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番外五十五 本朝罪人
堂屋外,跪了一宿的八皇子突然起身,一甩茹饱雨水的衣袍,再不回首地离开……
“二伯……不要怪我。”
八皇子全身湿透,一步步走回白河王府。
白河王府前,早有打着伞的女子等候,正是八王妃郭堇莹,见到八皇子消瘦的身形,汲汲上前。
八皇子眯眼,只见一个灿若玫瑰的熟悉女子提着伞奔向自己,绝美的容貌无比担忧,而他只是身子一倾,倒下去。
“爷!贝勒爷!”八王妃大惊,不管不顾地抱住八皇子,但她也是打着伞等了八皇子一夜,两人拥抱着一道就摔在贝勒府前的水塘里。
八王妃管不得襦裙尽湿,只是抱住八皇子,伸手捧起八皇子昏迷的脸焦急道:“佞钰,你怎么了?佞钰!佞钰!佞 ……”八王妃只是晕了过去。
白河王府的下人着了慌,忙扶着八皇子和八王妃入府。
有心的王府奴才急忙跑腿到多宝斋。九皇子一听八王妃昏迷,汲汲赶到白河王府,却见表妹的唇无比苍白,却侧坐在八皇子塌边。
九皇子没有发声,只是看着八王妃细心照料八皇子,那个男人,即便昏迷,也可以轻易夺去表妹所有的目光。他低头,嘴角勾起一抹笑,却让他妖冶的脸完全扭曲在一起。
终于,八王妃回首:“表兄。”
九皇子看着她,她束着皇子王妃的高娥宫髻,两垂明珠流苏摇曳,她难得穿的不是艳色宫装,却衬得脸色很是不好,九皇子心一痛,面上却道:“表妹总算看到我了。”
“看来这府上还真少不得表兄的人,表兄那么快就收到消息了。”八王妃冷冷道。
九皇子心中一瞬被刺痛,惊怒道:“他的消息,我恨不得这辈子都不知道,但是你,我做不到!”
八王妃微微一蹙柳叶:“表兄,叔嫂有别!”
九皇子道:“这个男人,只是用了卑鄙的手段求娶了你,我不甘心!”
“可我心里的人,是他。”八王妃摇头道,“你答应过我,会祝我幸福。”
“可你幸福吗?”九皇子皱眉走近八王妃,“这个男人并没有让你幸福!他只会让你为他在雨里空等一夜!”
“那又怎样?我郭堇莹从来只会自己选择自己的幸福,嫁给佞钰,我从不后悔!”
九皇子冷笑:“就算,他让你成为这木兰朝的笑话,成为嫉妇!你,竟甘愿当这嫉妇!”
“啪”地一声,八王妃挥手给了九皇子一个耳光。
九皇子的脸向像一面,半晌道:“既然你没什么事,我走了。”九皇子看了一眼八王妃,转身就走。
八王妃皱眉,九皇子没走几步却突然向后摔倒,纤长的手臂碰翻了镂空的元宝凳。
“表兄!”八王妃本能地惊叫一声,很快恢复冷静,令下人抬九皇子到王府偏厢,又差人请宫里的御医。
八王妃心神不属地坐在八皇子塌边,这时替九皇子把脉的御医回来,八王妃起身到外室,问道:“九爷怎么样了?”
“九爷和八爷一样,也是淋了一夜的雨,着了风寒……”
内室,八皇子缓缓睁开眼,他听到房门被轻轻推开的声音。
“你们几个奴才,怎么就让八爷、九爷淋雨,也不劝着呢……”
接着,他又听到王妃呵斥九爷奴才照顾九爷不周的声音远去,此时的八皇子自己都没发现他一贯浅笑的嘴角比之平时上扬了几分。
待八王妃回来,见到八皇子已醒了,便坐到八皇子床头道:“什么时候醒的?”
八皇子温温一笑:“醒了有一会儿了。”
八王妃低头:“下头的人,我都斥责过了。”
“堇莹。”八皇子突然拉起八王妃的手。
八王妃只是道:“你向来思虑周全,这次为了硕裕亲王,也难怪的。”
“你放心,就是这次扳不倒太子,也定让乞乙玊勒死、无、全、尸!”
八王妃抬眸。
八皇子只是一笑……
“九哥,你说,这裕亲王是怎么回事儿?怎么竟出面帮太子呢?”
九皇子满脸阴沉,只是不语。
十皇子急道:“这……这怎么倒是八哥偶感风寒,辍朝不上,太子稳坐东宫之位了?你瞧其余皇子,该讨好太子的前前后后左左右右都去的差不多了。这八哥到底是怎番打算?”
“九弟,十弟。”
九皇子微微一怔,原本妖若桃花的脸上陡然白上几分。
“九弟的病,好些了么?”八王妃问。
“咦,九哥,你什么时候病的?”十皇子惊怪。
九皇子回首,却见八王妃一身皇子王妃的华贵命妇吉服,硕大的花鈿,外罩大红底丝绣牡丹的命妇朝服,颈戴东珠朝珠,朝冠上的朱红飘带垂落,衬得双耳上三纽东珠耳环明珠闪耀,那灿若玫瑰的容貌依旧,但在这华服装扮之下,九皇子却见到表妹眼角那丝挥之不去的幽怨。
幽怨么?九皇子心尖一痛,那本是最不该在表妹脸上见到的神情啊!隐藏在马蹄袖里的手骨捏紧,他悔,他恨,若是他有资格守护表妹,绝对不会让表妹脸上显现这种神情!
十皇子道:“八嫂,你说说这八哥到底是什么个意思,让我与九哥白着急这不是?这太子大病初愈,又保住了东宫之位,咱们兄弟定是要上东宫恭贺太子的,我与九哥就等八哥一道去了!”
“十弟这是心急什么。这太子的病是好了,可你八哥为了裕亲王撂下了病,你又不是不知道,这御医都说,要静养,你们还拿这劳子事儿烦他。要是怕给太子道喜道晚了,你们自个儿先去便得了。”八王妃一挑两弯柳叶,端丽的身板却甚是端庄大气。
“嫂嫂可冤枉我了,我和九哥这不正担心么?哪里光是为了怕给太子道喜道晚了,还不是担心八哥的身子么?”十皇子被嫂子一顿奚落,赶紧赔笑。
九皇子已低头,看自己的水葱手,白白的指头带着翠玉的扳指,很是好看,却没人发现他另一只袖管里早已捏碎扳指的手正在流血。
九皇子像是对八王妃和十皇子的话充耳不闻,只是适时站起来道:“十弟,既如此,我们改日再来吧。”
十皇子皱眉道:“九哥……”
“等等。”八王妃立起,东珠朝冠上的珍珠流苏摇曳。
九皇子回眸,只是看向八王妃。
八王妃朱唇微启:“东宫总是要去的,我随你们去一趟,也便是了。”
“哼。”九皇子阴笑一声,他早就猜到了,从他见到表妹穿着这一身命妇朝服起,他就知道,表妹是要帮那个男人收拾残局!而那个内心阴险的男人失败之后,从来就只会躲在女人的背后!
八王妃如何不知道九皇子的讥讽,可为人向来泼辣的她竟没有发作,而是深深忍下心底的那丝即将泛滥的痛,她郭堇莹再不济,也不会在人前显露她的任何一丝不幸,更不能显露她的任何一丝软弱!八王妃只是露出属于淮安亲王府最高贵的笑容:“怎么,表兄是有意见吗?”
那一声“表兄”让九皇子的面色白到彻骨,他早该知道他好强的表妹一点都没有变,即使那个男人不爱她,但敢爱敢恨的表妹早已爱惨了那个男人,他知道啊!他为何还要冷笑,他明知道这个冷笑,不可能撼动那个男人分毫,却只能狠狠刺伤表妹的心?
为了那个男人,值得么!九皇子的心失落得没有知觉,他狠狠皱眉,微颤着伸手,想抚上已为人妇的表妹依旧美丽的容颜。
“堇莹——”
九皇子胸口一闷,喉头突然冲上一口腥甜,“这个声音……这个温润的声音……”……又是那个男人的声音。
九皇子的手就僵在半空,因是他侧站着,正好用身体挡住微微了抬到半空的手,表妹看不到,但那个男人看到了,九皇子看向那个男人,生生也将那只手捏紧。
八王妃回首,却见一袭月白单衣、面容清减的八皇子行出来,八王妃原本还暗含着担忧的脸上先是一喜,后又皱眉,也顾不得九皇子、十皇子在场,只汲汲上前搀扶,道:“你的腿疾未愈,怎么就这么出来了?”
“别担心,我好些了。”八皇子眼含柔情,柔声道。
八王妃松了口气,背对着九皇子扶着八皇子在榻上坐下,又一个眼神,就有识趣的下人奉茶。
“九弟……”榻上的八皇子看向九皇子,“十弟都到了。”八皇子口上虽说着“九弟十弟”,清灰色的眼却独独只看向九皇子。
九皇子拧眉,看向八皇子,唇抿成一条线,不发一语。
十皇子看出些许端倪,忙拉着九皇子坐下,又道:“八哥,我和九哥就等你了。”
“嗯。”八皇子淡淡地应了一声,只是以极慢的动作用盖碗茶盏的茶盖拨动茶口碧青的茶叶,优雅地饮了一口,道:“九弟,十弟,这就走吧。”八皇子说着起身,八王妃从婢子手里接了月白色鎏金外袍,为八皇子穿上,又亲手选了香囊、玉佩戴上。
八皇子执起八王妃的玉手,道:“别太操劳了。”
八王妃点头,蹙着眉微抿嘴角,目送八皇子撂袍走出厅门。十皇子鱼贯而出,九皇子回过那张苍白而绝色的脸,只看了一眼八王妃,也行了出去,徒留八王妃一人在空空如野厅中,八王妃突然色变,胸口一痛,只见之前九皇子所站之地竟有几滴并不显眼的血迹……
十皇子自白河王府出来,就觉得气氛怪怪的,八哥九哥各自看向一处,连偶尔眼神对视,也是暗潮汹涌。
他仔细看向八哥,温润浅笑,没事儿啊,他又看向九哥,妖冶阴沉,也没事儿啊,怎么同时看他二人,就觉得有什么事儿呢?
八皇子、九皇子、十皇子一行到煋皇弥月宫宫门,见三皇子、四皇子也分别从另两条甬道而来,五人相见,便先按顺次请安。八皇子、九皇子、十皇子顺次低,八皇子一贯是宫里没有存在感的皇子,九皇子在清和面前一贯不甚得宠,故而八皇子三人中倒是以十皇子为首,而十皇子的生母在身份上仅次于太子生母,一众皇子见着,都要忌惮三分,三皇子、四皇子见着十皇子也是礼遇,故而双方算也是平分秋色。
“三哥,四哥。”
“十弟。八弟九弟。”三皇子让众人免礼道。
十皇子笑道:“三哥、四哥这也是来了,真是赶巧。”
三皇子点头:“既都是来给太子请安的,就都进去吧。”
十皇子与三皇子礼让着先行入殿。
九皇子一甩衣袍,对四皇子、八皇子视如不见,只是撂袍入殿。
四皇子、八皇子各自见礼,不冷不热地一道入殿。
思悼殿内,太子未到,三皇子与十皇子已坐于右首,九皇子坐于左上首。四皇子、八皇子只有左中、下首的两个位置,四皇子坐于左中,八皇子陪了末座,一张温润谦逊的脸上丝毫没有不满之色。
这时,有姿色甚美的宫人数人为众人奉茶。
十皇子心直口快,直勾勾地盯着奉茶的宫人笑道:“这东宫里的宫人到是越来越好看了。”
要是平时,九皇子定要斥他有些正形,今日却是一言不发。十皇子觑了一眼脸色阴沉的九皇子,他本是想让哥哥发泄一下,见九皇子一反常态,也不敢再胡乱做声。
三皇子一甩袖子,从袖中抽出一把东瀛鎏金折扇,放在脸前,只露出凤目一笑,心中啐道:“草包!真是可惜了那高贵的出身。”
“十弟若是喜欢哪个,哥哥明日就让人给十弟府上送去,如何?”低沉魅惑的声音自殿外传来——
“是太子……”殿中众皇子一瞬间同时敛目。
最末座的八皇子回首,却见太子一袭月白缁衣,宽袍大袖,迤逦在地,未及梳理的碎发随意披垂到肩部,身后垂着一条安南黄金禁锢的发辫。
“太子爷——”众皇子跪。
太子至主座坐定,道起:“诸位弟弟都起吧,兄弟之间不必见外。”
众皇子便又各自坐定,三皇子道:“听闻哥哥重伤初愈,不知玉体可还有不适?”
“难为诸位弟弟那么替本殿担心,本殿有父皇亲传太医院照料,自然无事。”
“如此,我等也就放心了。”三皇子笑道,“我等还没有恭喜太子爷重掌东宫之位。”
太子道:“二伯不愧是我木兰朝第一贤王,本殿能有今日多亏了二伯求情。”
九皇子一双桃花眼一眼瞥向八皇子,却见后者只是谦逊浅笑,丝毫看不出异样。
“听说八弟前阵子照顾二伯,累出了病,可有此事?”太子看向距离最远的八皇子。
“回太子爷的话,臣弟已无大碍。”八皇子道。
“还是要好生将养才是。”太子温和道。
“是。臣弟明白。”
“这次父皇最担心的莫过于三东水患,四弟和八弟真是功不可没啊。”太子笑。
四皇子面色清冷、不苟言笑,把面无表情表现得出神入化,八皇子浅浅一笑道:“父皇让臣弟与三哥监国,臣弟也只是例行朝务而已,倒是四哥,随父皇亲历水患之地,功劳最大。”
“论说功劳,十三弟代祭太山、十四弟攻克京城,哪一件不是大功劳?”三皇子笑道,“如今两位弟弟可真是深得圣眷啊,这不又扈从父皇秋围了么!”
四皇子面色不变,八皇子含笑不语,皆是八风不动的样子,倒是十皇子心中着急,他向来猜不透几位哥哥的心思,一向是跟着九哥而动,可九哥自去了白河王府之后,自始自终不发一言,让他也不知如何是好,只能想到什么说什么:“父皇也倒是放心,都出了那么大的事儿,还启程秋围,就不担心这京里再出什么事儿……”
殿中出现了短暂的僵持,十皇子也真是直肠子,一句话就把三皇子之前的粉饰太平全部抹杀。三皇子像是吃了一个耳光似的,脸色泛青,看向十皇子。
十皇子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话,尴尬地舔了舔唇,委屈地看向九皇子,却见九皇子兀自迷恋自己的白手,自恋到早就忘了他这个兄弟,十皇子不得,只能搜肠刮肚地继续冥思苦想。
三皇子用折扇遮住嘴咳嗽了一声,道:“十弟,父皇秋围那是行程中的事儿,无非是和白塔亲贵友好友好,这若是突然不去了,不是让白塔的诸王夷吉以为我木兰朝出大事了么?”
十皇子经三皇子提醒,终于找到了一句他认为稍显合适的说辞,忙道:“是,三哥说得是,父皇定是觉得也不会再出什么大事,这想搞事儿的那么多年来,哪一年消停过……”
又是一阵冷场,十皇子泄了气,再说不下去了。
太子却笑道:“十弟说得不错。这想搞事儿的人那么多年从来没停过,只是这搞事儿的也分为两种,一种是搞得了事儿的,另一种是怎么搞都搞不了大事儿的人。”太子的琉璃凤目瞥了一眼三皇子。
殿中诸皇子各是一惊,太子眯眼细看殿中主人反应,三皇子连忙跪地表忠心道:“太子爷,臣等绝对没有那样的想法。”四皇子冷冷抬眼,八皇子微微上扬嘴角谦逊的弧度,九皇子依旧低头玩弄白手,只有十皇子憨然傻笑。
太子微微一笑,狰狞之光却在眼底一闪而过……
众皇子从煋皇弥月宫出,四皇子与三皇子、八皇子等稍一见礼,当先离开,十皇子看出八皇子与九皇子之间的端倪,硬是拉着两人从另一条甬道离开。唯有三皇子顿了顿,在煋皇弥月宫外稍作停留,似在等什么人。这时,一个煋皇弥月宫的内侍上前道:“三爷,今儿个太子爷乏了,说是就不留您了。”
三皇子捏着折扇的手一顿,脸上却是笑意不减道:“原来如此,多亏了公公提醒。”三皇子一开折扇,离宫而去,却在宫门前见另一面,东宫的内侍叫上八皇子等人。
“八爷。”
八皇子回首,只见一个东宫内侍从身后汲汲地追来。
“八爷,太子爷请您再去一趟煋皇弥月宫。”
九皇子眸光一闪,看向八皇子。
八皇子只是向那内侍儒雅一笑:“好。”
八皇子跟随内侍进入东宫,却不是在敦本殿,而是内殿中的一处阁子。
八皇子一手置于身前,一手置于背后,抬步入了阁子,抬眼,见到一身缁衣的太子黑发散开,坐在明黄色的床榻上摆弄一局珍珑残局。
“八弟,陪我下一局,如何?”太子抬起琉璃般的凤目,看向八皇子。
“太子爷。”八皇子的眼中已是另一番风情,“还以为太子会留下四哥,就像……”八皇子边说,边脱履上榻,谦逊地踞坐在另一端,温润如玉的脸上白得没有颜色,却是另一种绝色,“儿时一样。”
“众位皇子之中,我只看得上你和他。”太子一笑,“四弟看似没有卷入今次的京中之乱,却因随从父皇赈济三东,而有所褒奖,这样的人,步步为营,难道我不该忌惮吗?”八皇子低眉,太子笑道,“倒是八弟,虽是前去策反十四弟,但你却是唯一没有参与我和十四弟之争的人,我就欣赏八弟这样的君子。”
“你自幼身份低微,想必受了好些为难。如今二伯保我,我自然不会忘记二伯的功劳。二伯视你为亲子,这我也是知道的。我若当上皇上,必封你为亲王,比你那八贤王的美名更货真价实!”
八皇子一瞬抬首。
“我需要八弟来帮我,八弟以为呢?”太子笑道,“做我的人,如何?”
白河王府中,八王妃似有所感,一瞬回首,发上的珍珠流苏突然从中断裂,大珠小珠颗颗跌落,砸在地上,好似煋皇弥月宫中莲花宫漏里的水滴,一滴,一滴,太子妃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水滴滴落……
明黄之中,两具赤.裸身体交缠在一起,身材修长的男子身下,温润如玉的男子眼中闪过一道阴险的寒芒……
两个月后,五月十八日清和颁发上谕云:
“观乞乙玊勒,并无退悔之意,背后怨尤,议论国事,伊之党内,朕皆访知。……伊等结党议论国事,威吓众人。且乞乙玊勒施威恐吓,举国之人,尽惧玊勒乎……伊等之党,俱属利口,愚昧无知之徒,被伊等恐吓,遂极畏惧。果至可杀之时,玊勒能杀人或被人杀俱未可料,虽口称杀人,被杀者谁乎至乞乙之党,汉宫亦多,朕若尽指出,俱至族灭。朕不嗜杀人,嗣后尔等若与乞乙玊勒绝交,将伊所行之事举出,尚可,不然,被乞乙株连,必如噶褚哈,阿思哈,被灭族之祸。”
二十年,乞乙玊勒一步步从身份卑微的庶子到如日中天本朝第一功臣,而其从功臣沦为本朝第一罪人,只一夜之间。
就在太子保住东宫之位、乞乙玊勒圈禁的两个月,清和下令将玊勒处死。
死前,三皇子、八皇子曾密审此人。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
https://www.lingdianksw8.cc/53/53725/18545308.html
天才一秒记住本站地址:www.lingdianksw8.cc。零点看书手机版阅读网址:m.lingdianksw8.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