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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8.来自灵魂的拷问


凶手招供,  计划完成,温元思再也不用恶心的假扮崇拜,  面上笑容渐渐收起。

        “刘正浩,你可真是……不要脸。”

        刘正浩瞬间眯眼:“你说什么?”

        “我说你,  眼瞎心盲,蠢笨至极,  花娘都能将你玩弄于股掌,  你的脸,  早就丢尽了,  哪来的勇气骄傲?”

        温元思眼神冰冷:“怎么样,听明白没有?”

        “你——”

        温元思早看不惯对方高高在上的模样,  他斯文如此,  都恨不得上手扇两把,好好揍一顿,这时根本忍不住:“你以为官府怎么找到的你?是月桃提醒。”

        “就是你口里这个胆小懦弱,一事无成的花娘,尽力调开你的注意力,给我们留下了足够的线索。”

        刘正浩眯眼:“不可能!”

        “那些东西,珍珠贝壳绿松石金珠银珠,  ”温元思唇角微勾,  透着讽刺,  “你只顾满足于月桃害怕你,  就没有想过,  你房中那么多东西,  为什么她只要这些?”

        刘正浩的确并不理解,当时大男人的满足感爆棚,他没有细思这个问题,但现在,顺着温元思的话往下,他很快想通,眼瞳骤缩。

        “颜、料!”

        是他画画用的颜料!

        刘正浩气的将茶盅摔到地上,那个贱人!

        事实摆在眼前,心里明明想通,他仍然不肯承认:“我不信!不过下贱没脑子的女人罢了,怎么可能这么聪明,想得这么远!颜料又怎样,那些都是珠宝,女人爱的昂贵东西,同我没关系!这样就认定我,太牵强!”

        刘正浩咆哮站起,犹如困兽,指着温元思鼻子:“你骗我,你跟他们是一伙的!之前说的一切全是假的,你只是想套我的话!”

        “说你蠢笨之极一点都没错,你可真是后知后觉啊,刘少爷。”

        温元思微笑:“怎么样,被官府抓到的游戏好玩么,爽不爽?”

        “哈哈哈哈——”刘正浩仰头长笑,“你们抓不到我,就算我自己亲口说出来了,又怎样!我有我爹!”

        “我刚刚只是讲个故事,道听途说的故事,不认识我自己做的,怎么样!”

        仍然无比嚣张。

        “你真的不想被抓住么?”

        一道清透如泉水的声音传来,正是宋采唐。

        她仔细拽着祁言问了有关刘正浩妹妹的一切细节,做好类似装扮,坐到院中。

        今天的事其实有些危险性,又事关大案,她们不好找别的小姑娘来扮,她年纪虽然长了些,但有秘诀。个子高了,可以坐,脸没那么小,还有化妆术,轻纱少女衣裙,天生纤瘦,甚至瘦的有点过的身材,再加上特意设计的小动作,宋采唐有信心扮的像,能给刘正浩带来怀念。

        现在果然,效果很好。

        她站在窗前,看着刘正浩,眼神沉静:“你其实很累了吧……”

        刘正浩已经明白,这就是个局,心内正不屑,突然被宋采唐下一个问题敲到了心底。

        “刘正浩,你活着,到底是为了什么?”

        “光宗耀祖?画惊天下?封妻荫子?”

        时光仿佛停驻,四周安静得不讲道理,这一刻无比漫长。

        宋采唐眼神微闪,拂了拂袖子:“我猜都不是。”

        “你们刘家,似乎没有什么可光耀的,你和你父亲做的事,甚至不敢堂堂正正的和列祖列宗说。”

        所以,他活不出光宗耀祖。

        “你的画很好,但最欣赏,最期待你画的那个人,已经不在了。你就是成为画神画圣,打败古往今来的所有画者,也不能让她复活,在春日的灿烂午后,微风拂柳中,看你为她画一只彩蝶。”

        画画的终极理想,根本不可能达到。

        封妻荫子就更好笑了。

        “别人在你这个年纪,早已成亲,为何你一直不娶妻?是真的不想,还是害怕?抑或是你自己心底也明白,在你们家里,生出的儿子终将成为怪物,生出的女儿,永远只是牺牲品?”

        一般男人的奋斗目标,在刘正浩这里全部不存在。

        宋采唐声音淡淡,神情也淡淡,没半点逼人之势,刘正浩看着她,却好像看到了世间最可怕的东西。

        “你……你……”

        他退后两步,眼睛睁的很大。

        夤夜梦醒的惊恐迷茫,为什么这个女人会懂!

        宋采唐没理他,继续看着他的眼睛,英慧双眸仿佛一把尖刀,直接剖进他的内心:“你们家里,真的是谁死都行,偏你不行?如果你不是下面多长了个东西,你父亲会这样宠爱你么?你今天得到的一切,真的是凭实力来的?你猜你死后,你父亲会不会加把劲,再生一个儿子?”

        刘正浩被这可怕事实击中,艰难的吞了口口水:“不,我爹只疼爱我,只护着我……”

        “你觉得你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你真的认可他,想和他一样么?”

        宋采唐的每一个问题,似乎都正好砸在刘正浩的心坎,他脑子很乱,也知道这样乱的自己很不对,但他控制不住,不知道怎么办……

        他被这些话给困住了。

        这些问题的答案,他真的也很想知道!

        “我来告诉你。”

        宋采唐长眉微扬,眸底不见笑意,只有隐隐慧光。她的话音带着柔韧与坚强,就像春日佛台下生出的绿草,顶着芽带着弯,沐着佛光,通透明悟。

        “你并不认可你父亲的所作所为,你想打破他带给你的禁锢,但缺失与制度抗衡的勇气和能力,你悲哀的活在你父亲给你框定的界限里,继承并放大着你自己都觉得很恶心的事。”

        “你为自己找理由,想找到年轻的放荡少女,可你找不到,只能找到畸形的欢场花娘群体。你觉得她们是自甘堕落,有伤风俗,你在提前审判,让她们得以重生轮回,但其实你最想审判,最想救赎的,是你自己。”

        “你一直想摆脱你父亲,却没有摆脱掉,你成为了他。但今天只要你做一件事——”

        “你就跟他不一样!”

        刘正浩意识到了她在说什么,目光有些闪躲,身体往后缩了缩。

        宋采唐目光粲粲,话音微缓:“你午夜梦回,是不是经常想起年幼时的你?空闲时,是否也想过,将来要以一个什么样的面目见地下的柳叶和妹妹?你敢不敢大声的对你父亲说不,跟他说我们不是一样的人!”

        “认罪吧刘正浩,你和你爹不一样。”

        不一样三个字,似乎砸掉了刘正浩身上的所有勇气。

        宋采唐定定看着他:“你有错,他错的更离谱。”

        “而且他马上就会倒塌,再也成不了你的靠山。”

        一句又一句,宋采唐似乎把刘正浩的心挖开,血淋淋的敞开给别人围观。

        “为什么……”

        为什么一个女人,竟如此懂他。

        最懂他的,竟然是个女人!

        刘正浩眼睛通红,瞪着宋采唐,状若疯癫,再也硬横不起来。

        与此同时,隔壁突然发出巨大声响,包厢墙壁,不,是像墙壁的屏风,突然撤开,露出了一房间的人,个个面色不同。

        赵挚自然是满意,看向宋采唐的目光颇有些灼热。

        这个女人,总是能给他惊喜。

        透视人心?她到底还藏着多少本事?

        李刺史无话可说。

        凶手自己都招供了,还被宋采唐问的哑口无言,这案子还能怎么翻?

        没法翻了!

        不过比起这个,他更好奇的是,刘启年到底做了什么?

        养出个变态儿子,还被儿子这么质疑?

        刘启年终于能摆脱禁锢,呸一声吐出嘴里的东西,极为痛心:“不许招供!不许胡说八道,把别人的罪往自己身上揽!那些明明都是别人干的,不是你做的!我的儿,你没杀人!”

        宋采唐微笑:“这话您说的晚了,所有人都听到了。”

        赵挚则更直接,大脚踹了刘启一下:“事到如今,你又有什么脸说这句话呢?死在你房中的冤魂,比你儿子杀的人都多吧!”

        话到最后,他冷眉吊目,声音充满冰寒,杀意尽显。

        刘启年抖了一下,咬牙:“你们绑架朝廷命官,逼胁压供!这一切都不能算数的!”

        现场一片安静,无人说话,只齐齐用不屑,恶心,充满杀意的目光看向他。

        刘启年意识到,这些人是知道他们家的事了。

        他吞了口口水,梗着脖子:“我没错!我搞的都是有卖身契的下人,大安律也不能判我!”

        话音说的大,内里已经开始透着虚,不再像以前一样张扬。

        “大安律是规定奴归主所有,买卖甚至生死,主人都握有很大权力,但并没有说,主人在故意虐待时,奴不可以反抗。”

        宋采唐看向他,眼神宁静:“奴也是可以到官府告主的,当然,要先领罚,主人最后获得的罪责不大,有时可能只需罚点银子,但你刘家,你刘启年,非常不一样。”

        “这么多人,这么多家族,他们若联名上告,数罪并罚,刘大人,你猜你会不会脱一层皮?可还能像现在一样,稳坐官身?”

        “海南恶瘴,西北伊犁,或者沙门岛,刘大人喜欢哪个?”

        刘启年眼瞳一缩。

        这三处流放之地,去了的人就没回来过!

        这女人在吓唬他,一定是在吓唬他,他才不怕!

        “况且——你并不只是这个罪,”宋采唐看向赵挚,“对不对,观察使大人?”

        赵挚微笑颌首:“没错。”

        刘启年好钻营,这么多年,拉帮结派,贪赃枉法的事,肯定不少干,只要他抓住一个把柄,往狠里治,撸官杀人,简直是手到擒来。

        刘启年看明白了赵挚的目光:“不,你不能……”

        “不,我能。”

        赵挚慢条斯理的掸了掸袖口:“这招还是你儿子教的——我现在有足够的权势资源,也有私下动作的能力,还着实看你们不顺眼,为何不用?”

        刘启年还是不服气,试图说动儿子,不要认罪,稳住,他们还能赢!

        结果就在这个时候,张府尹和祁言回来了。

        “找到了!挚哥!找到了!”

        这次计划下的大,温元思和宋采唐盯着刘正浩,一个按计套话,一个致力打击,赵挚绑了所有相关人在隔壁见证旁听,张府尹和祁言则趁着这个机会,被派去刘家,将刘家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彻底搜了个遍。

        宋采唐提醒的特殊东西,刘正浩的亵裤,找到了,和从月桃胃里找到的金色丝线材料一致。

        把亵裤扔到刘正浩面前,祁言叉腰:“你的小厮什么罪都帮你顶,所有东西都可以混用,你的亵裤也给他穿么!你说个是字我听听!”

        张府尹把美人图也扔到刘正浩面前,这是赵挚吩咐他找的。

        “问香调制的特殊香料,为什么融在你的画纸里?难道这画也是小厮帮你画的?他玩过用过的画纸,你接着用?月桃能从中闻到属于问香调制的特殊香味,别的熟人也能闻得出来!”

        事到如今,证据确凿,刘正浩再也无法抵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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