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8 你担心的是谁？
“慧妃娘娘万安。”明程礼貌朝她行礼。
“看来你这哄骗男人为你卖命的风格手段，还真是一点都没变。”王媛在她身边走了一圈，仔仔细细将她打量一遍，又看了看一旁的凌越，轻蔑一笑，“凌大公子刚回京恐怕还不知我们这位豫王妃的高明手段吧，本宫可好心提醒你一句，她，可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主，别到时候被人杀了，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凌越颔首回礼，“多谢娘娘提醒。”
“臣妾还要去找豫王，娘娘若是没什么事，便先行告退了。”
“你来找允煦？”王媛鄙夷地看着她，满眼惊蔑，“真是太阳打西边儿出来了，你居然还会担心允煦。”
“允煦乃明程的夫君，明程自然担心他。”
“噢？是吗？你是担心他？还是担心豫王府倒台后，没人替你和明家收拾烂摊子啊？！”王媛冷冷地盯着她，“这三年，我是看着你终日对他不闻不问，漠不关心，如今又在这演什么夫妻情深！明程，装的不累吗？”
“娘娘说的是。”明程浅浅轻笑，“若是允煦出事，确实就没人替我和明家收拾烂摊子了，所以，我可不能让他有事。”
“你！”
王媛气急，正想扬手扇她耳光，却看见一旁跑来一个丫鬟，“娘娘！娘娘！大正宫那边有消息了！”
大正宫外，各部大人们都有些疲倦地走了出来，有的面色低怒，轻声交谈，有的喜颜悦笑，并肩而行，本是属于深夜的安静，此刻却被各色低谈缓笑冲淡了不少。
“怎么样？！”
“回殿下，老易说，王妃两个时辰前出的府，到现在还没回来。”
萧珩面如土色，眉间的凝重而冷冽像是下一秒就要爆发而出，疾步在瞬间掉转方向。
“多谢慕容大人提拔，老臣感激不尽。”
“哪里哪里，客气了…都说托太后的。”
慕容魏还未说完，脖子瞬间被人死死扣住，还来不及反应，只见慕容魏整个人被被动地一路跌退，压制在墙壁，那股力量挟雷霆之势，冷冽之气，不断逼近，“明程呢？！”
见他得逞地一笑，萧珩杀气尽显，手上的力度又重了几分，低沉的声音好似从坟墓中发出来的一般，“我问你，明程呢？！”
“允煦！”
王媛从大正宫偏殿的拐角处，一路小跑了过来。
而萧珩目光却怔怔地聚焦在她身后那个人身上，“明程…”
“允煦！”
王媛见他强压情绪地自己走来，脚下又加快了几分，“允煦！”
本是溢于言表的脸色骤然僵冷。
萧珩似没有看见她，只是径直往后走去。
“你没事吧？！”
明程的话音刚落，整个人便被萧珩拥入怀中，感受到他身体的微颤和鼻息的紧张，明程本不知如何安放的双手也慢慢抚上他有些发凉的后背，“还好吗？”
萧珩双眼紧闭，抱着她似在平息着方才所有翻腾汹涌的忐忑情绪。
“你没事就好，你没事就好。”
王媛故意低咳，“豫王殿下夫妻两的闺房之乐，拿来在大庭广众之下让人看会不会不太好。”
萧珩慢慢松开她，再次抬眼之时，墨眸之下，已是以往的深不见底。
“这么晚了，慧妃娘娘还不回宫休息？”
皎洁的月光折射着面前两人的双手相握，带着一缕浓烈的刺眼，直直射进眼里，那双通红的瞳孔似要滴裂出血。
“你非要如此跟我说话吗？”
萧珩握着明程的手又紧了几分，“皇兄刚刚起驾雪粹宫，若是见不到娘娘，想来会着急的。”
“是啊娘娘，天色不早了，咱们该回宫了。”
王媛慢慢往前走，目光却始终重重地盯着明程。
“走吧，娘娘，皇上等着呢。”
明程面色如初，并不回应她敌意的目光，只是一直垂着头看着脚下和…手心处，让她有些不自在的温热。
萧珩微抚着她凌乱的发丝，“你的烧刚退，不该出来的。”
“我兄长怎么样。”
发髻处，有片刻的停顿，下一秒，萧珩的手便慢慢下移到她微凉的脸颊，“看来夫人不是担心我啊。”
“我兄长到底怎么样了？皇上他”
明程突然僵硬在原地，看着远处的那个人，像一座雕塑一动不动。
萧珩微微侧脸，眼中闪过一丝冷冽，面色却镇定如初，“回去再说。”
“你不是说没有找他吗？”
明程目光空洞冷漠，拳头紧握，定定地看着不远处慕容魏身旁那张谈笑风生的脸，那个折磨她夜夜无法安眠的人，那张将她和她娘亲亲手推向悬崖的人。
“听话，回去再说。”
明程冷漠至极地甩开他的手，整个人好像从噩梦中惊醒一般，仇恨与愤怒交织，脚下的步子似被魔鬼牵引，踏入地狱，狠绝噬骨。
“冷静点！”
萧珩拉住她的手腕，可眼前的人好像魔障了一般，发了疯似的往前冲，“明程！冷静点！”
“你不是说你没有找到他吗？！你不是说你没有找到他吗？！啊！？！”
萧珩反手猛的一带，将她禁锢在怀中，“冷静点，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我保证，我不会放过他，我们先回去，我慢慢跟你解释。”
“保证？！”明程在他怀中冷冷一笑，“萧珩，你的保证已经不值钱了。”
话音落，萧珩只觉得腰间凛然的一空，自己的金鞘匕首便被明程抽出！
“刘大人不必客气，这件事其实”慕容魏眼眸一紧，将刘文方推开，右手挡住明程的急速下落的刀锋，“豫王妃，这是干什么？”
明程本就非习武之人，被他一挡，直接朝后跌去。
萧珩从她的身后箭步上前，急切地扶过她，“没事吧？”
“放开我！你放开我！我要杀了他！我要杀了他！”
明程在他的怀里挣扎着，嘶喊着，可是却挣脱不了分毫，“萧珩，你把手给我放开！”
“明程相信我。”萧珩的目光沉稳而深邃，看着面前痛苦不堪的人，那张谪仙容颜同样闪过一丝撕裂的心痛，“冷静点好吗？”
“冷静？！我母亲的清白和名誉，我的安稳和生活，都被他毁了！你要我怎么冷静！啊？！”
慕容魏侧过头，朝刘文方一笑，“刘副统领先回去休息吧，这里有我。”
刘文方收回望向明程的视线，朝慕容魏行礼告退。
刘副统领…
巡防司副统领…
明程整个人怔然地愣在萧珩的怀里，看着刘文方的背影越走越远，所有的悲愤，仇恨像是决堤之水袭上心头，撕扯，绞碎着她所有的血肉意识。
“为什么？！萧珩为什么！分管巡防司的是你！你为什么要重用他！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只听一声生脆刺耳的声响，连慕容魏都有些震惊地看着眼前的两人。
这算怎么回事？
慕容魏甚至有些搞不清楚状况了…
准备好的耀武扬威之词，也莫名被明程突如其来的一巴掌给惊了下去。
“打完了？”
萧珩一言不发地将嘴角溢出的血丝擦去，侧过脸，平息着自己和她的情绪，再次看向明程时，却见她有些懵然地看着自己的手，也不再多说什么，一把拉着她便朝宫外走去。
……
“王兄，看什么呢？”
宫门的另一处，本要上马车的人突然驻足，淡眸专注地凝望向另一边的脚门处，带了些非同寻常的探寻和注视，清雅之色下，第一次浮现出一丝难以捉摸的微伏涟漪。
萧瑜顺着他探寻的视线望过去，笑道，“那是豫王妃，王兄刚回京，想来还没见过豫王兄的王妃吧！”
“豫王妃？”
“嗯，豫王妃。”
－－－－－－题外话－－－－－－
【大型家暴现场】
萧珩：说吧，这是你第几次打我了？
明程：我…不记得了…
萧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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