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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六章来人,诡异的声响


童子阿鹤走在前边引路道:“师傅不喜灯烛味儿一惯如此。”

        怪脾气。黄蒙无语。他醒着神,小心翼翼地避开一个个水坑。他善武,又有极强的夜视能力,虽然刚开始有些不习惯,不过很快便能应对自如。再观渺云的这个为他引路的童子,目不斜视,如履平地,轻巧地迈过一个个水坑,缓步游移间暗藏玄妙高绝的轻功,黄蒙微惊。捋须垂眸以掩深思。

        虽然这里是镇国将军府,不过黄蒙还是第一次进这清秋院。院子很大,因着年久失修的缘故,有些破败,萧索与荒凉。院中杂草丛生。虽然看不清,但是黄蒙能感觉到道间铺陈着厚密的枯树叶。

        潮寒的夜风中夹杂着阴冷的霉腐味儿。破败的房舍门窗被风吹摇出吱吱呀呀的声音。这里有些阴森。黄蒙微微蹙眉。

        “这里往不得人,前院客房洒扫以待,还请鹤小弟代为劝说。”黄蒙道。

        阿鹤道:“这里清静。”

        黄蒙道:“镇国将军府有不少清静的院子,要不还是另换它处?”

        阿鹤摇头:“不瞒大将军,前日师傅起卦算过,近日师傅有血光之灾,需得在西南方位的死门之凶之地苦修才能化解。以极凶之位配极凶之卦,按师傅的话说这叫以毒攻毒。”

        这就难怪。黄蒙顿了顿,继续跟阿鹤向前。

        二人说话间来清秋院西南面最里角的一处厢房门前。

        “启禀师傅,镇国大将军过来了。”阿鹤通禀。

        渺云道:“极凶之地,镇国将军恰逢小吉之运恐有相冲不便久留,就不请镇国将军到屋内叙话。”

        黄蒙闻言神情微变,看了一眼一旁的阿鹤,让他将他手里的灯笼拿进去,又对屋里的渺云道:“虽闻得事成,只是贤王府事后又透着诡异。贤王妃病重,既迟迟未招太医,未请刘继诊治,事到现在已经一天一夜,贤王府仍旧没有动静。仿佛真如王府下人所说,贤王妃只是偶感风寒。”

        渺云未有多言只是轻应了一声表示知道。

        黄蒙又道:“据贤王府内的探子来报,贤王府连夜斩杀参与其中的斥侯。贤王妃因病,明日四闭府门,谢绝访客。”

        黄蒙顿了一下,只听屋内渺云仍旧只是轻应了一声,又接着道:“若说是得了手,那毒的药效了得,贤王府却又不请医不延药,风平浪静一切如常,各房各处守夜值事半点不受影响。可若说是没得手,却又有探子来报说是贤王妃确已中毒,她身边的一等大丫环青丝,就是善毒的那个护主不利,畏罪自尽。”

        黄蒙补充道:“没审,没留活口,但凡牵涉其中之人一个不留都被贤王府杀了。看这架式,贤王府没有深查的打算。贤王府透着古怪。”照一般论,无论成败,贤王府准确无误斩杀涉案细作,说明事情无论成功与否,已经出了,而且贤王府已经知道主谋是谁,无需再审。

        “哦?”渺云听到这里,终于有些反应。

        黄蒙再道:“适才所呈之灯笼,我已让人查验过,这未燃烬的灯烛里确实融离魂丹。”

        渺云又恢复了他的适才云淡风轻的轻应声,直到黄蒙将贤王府他所认为的所有可疑之处都描述完也没有太大的反应。

        “知道了,你先回去。”渺云道。

        黄蒙道:“接下来……”

        渺云道:“既是惊蛇之局,一动不如一静,眼下只能静观其变。”

        “是。”

        黄蒙恭手告辞,再三嘱咐身旁的阿鹤:“需要什么只管开口,府里有的让管家开库房取,府里缺的,我让人到外头去寻。大师既是阿礼的师傅,一日为师,终身为父,镇国将军府奉养大师亦是应当应份,无需客气。”

        阿鹤应诺,以手势作“请”状,带黄蒙离开。与来时一般,阿鹤走在前边为黄蒙引路,黄蒙落后一步跟在阿鹤的身后。依旧是坑坑洼洼带着大大小小水坑的地面,适应后的黄蒙走得比来时从容许多。

        他们才走出数步开外,只听渺云房里传来一阵轰响,而后是噼里啪啦的瓷器碎裂列声。

        “大师?”黄蒙停下脚步,侧过头看向渺云所在的厢房。

        渺云大师道:“无事,房中鼠虫作怪,砸了几杯子。”

        阿鹤又作“请”状:“这里鼠虫多,师傅心善总说上天有好生之德,不让人我动它们,由着它们闹去。”

        黄蒙点头,跟着阿鹤离开,离开时,深深地回头看了一眼。那个声音,他分明听了是柜子移动的声音。

        黄蒙走后,清秋院的院门又紧紧地关着。与远处镇国将国府主院落群那边的灯火点点不同,清秋院这里整座院子都没点灯,四处黑漆漆的一片。送走黄蒙后,阿鹤拿了芦苇笤帚与畚萁又折回渺云的厢房。

        “师傅。”阿鹤站在门外。

        渺云道:“走了?”

        “是。”

        阿鹤进屋收失拾屋子。屋子很黑,阿鹤却早已习惯,拿着笤帚从容地扫着。

        “我说过,没我的同意,你不许过来。”渺云道。

        渺云说话的声音是从窗边传来。阿鹤没有应答,继续从容地扫着他的地。在笤帚的归一拢下,地上碎瓷片相互碰撞的声音有些刺耳。

        渺云又道:“说吧,什么事值得你连夜赶来?”

        阿鹤依旧低着头认真做事。说话的却另有其人:“青丝死了,没有刑讯一夜之间参与动作之人如数被贤王府斩杀。”说话之人声音很怪,听着有些不同寻常的粗糙,应该是经过某种处理过的。他绕过堂间打扫的阿鹤,走到渺云身近前。

        “哼。”渺云冷哼道,“就这也值得你这样?自乱阵脚,乃兵家之大忌。以为这些年环你历练出来了,没想到还是这么个气候。”

        “儿子知错。”来人跪地认错。

        渺云道:“错在哪里?”

        “不该自乱阵脚险些坏了父亲的大计。”来人道。

        “还有呢?”渺云冷哼道。

        “不该坏了规矩擅自前来。”来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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