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9.玲珑仙道34
却听唐回问：“你说的将我勾引的牢牢地, 是怎么个情况？”
玲珑鸟：“……”当我没说行吗？
她眼神飘忽, 想不出解释的话语, 听见下面一道奶声奶气的声音传来：“爹爹, 是哪个坏女人啦！她说要教娘亲把你牢牢抓在手心里！”
小狐狸接着又不解的说道：“可是爹爹那么大的人，怎么抓在手心里？”
玲珑鸟囧的不行, 伸手想要捂住小狐狸的嘴巴, 却听唐回低低的笑了, “我本就在你娘亲的手心里，你说, 是吗？”勾着玲珑鸟柔软的手心, 他问道。
玲珑鸟只觉得一张脸烧的厉害, 小心脏也碰碰乱跳，几欲跳出胸腔, “我……我……”
“别紧张, 珍珍，”迷醉低沉的男声在耳畔或者在天际响起, 她听见他说：“我是你的，珍珍, 我是为你而生的。”
温热的呼吸喷在她的脖颈里, 那一片的皮肤全染上了红色，只是在黑夜里看不分明, 玲珑鸟结结巴巴的说：“我、我也是, 阿、阿寒, 我觉得, 我来，是为了遇见你的！”
我来这世上，不是因为上天的恩赐，不是为了命定的伴侣，而是为了遇见一个叫凌寒的书生，爱上他，为他奉献自己的一生。
强烈的感情像汹涌的波浪一样，一浪高过一浪，冲击着洗涤着她的心，有一道声音在她心里面越来越响，越来越响。
“珍珍，等这些事情过去，我带你回去好吗？去见我师父，好吗？”唐回低沉温柔的声音在玲珑鸟耳畔响起。
“好。”
你侬我侬之后，唐回和玲珑鸟才想起来脚下的小狐狸。
“阿寒，心心会说话了！”玲珑鸟兴奋的说。
唐回笑笑，却只“嗯”了一声，既不仅惊喜也不见意外，好似早已经料到一样，“她什么时候说话的？”
“今天。”玲珑鸟眨巴着眼睛回答。
唐回看着小狐狸，温和依旧的目光却是冰的，“嗯。会说话了也好。那么，应该也会走路了吧？”
玲珑鸟不明所以，咬唇看着小狐狸，“心心还小……”
甜蜜柔情的气氛，忽的变成了难言的紧张。
在唐回 “不小了”三个字说出来之前，小狐狸小声的嗫嚅说道：“我、我能走……”
“甚好！吸收了千年人参的能量，已经能说会跑，果然不愧是强大的半妖，既然如此，那么，心心，你回到山林生活，也应该没有问题吧？”
玲珑鸟震惊出声：“……阿寒？”
小狐狸慌张的抱住唐回的大腿：“爹爹是要赶我走吗？心心不要离开娘亲和爹爹！”小家伙白嫩嫩的脸蛋上，泪水涔涔，好不可怜。
“你知道的，我不是你爹，珍珍也不是你娘，养了你十七年的丁维珍才是你爹。”唐回冷漠的说。
小家伙吓得愣愣的不敢吭声。
“念在你父亲丁维珍一片爱女之心的份上，我答应收留你，帮你化形，为你寻找合适的同族，我与珍珍，待你如何，你应该知道。
珍珍单纯，喜欢你，我亦愿意留你，可是，心心，善良不是被欺骗的理由，你早就能够化形，也能够说话，走路，却一直隐瞒到今天。”
玲珑鸟震惊的看着小狐狸，又看着唐回。这一切，似乎完全超出了她的理解能力。
“我明白妖族在幼年时期，为了生存做出的伪装，你是狐族，在这方面自然更有天赋，只是……”
小狐狸脸上挂着泪珠，可怜巴巴的，要哭不哭的看着唐回，可是，那张温和的脸，没有往常的温情，她祈求的看向玲珑鸟，带着哭音的，“娘亲……我……我不是故意的……”
一边打着哭嗝一边说，玲珑鸟的心一下子软了，“阿寒……心心说了，她不是故意的……”
小狐狸哭着解释道：“娘死了，爹也不要我了，我只有一个人了，娘亲对我好，爹爹也对我好，我不想长大，要是长大了，你就要送我走了，我想和你们在一起……”
她口中说的娘和爹，正是她的亲生父母，而娘亲和爹爹，指的是玲珑鸟和唐回。
她化形稳定的那一天，就是她可以说话走路的那一天，可是，她却没有选择那么做。诚然，她是一个婴儿，在妖怪的世界里，但是她同样是一个已经生活了十七年的人，在人类的世界里，见识了许许多多的事情。作为强大的半妖，她从一出生就有意识，就能感知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但她毕竟弱小，在灵气稀少的人类世界生活，意识微弱，在半妖和人形中不能控制，甚至时不时的吸食着亲生父亲的精力。
她需要保护，需要强者的庇佑，无疑，具有神兽血统的玲珑鸟和修道之人唐回，是她能把依附的能把握的强者。
可是，半妖总会长大，长大就会被送走，而她，不愿意被送走。示弱，是最好的方法。
这是一个谎言，是一个孩童来不及深思熟虑就做出的举动。
“为什么想和我们在一起？”唐回问。
小狐狸一愣，眼泪从眼眶中滑落，“因为……因为……”她无法回答，因为那个答案可能会让更失望。
“因为，我们可以保护你是吗？妖族向来慕强，贪利，如果我只是一个普通人，你还会跟我们一起？”
小狐狸说不出话来。她的智慧还只是一个小孩子，可是，她的直觉告诉她，因为她的不诚实，她似乎要失去他们了，小家伙“哇”的一声哭起来：“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娘亲抱抱我，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想和你们分开，我不要分开，我想和你们一起，我想要爹爹和娘亲……我不是坏孩子，不要赶我走！求你了爹爹！”
我只是想要她多抱抱我，就是这样简单的心愿。她一出生失去了亲生母亲，在懵懂中度过了十七年，真正让她觉醒的是唐回和玲珑鸟，她明明是一只狐狸，却像一只雏鸟一样，恋慕第一眼看见的人，贪心的想要更多更多的爱。
撕心裂肺的大哭，哭的上不来气，小嘴一抽一抽的，玲珑鸟早已经泪流满面，她抱住小狐狸，另一只手拉着唐回，小声的说：“阿寒……你看，她知道错了，别生气了，好吗？”
“娘亲！”小狐狸抱住救星玲珑鸟不撒手，“娘亲，我知道错了，你不要让爹爹赶我走，好不好？我以后再也不说谎了！”
这些话是对玲珑鸟说的，又何尝不是对唐回保证，可是，这个时候，她还在耍花招，拿着他的软肋自以为是的要求着。
可是……终究还是个孩子啊……唐回叹了一口气，语气软了：“保证不再说谎？”
小狐狸连忙点点头，“爹爹，我保证不再说谎了！真的！我发誓！”
听到她说发誓，唐回心里又是一软，“行了，站起来吧，以后要自己走路，不要动不动让娘亲抱，知道吗？”
“嗯嗯！”小狐狸乖巧的点点头，“我知道了！”
“你觉醒后见到的第一个人是我和珍珍，如此，叫我们爹娘也无妨，不过，既然叫我爹，就要听我的话，知道吗？”
“嗯嗯！”
“以后要听娘亲的话，知道吗？”
“嗯嗯！”
“要保护娘亲，能做到吗？”
“嗯嗯！”
…………
唐回交代了半个时辰，小狐狸就乖乖的点头“嗯嗯”了半个时辰，其中有一大半都是在交代她照顾玲珑鸟。
最后，唐回问：“我说的，你都记住了吗？”
小狐狸点点头，郑重的：“爹爹，我都记住了！我会保护好娘亲的，不然坏人接近娘亲，不让娘亲受伤的！”
玲珑鸟哭笑不得又感动万分，“我又不是泥捏的，哪里用这么保护我？心心还小……”
但话未说完，小狐狸就急忙说道：“娘亲，我不小了，爹爹说，我是最厉害的半妖！我会很快长大的，长大就能保护娘亲了，是吧，爹爹？”
唐回欣慰的点点头。
玲珑鸟：……
但不管怎么说，能和平解决父女之间的争端，真是再好不过了！玲珑鸟这么想着。笑容愈加灿烂。
安阳妖怪一事，暂时告一段落。唐回写信告诉毛刺史这里的情况，对方很快派遣众多人马来安阳接走了狼妖。
狼妖身上有唐回的符咒，倒不用担心他会暴起伤人或者逃跑。青城派几个弟子，以秦萍为代表，发现了老妖的踪迹，决定追踪到底。
他们分道扬镳。
临行前，有两个人叫住了唐回。
一个是浩正。
“你当真决定了，和玲珑神鸟在一起？”多少次了，他还是问这个问题。
唐回的回答也未尝变过，“是！如果可以，我想要和她相守到死！”
“那你的长生呢？你的大道呢？”
“我求长生，是因为她长生；我追大道，因为她就是我的大道。”
浩正沉默了很久，说：“我还是觉得，你们不会有好结果，可是，我……我希望你能够幸福。”
“谢谢。”唐回道：“那你呢？”
“我要报仇！”浩正毫不犹豫的说。
“报仇之后呢？”唐回这一问，让浩正愣住了，他清隽的目光中流露出迷茫来，过了一会儿，眼中的迷雾渐消，他说：“我也不知道，但是，如果报不了仇，我一辈子都不能安心！”
“能遇见你真好，凌寒，你知道吗，我曾经的梦想，是杀尽天下的妖怪，我不知道那对不对，但是，我想，那样我未必会快乐。现在，我觉得很好。”
他说的含混，但唐回听明白了，拍了拍他的肩膀，“希望我们下次见面的时候，你已经找到自己的道。”
浩正笑，释然而期待：“好！”
他们都不知道的是，在前世，浩正确确实实成为了极厉害的捉妖师，他对妖怪有极大的仇恨，见妖就杀，不论好坏，短短三十年的时间，他已经名声赫赫，让妖族闻风丧胆。诚然有不少作恶的妖怪被他除掉，但也有不少无辜的妖怪丧生，所有的妖怪都恨毒了他，最后，他死在了众多妖怪的围剿之下。
这一次意外的相遇，他的人生，拐了一个弯。
另一个叫住唐回的是狼妖。
他只说了一件事情。
“山腰背阴侧有一座小木屋，那里有三个人，请你放他们下山。”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显而易见的颓败，绝望，却紧紧抓着最后一块浮木，祈求着：“求你了！”
“你有什么话让我带到的吗？”唐回问。
狼妖许是没想到唐回这么问，一愣，终于苦笑着，摇头道：“没有。我有一句对不起，可是，她大概也是不愿意听的，还是算了……”
唐回离开牢房的时候，狼妖叫住他：“谢谢你！”他微微笑了笑，不说话，消失在光亮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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