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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


一个月后。

        一日中午,阮闽君正独自坐在一个角落里吃饭。王诗宜突然走来,在他的对面坐下,然后问道:“你知不知道,俞欣怡在哪个厂?”

        “先驱光学。”

        “在哪?”

        “就是科技路,313号。”说完,阮闽君问道,“知道吧?”

        她摇了摇头,说:“不知道,你带我去,好不好?”

        阮闽君想都没想就答应了她。

        “真的想去看看她,——看她现在过得好不好!”阮闽君正想着,眼角突然出现一位灰色的身影。艾文学连忙望去,见王诗宜身边多了一位柯秋珍。

        她扒了一口饭后,程路遥也过来坐下,跟柯秋珍说起她那12岁的女儿因为早恋而怀有身孕的丑事。

        阮闽君听完,想起留守儿童时期的自己,心想:“谁让你把时间放在干活上呢!”

        陈璐瑶又接着对柯秋珍说:“我辛辛苦苦的赚钱,她却不好好读书回报——”

        “还不是你发过多的时间工作,没时间跟她交交心,导致她在家里感觉不到温暖——”阮闽君心想。

        转眼黄昏,下班铃声响完。王诗宜走出一楼大厅,看见柯秋珍在前面走着,便邀请她一起看俞欣怡。

        柯秋珍应后,立即在前面引路,没走两步,便察觉王诗宜没跟上,便转过头去看,见王诗宜还在原地认真地注视着楼梯。

        柯秋珍便知一二,问:“还有谁?”

        “还有阮闽君。”王诗宜转过身来,来到柯秋珍的身边说。

        “阮闽君!”柯秋珍说:“昨天晚上,欣怡在我家吃完饭的。她告诉我,她现在有了一个男朋友,她还让我转达阮闽君,她不想让阮闽君不要打扰她现在的生活,如果你要让阮闽君跟你一起去的话,或许你们连俞欣怡的影子都见不到。”

        “你们去吧!”

        他们本能地循声望去,见阮闽君的脸上露出了难看的表情。

        “你什么时候到的?”王诗宜问,

        阮闽君没有理会,继续说:“珍姐说的不错,如果我去的话,你一定看不到她的,即使看到她也会她扭头就走的,况且她也知道那个厂。就让她带你去吧!我还是不去的好。”说完,便扭头而去。

        阮闽君出了厂门,脸瞬间难堪起来,眼睛里盛满泪水,有几次眼泪夺眶而出,都被强忍住了。

        到了家里,什么也没干,就打开电视看动画片。

        不多久,阮秋枫提着菜到了家,他看见饭碗没洗,水桶里也没水。他就骂道:“回来这么早,怎么不洗碗,水也没提。”

        阮闽君用手抹掉眼眶里的热泪,便洗起碗来。

        “你帮你母亲提线头没?”阮秋枫提水上来,把水放下,问道。

        “没有。”说完,便向母亲的手套厂走去。

        等阮闽君回到家中,电视剧一眼过了一半,正播放着新版《红楼梦》的林黛玉葬花那幕——林黛玉一边拿着花锄埋桃花,一边又哭道:

        花谢花飞花满天,红消香断有谁怜?

        游丝软系飘春榭,落絮轻沾扑绣帘。

        闺中女儿惜春暮,愁绪满怀无释处,

        手把花锄出绣闺,忍踏落花来复去。

        柳丝榆荚自芳菲,不管桃飘与李飞。

        桃李明年能再发,明年闺中知有谁?

        三月香巢已垒成,梁间燕子太无情。

        明年花发虽可啄,

        却不道人去梁空巢也倾!

        一年三百六十日,风刀霜剑严相逼。

        明媚鲜妍能几时,一朝飘泊难寻觅。

        花开易见落难寻,阶前闷杀葬花人。

        独倚花锄泪暗洒,洒上空枝见血痕。

        杜鹃无语正黄昏,荷锄归去掩重门。

        青灯照壁人初睡,冷雨敲窗被未温。

        怪奴底事倍伤神,半为怜春半恼春:

        怜春忽至恼忽去,至又无言去不闻。

        昨宵庭外悲歌发,知是花魂与鸟魂?

        花魂鸟魂总难留,鸟自无言花自羞。

        愿奴胁下生双翼,随花飞到天尽头。

        天尽头,何处有香丘?

        未若锦囊收艳骨,一抔净土掩风流。

        质本洁来还洁去,强于污淖陷渠沟。

        尔今死去侬收葬,未卜侬身何日丧?

        侬今葬花人笑痴,他年葬侬知是谁?

        试看春残花渐落,便是红颜老死时。

        一朝春尽红颜老,花落人亡两不知。

        看到这里,突又想起柯秋珍说的那句话——“她有了一个男朋友,她说让我转达阮闽君她不想让阮闽君不要打扰她现在的生活,如果你要让阮闽君跟你一起去的话,你们连俞欣怡的影子都见不到。”阮闽君心里又乏起一阵痛楚,不觉眼泪又模糊了视线。

        一时,阮秋枫摆好了饭菜,叫道:“吃饭啦!”

        阮闽君这才从床沿上站起,向饭桌走去,盛好饭,夹好菜,便床沿上走去,继续欣赏让他共鸣的电视剧。

        约莫吃了半碗时,赵雯欣下班回来,刚走到门口,就大叫起来:“来到这么久的时间呢!竟然连一件衣服都买不起!别人都说,出来是为了赚钱,可是,你的钱到底发到哪里去?玩女人?我也没看见你带女朋女回来给我和你爸看,还要我们拿钱给你买衣服。就说——”

        阮闽君不愿在听下去,便把没有吃完的饭跟碗一起塞进洗碗盆里,愤愤地向自己的房间走去,把门紧闭的关着后,开始呜咽地抽泣起来,眼泪也不甚挤了出来,一边脱了外衣和裤子,倒在床上,用被子把自己的身子和头裹得严严实实的,随后那眼泪如雨水一般的流下来。并小声地哭泣着;一边又想去拿音乐播放器,不想裹得太严实,于是如离了水的鱼儿那样翻滚,弄出了一丝的空间,开始听起了音乐,里面唱着卓依婷的《心太软》,在优美的声音和伤感的歌词的催化下,阮闽君伤心加重许多,感悟性也高了,自觉的这首歌真好听。歌曲达到最高点时,阮闽君随着唱了起来,唱道:“夜深了,你还不想睡,你还在想着她么?你这样痴情到底累不累,明知她不会回来安慰,只不过想好好爱一个人。可惜她无法给你满分,多余的牺牲她不懂心疼。”

        次日早上,阮闽君醒来,发现脖子边的被子湿湿的,紧接着打了一个很大的哈欠,把阻在鼻子里面的黄痰冲了出来,落在不远处的被子上;随后鼻涕如未拎紧的水龙头里面的水一般,不断地从鼻子里流了出来。阮闽君自知是感冒了。

        阮闽君在床上呆坐了一会,便穿起衣服来。等穿好衣服,就向隔壁房间走去,推门而进,机械地拿起自己用的牙刷和牙膏,在牙刷的软毛上挤出一点牙膏后,把牙膏还回挂在墙壁上的饮料瓶子内;随后又到桶内盛满一杯水,向阳台上走去。

        刷牙已毕,阮闽君再次走进房间,里面传来电视的声音——炸弹的爆炸声、机枪的射击声、士兵们的冲锋声和敌人的惨叫声,一起扑面而来。

        阮闽君正要用毛巾搓脸时,里面传来阮秋枫的声音。

        “你妈就是那样的人,她读书少,你不必太在意她的言语。”他说道。

        阮闽君一边答应着,一边出了门,往楼梯而去。

        到了公司,阮闽君来到衣柜旁,换上厂服后,连忙吃了药,便向车间里走去,到了门口,便看见三三两两的中年妇女正工作起来,缝纫机里面的马达转动声冲击耳膜,低声地嘀咕道:“真是一些要钱不要命的人!”一边向自己岗位走去。

        不一会儿,上班铃响了,阮闽君和其他几位员工从岗位上站起向固定开早会的地方走去。

        一时,队已排好,林家怡走至前面,先说了组里的产量和品质后,接着说道:“现在以八月中旬呢,转眼又快到了孩子上学的时候。因此,各位家里有小孩的人,到了这里说一下,好让老板这个月发工资时,多预支半个月的工资。就这样,散会吧。”

        阮闽君走至岗位,坐下,开始冥想——

        “柯秋珍是骗我的吧!俞欣怡不可能再也不想看见我的。可是,她离开的时候不是已经说了不想看见自己的麽?可能她那时,正在处于恼怒的状态,无意说出口的,也不一定呢!”

        “如果柯秋珍说的是真的呢?我该怎么办?今晚我就打电话问下俞欣怡,确定一下柯秋珍又没说谎。可是,她说已经换了电话号码呢!可能恐吓我的吧!阮闽君,就算俞欣怡没换,证明了柯秋珍撒谎,那有怎样?她还会回到你的身边吗?假如柯秋珍说的是真的,那岂不连自我安慰的期盼也抹掉了。”

        不觉,上班时间已过了半小时。

        “阮闽君,在发什么呆呢?是不是在想俞欣怡?”

        阮闽君回过神来,望向站在他那放成品的纸箱旁边的程路遥,说道:“没有。今天有点小感冒而已。”

        程路遥拿着半成品笑嘻嘻地离开。

        等陈璐瑶走后,伸手去摸另一边的纸箱,没摸着,便弯下身子去看,见里面空无一物。便大声叫喊:“谁在做口袋?”

        “我这里。”李若雪大声回答。

        阮闽君走向前去。

        “你也喷香水吗?”李若雪突然问道,眼里充满厌恶。

        “没有啊!”阮闽君惊讶,忽然恍然,说道,“可能是沐浴露的香味吧!”说完,便抱着口袋走了。

        约过了一个小时,程路遥再次往阮闽君的岗位走来,抱着十几已做好的半成品而去,不一时,便拿回一件走到阮闽君身边,说道:“阮闽君,你今天怎么呢?你看看你刚才做的?”一边递给阮闽君看。

        阮闽君接过,查看了一下,便知那里出现不良,便把机器上的未缝完的产品放在一边,重新把那返修品缝了一遍,便交给程路遥看,说:“好了。”

        “好了!我那里还有很多呢?”程路遥抱怨,看了看手中的产品,大声地说道,“不好的!”

        阮闽君向程路遥伸手,说:“让我哦在缝一刀。”

        “算了!”程路遥生气的走了。

        午餐已毕,众人都坐在草坪上晒太阳,阮闽君走到王诗宜身边,问道:“昨天旁晚,你们见到俞欣怡没有?”

        “嗯。”王诗宜又感叹道,“没想到那里的在干部那么凶,不知她怎么熬到现在的。”

        阮闽君听了,心想道:“她一定有了男朋友呢?对!一定是有男友呢!一向爱抱怨的她,遇到这种事情,早就打电话过来求安慰呢!不然,怎么现在我读没接到她的电话呢。”想到这里,心里又是一阵刺痛,又咳了几声嗽。

        “即使那里工资高,我也不想在那里工作!”王诗宜许若道。

        阮闽君见也问不出一个缘由来,便离开了。

        熬到下班,已是晚上十点。阮闽君出了厂门,手里揣着手机,在电话簿找到俞欣怡的号码,犹豫了一会,还是拨了过去。

        手机里传来一阵铃声,心里开始心虚起来,握着手机的那只手开始抖动起来。

        电话那边传来我久违熟悉的声音:“喂!”

        阮闽君听了,感到一阵温暖,手忙脚乱地说道:“喂!”

        “你是?”

        “阮闽君。”

        “你还打电话过来干嘛?!”俞欣怡呵斥道。

        “就想问一下,你过得怎么样了!”

        “还好。比要在那制衣厂过的还好。上个月,我就发了4000元。”俞欣怡一如既往。

        “哦!”

        “你找我有什么事?如果你没有事的话,那就挂了,并经时间太晚了。我要睡觉了。”

        “等下!我有件事问你。就是。。。。。”

        “就是什么?”

        “听说你从新交了一个男朋友呢?”阮闽君尽力压住颤抖的身体,以至于让听话的人刚觉自己像没有事一般。

        “是啊!他比你高大的多,也比你要风趣。”俞欣怡笑嘻嘻地说。

        “我不相信。”阮闽君心里早已是伤痕累累了。

        “你不相信随你!挂了。”说完,她便挂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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