤阵。”朝庭兵马暗驻于阵外,相对于破阵,将乾坤阵掌于她手能更好地掩护粮食的运送,毕竟是一百万担粮食。
说到这里,刘紫月低低笑了起来:“借坤阵中乾阳之眼九成半的乾阳之力暂平坤阵坤阴之力打开极阳阵进入阵心之心掌控乾坤阵才是本妃的目的。”
吴学坤怔了怔,不可思议地看着贤王妃,良久忽地笑了起来,洒然爽朗地笑。他眼角飘出泪花,顺着脸颊流到口中,有些苦,涩涩的。怎么办,他有些不甘。
“步步为营,处处谋算,贤王妃好算计。”他深深地看了一眼眼前这个凭着过人的谋略让他输得一败涂地的贤王妃,阖上眼睛,“动手吧。”
只听一声凛冽的嗡鸣声响起,即使是闭着眼睛的吴学坤也能感觉到一道森然的寒光从他眼前划过。玉冠掉落,髻散乱,预想的痛感没有来临,吴学坤睁开眼睛疑惑地看向贤王妃。
“知道本妃为何入这乾坤阵?”刘紫月将长剑收起,坐于龙一搬过来的交椅之上,顿了一下又道,“或者说知道本妃为何如黄三所愿与他在阎罗山兜圈子,你不会以为本妃看不出他的一箭数雕,调虎离山吧?”黄三的调虎离山一早就在她的算计之中,对于吴学坤顺利从刑部逃脱,这里面少不得她的暗中推波助澜。
刘紫月单手支着下巴,微微皱眉:“或许本妃该唤你吴延锋。”
吴学坤再一次怔了一怔,不可置信地看向贤王妃:“你知道?你想要做什么?”
显然,贤王妃的到来,不单单是为了振灾粮。吴学坤问出后,又觉得自己的方才的疑问根本是多余的。他深吸一口气,再一次认真地打量贤王妃。这个有着普通容貌的女子,她的聪慧早已经出他的想像,他根本看不懂她。优雅,从容,自信,聪慧,多谋近妖,气质桌卓然,贤王妃是他所见过最为特别的女子。
刘紫月蹙眉,微调一个靠坐的姿势:“昭和十年,临南关那场战吴家在里头做的事,说吧。”
吴学坤又一次怔了一怔。他清亮的眸子闪过一丝慌乱,被不错眼看着他的刘紫月捕捉到。刘紫月挥手让人将一个黑色包裹扔到吴学坤的跟前,冷笑道:“说说吧,这些银子都到哪里去。”
黑色包裹是打开的,包裹里头的册子散落了一地。册子的封皮有些旧,瞧着像是经年旧物,看着有些眼熟。吴学坤俯下身子拾起其中一本,随手翻了几页。
“这是?”吴学坤翻了几页册子,疑惑地看向刘紫月。
刘紫月道:“当年的平南军军需调度帐簿。”
吴学坤将册子合上,翻回封皮一看再看,吃惊地道:“怎么,怎么会会会”在这里。
“你说呢?”刘紫月眉头皱得更深些,再次微调了一下靠椅的姿势。
吴学坤闭了闭眼睛,面含痛色地道:“她在哪里?”
“在该在的地方。”刘紫月道。
“你……”吴学坤气恼地上前一步,怒瞪着刘紫月。
刘紫月道:“放心,他们很安全,比你所认为的安全还要安全。”
吴学坤深吸一口气,隐惹着满腔的怒气:“贤王妃想要做什么?”
刘紫月指了指地上散落的册子,勾唇轻笑:“你该知道的,不是吗?”吴学坤的父亲是当年是贤太子府的属官。在贤太子南征时,曾是平南军军需的总调度官。
吴学坤咬牙:“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这些册子是他父亲留下的。自父亲先逝,他一直妥善收起。多少年了,难怪方才他觉得熟悉。吴家秘室极为隐蔽,除了他也只有他的夫人能拿到这个。
吴学坤的矢口否认并没有让刘紫月有任何情绪上的波动,她接过龙一递上来的水杯,挥手示意道:“把东西给他。”
龙一身旁的一名黑衣武士拿出一封书信递给吴学坤。书信的封皮是新的,白色的封皮上没有标注属名。吴学坤犹豫了一下,还是将信接了过来。
“这是?”吴学坤见到封口上,密蜡封盖的印章时,愣了一下,将信打开。
刘紫月低头喝水,眼角的余光暗自观察吴学坤,见他由怒到悲,再由悲转为深沉的痛心与无奈。吴学坤亦是重情之人,吴家世代效忠镇国将军府,黄三违背诺言出手对吴家诸人赶尽杀绝,他心里的悲凉与凄惶可想而知。
“多谢贤王妃。”吴学坤闭了闭眼,深吸了一口气,快地收敛外露的情绪,拱手作揖感激道。
刘紫月淡然挥手:“本妃不过为的自己罢了,你该知道本妃不会无故出手。”
对于刘紫月的直接,吴学坤有些不习惯,他愣了一下苦笑道:“当年的事过去太远了,我亦尚未及冠,并不清楚……”
刘紫月看出他眼中的挣扎之色,微微蹙眉不耐道打断他的话,意有所指地道:“今日便是你的死期,依照黄三谨慎的性子必会继续斩草除根,接下来吴家的事若是本妃袖手旁观,盐城吴家灭。”
吴学坤蠕了蠕嘴,终是静默无言,脸上有着挥之不去的颓败之色。
刘紫月再一次挥手。龙一身旁的黑衣武士再次从怀中掏出一个白色的染血帕子。吴学坤将帕子打开。白色帕子里面裹着一个银铃铛。银铃铛上沾染的血渍有些干涸,呈现出触目惊心的暗红色,细闻之下隐隐带着一股淡淡的不属于血渍的馨香。
“这是……”吴学坤心中早已经有了猜想,只是有些不敢相信。
刘紫月道:“食骨香,下在令郎身上。”
吴学坤倒吸一口凉气,咬牙切齿地道:“他真狠。”食骨香,作时如附骨之蛆啃食全身之骨,是一种能让人生不如死的一种毒药。他见过黄三爷用过几回。
“为什么?吴家世代尽忠,他为什么最后还是不肯放过吴家?”吴学坤说话的声音有着明显的颤抖。
“他想要什么你该知道。”刘紫月道。
吴学坤面露痛色,咬牙切齿地怒吼:“所以你也是为那个而来?”
“是的,本妃也为它而来。”刘紫月讥笑道,“你该想到的不是吗?相比于处于风口浪尖上的一百万担粮食,银子就显得不那么扎眼了。”
吴学坤怔了怔,忽地笑了起来,洒然爽朗不再取而代之的是悲凉愤恨自嘲地在笑:“是啊,早该想到了。有朝庭与各方势力紧盯着,镇国将军府要解朝庭查帐镇南军之危,最好的法子不是那处于风口浪尖上有如烫手山芋的振灾粮,而是吴家手里的银子。”
吴学坤笑得前俯后仰。笑后,毫无形象地摊坐在地上,仿佛精气神被抽走一般,低垂着脑袋,蔫搭搭的。良久,他抬头,眸光有些天复杂地看着刘紫月:“黄三爷对吴家的算计一早就在贤王妃的算计这下的,不是吗?”
刘紫月再一次调整坐椅的姿势,手指点着椅背,垂眸不语。吴学坤深以为是她这是默认,继续道:“振灾粮一事,让朝庭对镇国将军府起疑,借助朝庭之力对镇国将军府步步紧逼,贤王府功不可没。那个时候贤王妃就已经开始算计吴家了吧?”
刘紫月淡淡地抬眸瞟了吴学坤一眼。她没有回应他。吴学坤微怔了一下,若有所思地道:“不对,贤王府布局谋算吴家应该从查帐镇南军开始。若是我所料不差的话严相之所以提请查帐镇南军,幕后只怕少不了贤王府的推波助澜,或者说,严相早已经投靠贤王府,严相之所为根本就是贤王府授意的。”
刘紫月没有出言否认。虽然不是她亲自下的命令,但确实与贤王府有关,而且,她布属算计吴家甚至比吴学坤认为的更早。早在秦湛死,她知道镇国将军府与前朝余孽有着千丝万缕连系以及黄三才是那个站于幕后的夺粮之人后,她便开始了布局算计镇国将军府。她步步紧逼,一步步算计着将镇国将军府逼入死角,只等着黄三自以为是地算计吴家的银子。
她知道黄三是聪明的,聪明人往往比普通人更懂得驱利避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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