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第六十六章 行辕撕磨
我感到一片温热的温度覆上我的心房,暖流缓缓进入体内,融化四肢百骸,连内伤深重的胸口也不再隐隐作痛了。
我微张开眼,恍惚中见是佞祯在为我输送内力。
我皱眉,伸手想移开他覆在我身上的手掌,但手刚触碰到他,就被他按住。这次我学乖了,不再做无谓的挣扎,而是平静地看向他,道:“州儿不敢劳烦十四爷,州儿自己来就可以了。”
他看向我,皱起英气的眉头,半晌,终是将手放开,正当我稍稍松了口气的时候,他一瞬间又靠近我,他的黑眸对上我的眼睛,皆是流光闪熠,我和他彼此不止见到对方,还见到对方眼中的自己。
他低头,抚上我的眼睛,在我颤抖的唇上浅尝辄止。这是一场怪异的触碰,他挑.逗得小心翼翼,而我也顺从得战战兢兢,生怕稍有不慎,就打破了彼此的波平如镜。
间歇,他强势又温柔地吞噬我的喘息,“佞祯……”我颤声唤了声,哀伤的眼对上他的星眸:“你现在是否已经安全了?我……”也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不是吗?“……你……让我走……”手臂骤然传来痛感,我微微蹙眉,温热的手掌已遮着我不知是否流露痛苦的眼:“州儿,只有我身边,才是最安全的。”是他自信到自负的蛊惑传入我的耳中……
他说过,只有他身边才是最安全的,而他也用实际行动强势地宣布他的占有权,自上次互伤之后,我……应算是被变相软禁了吧?没有人再来陪账打扰过我,包括九爷,而他蛰伏在此,有九皇子当幌子,倒也没人起疑心。
我与他虽是同在军营,却也是各自养伤。白日,他都在练武场上和军营里的军士操练行军,而我,总是在月光下不自觉地于无人的时候,幽幽放柔眉头。至少,他暂时是安全的,不是吗?可他的事,我依旧不过问。
倒是云霄,我见得更多些。他虽是为了掩人耳目,也换了九爷门人所穿的黑衣紫缎服,不过,因他并不算佞祯实际上的下属,并不参与佞祯和九爷的议事,反而闲得很。此时,他又是双手环胸,斜在我的帐子门口,随手抛给我件破了的衣服让我修补。
因是上次佞祯将我的衣服撕破了,我只能寻些针线来缝补。谁想云霄见了,倒是隔三岔五就找些破了的衣服来。
我拿起来,看了看,是一件九爷门人的黑缎长袍,竟还是上次那件,又是袖口磨破了,袖口的纽子也掉了两颗,只是这次长袍的别处倒没什么破处,破得还算好。我坐下来,在针线角包里寻了针和线穿好。还好,在祭州和佞祯耳鬓厮磨的一段日子里,我已经不怕针了。
“十四爷似乎又要议事,你不去听听。”
他和他的人近来议事越来越频繁,我是知道的,甚至连九皇子也神色凝重。
我钉好一粒扣子,只笑道:“我一个女子,什么都不懂。”
“纳兰姑娘要是也不懂,那这世上的女子真没几人能懂了。”
“云少侠夸得我过了。”我手捏针线,又钉好一粒扣子,道,“快好了。”
他见我不提那事,也便作罢,过一会儿,他拿起桌上的紫砂茶壶和茶杯,自斟了一杯,一仰脖子牛饮而尽,道:“你的茶不错,可以给爷几个端茶递水。”我只微微一笑,他这样喝茶还喝得出茶好茶坏来,何况这军营里只有陈年的番茶,又怎会不错?不过想来,他一豪侠,纵不是什么嗜酒如命的嵇康派,自不会是什么陆羽派。
我只道:“有你妹妹在,该也是不缺的……”……
我现在才知道,那紫衣少女是他的妹妹,凩王府郡主凩紫玉。难为她一个女儿家,又是郡主,闯荡江湖,反佞复朱,现在反倒要侍奉新朝外族。自上次在佞祯帐里见了她,我识趣地没再去过佞祯的营帐,便也没再见过她……
心,莫名地痛了一下,闭目睡在胡床上,却是辗转反侧,刻意不去理会近在咫尺的战场和他,而我其实也无力理会,之前在靖州试药熬坏了身子,自上次吐血晕厥之后,内伤似乎根本养不好,而我心有郁结,内伤反而还在恶化,有许多次,睡着睡着就晕死过去,我起先不在意,直到醒来时,发现自己在佞祯帐中。
他似想着什么想得正入神,便也没有发现我醒了,我只是看着他,并未出声打扰他凝思。我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是主账里摆放的沙盘,山川起伏,向北连绵至极北之地,至此,我终于对于木兰朝北疆的山川地理和邻国分布稍有了解。靠近北极之地的大片疆土上建有一个强大的帝国——罗莎公国,公国与木兰朝在东部接壤,两国西北部边界与第三国互为牵制,而这第三国便是夷族同盟——“白塔”。
他低头,随手拿了桌上的茶盏,一口饮尽。那么冷的天,茶应该是凉的。我倒蹙了眉,这个人和云霄一样,也不是个爱茶的人,只是这样未免凉了胃,伤了身。他的外伤虽是好了,可内伤应还是在的。
帐子里的火盆发出噼啪的响声。我看到了铜壶有烧着热水。我想起身给他换杯暖茶,虚乏的身子却一阵虚脱,我微微闭目,让晕眩过去,却见到书案边放了一页拆开的信笺。我本并无心看,可偏偏就瞥见两行字:
“……初五,太子召八爷于东宫……命九爷伺机行事…… 恐……薛延尚。”
我眸一睁,突然心乱如麻。
八爷和他果然是敌对的!而他既已得到消息,又会怎么对付八爷?
我再一回首,却见佞祯不知何时竟起身而来,他低头立在我身后。帐子的油灯点得极亮,可我还是看不清他的神色的。
他一步步向我走近,我心惊跳,手里的铜壶不知怎么就没有拿稳,直直跌碎在地上,滚烫的茶水溅落到我的脚面,而我只是拖着疼痛的脚心虚地后退,我并不是有意看到他的信笺的。
“谁让你起来的!”他靠近我,我终于见到了他被油灯照亮的脸,俊美无俦的轮廓带着锐利的光影,他的脸色极不好,一把拉住我的手腕,我心一颤,不及反抗,已被他抱起来,走向一边的胡床。
我以为他又要那般粗暴地对待我,只是闭紧眼,承受。却没想到,他竟无比温柔地将我平放在胡床上。我蹙眉睁开眼帘,看向他,他正抓住我的脚踝,认真地为我脱鞋,我的布鞋和棉裙因为踩过粉雪,阴湿了一大片,白袜里两只脚早被冻得发麻,可脚面又被滚烫的茶水烫伤发痛。他脱去我的袜子,把我的脚收在掌间,低头盯着那被茶水烫红的脚面。
我突然想到他被贬荆州的那天,我一口气不知跑过多少条街,摔了多少跤去追他,而他其实一直跟在我的身后,竟拾起我摔掉的鞋子为我穿上。我的眉蹙得更紧了,正想说什么,他突然扯住我的棉裙,“撕拉”一声,撕下大块,而他回手又一把扯开他的黑袍领口,露出大片胸膛和半边腹肌。
“佞祯……”他总是行走在霸道和温柔的极端,让我竟不知道怎么对待他,我无意识唤出他的名字。
“你就那么怕我么?”他幽幽抬头,黑眸中有些阴鸷,有些哀伤。
我倒蹙眉头,道:“原本熟悉的人,突然变得陌生,我怎能不怕?”
他一震,皱眉道:“就因为我那般强迫过你?可你对我呢?”
我心一颤,不知道是不是他的话,我明明知道该反抗,可却再也无法动弹。
他温热的手掌扣住我的脚腕,伸向他的腹部。麻木冰冷的脚心碰到他温热紧实的身躯,
我惊道:“你疯了!” 他竟用内力为我驱寒!
“我是疯了。从我再见到你的时候开始,我就疯了!”他低吼,越发催发内劲。
我焦急地想起身,可他拿住我的双脚,我在躺在床上,根本使不上力,我只能急道:“你快停下!你有内伤,这样下去,会死的!其实我根本没事,用热水浸一下就好了……”
“你的脚烫伤了,还能碰水吗?”他皱眉揭穿我并不高明的理由,然而他的理由也不高明。
我看向他,心痛得厉害,仰躺着突然疏了眉头,原来我早已控制不住我的心了,他每一次霸道中的温柔,都总能摧毁我心底最后的底线,让我无力免疫,无计可施。说我不感动,是假的。
“那也不用非用内力。”我轻轻松开我的外衣裙带,任自己雪.白的身子在他面前一览无遗:“佞祯,抱我。”
他一震,我的双脚轻轻挣开他的手掌,直起身子主动抱住震惊的他。我的全身本就凉,如今后背没有遮蔽,我忍不住微微颤抖了下。
他反应过来,温热的掌心揽住我的后背,将我放倒在胡床上,抬手挥灭了帐篷里的油灯。
我眼前一暗,厚重的被子压到他和我的身上,可衾被也是有些凉的,我下意识将整个身子向他靠去,他真的很暖,我软在他怀里,轻轻呼出口气。
仿佛又回到祭州的时候,他和我睡在同一张床上,度过一整个漫长的冬季。明明他已经利用了我,可我为什么还是提不起对他的戒心,还是在感觉到他的气息后就莫名安心,我明明是在诱惑于他,却为何是我先深深沉溺、迷迷睡去?
他揽住我,脚背碰着我的脚心,有规律蹭着,摩擦着为我取暖,我似在梦中呻.吟:“佞祯……”躬了身子想拉开距离,而他落在我后背的手一路划向我的后腰,将我揽紧。“别乱动!睡觉!”他低哑着嗓子出声警告,不知是不是我似梦非梦,我却不知道他已是忍得十分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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