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8章 有点良心，但不多
第368章 有点良心，但不多
朱樉很快被召唤到东宫。
“大哥，你找我……”
朱樉冲入书房，见到许多大臣在，马上又老实许多。
“太子殿下，诸位大人好！”
几位大人见了朱樉，脸色并不太好。
从某种程度来说，他们的好事被搅局，这位二皇子殿下功不可没。
“臣等，见过二殿下！”
李善长等人也给朱樉行礼。
“老二，本宫给你一个任务！”
朱标咳嗽一声，开始交代朱樉：
“刘大人让本宫出宫见证一件事，但本宫不方便出去！
你和李大人他们一起，去帮本宫办好这事，回来跟我禀报！”
朱樉好奇：
“不知道大哥说的是什么事？”
朱标将刘伯温说的事情，复述了一遍。
朱樉大喜，他巴不得这次出宫的机会多点。
“皇兄放心，臣弟保证完成任务！”
朱樉环顾四周，跃跃欲试：
“那我们什么时候走？”
“今日天色已晚，明日！”
朱标挥手，一干人等告辞，出了宫去。
……
第二天一大早，张异还没睡醒，就被剧烈的敲门声惊醒。
他自己亲自去开门，却见门口有一个太监。
“李公公？”
“小真人，你可快点准备，早朝结束后，二殿下和朝中的大人们，可是要过来了……”
“二皇子？”
朱标没来吗？
张异闻言还微微有些失望，这农耕虽然是封建王朝的根本，可上层人毕竟还是不太重视。
他心中对朱标的评价低了几分，口中却说：
“您稍后，贫道马上就去洗漱！”
他回去，给自己整理了好衣服，老老实实跟着李公公在门口等待。
末了，张异跟李公公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才知道太子不能轻易出宫之事。
不多时，一队车马缓缓行来。
李公公马上迎上去。
张异按照李公公教导的礼节，正要行大礼。
“张异，是我！”
朱樉一开始还一本正经，见到张异，直接掀开帘子。
“贫道，见过二殿下！”
张异不理他，依然一本正经，朝着朱樉行礼。
这可是在大庭广众之下，所有人的目光都盯着他，若是他失了礼数，少不得要被人数落。
“好，起来吧！”
朱樉也意识到自己太兴奋了，拿了架子，让张异起身。
张异此时方抬起头，环顾四周。
朱樉一人独坐车辇。
他身边可跟着不少官员。
老的，少的……
这些人都在盯着张异，其中还有张异的老熟人，胡惟庸……
这位中书左丞脸上看不出喜怒，但见他终归没有什么好脸色。
不过在他之前，那个人就让张异多看两眼了！
李善长！
哪怕没有真正见过这位传奇名臣，大明文官之首。
自从他的官服和胡惟庸对他的态度来看，认出他不难……
李善长和张异眼神对视，彼此看不出息怒。
不过，张异脸上的笑容，让他怎么都不舒服。，
或者说，没弄死张异。
只要张异站在这里，他就觉得这是对他权位的挑衅。
“张异！”
朱樉下了车，就抓住张异的手。
二人亲密的样子，百官倒是不意外。
关于李氏的案子，早就满朝皆知。
朱樉差不多就是凭借一己之力，将张异从鬼门关拉回来。
“本宫听刘大人说，你田里的粮食亩产是别人的两倍？
我不懂种田，不过大家都说不太可能！
今日你要是说谎了，可要是挨太子殿下的板子的，到时候我可帮不了你……”
张异呵呵笑：
“太子是储君，是我大明未来的皇帝，张异岂敢欺君？
妖王在上，垂怜我汉家百姓拜年灾劫，放遇明主！
药王爷托梦与我，让我去寻一神稻！
我本半信半疑，去托朋友为我从南方寻得稻种，如今种下一年，方知道药王爷不欺我！”
当着众人的面，张异自然而然将功劳推到药王太上之上。
有神仙背书，刚才那些半信半疑的官员，马上变得惊疑不定。
药王太上这尊神祇，如今在大明可是太流行了。
不说百姓。
就是不少官员家里，都供奉着药王爷。
而药王爷的起源，可就在龙虎山。
“行行行，速带我去看神稻……”
朱樉大笑，张异正准备去前边引路，却被他一把拉上车。
“你别走了，陪我说说话！”
他跋扈且霸道，旁若无人的态度，可把在场的官员搞得脸色难看。
张异在车马上坐着，他们这些人还要跟着车辇走着。
车队继续往前走，还好张异的田地距离清心观并不远。
那些佃户们，早就收到张异的提醒。
当他们在田里劳作的时候，见到队伍前来，纷纷放下手中的工具，跪在田边。
这些百姓，平时连县令都不得见。
突然有宫中的皇子前来，诚惶诚恐。
“草民拜见皇子殿下，拜见诸位大人！”
张异的佃户长老李，带着佃户们跪在田边。他们说话的声音都是颤抖的……
朱樉没有回应，从进入应天以来，他第一次见到城外的景色。
金黄的麦田，连成一片，一望无际。
“殿下，这就是百姓的希望，也是我大明的希望！”、
张异在朱樉耳边说道。
朱樉眼神迷茫，过了一会，他回过神：
“都给本宫起来！”
有他开口，百姓们才诚惶诚恐，占了起来。
不过依然不敢抬头。
“来个领头的说话……”
他的声音慵懒，自带气场。
老李颤颤巍巍站出来，道：
“殿下，草民，。草民……草民听候！”
“你是张异的佃户长，你叫什么名字？”
朱樉从车辇上下来，这些百姓身上的味道，让他眉头微微皱起。
不过想到朱标的训诫，他很快适应下来。
为了表示自己的亲近，他顺口问了老李的名字。
老李脸色一变，噗通跪倒地上：
“小的小名，小名李狗蛋……”
平时能言会道的老李，见到朱樉登时连说话都不利索了。
李狗蛋？
朱樉觉得有趣，问：
“那大名呢？”
“大名，大名……”
老李快哭了：“后来小的觉得狗不好听，就改名叫李蛋！”
“李蛋？”
朱樉被这名字乐着，哈哈大笑。
他拍拍对方的肩膀道：
“很好，本宫喜欢这个名字！
李蛋”
“小的在！”
“你们在做什么？”
“回殿下，小的们正在收割！”
跟朱樉多聊了几句，李蛋总算不哆嗦了。
“李蛋，我问你，眼前这些田能收上多少粮食？”
“殿下，一亩地，大概两石多到三石之间！”
对于朱樉的提问，李蛋知无不言。
他说出这个数字的时候，朱樉身后的官员可是倒吸一口气。
三石，确定是这个数字？
百官面面相觑，他们虽然能看出田里的稻谷是丰收了，可能到三石的地步，他们还是有些不信。
朱樉并不太清楚三石粮食是什么概念，但他是懂给张异抬轿的。
“所有的田都一样？”
“回殿下，不一样，我家主子……”
李蛋看了张异一眼，道：
“我家主子的田分成两部分，一部分是去年陛下赏赐的，种的是主子寻的稻种，且主子在年前做过消毒杀虫的准备，今年在肥料上也是给够了……
所以这片田才有如今的产量！
而咱家主子尚有另外一片田，是今年陛下赏赐，这些田跟外边的田地一样，种的东西也就差一些，能有一石半的亩产，也就差不多了！”
李蛋提起这件事，脸上的遗憾掩饰不住。
他自己包的田，就是属于皇帝后来赏赐的，并不曾拥有如此产量。
李蛋的发言，引起朱樉身后，百官哗然。
田都是皇家赏赐给张异的，地力大差不差。
可是一前一后，只因为稻种的差距，居然能产生如此大的差异。
张异说他的稻种，乃是药王爷指路寻得……
那可真的是神稻呀！
不怪这些人好骗，张异推广农耕之术，已经快一年时间。
李蛋说完，李善长有些不甘心：
“眼见为实，二殿下，太子殿下让你来，是为了见证！”
朱樉闻言，望向张异。
张异指着最靠近路边的农田，说：
“你们将这几亩天给我收割了！”
李蛋点头，回头喊着：
“你们也听着小地主老爷的话了，还不赶紧！
小地主老爷在皇子面前丢人，你们当得起责任吗？”
他狐假虎威的架势，惹得朱樉一笑。
朱樉和张异干脆再次上车，等着佃户们开始收割。
时间流逝……
“你们谁会种田的，去帮帮他们！
非要本宫等这么久，本宫倒是不介意！
不过，本宫是怕诸位大人扛不住！”
朱樉嫌弃佃户们收割太慢，斜眼看了那些候着的百官一眼。
他身为皇子能遮天蔽日，喝着太监泡好的饮品。
可是跟着他来的官员们就没有这种待遇了。
朱樉在此，上至李善长，下至普通的侍卫，都要在已经出来的太阳下站着。
李善长他们早就汗流浃背，听到朱樉的话，如获大赦。
不过，百官略有遗憾。
你知道让侍卫们去帮忙，为什么不赦他们去树荫下休息？
张异见此情景，心中暗笑。
朱樉这家伙还是十分聪明的，他卖了一点人情，但不多。
反而是故意将这些官员晾在太阳底下。
有二皇子开口，宫里的许多侍卫面面相觑。
能进宫当侍卫并且伺候在皇子身边的，多少都有些二代背景。
反而是锦衣卫中的一些人，领了命拿起镰刀，就下田帮忙了。
张异将这些细节收在眼中。
他知道老朱挑选锦衣卫的时候，特意选择了一些没有背景的人。
有人帮忙，稻田里的稻子收割速度快了许多。
不多时，张异吩咐的几亩田，就被收割完毕。
稻谷堆放在地上，虽然还要经历晾晒，才能打谷。
可是有经验的人，只看那堆成小山的谷物，已经有了答案。
李善长面目呆滞，直到收割下来，他才明白张异没有说谎，这水稻的亩产，肯定有三石。
这是什么概念，这是神迹……
“李先生，您觉得，小真人说得对吗？”
朱樉询问李善长，李善长硬着头皮否认：
“臣看不出来！”
场上的氛围登时变得暧昧起来。
其实不独李善长，许多人都能看出这水稻的亩产绝对有的，可是李善长否认，其他人自然不回去打他的脸。
除了刘伯温。
刘基跟在官员的队伍里，一直显得低调。
此时，他才出言讽刺：
“原来李相管了这么多年的粮草，竟然也只是吃过猪肉，没见过猪跑……”
“刘基，你……”
自己那点小心思被刘基道破，李善长恼羞成怒。
他忽视刘伯温，刘伯温也不怕他，只是微笑与他对视。
朱樉见他们这样，赶紧出来打圆场：
“李大人认不出来不要紧，走吧，咱们去另一处！
李蛋不是说还有一片田，种的是原来的稻种？
咱们走！”
朱樉一句话，可把其他官员吓得脸色惨白。
他们跟着朱樉过来看人收割水稻，可是站在太阳底下晒了许久！
如果再晒一次，他们今日回去不死也脱层皮。
可是朱樉已经说完，吩咐车马行走。
李善长摇摇欲坠，很是后悔自己因为一己之私搞得如今下不了台。
他狠狠瞪了刘伯温一眼，刘基摇摇头，一副不与他一般见识的样子。
他越是这般模样，李善长就越气。
张异坐在车上，将这些细节收入眼中，却是暗笑。
朱樉是故意的。
老朱家的孩子，果然没几个是简单的。
哪怕这个历史上著名的纨绔，也有独属于他自己的手段。
“多谢殿下！”
张异低声说道，朱樉嘿嘿笑：
“好说，你是本宫的朋友，本宫就是顺带帮你出口气！”
他说完，朝着前边喊：
“速度快点，本宫还想早点回宫给太子殿下禀告！！”
在他的催促下，马车前进的速度开始加快！
跟在他身后的官员，见到朱樉加速，气得骂娘。
你舒服的坐着马车，有想过我们这些辛苦跟着的人？
不过没办法，李善长他们也只能加速跟着。
一路下来，这些人气喘吁吁，朱樉暗自发笑。
此时，张异才算看出那个未来残暴的秦王的一点影子。
到了地方，依然是佃户们开始收割，会种田的侍卫下去帮忙。
不多时，另外一片田同样的水稻被收割上来，堆在地上。
这下子，李善长彻底说不出话来了！
因为，两边稻田的产量根本不用细看，只要对比地下对方的稻谷，
就知道张异所言的神稻，产量绝对恐怖。
“此稻叫什么？”
终于有人忍不住，询问张异名字。
“药王稻！”
张异也很不要脸，将占城稻的名字给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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