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chapter 27

羽生结弦最终还是没有等来林清竹的一句答复。她只是默默地将先前3a的进入步伐变为了普通的蹬冰滑；滑行速度很慢，并且全程低头看着她自己的冰鞋。

        脚伤对3a有了影响后，由于担心伤情被人知道、被劝退赛，林清竹向所有人隐瞒了此事，极力避免在人前跳3a。但也正因如此，她3a上很多自以为很难，实际很好解决的问题都没能得到正确的指点。

        他说的好对，她真得从来没往这个方面想过。林清竹一直以来的强项就是跳跃高度，isu目前保持的关于她跳跃高度的记录，甚至超过了大部分男单选手，而这些记录的来源还仅仅是半年前，那一场她只拿了银牌的世青赛。上步幅度过大确实会导致她不能尽早开始旋身，但一味地扣旋身速度只是大部分力量稀缺的女单选手的路线，放眼现今男单选手的3a，哪个不是靠高度取胜。为什么不另辟一条更适合自己的蹊径？

        想到这，林清竹猛得刹在原地，害得身后的羽生结弦差点没跟她撞上。没有分任何注意给身后人，林清竹在原地定了一会儿，努力调整心态后，又再次开始了滑行。只是这一次她滑得很快，接续步用刃很深；目光如炬，紧盯着远处的目标落冰位置。

        一定，要成功啊！起跳前排净心里的最后一段执念，林清竹彻底放空自己，猛得蹬冰上步。好高！羽生结弦看着那道突然窜起的身影，默默感叹，这样的高度，只怕离出四周跳已经不远了。

        只是，两个人都没有意识到，理论上行得通的事情，现实未必同样简单。林清竹从五月中旬开始练3a到现在已经过去了100多天，除了近一段时间，她只在大部分人走了之后练3a外，其余每天3a的练习量，按一分钟一个来算的话，都不小于100。这样算来，她已经跳了10000多次3a，这么强的肌肉记忆，想在短时间内改过来，实在很难。

        虽然平稳地落了冰，但林清竹的周数还是欠了点，严格处理地话，不是没有被标e的可能。不过她也没多想，发现落冰平稳了之后，果断地再次点冰起跳。3a+3t，林清竹以一个非常舒展的姿态滑出，结束跳跃。

        “再来一次吧，我等你。”看出来她略微存周，羽生结弦滑过来鼓励说。只是说完这句话，他才发现自己有些严格得过了头。他确实能够在她身上找到他自己的影子，但她毕竟是女孩子，能跳到这个份上已经大大超出他的预料，他又怎么能要求她像男单选手那样完成3a呢？

        林清竹明白他指的是什么，果然，在周数问题上，她应该对自己更严格的。她还是没作出任何回应，默默地滑出去又再做了一次3a。这一次确实没有存周，但是由于起跳用力过猛，再加上身体全程紧绷，落冰的时候，她疼得几乎无法再控制自己的表情。

        羽生结弦看着林清竹落冰后突然拧在一起五官，心也不由自主地跟着拧了一下。她真的，比他预想的要强太多了。如果她不是女单选手的话，他真的不敢想象自己将要迎来一个多么强劲的敌人。

        末了，既然3a完美结束，两个人也就不再有更多的“对”话，只是默默地对坐在俱乐部的长椅上，换鞋，套便服。

        “谢谢。”林清竹把头埋得很低，解着鞋带，用极小的声音挤了一句。虽然很想让他知道自己发自内心的感激，虽然曾经那份对他的占有欲已经消散得差不多，但她真的做不到脸不红心不跳地直视着他那双可清纯可妖娆可霸气的眼睛，诚恳地大声说“thank  you”，所以只好选择了这种类似于鸵鸟的处理方式。声音很小很轻，像蝴蝶扇动翅膀留下的似有若无的“音乐”，让羽生结弦忍不住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直到看到她那半掩在碎发下的发红的耳尖，他才得以确认了刚才所听的真确性，一时间不免有些哭笑不得。

        她好像比他想的，要更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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