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浓雾
入夜，陆晨一人走在前往深渊第五层魔王BOSS房间的路上。
在他决定自己要去之后，政委给了他深渊第五层的通行令牌以及地图档案。
从艾恩葛朗特第一层的深渊入口直接传送到了深渊第五层，将政委给的通行令牌交给驻守在第五层传送门处的【深渊攻略组】，陆晨才正式启程前往第五层的高塔。
这一路，他一刻也没有消息。
“注意安全。”
临行之际政委的话此时跟着耳边的风声一起回响着，看着周围黑漆漆的一片，以及前方幽黑寂静的森林，陆晨裹了裹身上的大衣。
他早已习惯了这样一个人在野外独行，只不过今天感觉格外的冷。
这种冷是由内而外的，是从看到政委给他发过来的那句“凛子出事了”之后就产生的。
在刀剑神域中，陆晨没有太多朋友，柚子一个，凛子一个，如果政委也算的话，差不多就是三个。
这三个之中，和他交流最多的就是凛子了。
在公测开服后的那几天，他们就因为组队而相识，后来陆晨担任【侦察者】时，没想到她竟然成为了【银霜】公会的副团长。
陆晨原本以为她早已把自己忘记，以为她会像那些公会里的管理人员一样，摆着架子冷冷地给自己发布任务。
谁知道，在加过好友之后，她的第一句话竟然是：“嘻嘻，好久不见，还记得我吗？”
像个小女孩一样，完全没有【攻略组】成员的那种架子。
看到这充满热情，如同旧友一般的打招呼方式，陆晨沉默了良久，他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回答，该怎么接话。
“怎么不说话，真的忘记我了吗？我是你那个时候的队友啊。”
“没。”
“还是这么冷淡啊。”凛子打趣道。
本以为自己又把天聊崩了，对方会像之前的那些人一样尴尬笑笑，然后不再和他说话，谁曾想她继续找了很多话题与自己继续聊着天。
“你这几个月都在干什么啊，怎么都没听到过你的消息？”
“你现在多少级了啊？”
“你和政委是怎么认识的啊？”
“还是一个人吗？”
……
一连串的问题轰炸而来，陆晨一时间反应不过来，对那些问题他有的就搪塞着回答，有的只是冷冷地回答几个字，他很不擅长和话多的人一起说话。
不过，凛子似乎完全不在意他冷漠的应对，依旧每天都会和他聊会儿天。
渐渐的，陆晨也得到了些改变，从之前只会回答几个字，变得开始回答几句话，甚至也开始主动找话题，开始和凛子互开玩笑。
与她的聊天也慢慢成了生活中的一部分，成了一种每天冷血战斗后的放松，一种逐渐适应的习惯。
像是现实中的网友一样，两人从未正式见过面，但陆晨却总能偷偷看到她。
大名鼎鼎的【银霜】公会副团长，总是会出现在一些重要场合。
很漂亮，比自己在现实中，在游戏里见到的很多女孩都要漂亮，也很善良，很热情。
而这样的女孩，陆晨觉得，是肯定不会对自己有什么好感的，她和自己聊天，顶多也只是找个朋友聊聊。
这样想着，陆晨就也把她当作普通朋友一般看待。
“到现在为止我都还不知道你长什么样子，不如找个时间见个面吧。”
“嗯？组队的时候你没见过我吗？”
“没有，当时你的兜帽遮住脸了，看不清楚，感觉你很高冷的样子。”
“那就别见了，面基会破坏我在你心目中的形象。”
“嘿嘿，你不会是因为自己长得丑不敢见我吧，没事，就算你长的超级丑我也还会把你当朋友的。”
“……”
无论凛子怎么说，陆晨都不愿意见面。
他对和其他人见面总有一种恐惧感，害怕与人在现实中面对面沟通。
直到上一次，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鬼使神差的答应了，虽然到头来还是找了个借口直接鸽掉。
总感觉，和她的距离在不断缩小，但两人之间却始终就像隔着一道大门。
凛子在那边咚咚地敲着门，陆晨站在门后默默地看着大门。
钥匙就在自己手里，可总是不敢迈出去一步，把门打开。
而今天，那个敲门的人突然走了……
有可能再也不会回来。
站在门后的陆晨打开了大门，可外面早已没了任何人，空落落的一片。
孤寂感，落寞感一时间涌上心头，压得他难以呼吸……
“嗷呜——”突然一声嚎叫声传来，一只黑狼从前方扑了过来。
陆晨双眼一凝，掏出【渊星剑】朝前方猛地一挥，瞬间将黑狼斩成碎片。
这是深渊第五层练级区的怪物【幽冥狼】，等级25级，结群出没。
月夜之下，陆晨看到前方的十几匹巨狼，它们漆黑的毛发在月光照耀下显得十分光滑。
“滚。”陆晨双眼射出冷光，朝着狼群沉声吼道。
但它们只是程序，根本不会因为陆晨刚刚一击秒杀自己的同伴就慌忙逃窜。
几匹【幽冥狼】又撕咬着冲了过来。
陆晨有些烦躁。
听不懂人话吗？
他攥紧【渊星剑】，朝着那几匹黑狼迎面劈去，又是直接秒杀。
但这一次，陆晨没有停下，突刺到剩余几只狼的前方，咔嚓几声，原本的狼群一下子全部变成碎片消失了。
收回【渊星剑】，看都不看背后，他继续朝着前方走去。
远处黑色的巨塔在幽幽深谷之中矗立着，那是深渊第五层的高塔巨楼，也是四十多个侦察者与凛子失踪的地方。
“你为什么会是这个样子？”
那个白色散发金瞳的女孩看着陆晨笑着说道：“我的样子是根据你的喜好变幻的，换句话说，我就是你喜欢的样子。”
“我怎么可能……”
“也对，这只是你喜欢的二次元形象，我还变不成你喜欢的三次元女孩的形象。”
“话说，你喜欢的三次元女孩长什么样子？”
“……”
陆晨又想起了之前的回忆，而这时脑海里忽然闪出凛子的形象。
他摇了摇头，看向已经露出鱼肚白的天空。
再低头看向前方，漆黑的巨塔矗立在一片浓浓的白雾之中，像是电影中雾海中的灯塔，格外引人注目。
此时的陆晨已经走到了深渊第五层高塔巨楼所处的深谷之中，他眯起眼睛看向前方那团浓密的白雾。
直觉告诉他，这片雾气并不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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