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chapter 18

终于挨到了宿舍，林清竹浑浑噩噩地烧了洗澡水，便一头扎了进去。水温不错，氤氲的水汽配上沐浴露的味道，让她缓和了不少。羽生结弦，她注定要错过吗？这些年的努力、隐忍、付出，就真的要这样，白费了吗？林清竹有气无力地拍着浴池里的水，就算当不了归人，她也不愿自己只是一位普通的过客。她多么希望有朝一日，他能够知道自己为他所做的一切，并且珍惜这一切。

        晚上，林清竹给gabriel发了邮件说自己面试失败了，可能还要再回到他那里训练。gabriel一开始也不能相信，他指导过的，不说实力最强，但一定是最有天赋且最努力的选手林清竹竟然会失败。直到林清竹说清了自己的情况之后，他才大概有些明白。gabriel没想到自己单飞出来这么多年，brian却一点都没变，看来当年那件事给他的伤害确实不小。

        十年之前，brian最得意的弟子，韩国选手金妍儿，凭借一次又一次打破世界纪录的成绩，成了花样滑冰女单方面的传奇，而brian在当教练这方面的天赋，也因此被外界挖掘。那时，他们师徒两人好得就想父女一样。

        可是金妍儿摘得温哥华冬奥会的金牌之后，这一切就全变了。她不再热爱花样滑冰，而是想方设法，为自己塑造一个拿了奥运金牌，还多才多艺的国民女神形象。金妍儿早在升到成年组之前就说过，她要拿奥运金牌。那时的大家听了这句话后，都夸赞金妍儿有野心有毅力，可谁也没想到这块奥运金牌就是她运动员生涯的全部了。

        brian不愿看着她在旁门左道上浪费心思，无数次煞费苦心地劝阻她，可金妍儿也不愿自己的人生受到他人摆布。两人的关系越走越僵，终于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终于，在2010年8月23日，金妍儿团队单方面宣布解雇了他们。gabriel永远也忘不了那个阴雨迷蒙的下午brian那掺杂了失望、委屈和愤怒的眼神。从那之后，brian再也没有指导过他认为对花滑没有足够热情的学生。

        brian和金妍儿的这段故事，林清竹之前也有所耳闻，当时外界众说纷纭，她不好去相信任何一方。不过，“亲耳”听到brian身边的人说起这件事，她还是不禁为他惋惜。大概是自己因为羽生结弦而练习花样滑冰，还偏偏拜到他这个指导羽生结弦的教练门下这件事，让他怀疑她心思不纯。

        所以，自己到底有没有长久的动力、足够的热情？如果有一天羽生结弦和自己在一起了，她是不是就打算放弃滑冰了，专心致志地照顾他？她当然不能回答是，但自己练了多年的芭蕾，还不是为了他说放弃就放弃了？

        林清竹一时陷入迷茫。她不能逃避，但她又没有一个肯定的答案。她匆忙地在在邮箱跟gabriel道谢，然后结束了他们的对话。这一次，谁也帮不了她，想得到brian的认可只能靠她自己去说服他。这一夜，林清竹辗转难眠。

        “orser先生，我已从gabriel那里听了您的事，虽然我现在没有办法向您证明我是一个对花滑有着足够热情的选手，但我想说羽生君，是一个有热爱花样滑冰的人，我相信他所欣赏的应该也是热爱这项运动的选手吧。我绝不会让我对他的感情影响我的训练和发挥，就算有一天我得到了他，我也不会放弃花样滑冰，因为那个半途而废的我，那个仅仅以花样滑冰作为接近他手段的我，不配得到他的欣赏，更不配拥有他。我既然可以为一个人走上这条路，就也可以为一个人一直走下去。当然，这只是我练习花样滑冰的一小部分动力。所以，orser先生，要不要赌一次，到底是就此因为自己的不信任而埋没一匹千里马，还是培养一个你可以永远引以为傲的选手？”

        这一次林清竹真的是孤注一掷，她不再用什么官方套话，也没有打动人的娓娓道来；她知道自己现在的无礼很有可能惹怒brian，甚至被他永远逐出蟋蟀俱乐部，但无论如何，她需要brian明白，她是他所需要的那一类选手。

        听了她的话，brian脸上的微笑明显收敛。这是一场赌博，brian在赌，她也在赌。只是她不能输，她也不能让brian输。

        “非常棒的说辞，希望你真的能做到。‘试用期’两个星期，看你表现好了。”

        2018.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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