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014章
南暮秋揉着有点疲惫的眉心，她想，肯定是这段时间泡吧喝酒次数太多，没有休息好，让她产生幻觉。
“在那里。”南暮秋指着昏暗角落里一个在一杯又一杯喝酒的女孩，那女孩戴了顶很夸张的紫发，到肩膀处，看着很瘦。
她的旁边，站了酒吧两个服务员。
看到老板娘过来，两人很明显松了口气。
南暮秋摆摆手：“去忙吧。”
陆悠然一句话都没说，表情冷淡，眼神也是淡淡的。
听到南暮秋的声音，女孩放下酒杯，抬起醉意朦胧的双眼，喃喃道：“姐姐。”
南暮秋拽着陆悠然过去，强制按着陆悠然的肩膀，让陆悠然坐下。
“这是我老婆，我们前年在国外领证了。”南暮秋微微弯着腰，眼神深情望着陆悠然：“老婆，我爱你。”
她红唇撅起，朝陆悠然白皙的脸颊贴去，陆悠然适时抬起手，把南暮秋的脸推到一旁，她冷声说：“别闹，一边去。”
南暮秋脸上的笑意一僵，她眨了眨眼睛。
配合她演一下会死吗？亲个脸罢了。
她一个女同都不在乎，陆悠然一个纯直女在乎这个干嘛？
陆悠然盯着南暮秋的眼睛，几秒后，南暮秋笑了，她往后退了几步，双臂抱胸：“行，你们聊，老婆，我先去忙了。”
她不甘心摸了下陆悠然的脑袋，又被陆悠然打开，南暮秋风情万种走了。
云皎一直在看陆悠然和南暮秋的背影，看着南暮秋搂着陆悠然的肩膀，两人脑袋都贴在一块，缓缓走向离她有段距离的角落。
然后，姐姐坐下。
南暮秋凑过去亲了姐姐，姐姐没有避开，南暮秋笑得很开心，她临走前，还亲昵地揉姐姐的脑袋。
云皎垂下眸子去，手心紧紧握着那罐酸奶，太过用力，指尖都泛白了。
心口处有种叫嫉妒的情绪在滋生，像是没有生长方向的藤蔓，在她整个身体里肆意生长，侵蚀着她的身体，渐渐入侵她的大脑，最后，会吞噬掉她仅存的理智。
陆悠然在打量对面的女孩，一张素净的脸，看着年纪不大，见她看她，女孩故作凶狠瞪陆悠然。
“喜欢老板娘？”陆悠然浅浅笑着：“今晚还为她闹自杀，第几次了？”
陆悠然突然想起南暮秋经常和她说的话，说她对别的女孩太绝情，把所有深情都给了云皎。
女孩脸色不善：“关你屁事。”
陆悠然修长的手指在玻璃圆桌上敲了两下，她缓缓道：“何必呢？为了一个渣女，她多渣，你知道吗？”
女孩这段时间一直泡在夜色，南暮秋有多渣，她是见识过的，她可以和每一个女人调情说爱，说我爱你，就像普通人说我饿了要吃饭一样自然，她爱来夜色消费的每一个人。
她不是第一个被南暮秋温柔安慰的女孩子，也不会是最后一个。可受到情伤，涉世不深的女孩最需要人陪时，一个温柔知心大姐姐闯入，她很容易对这个姐姐产生好感，动了感情。
聊了大概半个小时，女孩给自己闺蜜打了个电话，让闺蜜来夜色接她。
陆悠然无声吁出一口气，真累，还不如手术台上站两天。
等女孩和闺蜜走后，陆悠然四处看了一圈，没看到南暮秋，她隔着一堆年轻穿着妖娆的女人看坐在沙发上吃水果的云皎，小姑娘端端正正坐着，模样乖巧，吃起东西来也很乖，安静甜美，与这里的环境格格不入。
陆悠然有点后悔带云皎来夜色，正要过去，一个女孩腰肢摇曳着过来，坐在陆悠然身边，女孩笑：“姐姐，你有女朋友吗？”
陆悠然态度疏离：“姐姐也喜欢姐姐，对你这样稚嫩的小妹妹没兴趣。”
女孩愣住，尴尬扯了扯嘴角：“打扰了。”
她匆匆离开。
陆悠然过去找云皎，小姑娘一看到她，就举起一块芒果递到她嘴边。
陆悠然把芒果咽下：“饿不饿？姐姐带你去吃饭？”
云皎把果盘放回去，乖乖点头。
陆悠然朝她笑了下，摸出手机给南暮秋发消息，完毕，她起身，把云皎拉起来，看一眼那罐还没开封的酸奶。
陆悠然把吸管插入，酸奶塞到云皎手中。
云皎喝着酸奶，看向她和陆悠然握在一起的双手，不是十指紧扣，而是姐姐五个手指包裹住她的四根手指，每次，姐姐都是这样牵她。
云皎吸了一口酸奶，酸奶是柠檬味的，满嘴都是牛奶和柠檬的味道。
她垂着眸子，跟着陆悠然出酒吧。
一到外面，热空气袭来。
陆悠然的车就停在不远处，上车前，她问云皎：“想吃什么？回家吃还是在外面吃？”
云皎想了下，打字：【回家吃。】
南暮秋就是此时过来的，她已是换了衣服，一件桃红色吊带睡裙，细细的肩膀彷佛一扯就会掉落下来，露出圆润饱满的胸口，沟壑深邃，底下是两条莹润的双腿，在路灯的照耀下白得晃眼。
陆悠然看她一眼，问：“回家？”
“和你们吃饭。”南暮秋走近，笑得跟个狐狸精似的：“皎皎妹妹。”
她说着，手抬起，想摸云皎的头。
云皎一个俯身，躲开。
她飞快拉开车门，在副驾驶座坐好，并且扣好安全带。
南暮秋无奈朝陆悠然笑，从云皎六岁时，她第一次看到云皎，南暮秋就发现了，云皎只让陆悠然一个人碰。
小时候的云皎不会伪装，只要有人碰她，哪怕是善意的摸个头，云皎就会咬牙，一副要拼命的凶狠模样，大了后，云皎没有小时候那么反应剧烈，但一定会躲开。
陆悠然也笑了下：“我们回家吃，你坐后面。”
南暮秋盈盈笑着，拉开车门，在后面坐下。
等陆悠然坐下后，她身体朝前倾斜，好奇问：“最近相亲怎么样？”
她看陆悠然的眼神有着同情，她早早出柜，这些年多潇洒自在，家里从不管她。
陆悠然双手稳稳握着方向盘：“老样子，没合适的。”
云皎坐在副驾驶座上，安静喝牛奶。
南暮秋叹口气：“看你见了那么多也没找到合适的，要不性别别卡的那么死，可以考虑下女人。”
陆悠然透过后视镜看她：“我直女，永远不会弯。”
“也是，你要是弯的，肯定也是为我而弯。”南暮秋挺了挺胸口：“像我这样的人间尤物太少见了。”
她是真的自恋：“我没见过比我还要美的女人。”
陆悠然没吭声。
云皎已是喝完酸奶，拿着手机在玩。
南暮秋没得到陆悠然的回应，本想问云皎，谁是这世上最美的女人？想到以前云皎的回答，她生生忍住了，还是别自取其辱。
云皎心里就一个姐姐，那就是陆悠然。
不管她问云皎谁最美？谁身材最好？最可爱温柔？
云皎都是两个字:姐姐。
到家，几人坐在一起吃了饭，南暮秋说要回去，她喝了酒，陆悠然不放心她，把老李叔叫了过来，让老李叔送她回家。
两人在楼下的花园轻声说着话。
二楼最大那个阳台，云皎趴在护栏上，身体微微弯曲着，在看下面和南暮秋聊天的陆悠然，听不见她们说什么，但她可以看到姐姐脸上的笑容，是那种发自真心的笑。
姐姐和南暮秋在一起，比和她在一起要轻松很多。
毕竟，在大家眼里，她对姐姐来说，是个累赘。
云皎眼神黯淡下去了。
“到家后给我发个消息，以后别惹烂桃花了。”陆悠然嘱咐南暮秋：“真无聊就找个好女孩谈恋爱。”
南暮秋其实有点害怕再发生今晚的事情，她连忙点点头：“你放心，我从明天开始，一定重新做人。”
陆悠然指着停在外面的黑色豪车：“回去吧。”
南暮秋凑过来，她笑容贱兮兮的：“你以后要是喜欢女人了，别去外面找。”
她声音低了：“你家里有一个。”
陆悠然狐疑：“陈姨？”
南暮秋切了一声：“皎皎啊，知根知底的，不比外面的妹妹好？”
陆悠然无奈看着她：“以后别说这样的话，让皎皎听到不好，她要是怕得跑了，你赔我一个妹妹？”
南暮秋嘿嘿笑：“这不是皎皎不在吗？”
她挥挥手：“算了，我先走了。”
南暮秋朝别墅外面走去，她和陆悠然认识二十八年，两家同住一个小区，她家的宅子就在陆悠然家隔壁。
两人从幼儿园到高中，同一个班级还是同桌。
即使陆悠然一再强调自己纯直女，南暮秋总觉得陆悠然是个深柜。
不是每个女同性恋都有她这个勇气出柜的。
陆悠然对云皎，和对她们是不一样的，就算是她，陆悠然也会保持距离，最多和她抱抱，搂搂肩膀，她连陆悠然的腰都没搂过，但云皎可以，还可以和陆悠然睡一张床上。
陆悠然进屋，到二楼，她看到云皎坐在沙发上发呆。
小姑娘眼睛红红的，失了魂魄的模样。
连她进来，云皎都没发现，依旧睁着一双无神空洞的眼睛望向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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