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003章
陆悠然拿过食盒后,和老李说了几句话,让他先回去,明早再过来接她,她今晚留在这里陪云皎。
关上门,陆悠然把食盒打开,食盒有三层,保暖功能优越,吃食都是滚烫的。
陈姨想着云皎生病了,很多食物不能吃,但也不能只喝粥,还是得吃点别的,补充营养。
因此,除了陆悠然要求的生姜大枣粥,陈姨又做了几个菜,有海带排骨汤,清炒大白菜,清炒莴笋,半碗鸡蛋羹,一碗枇杷膏,还有专门给陆悠然的一碗米饭。
陆悠然把碟子碗筷勺子都拿了出来,摆放在餐桌上。
她去了云皎的卧室,床上没有人,旁边的浴室门紧闭着,仔细一听,还能够听到哗啦啦的水流声。
陆悠然笑了笑,摸过手机,解锁后,看到不久前南暮秋给她发的消息。
南暮秋和陆悠然一起长大,两人是青梅和青梅,感情一直很好。
南暮秋:[皎皎又生病了吗?]
南暮秋:[你今天的相亲对象有点问题,他动机不纯,你小心点。]
陆悠然:[皎皎感冒了,我在这里陪她。]
陆悠然:[你放心,不会和他见第二面。]
那边显示一直在输入中,却迟迟没有再发送消息过来,陆悠然等了好几分钟,南暮秋的消息终于过来了。
南暮秋:[唉……]
陆悠然:[?]
南暮秋:[你说你当年为什么要接那半个馒头呢?]
陆悠然长睫微微颤动,打字。
[我没后悔过,皎皎就像我亲妹妹一样。]
把手机放下,陆悠然去洗了个手,然后,她坐在餐桌旁等云皎出来,等人的时候,陆悠然想起第一次见云皎时。
那时,云皎六岁,她十四岁,不知不觉,十四年过去了。
过了很长时间,浴室的门打开,云皎出现在门口,她穿着白色修身长裤,越发显得那双腿又细又直,上身穿的白色贴身小背心,肩带大概有女孩子的一指粗,消瘦的肩膀和精致的锁骨露在外面,往下是一片莹白肌肤,可以看到明显鼓起来的柔软弧度。
陆悠然的眼神停留在云皎那盈盈一握的腰肢上,她皱了皱眉,起身,朝云皎走过去,拿起那件早就找好的白色薄外套递了过去。
“把这个穿好。”陆悠然轻声说:“姐姐给你擦头发。”
云皎摇了摇头,她没接衣服,而是往后面退了一步,眨巴下眼睛,用眼神询问陆悠然,可不可以不穿?
陆悠然挑了挑眉,她淡淡一笑:“不可以。”
她上前,一只手拨过小姑娘湿漉漉的头发,紧紧握住,另一只手把外套搭在小姑娘背上,然后提起一只衣袖说:“抬抬手。”
云皎乖乖抬手,伸进袖子里,另一只不用陆悠然说,她自己先抬手了,穿好后,她两只手拉了拉衣摆,扣好扣子,整理好后,她怯生生看陆悠然。
陆悠然笑着在小姑娘被热气熏红的额上点了一下:“真乖,饿了没有?”
云皎迟疑着,她点了一下头。
陆悠然拿了两块干毛巾过来,先是用一块毛巾包裹住云皎的头发,轻轻拧了拧,几下后,她换了一块毛巾,把头发擦了个半干,陆悠然放下毛巾,朝着一直在走神的小姑娘道:“好了,该吃饭了。”
云皎水润润的杏眼里都是欢喜,她往餐桌的方向看,待陆悠然挂毛巾时,云皎几步走到餐桌旁坐下。
她看着面前的那晚生姜红糖粥,闻到生姜刺鼻辛辣的味道,云皎看往这边走过来的陆悠然,她指了一下这碗粥。
“快喝吧,喝完姐姐带你出去玩。”陆悠然在她对面坐下:“你想去哪里玩?”
她拿起筷子,又拿了一个干净的碗,往里面不停夹菜,夹了差不多一碗,她把碗放在云皎面前:“这个也吃了,都吃完后把枇杷膏喝了。”
云皎点了一下头,她拿起白瓷勺子,舀了满满一勺子粥,送到嘴里,她喝了一口,看陆悠然。
陆悠然莞尔一笑:“再喝一口,你要多吃点。”
云皎喝第二口粥,见她好好喝粥了,陆悠然开始吃饭。
云皎那碗粥喝完,陆悠然也吃完那碗米饭了。
两人继续吃菜,吃了个七七八八,云皎喝了半碗枇杷膏,也吃了几口鸡蛋羹,她实在吃不下了,两只手捧着那个装鸡蛋羹的碗,可怜兮兮看着陆悠然。
陆悠然往碗里看了一眼,陈姨就打了一个鸡蛋,云皎吃了一大半,还剩下那么小小的两口。
“行,我吃。”陆悠然笑着把碗接了过来,两下就给吃了。
云皎朝她甜甜一笑,捧着碗继续喝枇杷膏,她喝完后,把碗往陆悠然那边递了递,意思是告诉陆悠然,她喝完了。
陆悠然摸了摸她差不多干爽的头发:“皎皎真乖。”
云皎抿着唇笑。
让云皎去想等下去哪里玩,陆悠然把碗筷给洗了,然后全部装在食盒里。
云皎坐在书桌旁,面前摆放着一本打开的笔记本,纤细的指尖夹着一支圆珠笔,见陆悠然进来,她把笔记本递过去。
【我想和姐姐到处走走。】
这是她刚刚写好的话。
陆悠然笑着握住云皎的手腕,把小姑娘拉起来,她手掌渐渐下滑,经过小姑娘柔软的手背,再往下,紧紧扣住云皎的手指。
陆悠然牵着人朝外面走去:“行,我们出去散步。”
到玄关,两人换了鞋子。
陆悠然经常来云皎家里,自是放了不少衣服和鞋子在这边,她和云皎都换了白色的平底鞋。
到了外面,陆悠然没带云皎坐电梯,而是走楼梯下去,一直到出了小区,陆悠然都没说话,只是她偶尔会牵着云皎的手轻轻荡几下。
月亮湖是教师小区,地理位置很好,外面就是地铁口和公交站台,对面是一个风景优美,占地面积广阔的公园。
等绿灯亮起时,陆悠然牵着云皎过马路,两人到了公园入口。
晚上的公园人很多,又是在暑假期间,还有不少小孩子跑来跑去,旁边的游乐园里一群大人和小孩子在玩,叽叽喳喳的很是吵闹。
陆悠然四处看了看,想找一处安静没人的地方,她也没找到,只能牵着云皎朝里面走去,路过大家跳舞的广场,又往里面走了几分钟,终于看到有棵榕树下的长椅空着,没有人。
就怕那张长椅子突然被人占用,陆悠然的脚步加快些,两人在长椅上坐下。
陆悠然放开云皎的手。
云皎低头,她垂眸。
这里离小道有段距离,路灯离这里起码有五六米,所以光线有点昏暗。
云皎看自己的双手,她又看陆悠然的手,她偏头看坐在她旁边的陆悠然,陆悠然笑:“怎么了?”
云皎乖巧笑,她舔了舔唇,去摸自己的外套口袋,拿出手机在备忘录打字。
打好后,她把手机给陆悠然看。
【姐姐,你不应该管我的,我自己可以照顾好自己。】
陆悠然看着小姑娘温软娇俏的眉眼,她眼神越发柔和,陆悠然认真对云皎说:“姐姐以前答应过你的话,姐姐一定会做到。”
陆悠然说的是照顾云皎一辈子。
云皎刚还柔软清澈的眼眸,霎那间就含着两泡晶莹的泪珠,看的陆悠然心都揪了起来。
她拉过云皎的手,说了一堆话,哄着云皎,哄了好一会儿,小姑娘才点点头,擦干眼泪,把脑袋搁在她肩膀上,和她一起静静地坐着,享受这一刻的安宁美好。
陆悠然想到不久前南暮秋说的话。
她以前是不想管云皎的,承担不起照顾一个人的责任,也不愿意去承担。
但云皎离不开她,她不去看云皎,小姑娘会偷偷跑出来,一个人在城里乱走,只为找她,好几次都走丢了。
后来,陆悠然就不忍心了。
她想着,她没妹妹,多个妹妹也行。
十多年过去,对云皎的感情,陆悠然自己都说不清楚。
……
九点半,陆悠然牵着云皎回家。
打开门,里面一片漆黑。
陆悠然开了玄关处的灯,云皎已是进了屋子,拿了陆悠然的室内鞋递过去。
陆悠然接过,她笑了笑,边换鞋边把手机摸了出来,在联系人那里找了找,找到云皎养母云老师的电话。
云老师和宋老师是高中教师,两人多年夫妻,因为云老师身体不好,不适合生孩子,所以两人一直没要孩子。
当年,陆悠然只有十四岁,但她跳了一级,已是读高一。
带走云皎后,她想帮云皎找亲生父母,找了一段时间没找到。
陆悠然想到班主任云老师,问她和宋老师愿不愿意领养个孩子,云老师和宋老师就去见了云皎。
六岁的云皎胆子小,大大的眼睛乌溜溜的,像是会说话一般,但她看到人就害怕,躲在陆悠然身后,一直垂着头。
云老师和宋老师对她心生怜惜,领养了她。
这十四年,他们一直对云皎很好。
电话响了几声,云老师才接听:“悠然。”
陆悠然看一眼云皎的背影,她轻声说:“云老师,我和皎皎在家里,她身体有点不舒服,我想接她去我那里住几天,你看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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