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一座岛屿
“郁衡？”季野水不确定地叫道。
修长的身影从树下走出，薄薄的一层雪落在他的肩上，指尖还攥着那张纸条。
季野水喜出望外，没拿稳的竹椅掉落在地，他飞奔到郁衡面前，语气里是藏不住的期待。
“你是来找我的吗？”
郁衡摘下眼镜，扶去镜片上的水雾，浅色的眸子直视着季野水的眼睛，不参杂一丝一毫的情绪。
他淡漠地开口：“昨晚的事情，对不起。虽然一直以来我表现的很疏离，但是季野水，谢谢你这段时间的陪伴。”
季野水的惊喜逐渐被惶恐不安所代替，他知道郁衡接下来要说什么，可是他无力阻止。
郁衡继续说，语气无波无澜：“你应当知晓我心里有人，我们终究是不可能。这个世界很大，你会遇见更好的人。把我忘了吧，就当你我从未相识，所有的事情从未发生。”
明月凄凄，季野水的思绪凌乱地结成一张网，越网越紧，直达心脏，一阵隐隐作痛。嗓子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堵着似的，他沙哑地开口，问：“为什么？”
郁衡垂睫，眉宇间凝固着悲伤与落寞，轻声说：“我喜欢了他十年。”
十年的感情早已经不单是喜欢了，里面还参杂了许多其他的情感。三千六百多个日夜包含了他们的经历、过往、陪伴
一点一滴。
季野水怎会听不出郁衡的怅惘，只是他不在场的这十年，他用什么来填补。
可他难过的要命，满眼都是雾霭，胸腔里有什么东西正在慢慢碎裂掉。
他只觉得好可惜，他出现的太晚，他们的故事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了。
“郁衡，可怜可怜我。”他只能哀求，用他微薄的性命。
郁衡长舒一口气，仰头望夜，眉目无棱。
他将纸条递还给季野水，对他说：“爱而不得的感觉真的很痛苦。阿水，我很抱歉，让你感觉到痛苦的人是我。”
雪花落下无声，可季野水觉得每一片雪花都在替他哭泣。
母亲抛弃，父亲发疯，奶奶去世，被绑架，睡街头，捡垃圾，吃剩饭现在就连喜欢的人心里也装着别人。
季野水从来没有抱怨过命运对他的不公，可如今，他真真切切地感觉到自己是被上帝遗弃的孤儿。
菩萨垂怜万世，唯他不渡。
郁衡说完，转身离开，独留季野水一个人站在越下越大的雪里，被白雪所覆盖，溃不成军。
季野水所叩拜的寒夜，无星月，无山川，无花海，独一背影，一段未始即终的爱情。
天明，温澜睡到一半被云川从床上拽起来，简单地收拾了下行李匆忙的赶到机场，直到登上飞机，温澜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问云川：“你们商量好去哪儿玩了？”
云川回答：“我决定的。”
“哦。”温澜不是很期待，低头将手机关机了。
云川递给他一条毯子，说：“飞机要飞三个小时，先眯会儿吧。”
温澜倒也没了睡意，侧目望向飞机外的天空。
过了一会儿，温澜问道：“云川，我们这是去哪儿啊？”
飞三个小时，距离不算近了。
“一座岛屿。”
这么一说，温澜就知道大概位置在哪儿了。
b市沿海，东边往南的方向有许多如群星般散落的小岛，这些小岛大部分都是私人岛屿。
三个小时后，九个人下了飞机，温澜回头望了几眼：“教练呢？”
没人回答，倒是笑倒成一片。
温澜疑惑地看向云川。
云川说道：“kine昨晚喝多了回家路上碰到个桃花，早上起不来了。”
“噗嗤。”温澜也没忍住憋出一声笑，“怎么就我不知道这件事？”
云川指了指他的口袋：“微信群里。”
温澜一路上来的匆忙，上了飞机又关机了，倒一直没来得及看一眼手机。
空旷的停机坪就他们几个人，云川看了眼四周，说道：“往这边走。”
出了门，司机已经在外面候着了，看见云川后上前接过行李，道：“少爷。”
三辆车，温澜、云川和陶熙坐一辆，陶熙兴冲冲地看着窗外的景色，说道：“多少年没来川哥家的岛了，还真是怀念啊。”
车开了二十分钟左右，最后驶入一座庄园，时间已经接近黄昏了。
佣人上前结果行李，带着大家走进各自的房间，并告知晚饭在六点开席。
温澜跟着佣人进了最里边的那间房，云川跟着他进去顺手还关上了门。
“你不回自己的房间吗？”温澜问他。
云川边走过去拉窗帘边说道：“我跟你一间。”
温澜倒觉着没什么，只是
“你拉窗帘干什么？”
云川拉完窗帘开始脱外套了。
“明天要出去玩，为了给你保留体力，晚上不搞你。”
所以呢？
温澜察觉到云川的意图，但他属实是怕了云川的床上功夫，转身按下门把手就想往外跑。
“砰！”
云川一把关上刚露出一丝缝隙的门，拉着温澜扔进柔软的大床里。
六点，大家陆陆续续地下楼坐在餐桌边打闹着，过了一会儿，温澜和云川还没下来。
陶熙旋转着刀子，支着下巴说：“川哥和温澜是不是睡过头了啊？”
应旭扬着声音说：“没准真是睡过头了，但绝对不是因为困得。”
陈澄子问他：“为什么这么说？”
应旭举着手机给他看：“昨晚上，零点跨年，川哥卡着时间发的照片，看这谁的这么熟，绝对是累到睡过去的。”
邹林伸着脑袋凑过去：“给我看看，给我看看。”
“说什么呢？这么热闹。”温澜从楼上下来，看着他们问道。
“没啥没啥。”应旭迅速收起手机坐好，道，“你可算来了，我们都要饿死了。”
温澜讪讪地笑笑没说话，暗暗地回头瞪了云川一眼。
云川跟没看见似的，嘴角挂着一抹满足的笑容往楼下走。
长长的餐桌精致华丽，美味的菜肴从桌子的一头摆到桌子的另一头。
吃的差不多了，陶熙靠在椅背上问道：“川哥，明天咱们去哪儿玩啊？”
云川喝着杯中的红酒，挥手示意站在一旁的男人过来。
“这是庄园的管家，庄园里二十四小时配备司机，车库里的车随你们开，车钥匙待会儿让管家拿给你们。要什么都跟佣人说，整座岛屿随你们玩。”
“哦吼！”
大家感觉一股热血冲上脑袋，兴奋不已，纷纷叫唤着：“川哥霸气！”
温澜也被云川的豪气震撼到了，笑着调侃道：“什么时候包了我啊，川哥。”
云川指尖敲打着红酒杯壁，眼里含笑地看着他，说：“现在就可以，把你关在小岛上，做我的金丝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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