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怪医手录

“对不住。九歌将军，解怀怪医出去行医了，我没能找到他。”周羽低着头，十分自责。

        闻九歌有些失望，语气稍显低落道：“不怪你，你一路辛苦了，赶紧去歇歇吧。”

        周羽行了礼，转身离去刚走几步，又折返回来，“对了，九歌将军，我把解怀怪医家的锁撬了，拿到了这个。”从怀里掏出一本手写的医录。

        闻九歌接过，认出了是解怀的字，立即大喜道：“周羽，你真有两下子的。”说着还高兴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周羽看着她的表情，也松了一口气，又用力挺着肩膀，心里直犯嘀咕：九歌将军力道怎么这么大，随便拍两下，都让人有些受不住，难道是自己最近练武少了？回去得勤练武才行。从那日以后，周羽跟受了刺激似的，逮住空闲时间就练武，三天两头就抓李峥张沪比试，以至于他两见到他就兜路走。

        “那要是解怀怪医怪罪下来…”周羽欲言又止，他可是在解怀家里面留了字条，撬了人家的锁

        闻九歌兴奋地翻着医录，甚至都没抬头看他一眼，“没事，我兜着。”

        不等周羽回复，就捧着医录一边看一边回熬药的小棚。

        军医还在熬着药汤，仔细看还能看见他额上的汗，眼睛微微发红。见闻九歌回来，看了一眼她手里捧着的书，又有点好奇：“九歌将军，这是？”

        “噢，周副将带回来的我解怀师叔的医录。”

        闻九歌坐在炉子旁的小板凳上，看了一眼火又继续看医录里面的内容。

        军医立即两眼放光，激动地说道：“九歌将军，可以给我看一眼吗？一眼就行。”

        闻九歌把书递给他，“给。”又接替他看着火熬药，军医双手在衣服上蹭了蹭，小心翼翼地接过书后，捧着一字一字的阅读。

        看了第一篇记载心肺出血，如何配药的内容，里面多为常见又被人忽略掉的草药，但每一样的重量拿捏恰到好处，用药平和，断不会出现用药过猛导致反作用。

        想到自己平常用药都是精益求精，却没想过患者是否承受得住，怪不得治疗的效果都一般，差别就在这了。一下醍醐灌顶般，觉悟了不少。心里暗涌翻腾，对解怀的敬佩之情更不能用言语表达了。

        这时，一个小兵被抬到十四号营房，通知闻九歌立即过去查看，刚进门就见到那小兵一口鲜血呕出，偏头回来，闻九歌这才看清楚小兵的脸，正是从承安寺带回来的小志。

        心里咯噔一下，赶紧上前扶了他一把，“怎么样？哪里疼？”

        “九歌将军，我…感觉心口痛，全身好似有蚂蚁咬一般…”小志牙齿上挂着血迹，对闻九歌一笑，看得人浑身起鸡皮疙瘩。

        “坚持一下，军医在熬药了。”闻九歌看小志平躺下来，还能说话，脸色稍稍缓和一点了。又问道：“大强他们呢？没染病吧。”

        “我…这几日都在军籍库…抄录兄弟们的户籍，没…没接触大哥他们。”小志咳了几下，按住胸口，断断续续才把话说完。

        “那你这染疾可是接触了什么人？”

        “前几日…我跟最先染病…的弟兄们一同吃过饭。除了他…他们，没接触过别人。”小志说完，还大喘几口气。

        闻九歌拍拍他，让他好好躺着，立即转身回熬药小棚。

        “九歌将军，药熬好了。”军医见闻九歌回来，一边把瓦罐里的药倒出来。

        “好，做好记录，找最严重的弟兄试药，时刻观察着，一刻钟做一次记录。”

        闻九歌吩咐完，帮着军医把一碗碗盛药，标好顺序一共十一碗药。

        闻九歌对着原地待命的小兵们招招手：“来三个人。”三个小兵立刻上前。原本这些小兵内心极度不服从闻九歌的命令，但有李峥和张沪压着，没办法只能听令行事。

        经过了这几天的救治，看到闻九歌忙得跟个陀螺一样，都没睡几个时辰，亲自熬药喂药，还要时刻观察兄弟们的情况，营房里臭气熏天都没见她皱一下眉。

        众人对她的态度一下大转变，都打从心底里对她尊敬起来，现在闻九歌安排他们做事，就像是无上的荣誉一样，个个争抢着。

        “把口鼻上布条绑紧点，待会儿进去帮忙军医观察弟兄们的情况，每人观察两个，一刻钟做一次记录。”闻九歌把端药的盘子分到他们手上，吩咐着又回头看了一眼军医示意他跟上。

        但军医此时扶着棚桩，甩了甩头，想努力看清脚下的路，但还是无事于补，脑袋里的眩晕感越来越强。

        闻九歌见状，三两步过来扶着他坐下，“军医，你怎么了？”

        “无事，只觉得有些头晕，歇会儿即可。”军医摆摆手，又让闻九歌别因为自己耽误了送药。

        “那你好好休息，我去送药做记录吧。”闻九歌又搬了张凳子放在军医旁边，才领着小兵去送药。

        栏栅外，萧川野每天都要在这里站一个时辰，为了就是能看一看里面忙碌着的娇俏身影，每次那身影出了营房，他又避开一旁，不让她发现。

        把守的小兵看他站了半个时辰也不曾挪动一下，仿佛他才是把守的士兵一般，壮了壮胆，道：“将军，你要不进去看吧，我们也不会拦着你。”

        萧川野正看着闻九歌带小兵们一路从药棚走到十五号营房，心里嘀咕这丫头怎么瘦这么多。才慢慢悠悠回了小兵一句：“不用，就在这看挺好，进去她该不高兴了。”等闻九歌进了去，见不到身影了。他才回过神来，有些不自在地看了一眼小兵。

        “好好站岗，别多话。”又正声道。

        这回把守的小兵不敢再看他一眼，挺着腰板站立着。

        萧川野又等了许久，还是不见闻九歌出来，才回到自己营帐，刚进门就喊：“周羽。”

        “将军，何事？”周羽闪现出来。

        “让伙房每顿多加一个肉菜到禁区。”

        萧川野说着，又想起刚刚闻九歌的样子，远远看去都觉得她憔悴不已，心里的担忧又加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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