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天消命陨、擎苍终曲

在天命世界中的慢一千倍的时间流速下，解决了灵气无法吸收这个大问题后，我的修炼生涯可以说是蒸蒸日上、健步如飞。

    而与此同时，黑螺旋上的擎苍大帝独自一人仰望着头顶的壮丽星空，一袭黑袍的擎苍大帝犹如这星空中的万能使者。可纵然此时此刻他拥有再怎么无敌的绝世神通，拥有何等强大的无尽战力，面对命格的破碎和真命的缺失，就算自己身上同时拥有两大至宝也是无能为力，回天乏术。

    在如此严重的伤势下，若是换作其他大帝，恐怕撑不过十年就已经身死道消。可擎苍大帝却在将死之际利用自己强大无匹的天命承载了将死恒星内核的一部分，也因此撑过了这上千年的岁月。在这寂静无人的星空中，自己的女儿和仆从陪伴了自己千年之久。

千年以来，擎苍大帝也渐渐看透了许多事物：或许这世上的事情，最忌讳的就算十全十美，你看那天上的月亮，一旦圆满了，马上就要亏厌；树上的果子，一旦熟透了，马上就要坠落。凡事总要稍留欠缺，才能持恒。

    隐藏在不远处的天梦瑶已经早已泣不成声，擎苍大帝哀叹了一下，转过身来，身上的黑袍无风自动，擎苍大帝对着天梦瑶所在的地方说道：“出来吧梦瑶，是时候道别了。”

    天梦瑶闻言迅速擦了擦脸上的泪水，但满脸的泪痕和发红的眼睛依然掩盖不了那悲痛至极的内心。

擎苍大帝为天梦瑶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整理了一下凌乱的秀发，轻抚着她的头顶缓缓道：“我家女儿，长大了，不要在我的墓碑前哭泣，我不在那里，我并没有长眠，看见这千万点点繁星了吗，也许我就会化作其中一颗，照耀着你们未来的道路。”

    天梦瑶知道此时此刻无论是说什么还是做什么，都是回天乏术。天梦瑶再也按捺不住自己的情绪，扑进擎苍大帝的怀中嚎啕大哭。从多年前天梦瑶从沉睡中醒来，擎苍大帝就懂得了什么叫延续、什么叫更替。

那时的擎苍大帝锐气不减，誓死要将宇宙归墟中的无上神药找到，为自己重塑命格，填补真命，可是当擎苍大帝手中抱着还在襁褓中的天梦瑶时，擎苍大帝不知为何渐渐消散了他那敢与天抗衡的斗志和勇气。这种情况是从抱起婴儿时期的天梦瑶的那一刻开始的。

    那一天，擎苍大帝呆坐在黑螺旋上最高的一处山峰，和现在一样，看着那漫天繁星闪烁而又消散的景象，擎苍大帝好像明悟了一般：时间真好，验证了人心，见证了人性，懂得了真相，明白了虚假，没有解不开的心结，只有解不开的心绪。没有过不去的经历，只有走不出的自己。

    在见到天梦瑶的那一刻起，擎苍大帝不再想为自己而活，在感受着那来自天外的大恐怖后，擎苍大帝依靠着黑螺旋的力量将距离自己二十光年外的地球完全隔绝，封闭了地球所有的气息，而余下的时光中，擎苍大帝则放弃了寻找能够续命的天材地宝，而是将所有精力放在为自己挑选一个弟子，并让其继承自己的衣钵，这样以来，擎苍大帝也有足够的时间呵护女儿长大。

    生命是一条美丽而曲折的幽径，路旁有妍花的丽蝶、累累的美果、但我们很少去停留观赏或者细细品尝，我们只顾着一心一意地渴望赶到我们的幻想中更加美丽且豁然开朗的大道。然而在前进的程途中，却逐渐树影凄凉，花蝶匿迹，果实无存，最终的我们终于发觉到达了一个荒漠。

    擎苍大帝的一生亦是如此，只不过与他人不同的是，擎苍大帝在抵达荒漠之后，在这荒漠中却看见了一片绿洲，而这绿洲，正是自己的女儿天梦瑶。

    时光荏苒，岁月无情，缘浅恰似镜花水中月。鱼跃龙门，花开彼岸，凤舞天下大陆，万古以来何人又能独占鳌头，仅凭独自一人去抵抗那时光的无情洗礼呢？

    遥想当年，擎苍大帝一人卿临九霄，令苍生俯首，傲对人生劫，乱世破浮沉。可如今却都烟消云散，擎苍大帝也不再追求那永无止境的强者之路。天地太遥远了，做一个生活在天地间的快乐蝼蚁，也没什么不好。

    擎苍大帝在如此窘迫的境遇下，才渐渐有了此番感悟。看着在自己的女儿一天天的长大，擎苍大帝也不在乎什么命格破碎、真命缺失了。他的眼中只有自己的女儿，或许这就是生命的延续，时代的更替，命运的变迁。

    至于那天意的诅咒和那天外的大恐怖，则需要有人来继承自己的意志，为此，擎苍大帝最终选择了我作为这一切的继承者。可以说，我身上承载了地球的气运，而这气运则是擎苍大帝耗费千年为地球带来的。

    良久，天梦瑶的抽噎声渐渐停了下来，因为她知道无论如何都改变不了这样的结局。天梦瑶之前潸然泪下的双眼早已流干了眼泪，美目中透露着无尽的悲伤和不舍。

    站在几公里开外的赤火眺望着父女二人，眼中满是不甘和怨恨，他怨恨自己太弱小，他怨恨自己的血脉无法觉醒，他怨恨自己没有给主人争光，即使直到最后他也没有能为主人分担一些压力，而且还要处处受主人的保护，他恨啊！他恨自己为什么这么没用，为什么自己不能像主人一样强大！

    赤火心中掀起了万丈波涛，只见赤火紧紧的攥着拳头，指甲都已经完全镶嵌到肉里面了，但他却毫无知觉。

    擎苍大帝稳定住了天梦瑶的情绪后，朝着赤火所在的方向喊道：“赤火，来吧，本帝有几句话想对你说。”

    赤火闻言后，一个呼吸间的工夫就跨越了这几公里的距离，来到了擎苍大帝面前，双手抱拳，单膝下跪道：“主人，赤火无能，未能替主人分忧，唯有以命守护梦瑶小姐，至死方休！”

    擎苍大帝看着眼中满是血丝的赤火，上前将其扶起，缓缓说道：“赤火啊，你不要总是如此自责，本帝从来没有怪过你，从本帝得到先天淬火后，你就一直跟着本帝，尽忠尽职，绝无二心，在本帝还是中等神皇的时候，若不是你替本帝挡住了三位上等神皇的联手一击，本帝哪里能活到今日。那三位上等神皇中最强大的绝无影见你拥有那‘万火天焰魂’，便将你的魂魄强行剥离而去，从而使你灵魂的创伤至今都无法痊愈，你也不要太难过，灵魂上的如此创伤，换做是谁都无法觉醒那沉寂了千年的天焰血脉。说到底，若不是本帝当年太过轻狂，也不会让你受到如此伤势，修为滞停不前，其实是本帝害了你啊。”

    擎苍大帝哀叹了一口气，赤火那高冷至极的性格和那从没有过多表情的脸上在此时此刻也不禁满是悲痛之色。

只见赤火眼中渐渐湿润了起来，赤火再次单膝下跪，抱拳说道：“不，主人，若不是为了帮我报那一剑之仇，您也不会只身杀入战神殿的老巢，从而中了那绝无影的奸计，有朝一日我必报此仇，我要亲手宰了绝无影那个狗杂种，用他的血来祭我那‘万火天焰魂’。”

    擎苍大帝闻言点了点头，道：“梦瑶，赤火，你二人今后就要追随我那洛豪徒儿了，别看他现在弱小，日后必定能成长为比本帝更强大的存在，在他羽翼未丰满之前，尽量护他周全，若他也没能登临巅峰，只能说明我天轮回的意志本不该存于这天地之间。”

    擎苍大帝，缓缓向前走了几步，大声吟诵道：“人生律，悲喜拥，朝暮瞬逝叹消愁；悲几何，伤几许，命运路，代代求，豪饮高歌慨狂放，凤凰吟，泪欲流。我擎苍大帝天轮回活了万载有余，有了真爱、有了爱女、有了挚友、有了衷从，试问天下英雄，谁人有吾等这般圆满，临终之际，还收了一个天资绝伦、拥有大意志的弟子，吾天轮回这一生，值了！”

    说罢，擎苍大帝运转起全身的力量，那一刻，天地都为止颤抖，周围的星辰时不时的抖动一番，仿佛对这股毁天灭地的力量充满了畏惧。擎苍大帝俯身摸了摸脚下的这颗“星球”，对着这黑螺旋说道：“老朋友，若是没有你，我天轮回也活不到今日，既然当初你是即将降落在地球母星的恒星内核，那我就再把你送回地球母星吧，看看究竟是哪个有缘人能像我这般将你融合。”

    只见擎苍大帝大手一挥，天命世界的力量分散出一部分将赤火和天梦瑶包裹起来，这脚下的黑螺旋也开始剧烈转动，而擎苍大帝的面容则迅速衰老，很明显，擎苍大帝耗费最后的力量将赤火和天梦瑶连同黑螺旋送回地球，而天命世界的则从擎苍大帝的体内分离了出来，和黑螺旋一样，飞向地球的方向。

    擎苍大帝看着眼前这一幕，欣慰的笑了，没过多久，他便缓缓闭上了双眼，渐渐的，他的身体化作了无数光点，融入在了这漫天繁星的宇宙星空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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