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五
转眼到了次年十月。
一日，早上十点多，卓依婷从睡梦中醒来，坐在她身边的经纪人李文华连忙递给她一瓶矿泉水。
卓依婷接过，说道：“谢谢。”然后，拧开瓶盖，喝了一口水，问道，“到哪儿呢？”
“正朝丽江驶去。”
卓依婷拧好瓶盖，把水放在一边，随后又去开车窗，一阵凄冷的寒意窜进车内，使车里的人门清醒了不少。半响之后，卓依婷才把头伸至窗边，并向窗外望去。
在远处，湛蓝色的天空被墨绿色的山支撑着，几处灰白色的薄雾如药膏一般贴在山腰上，山脚下是几十家农舍；再往近处一点便是稻田。
突然间，面前出现一道水墙遮住了视线，卓依婷连忙把头缩了进来，本能地又去摇车窗玻璃的把手。就在此时，一个人的侧身出现在她的视野内，卓依婷急忙叫住司机，说道：“停车。”
司机连忙刹住车，李文华问道：“怎么了？”
“路边好像有人。”
李文华打开车门，下了车。卓依婷也跟在其后，下了车，向后面方望了望，隐约地看见一个人躺在一颗高大的白杨树下，随后走了过去。走进了一些，发现它真是个人，到了他的身边，一边用手推了推，一边向他叫了几声，见他没反应。
这时，李文华他们几个人跟了上来。李文华用手指指着他，问卓依婷道：“他，怎么样？”
“没反应。”
李文华蹲了下去，用两只手指向他的鼻子靠近，感受他还有如丝一般的呼吸，就揣测道：“他还活着，可能是被饿昏了！”说完，就把他抱起来。刚一抱起，他的身体上滑出一只破木碗，狠狠地撞击地面，发出一阵阵如古筝弹奏出来的乐曲一样的声音。
“什么东西？”李文华回过头来问道。
“一只破碗。”卓依婷蹲下身来，捡起那只碗。
他们上了车，卓依婷立即拿起一瓶款泉水，拧开瓶盖，便向那位一身褴褛的人的嘴巴喂去。而李文华先向唐墨曦说了几句，唐墨曦去后，才告诉司机道：“快到医院去！”
司机立马打开导航仪，依照导航仪的指示，向附近的医院驶去。
到了医院门口，李文华抱着他就向医院里奔去，东串西串的，终于碰到一位护士，李文华急忙地说：“这个人饿昏了！快带我去病房，并叫你们医生来。”
该护士上下打量跟自己说话的人，又看了看他手上抱着的乞丐，问道：“他怎么啦？”
“我不知道，我在路上看见的。”李文华打断护士的问话。
“在路上捡的。”护士心想，“如果他放下他后，就突然这么走了，那他的药费和住院费岂不是没有人付呢？”想毕，说道：“很抱歉！我们这里是先交费，后住院的。”
“你先带我去病房，我放下他后，我再去交费。你看行么？”
“对不起！这是医院里的规定。”护士说道。
“难道你要让我抱着一个人去交费麽？”李文华开始有些生气了，说道。
“怎么啦？”
那位护士转过身，看见自己身边多了一位女人。她穿着平凡，却戴着墨镜。
“你怎么来呢？”李文华很惊讶，问道。
“我不放心。”说完，便转向那护士，问道：“到底怎么一回事？”
蓝衣护士把医院的规定说了一遍后，说道：“对不起！”
“我们先把李文华身上的病人放在病床上，好不好？不仅李文华这样背着也累；而且，还耽误病人的病情。”卓依婷对那位护士说道。
那护士还是不为所动。
卓依婷看出她的想法，便摘下墨镜，让她看清楚。
“你是卓依婷？！”
“嘘——”卓依婷连忙把墨镜戴上，把右手的食指竖了起来，快速地移向禁闭的嘴唇，做了一个“嘘”的动作，紧接着说道：“我保证，只要病人一躺在病床上，我马上跟你到前诊室去交钱。”
那位护士这才放心领着李文华等人向急诊室走去。
一时，到了交费处，卓依婷掏出自己的身份证，护士接过去一看，激动地说道：“你是卓依婷？”
“是。”
“卓依婷！”排在卓依婷后面的人跟着大叫了起来。紧接着那一条的队伍瞬间变成了半圆，零零碎碎地把卓依婷围住，吵闹着拿出手机要跟她合影签名。
司机见状，忙下了车，从人群外挤了进来，用自己的手臂为卓依婷腾出空间。等卓依婷交好费后，司机用自己的身体为卓依婷挤出一条道路来。
卓依婷拿着医院发的卡和病历表，来到8号楼的二层的201房间，司机顺便把门进行反锁。等卓依婷把卡和病历放在病床旁的抽屉里，又看了看躺在病床上的他，见他的身上已经换成医院给病人所穿的衣服，又看了病房里的周围，没见到他那些脏衣服，问道：“他的衣服呢？”
“被护士脱下来，丢掉了！”李文华回答道。
“有没有什么证件？叫什么名字？”
“只有一张过期地身份证！上面写着他叫艾文学。”说着，李文华把手中的身份证递了过去。
卓依依看了看，又递了回去。就在此时，门外挤进一些激动地喧闹声，卓依婷和李文华以及那位司机向门口望去，见有些人的脸已经贴到门上的玻璃上了。
李文华见状，连忙向卓依婷建议道：“快走吧？”
“艾文学，他怎么样？”卓依婷问道，“医生怎么说？”
“说是饿晕过去了。先打一些葡萄糖，留院观察。”说完，李文华又说道，“快走吧？”
“好吧！”
门一打开，如打开了闸的大坝一般，粉丝们像洪水一般往病房里面挤，卓依婷在李文华和司机两人的掩护下，终于来到车上。车门一关，紧接着袭来一阵阵如暴雨突然一般的敲打声。卓依婷暗暗地低下头。用双手捂住脸颊沉思。
俄间，驾驶和副驾驶的车门打开，司机和李文华分别坐上了车。随后，引擎迅速启动，车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前驶去。
“你没事吧？”一时，李文华问道。
“没事。”卓依婷说着，一边抬起头来。
忽然间，一只破木碗映入卓依婷的视线内，卓依婷伸出右手，拿至自己眼前，自言自语道：“这不是艾文学的那只木碗吗？”
“停车。”卓依婷叫道。
司机连忙靠边停下，李文华问道：“怎么了？”
此时，卓依婷想明白了，说道：“没怎么。走吧！”说完，便用双手不停地转动着那只木碗，并仔细打量它。
到达宾馆，已是下午时分。卓依婷下了车，刚走进宾馆，见唐墨曦迎面而来。
“要去哪儿？”卓依婷问道。
“买衣服。”
“你顺便帮我买两套男装？”
“你要穿嘛？”唐墨曦笑了笑，反问道。
“不是啦！是艾文学的衣服被医院里的护士给丢掉了。所以···”
“哦！我明白。”唐墨曦又问道，“他怎么样？”
“没事，只是饿晕了而已。”
“那他饿了多少天啊！”唐墨曦感慨道。
“我的房间呢？”卓依婷问道。
“313号。”唐墨曦说着，一边摇了摇手，“拜拜。”随后就离开了。卓依婷也向自己的房间走去。
到了晚上，众人吃过晚饭。卓依婷拉着唐墨曦往自己的房间里走，关好门后，便问道：“衣服呢？”
唐墨曦从衣柜里拿出一个纸袋子并往床上一扔，随后自己也向床边走去。卓依婷从袋子里掏出衣服看了看，便从新装进袋子里面，问道：“多少钱？”
“160。”唐墨曦说道。
“给。”卓依婷从钱包里面抽出160元并递了给她，说道。
卓依婷提着衣服来到一张桌子旁，连忙用另外一只手拿起那只木碗丢进装衣服的纸袋子后，向房门走去。
“你去哪里？”唐墨曦连忙问道。
“我想把这个还给他。顺便看看他现在的状况。”卓依婷提高那只拧着袋子的手，说道。
“要不要让司机开车送你？”
“不用，我坐车去。”说完，卓依婷关门而去。
到达医院，卓依婷下了车，便往门诊室走去。门诊室没有人，只有几盏电灯隔三差五的亮着。卓依婷凭借记忆寻到艾文学所著的病房，见艾文学未醒。便先把手中提着的衣服放在衣柜里，再提着水果走到床边，把它放在床旁边的桌子上，然后找到一条椅子，挪到艾文学躺的病床的旁边并坐下。
没一会儿，一名身穿蓝色制服的护士走了进来。她手中捧着一本病情记录表，来到艾文学的病床边，向艾文学的脸上看了一眼，便用笔在病情记录表写了一下；随后，又向其他的病人走去。
卓依婷问道：“护士，他醒过没？”
“没有。”
“那他什么时候醒过来？”
“看情况，最迟可能在明早。”说着，护士已检查好了病人，正往门外走去。
一时，艾文学醒来。卓依婷连忙把手机放进裤子口袋里，问道：“你觉得怎么样啦？”
“好多了。”艾文学朦胧地说道。
“要不要吃水果？”
“嗯。”
“你是卓依婷？”艾文学伸了一个懒腰后，又揉了揉眼睛，才想到自己身处异地，连忙向身边的人望去，见她正用水果刀削梨，所以只见她的侧脸，但并不影响自己识人，脱口而出问道。
“是。”说着，卓依婷已削好了梨，把身体转了过来并把梨递给艾文学。
“谢谢你，救了我。不然我就——”艾文学把梨接过，说道。
“别这样想。”卓依婷连忙安慰道，随后又问，“你是怎样变成先前那样的？”
艾文学把自己的遭遇粗略讲了一遍：自己如何离校的、如何被骗进传销的、曾文莺如何的讨厌自己、如何想办法出来的以及除了传销的流浪生涯。
说完之后，艾文学里除了泪，卓依婷也跟着流下泪来。
一时，卓依婷拭干了眼泪们，对他说：“你的那些衣服被护士丢掉了，我怕你出院后，没衣服穿，所以买了一些衣服。放在你专属的衣柜里面。”一边用手指指向衣柜。
“谢谢。”
“哦。”卓依婷像是突然记起什么事一般，连忙问道，“你那只碗是什么木头做的？”
“我们村里叫它卐树。”
“这是做古筝的好材料。要比那桐树的音质更要好。”说完，卓依婷看了看手表，时间已晚了，又说了几句保重身体的话，便告辞出来。
作者闲话：
此是我的幻想曲，如果读者你们非得讲现实的话，请参照浙江新闻“范冰冰救了一名男孩”。当然，在我写完之后，那则新闻才发生，不算是我写此的素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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