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倘若世间有神,那他一定是成祖吴皇
【广西浔州地境中万山盤绕,其中有浔江,发自柳州、庆州,向东绕至浔州,途径象州、永安、修仁、荔浦、平乐县等。在浔江附近的山脉均为陡峭的山崖,其中最险恶地称为大藤峡。】
【你们一族的人世代都在这险恶之地生存,居住在大藤峡的山洞当中。你们天生桀骜,不屑于服从大明朝廷的管理,时而有人叛乱。】
【景泰一朝的时候,你们还算安定。知道景泰十年,大明的朝廷发生了一场严重的叛乱,太上皇朱祁镇杀死了大明的皇帝朱祁钰,最后大明的摄政王朱有煜率兵北伐,推翻了朱祁镇的暴政,拥立朱见深为成化帝。】
【这本来都与相隔千里的伱没什么关系的,但你们族中的人知道大明发生巨大的变故后,便趁此机会发动叛乱,想要脱离大明的统治。】
【结果是大明只派了一个叫韩雍的兵部侍郎过来,就将叛乱轻易镇压,这位明军将领站在山巅,俯视瑶族俘虏,恰巧看到了横跨山间的大藤。】
【不过你想要见到神子这个难度有点太大了,这位摄政王是比大明皇帝还要尊贵的人,根本就不是你这样普通宦官能见到的。】
【昭德宫的主人姓万,是后宫的万贵妃。】
【没过几年,皇后被废,摄政王擢升万贵妃为皇后。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你这个在昭德宫中勤恳干活的小宦官,不日后便被调到内阁,负责给阁老们打杂。】
【宦官们被净身之后,一般都会变得心理扭曲,性格也愈发极端,对某样东西特别执着,譬如有的人好权,有的人好财,就会不择手段的往上爬或者敛财。】
【自此,大藤峡成了断藤峡。】
【神子的孙子……是神曾孙吗?】
【不过在入宫之后,你很快便知道,成祖吴皇已经死了。】
【见到对方第一面时,你只觉得这是一个很好看的人,虽然已经年老不堪,但从五官眉眼间不难看出这人在年轻时应该很英俊。】
【这一次,朱有煜没有带其他人,只带了你一个。】
【在内阁,你终于见到了自己执着的“神子”——摄政王朱有煜。】
【你执着于“神”。】
【成化五年的十一月,朱有煜忽然说要去天寿山的长陵。】
【但很快你就不好奇了。】
【但执着的你并未就此放弃,你的运气很好,在净身不久后便被送到皇帝内宫,在昭德宫打杂。】
【你很好奇,这些明人所信奉的神明,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
【虽然同样是打杂,但在内阁打杂可不是一般的差事,这是相当尊贵的职务,连朝中那些穿红袍的老爷们都得对你礼遇有余。】
【虽然成祖吴皇已经死了,但你还有机会。】
【他用沙哑的声音说:“你这些日子,先留在我府上吧,之后我会找个机会向陛下上奏提拔你的。”】
【在京城,你见到了朱有煜的孙子,神的曾孙叫朱同幸。】
【这是一个很奇怪的人,他仿佛不知疲倦一般,内阁其他的阁臣都走之后,他一个人秉烛批文至后半夜,直到临近天亮是方才会稍微休息片刻,而后继续工作。】
【亲眼目睹此事的你,在内心遭受了极大的震撼,你一直以来所信奉的神藤被明人一斧斩断。而那个明军将领所说的“成祖吴皇”,也永远烙印在了你的心中。】
【你强忍着不让自己哭出来,握着朱有煜给的玉佩,一路跑回了京城里。】
【朱同幸皱眉沉默片刻,但最后还是选择将玉佩留给了你。】
【这让你大失所望,你开始质疑:既然成祖吴皇都已经是神了,为什么他还会死呢?】
【没过多久,皇帝便公布了朱有煜的死讯。】
【韩雍对此不屑一顾,持利斧将神藤斩断,引得众人大惊失色。】
【一开始你还好奇,为什么韩雍要把自己送到京城去,莫非皇帝如同族人所说的那样,是个喜欢吃小孩的大魔王?】
【你说:“我不需要提拔,但这块玉佩,能留给我吗?”】
【这位明军将领傲然道:“我们明人,不信鬼神。倘若世间有神,那一定是我大明的成祖吴皇!”】
【这条大藤是你们瑶族的天赐神物,横跨山崖,白日时不见踪影,夜晚方现,大藤峡因此神藤得名。】
【朱同幸看到你手中玉佩的时候,就已经明白,他的爷爷已经死了。】
【朱有煜死后,赐谥号“武”,即“周武王”,与明昭宗皇帝朱祁钰合葬,以皇帝之礼安葬,辍朝十日。】
【你们一直走到天寿山的长陵前,朱有煜给了你一块玉佩,让你去他的孙子那里换一份前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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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送往京城的年幼俘虏,女的编为宫女,男的净身阉人。还是个孩童的你尚未体验到成人的快乐,就已经注定一辈子都体验不到了。】
【你想亲眼看一下,那个叫韩雍的明军将领所信奉的神是什么样的。据你所知,这个叫“成祖吴皇”的神不同于你们族中所信奉的那些虚无缥缈的神,成祖吴皇是真实存在的。】
【仿佛所有人都知道,他这一去,恐怕就回不来了,他太老,也太累了。】
【但你不同于一般的宦官,你在心底里有自己的执着。】
【你想要留下朱有煜给你的玉佩,既然是神子的贴身之物,那这应该也是神物。】
【大明没了神,但是还有神子。】
【你看着他的背影,雪染鬓发,何其苍凉,你忽然好想哭。】
【无论是任何人见到他,都是带着崇高的敬畏,包括那位皇帝陛下在内。而朱有煜在人前始终是威严的模样,用他的人格魅力去折服他人。】
【摄政王朱有煜,就是神的儿子。】
【那段时间,你常在内阁陪着朱有煜,虽然二人几乎从未对话,但你一直在背后默默注视这个人。】
【其孙朱同幸承袭王位,代掌内阁、兵部、宗人府。】
【朱同幸上位后,向皇帝上奏,请求提拔你为司礼监掌印太监,皇帝准予。】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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