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两难选择
很快报考的时间到了,谁也没想到葛潇再一次成了新闻人物,不仅是轰动了整个一高,甚至整个县城的高中都被他的事迹震惊了。只是,这一次他不再是以学霸的身份被人传颂,而是因为他另类的事迹。这个事迹是如此地特殊,以至于在过去都是可能被载入县志的,毕竟是这个县开天辟地头一回。
事情还得从葛潇的报考说起。
这一天,估完分数,葛潇给郭逍打了电话。
“逍,怎么样?分数估出来没?准备报考哪个学校?”葛潇关切地问道。
“感觉还行吧,不过,像我的成绩还是文科,名牌重点是没戏了。我看了下北京的学校,基本不用想了。况且,北京的学费都太贵,生活成本也高,我家的条件是承担不起的。”
听郭逍这么一说,葛潇的心凉了半截,他一直期待着郭逍能跟他一起去北京上学。虽说他知道郭逍的成绩不太好,但好的不行一般的学校也行啊。但是,没想到的是郭逍考虑的不光是这个,还有家里负担的问题。是啊,毕竟她家的条件不好,哪能像自己一样,不仅可以随便挑学校,还根本不用考虑学费生活费的问题。作为学生,他第一次认识到了,钱,是多么地重要。
“那你看好学校没?准备报哪里?”
“嗯,选了一个,从成绩和学费综合考虑,我准备去西安。那里的学校多,离咱们也不远,学费生活费都比较低,这样家里负担就会小些。西安的学校,我看了几个,就我喜欢的专业来讲,我准备报考西部大学的新闻传播专业,感觉还比较符合我的专长。”
“西部大学?没听说过啊。”
“你们学理的当然没听过了,这是偏文科类学校,时间也很悠久,也是一本大学。”
“哦。”听到这个答案,葛潇心中不免有些失望。如果郭逍去了西安,他去了北京,那就意味着两个人从此就要天各一方了。四年时间啊,比刚刚熬过去的一年要长的多。更重要的事,郭逍这么漂亮,大学追求的人肯定不少,那他们的感情能经受住时间和第三者的考验吗?葛潇一点也不乐观。
“你...确定了吗?”他想说服她,可是不知道该如何张口。
“基本确定了。对不起,不能跟你一起去北京了。不过,没关系,我看了下离得也不太远,每年暑假我去北京看你,顺便也看下全中国的老师和学生们心中的圣地--清华大学是什么样子。”郭逍虽然说的很轻松,但她心里也开始为他们两个的将来担忧起来。
距离产生美,那都是骗人的鬼话,四年的时间有太多的不确定性。即便她可以保证自己不变心,但是她无法保证葛潇会不会变心。毕竟,清华大学优秀的女生太多,对此她没有一点信心。尽管她也十分想去北京上学,但现实情况实在是不允许,成绩和学费是她无法逾越的两座大山。
两个人沉默良久,彼此都不知道说什么才好。过了一会儿,还是郭逍打破了沉默。
“别管我了,你怎么样?清华没问题吧?”
“不知道。”葛潇有气无力地说道。
郭逍知道葛潇是因为他们两个的事情绪才瞬间低落。
“别不知道啊,一定要上清华,这次不行就下次,我相信你一定能行的。”
“行了,先不说了,老赵叫我呢,回头再聊。”说完,葛潇挂了电话。赵自强哪里叫他,只不过是找借口挂了电话而已。此刻的他,就像一个孩子丢失了心爱的玩具一样,心中倍感失落,连跟意中人聊天的情绪都没了。失恋也许就是这样的滋味吧,葛潇心中哀叹道,此刻的他真想找个地方大哭一场。
郭逍呆呆地看着手机,这是葛潇第一次主动挂断电话。两个人自从用手机联系后,几乎每天都要煲很长时间的电话粥。每次结束时,都是葛潇等她先挂电话,常常因为这个谁先挂电话的问题都能拖很久。当然,也不怪他,她现在十分理解葛潇此刻的心情,因为她当下也是难受的想大哭一场。但是,报考这个关键时刻,为了让葛潇不受情绪影响,她赶快给他发了一个信息。
“潇,不要那么难过,我相信我们的感情可以经受任何考验。不就是四年的短暂分别嘛,相对于我们余生几十年美好的时光来说,这点时间算得了什么呢,转瞬即逝而已。就让这四年美好而又痛苦的时光作为对我们感情的考验吧。千万别意气用事,一定要上清华呀。这样如果有其他男生追我时,我就可以理直气壮地说我的男友是清华大学的高材生,只有他才配得上我。这下你就不用担心了吧?”
看到郭逍的短信,葛潇瞬间泪奔,不知道是因为难过还是感动。过了一会儿,他回复道,“逍,放心吧,我会送你一个惊喜的。”
“好的,我期待着,加油!”
过了许久,王宇翰在一个网吧找到了葛潇。
“葛潇,你怎么在这儿呀?全班人都在找你呢,给你打电话也不接,咋回事啊。要不是我认识的一个同学说在这儿看到你,这找到晚上也找不到人。”
“找我做什么?”葛潇头也不回地问道。
“做什么?还能做什么,不是老赵找你问话的么,问你估的怎么样,能不能考上清华。你这倒好,跑到网吧来玩了。怎么,这是等不及了赶快来跟郭逍报喜的吗?”说着朝电脑上看了看,居然没看到他登QQ,只是看到他在搜索西部大学的信息。“咦,没聊天吗?怎么在搜西部大学的信息呢,难不成你准备报考这个大学?这可是文科学校。也是,听说郭逍报的也是这个学校。”
“你怎么知道她报的这个学校?”葛潇转过头冷冰冰地盯着他,那表情似乎想要把他吃掉。
“我有她手机号啊,刚那会儿打电话问的。”王宇翰一阵得意。
“她有手机你都知道?”葛潇更惊讶了。
“那是自然,她宿舍有我的线人。我虽说学习成绩不如你,但追女孩子你可差远了,还得多向我学习啊。”王宇翰脸上露出一幅欠揍的表情。
葛潇冷眼一笑,装作不知道的样子说道,“别扯了,郭逍家里条件不好,怎么会买得起手机?”
“骗你干嘛,我这儿有她的号呢。”说着把手机拿了出来,但又突然意识到什么不对的地方,赶快又放了回去。“算了,你说没有就没有吧。”听葛潇这么说,看来他跟郭逍确实没怎么联系了,要不然连这个事都不知道?王宇翰心中一阵窃喜。“对了,想问你一件事,咱这都毕业了,也不用那么多顾虑。你之前是不是喜欢郭逍,还在网上跟她聊过?”
“扯淡,你听谁说的?”
“都这个时候了,你怕啥,还怕老赵知道?不过,也无所谓了,你要去北京,她要去西安,你想跟人家好也没戏喽。我就不一样了啊,又不用去北京。我的志愿都填好了,西安的交融大学。虽说跟你的清华没法比,但也算是国家985名牌大学。关键是离郭逍近呀,到时候交往的机会就多,等哪天我们确定关系了第一个告诉你。”王宇翰考的学校不如葛潇,就故意用这件事来气他。此刻的他,一副胜利在握的样子。
果然,葛潇被气的脸红脖子粗,站起身来恶狠狠地盯着王宇翰看了一会儿,转身而去。王宇翰倒一点也不生气,反而得意洋洋地盯着他离去的背影发笑。没想到自己会用这样的方式打败葛潇,感觉比考上清华还高兴,他站起身坐到葛潇刚才的座位上开心地玩起游戏来。
葛潇心事重重地走在路上,回想起王宇翰的话气的他浑身发抖。之前因为他一直缠着郭逍就让他气愤不已,差点跟他绝交,没想到这么不要脸居然还跟着追到西安去了。想到这里,气的真想回去揍他一顿。郭逍也是,居然还跟他联系着,我们这一年多没见面,她倒是跟王宇翰见过不少吧?这也就罢了,居然报考的事也跟他说,你们关系很好吗?他拿出手机,准备打给郭逍骂她一顿,想了想还是忍住了。人家同学之间正常交往,你吃哪门子醋啊,这样做显得自己太小家子气了。
就这么一路想着,不知不觉就来到了教学楼。赵自强看见了他的身影,急忙在楼上喊道,“葛潇,你跑哪儿去了?把人急死了,一圈人都在找你,赶快过来。”
葛潇看了看赵自强没说话,低着头往教室走。
赵自强看着葛潇表情沉重,心中咯噔一下,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怎么样?清华有把握吗?”
“没有,考砸了,差不少。”
听到这话,赵自强差点没晕倒。他一直担心葛潇会因为郭逍的事影响他的高考,不曾想到底还是发生了。“答案你确定都看仔细了?哪科没考好?看你平常的考试不应该啊。”过了一会儿,赵自强像是想起了什么,表情严肃地看着他,“你是真没考好,还是故意考砸的?”言语中透漏着不信任。
葛潇有点不耐烦,但也不便发火,只得耐着性子敷衍他,“真没考好,可能是给自己的压力太大了吧,生怕考不上清华对不住您和学校的栽培,还有我爸妈这么多年的期望。考试这几天觉都没睡好,发挥失常了。”
赵自强看葛潇这么说,心情看起来又这么糟,想着可能确实给他的压力太大了吧。虽然心里极度郁闷,但还是缓和了下来,安慰他说,“不要紧,这次没考好,下次再考。你还年轻,再复读一年,以你的资质明年肯定能考上清华。”
葛潇猜到赵自强会这么说,他已经想好了对策。“不想复读,太累了。”
“不复读?那...那你准备怎么办?”赵自强有些惊讶。
“我想好了,准备报考西北航空航天大学。”
“为什么要考西航?比这好的学校还有很多呀。人大,复旦,交大哪个不比这个好?”赵自强十分不解。
“我查了查,西航的航空航天专业最好,我喜欢航天,所以就选它了。”
赵自强斟酌了一会儿,继续问道,“你喜欢航天,那北京航空航天大学不是更好?”
“既然考不上清华,我就不想去北京了,省的闹心。”
这个理由也算充分,赵自强不好说什么了。“那你跟你爸妈说了吗?”
“说了,他们让我做决定。”葛潇显然撒了谎,但为了赶快结束跟赵自强的谈话,只能这样了。
“那好吧,既然你们都决定了,我也不好说什么。按说西航也不错,国家985名校,只是有点可惜了啊。”说完,赵自强失魂落魄地转身走了。
葛潇去网吧不仅是去了解西部大学的情况,也是去了解西安还有哪些好学校,尤其是离西部大学近一些的。自从跟郭逍挂了电话,葛潇前前后后斟酌良久,他还是觉得不能放下郭逍,在事业和感情不能兼顾的时候,他准备选择后者。
在网上,他查到离西部大学最近的名校是西航,又看了看西航的专业,最好的是航空航天类了,刚好也是他十分喜爱的。但是,他也有顾虑。估完分后,他确信自己能考上清华,可如果不选择清华而去西航,那爸妈知道后怎么办?学校和赵自强那里又如何交代?正当他犹豫不决的时候,王宇翰来了。是他的那一番话让葛潇彻底下定决心,报考西航。事业可以慢慢去奋斗,但是爱的人一旦失去就再也回不来了。
只是,让葛潇始料未及的是,他的这次鲁莽之举掀起的惊涛骇浪,几乎把所有人都卷了进来,甚至连郭逍的母亲林凤霞都无法置身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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