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灯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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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十五,上元节,又称元宵节。
元宵节这日,天子赐百官夜宴,并同赴午门观‘鳌山灯会’。
事实上,从正月初十至正月十六,都是赏灯的日子。因而,往常宵禁极严的紫禁城,在这段日子都是大驰夜禁。
自去徐府拜谒之后,张敬修除了抽空去查看了一番摆钟擒纵器的研制进展外,便天天在家闭门读书习文,为即将到来的春闱精心做着准备。
直到到了元宵,张敬修才终于不再足不出户,而是应陈于陛邀请,同在京待考的王家屏、于慎行等好友,一同前往东华门外看花灯。
东华门外迤北大街,是京城有名的灯市。
此时还未入夜,但灯市售卖花灯的商贩已经随处可见。大街上人头涌动,摩肩接踵,热闹非凡,沿街店铺家家都张挂着做工精巧、形态各异的彩灯,让人目不暇接。
四人并肩漫步在繁华的街道上,想着找一处观赏花灯的好位置,可惜这靠近灯市的酒楼茶馆,早在元宵节前就被人定满。
无奈之下,四人只得以银子开路,才在临近灯市的一酒楼中,从‘黄牛’手上买下了一个好位置,得以一览灯市夜景。
四人坐了一桌,点下酒菜,往窗外望去,但见夜空中升起了道道焰火,将整个京城的夜色都照亮了。
各种响炮、地老鼠、三级浪、焰火燃起,这多是富豪之家燃放,这样一次焰火就要耗费数百两银子。
天上焰火璀璨,地下灯火如龙。
灯市最宽敞的地方,点起了黄河九曲灯,绵延数里,远远望去灯火燎城。
整个灯市都是此等火树银花的景象,街上观灯的男男女女都有,到了上元节,就算深闺里的女子,也是大方地上街而游。
这样的美景对张敬修来说并不稀奇,,可看到满大街欢天喜地的人流,却有种进了后世影视城的感觉。这可是原汁原味的古装盛会啊,远比后世模拟的更有味道。
张敬修吃着小菜,看着灯火缭绕的紫禁城,不由心里想到,历史中李自成、满清攻破紫禁城的场景,在这太平日子,恐怕谁也不会想到,太祖朱元璋驱逐外族,所建立的大明帝国,会在朱家几代帝王之后,又被外族所侵,再失汉家衣冠。
“诸位,让我等为这太平盛世喝上一杯。”王家屏举杯笑道。
张敬修回过神来,与众人一同举杯,于慎行也笑道:“也为我等,春闱名列春榜而贺。”
众人皆笑,太平盛世,太过遥远,还是得中春闱更贴近实际。
陈于陛饮完酒,笑着问道:“诸位可有把握在这春闱之中一举中试?”
听陈于陛这么问,张敬修不由道:“元忠兄,大家出来吃酒赏灯,你却问着考试之事,着实扫人雅兴。”
王家屏、于慎行皆是附和。
陈于陛笑了笑,举杯道:“是我的不是,我自罚一杯。”
众人惬意地吃着酒菜,赏着花灯,说说笑笑,不知不觉就到了戌时中。
看了一阵,张敬修觉得有些无聊,便提议道:“诸位,我等在此也看了快半个时辰了,不如去灯市之中走动一下,猜猜灯谜,赢几盏花灯回来。”
王家屏听了大笑道:“吾正有此意,猜完灯谜后,再直去午门外,看看那久负盛名的‘鳌山灯会’。”
陈于陛、于慎行皆欣然从之。
众人当下结完酒钱,下楼走进灯市的人群之中。
此时,长长的街道上到处都是摊点,一排排悬挂在空中的花灯,都贴着红纸条,纸条上写得就是灯谜了。
灯谜,又叫彩谜子。谜自然是谜语,彩便是彩头。
一般来说,每个灯谜一旦猜出,就有彩头可拿,大多是一些糖果、玩具之类的小玩意。
不过随着承平日久,京城一带的商业越发繁荣,富庶之家不在少数。因而,在这难得可彻底放松的日子里,就有不少富豪之家,为了把灯会办的更加热闹,都纷纷拿出值钱的货物应景。
如此一来,这灯市上的灯会上的灯谜就显得特别吸引人,有不少家境贫苦的读书人,仗着胸中的才学来碰运气,看能不能赢些彩头补贴家用。
四人在人群中穿梭半天,都觉得有些意兴阑珊。
无他,这些灯谜实在太过简单,大多非常粗俗下流,让几人都无猜谜的兴致。
于是,王家屏提议去看鳌山灯会,众人皆是应下。
正在这个时候,张敬修眼角突然看见不远处的一个灯棚,无一人围在那里,心中不由有些好奇,便拉着众人走至那灯棚处。
却未见灯棚主人,只见摊上摆着些白版纸、湘妃竹毛笔、泰山墨锭……
众人看了些花灯上的灯谜,都是赞道,这才是好谜语啊。
当下,张敬修朗声朝灯棚后边的屋子喊到:“主人家可在吗?”
“来了,请各位请稍待片刻。”
里边传来一个声音,这声音如银铃般清脆,让张敬修四人都极为诧异。
声音主人显是个女郎,这让他们实未想到。
片刻后,一个年轻女郎在一个小丫鬟和两个仆妇的跟随下从屋子中缓步走出。
众人定睛望去,心中皆是一震:好一个美丽的女子!
那女郎年纪似和张敬修一般大小,头上梳着三小髻,戴着金钗珠头巾,穿着淡粉色的窄袖褙子,腰不盈一握,一双晶亮的眸子,明净清澈,灿若繁星,似笑非笑的脸上未施粉黛,却在这灯火阑珊之下更添了几分风采,让人不舍移目。
那女郎见是四个书生打扮的公子立于棚前,盯着她看,稍感不悦,开口道:“各位公子是来猜灯谜的吗?”声音如花蕾在春风中吐着芬芳。
四人回过神来,都面有尴尬之色。
张敬修看着这梳着三小髻,作闺女装束的女郎,很想学着《西厢记》中张生那样自报家门,只是觉得有些唐突,便向其作了一揖,清朗说道:“我等见此处灯谜颇为雅致,故而想猜一猜。敢问小姐是否为此间主人?”
“我家小姐在此,自是此间主人。”女郎左边的一名仆妇大声道。
那女郎回头含嗔道:“吴妈,声音轻些。”又对张敬修四人道:“几位公子既是来猜谜,请便即可。”
四人含笑点头,开始猜花灯上谜语。
而那女郎却转身回到屋子,只让那唤作‘吴妈’的仆妇和那丫鬟留在外边,想来是已留下了谜底。
张敬修看着那女郎的背影,苗条秀颀,很平常的窄袖褙子穿在她身上,竟显得分外清醒窈窕,曲线跌宕流畅,圆润柔美。待那女郎走入屋中,他心头还有些怅然若失之感。
难道是自己太久没见女人了吗?张敬修心下不由自问,而后又自答:是这女郎实在太美。
“春心一动皱眉头,这文义谜有些意思。”身边陈于陛轻笑着,略微思索,道出谜底。
王家屏、于慎行皆道:“这些灯谜无论是用典还是文辞,都堪称优美精致,这小姐能想出这些好谜,才学已不下一般读书人了。”
几人都是博览群书,才学不凡之人,当下猜出了一些灯谜。
那仆妇见眼前众人如此轻而易举猜出自家小姐想出的灯谜,眼露惊讶之色。
她虽是不识字,也不明白灯谜之意,却知自家小姐所出灯谜很难。很多普通百姓过来只看一眼便知难而退,偶有读书人过来,也因为实在太难,思考半天而不得,悻悻而归。
因而,自家小姐的灯棚自然是人前冷落鞍马稀。
这时,王家屏扯下花灯上的一张红纸条,念道:“木兰故居闻羌笛,打一口语。此谜倒有些难猜了。”
众人听了,都是一愣,刚才他们所猜皆为字谜或诗词谜,都以为那女郎所出灯谜皆是如此,却不想竟还有口语谜出来。
那仆妇见众人都在摸着下颌了,脸上微露得意之色,总算能难住你们这帮书生了吧。
张敬修想了一会,已然猜出谜底,但并未道出。
王家屏见他一副了然的神色,便笑着道:“君平可是猜出了?既已猜出,就别藏着掖着。”
此刻,屋中那女郎听了‘君平’二字,娇躯一颤,似是想到了什么。
张敬修轻声一笑:“谜底是花里胡哨。”
众人都是点头:“对了,就是这个。”
可不是嘛,木兰姓花,故居便是故里,木兰故居就是花里,羌乃胡人,羌人以曾以骨哨为笛,这谜底自然就是花里胡哨了。
猜了些灯谜之后,张敬修四人也未拿彩头,便准备去午门观看鳌山灯会。
告辞之后,正待走时,屋子里忽又走出个婢女,向张敬修问道:“公子请留步,敢问公子可是姓张?”
张敬修脚步一顿,有些疑惑:“在下确实姓张,只是你如何得知?”
刚才猜灯谜时,可无人说出他的姓氏,就算他小有名气,也不可能如后世那些大明星般,看到脸就被人认出是谁。
这婢女显是那女郎吩咐来问,只是张敬修思来想去,也没想起他在大明朝,和除了家中婢女之外的女郎有过接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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