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你醉了
温澜察觉到郁衡语气里的担忧，扯开嘴角故作轻松地说：“我能有什么事儿，早看开了。”
一起玩了十几年，郁衡很清楚他其实是在硬撑。
这样的事儿怎么可能轻易看开，身体的疼痛易逝，心灵的创伤难消。
“我去找人，让他滚出b市。”郁衡道，“虽然不能用他对你的方式伤害回去，但总不能再放任他乱来。”
温澜垂着眸子，后座的灯没开，很暗，他也不知道自己在看什么。
他说：“不了，阿衡，他这样的人，做事无所谓后果，打起架来不要命的。”
“可我不能眼睁睁看着过去的事情重蹈覆辙。”
“不会的，阿衡，不会了。”
温澜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笃定，只是在他抬眸望向窗外的时候，脑海中浮现出云川的身影。
陆征的事情在温澜的心中埋下阴影，不过短短数月，曾经撕心裂肺的伤口被再次剥开。
那一夜，他睡的断断续续，仿佛重新回到了曾经那段难熬的日子里，痛不欲生。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房间里没有一丝光亮，遮光窗帘拉的严严实实。
温澜看了眼时间：下午一点二十七分。
起床走进卫生间，一抬头对着镜子，眼底一片乌青，脸色苍白。
真够糟糕的啊。
温澜扯着嘴角笑了笑，低头旋开牙膏的盖子。
洗漱过后，温澜进厨房想找点吃的。
之前跟云川一起买的菜早吃完了，只剩下一些速食食品。
温澜翻看着外包装上的操作说明，半晌又放回进去。
懒得搞。
泡面也空了，一直没买。
胃酸上涌，温澜倒了杯冰水，点开外卖。
随意点了份盒饭，温澜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后脖颈抵着沙发背的边缘，仰着头盯着天花板看。
关着的电视，静音的手机，没有说话的声音……整个房子里安静的可怕。
强迫自己热闹了这么久，终究还是没能活在热闹里。
温澜右手小臂压在脸上，遮住眼睛。
心底有个声音在叫嚣着，它说：“不是吧温澜，这才刚见到还什么都没发生就怕了？”
怕了吗？
温澜自己问自己。
他想起，当泛着寒光的刀刃刺来时，云川从身旁略过的身影，带起一阵风。
那一刻，他以为他看到了神明。
对啊，这是云川的地盘，陆征能做什么呢？
“别怂啊温澜。”
他对自己说。
在沙发上坐到下午六点，温澜去洗了个澡，换身衣服，从衣柜里随手扯了件白色棒球夹克穿身上，抓起茶几上的烟盒跟打火机出门了。
十一班的学生们经过一天一夜的激烈讨论，最终将这次的聚餐地点定在了城东的一家川菜馆里。
温澜寻着包厢号找到房间，进去时里面三三两两坐了半班的人。
平日里温澜规规矩矩的穿校服，被那朴实无华的衣服掩去了霁月的光。以至于大家看到穿私服的温澜，一个个都被帅到了。
班长带着两三个小女生围了上来，跟温澜聊着天。
临近七点的时候，人已经全部到齐了，除了云川。
不过云川不来参加聚餐也是很正常的事情，来了大家反而放不开了。
班长叫来服务员让他们可以上菜了。
趁着上菜的功夫，纪律委员从包里掏出一大瓶用白色陶瓷罐装着的酒。
温澜知道纪律委员家里是开酒庄的，但是应该是生产葡萄酒的，怎么用白色陶瓷罐装着。
只听那纪律委员神秘兮兮地说道：“这是我从我爸酒窖里偷来的，可宝贵了，听说还是十八世纪酿的，我爸自己都不舍得喝。”
大家哄然大笑，旁边有人打趣道：“童尚，你真是大孝子啊！”
童尚一脸正经地摇摇手：“不敢当不敢当。不过这酒度数可高了，你们待会儿少喝点。”
菜已经上齐了，全班33个人除去云川，围坐成一桌。
大家又叫了些啤酒跟旺仔。
男人嘛，自然是拼酒的，旺仔给班长那群女生准备的。
宋梓旭举着啤酒瓶子喊道：“这是咱澜爷来到十一班的第一次聚餐，兄弟们走一个，欢迎澜爷加入我们十一班大家庭！”
温澜举杯迎合。
这话，来学校的第一天，上官祁也对他说过。
所有人的啤酒瓶子碰撞，间隙着旺仔罐子碰撞的声响，大家展露出无限的热情与欢迎。
十一班是个大家庭，温澜半道插入，他们也从未将他视为外人。
“这么热闹？”
云川推开包厢的门走进来。
大家愣了一秒，立马哄闹起来。
宋梓旭连忙腾了个位子，就在温澜旁边。
温澜看着云川在他旁边坐下，问道：“你不是不来吗？”
“我什么时候说不来了？”
温澜回忆，好像确实没有说不来，只是大家都默认他不来了。
云川的到来，大家自然非常欢迎。
又轰轰烈烈地敬了好几杯酒才稍稍消停。
趁着大家都吃了些菜垫垫肚子，童尚给每个男生都倒了小半杯的酒。
装白酒的小杯子里装着黄棕色的液体，很香，入口微甜，划过喉咙在胃里泛起热浪。
特别带感。
但上头的速度也很快。
大家最多喝了一杯就都晕乎乎的，温澜舔舔嘴唇又倒了一杯。
他难得贪杯，仗着常年混迹酒吧练得一副好酒量，又多喝了两杯。
当他倒第四杯酒的时候，云川按住了他的手。
“这是几？”他在温澜眼前比了个数字。
温澜一把挥开：“瞧不起谁呢，这点酒醉不倒。”
酒真是个好东西，上头之后占据他的脑子，能让他暂时忘掉烦心的事情。
晚上八点半左右，大家还在高歌碰酒，突然间不约而同地就收到了模拟考的成绩单。
上官祁在班级群里发了所有科目的成绩，还有所有人的成绩等级。
宋梓旭大叫一声“卧槽”，拿着手机颤颤巍巍地点开放大，寻找自己的名字。
大家一个个地都没心思吃喝了，没一会儿，包厢里几人哭几人笑。
“操哈哈哈哈，我过了！过了哈哈哈！”童尚摇着边上的人，止不住地高兴。
宋梓旭也过了，正激动的搂着同桌抱在一起。
整个包厢里只有温澜还在慢慢缀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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