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京城决战，猝不及防
唐王世子朱聿锷被一刀枭首，唐斩随即发出得手的信号，那些伏击的杀手迅速撤退。
孙明才没有理会悲伤欲绝的朱显，命令手下清点人数，包扎伤员，同时派人清理战场。
这一场激战，来得突然，结束的也很快，短短一刻钟时间，孙明才手下的护商队成员，死亡8人，重伤5人，轻伤19人。
“孙大人，你们不能丢下世子呀！”朱显哭哭啼啼，看到孙明才带人要走，连忙哀求。
“如果不想死，埋了这混蛋，赶紧离开这里，不要回南阳！”孙明才看了朱显一眼，平静地说道。
朱显一愣，随即冷静下来，明白了孙明才的意思，以他在唐王府中这么多年的奴仆生涯，自然知道老唐王的心性。
如果他就此失踪，就算找不到尸体，老唐王也不会迁怒他的家人，妻子儿女们，最多就是以后生活困难一点。
而朱显一旦活着回去，唐王那老混蛋，绝对会让他给那小混蛋世子陪葬，必将家破人亡。
看了地上世子朱聿锷的无头尸体一眼，朱显咬咬牙，转身追上孙明才，“孙大人，请让我跟着你走！”
孙明才扭头，看了朱显一眼，虽然对方年龄不小，好在身体不错，不会耽误他们的行动，便对身边的手下说道：“给他一匹马！”
“谢大人，小人孙显，誓死追随大人！”朱显喜出望外，对孙明才说道。
孙明才没有说话，命令手下赶紧离开这里，去前面的集镇修整。
……
天亮之后，有人经过此地，发现了地上的尸体，赶紧报官，知县深知案情重大，一边派捕头带人过来封锁现场，一边上报保定府府衙。
消息很快传到京城，虽然被刑部刻意封锁，依然有不少流言在京城传播。
因为这一段时间，皇帝根本不召开朝会，也不召见大臣，内阁以及六部等衙门都各行其是。
首辅顾谦草草处理完公务，就返回府邸，天刚黑没有多久，礼部尚书钱亦谦到访。
“首辅大人，下官得到刑部的确切消息，在保定府境内荒山发生的命案，死者除了十几名无法确定身份的杀手外，其中一人是唐王世子朱聿锷！”钱亦谦看着首辅顾谦，沉声说道。
顾谦早知道这件事，他没有说话，面色平静。
钱亦谦接着说道：“首辅大人，这个案子可以证明一些事，首先，阉党跟沈炼已经正面冲突，双方即将展开决战，京城又要动荡了！“
钱亦谦面色沉重，心情却很轻松，甚至有一丝窃喜，继续说道，“其次，阉党如今占据优势，沈炼的底牌被掀翻，以他的性格，却没有马上展开报复，说明沈炼的确重伤未愈，实力受损。”
“嗯！”首辅顾谦点头，沈炼这厮的脾气，他也领教过。
“还有一事，下官收到消息，今天早上沈炼暗中派人接洽几位皇室宗亲，如果没有猜错的话，他在寻找替身，来弥补朱聿锷突然死亡的失误！”
钱亦谦眯着眼睛，露出一丝冷笑，“既然沈炼这么着急，说明宫内已经出现变故，他来不及从长计议了！”
“皇帝他……”顾谦若有所思，说了半句便住口。
“首辅大人，机不可失，下官以为，我们应当先下手为强，趁着沈炼和阉党激战，马上行动！”钱亦谦看着首辅顾谦说道。
顾谦闭上眼睛，慢慢皱起眉头，他还知道一些更深的隐秘，这是连钱亦谦也不知道的秘密。
魏忠贤一直没有出面，阉党的行动都是他的心腹宋中，以及兵部尚书崔呈秀，以及锦衣卫指挥同知杨寰，东厂孙云鹤等人执行。
如今锦衣卫指挥使田尔耕失踪，杨寰实际掌控除北镇抚司之外的锦衣卫，再加上崔呈秀的兵部，孙云鹤的东厂，阉党实力太强！
反观钱亦谦这边，即便联合了文官集团，以及其他的反魏忠贤联盟，也只是刑部和大理寺，再加上五成兵马司，以及分裂的监察院，实力还是太弱！
而沈炼那边，除了北镇抚司衙门，大明商会的实力也不容小觑，当然最强的还是沈炼本身，一个能够杀死叶孤城的人，足以抵消一支军队。
但是沈炼这厮正是最大的变数，他住进紫禁城这么久，之后便不再出面，没有人见过他，不知道他的伤势到底如何，而且还有一个剑魔燕十三盯着他，似乎处境不妙。
沈炼的优势，在于他已经掌握主动，只要没有人把他打倒，他便占据大义，随时都可以拿出天启皇帝的诏书，虽然真假难辨，但是糊弄老百姓是没有什么问题。
还有横刀，他统领着右武镶卫，只忠于皇帝，此时大概会站在沈炼这边，但是如果沈炼真得要篡权的话，横刀便立场不稳，可以被争取。
“很难选择啊！”
顾谦心中暗叹，沈炼是他最不愿站的一队。另外站阉党，也不会得到多少好处。
唯有钱亦谦这边没他不行，但是风险也极大，稍有不慎就会身败名裂！
“大人！”
正在首辅顾谦举棋不定的时候，府中的管家进来，脚步匆匆，顾不上有外人在场，低声在他耳边说道，“田尔耕的尸体被找到了，北镇抚司和指挥使司的锦衣卫发生内讧，杨寰正带人过去。”
不能等了！
顾谦睁开眼睛，他没想到，事情来得这么突然，战火即将在京城蔓延。
“钱大人，你即刻召集人手，三更动手，我马上带人去内阁，起草讨逆文书！”
“下官已经准备好了，就等这一天！”钱亦谦拱手，心跳加速，手指微微颤抖。
……
京城东南一个偏僻角落，有一个荒废很久的破败道观，靳一川得到线报，在这里发现了锦衣卫指挥使田尔耕的尸体。
简单检查之后，发现对方早已经死亡很久，因为气味发散，才被偶尔经过的百姓察觉，立刻禀报衙门。
顺天府的捕快刚刚封锁现场，靳一川便带着一队手下赶到，直接把对方赶走，命人带上田尔耕的尸体，返回北镇抚司衙门。
与此同时，一直盯着北镇抚司的杨寰，也接到消息，马上派人拦截。
那些被驱赶的顺天府捕快，回衙门禀报的时候，消息就传到了首辅顾谦的耳中。
因为刚天黑不久，大街上还有行人，但是当他们看见锦衣卫经过的时候，连忙躲避，没想到又从对面过来了一队锦衣卫。
“站住！”
靳一川没有理会对方的叫声，带着手下继续往前走，两队人马纷纷拔刀，距离逐渐拉近，双方手中的弩箭也进入射程之内。
没有任何征兆，靳一川突然疾冲，撞入对面的人群中，手中双刀闪过，惨叫声此起彼伏。
这一队锦衣卫，是杨寰手下盯梢靳一川的人，他们早就接到命令，必要时刻无须命令，可以直接出手拿人。
只是他们没想到，沈炼给靳一川的命令更狠，刚照面就被砍翻，他们甚至来不及拿出杨寰的手令。
这十几人很轻松就被靳一川打倒，失去了战斗能力，靳一川又对身后的手下说道，“缴了他们的武器，加快速度，小心埋伏！”
靳一川面色平静，他知道，已经到了决战的时刻，田尔耕的尸体就是沈炼给出的信号。
……
锦衣卫指挥使司衙门内，杨寰接到手下传来的信息，马上集合人手，亲自带队，去抓捕靳一川。
“对了，还有那个张英，马上把他关入大牢！”
杨寰说完之后，马上就有人去抓捕张英，结果发现每天都在他们面前晃荡的张英不见了。
“算了，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小角色，其他人继续寻找，我们现在出发！”听到手下禀报，杨寰微微皱眉，便吩咐道。
其实，刚才传信的锦衣卫，一进入锦衣卫指挥使司衙门，就遇到了张英，他还告诉对方，发现了指挥使田大人的尸体。
张英听到之后，马上就带着几名手下，悄悄离开指挥使司衙门，潜入黑夜之中。
田尔耕的尸体，早就被张英找到，然后交给沈炼，却被沈炼隐藏起来。
今天晚上，尸体突然出现在公众面前，就是沈炼提前约定好的暗号，战斗要打响了。
或许除了沈炼，没有人会想到，决战来到如此突然，令人猝不及防。
……
京城的百姓，常年活在东厂、锦衣卫、三法司，以及五成兵马司的威压之下，早就训练出了超乎寻常的嗅觉，
“空气中有血腥味！”
大家不约而同地察觉到异常的味道，纷纷关门闭户，大街上提前进入宵禁。
不过这些普通百姓早习以为常，只要不被战斗无辜波及，没有死在今晚，不管明天是哪位大人战胜，日子还是照常过。
对他们来说，这种天大的事情，一般情况下，都不会改变他们的生活。
随着靳一川拉开战斗的序幕，京城中的战火迅速蔓延，兵部派出传令官，兵部连同五军都督府的手令，很快就传到了京城外的军营。
京城内外，各处都有人马在集结，锦衣卫指挥使司、锦衣卫北镇抚司、五成兵马司、皇城内的二十六亲军卫、三法司、东厂……
还有大明商会，以及后金隐藏在京城内的力量，到处都暗潮涌动，局部的战斗此起彼伏，很多都是猝不及防的遭遇战。
虽然崔呈秀和钱亦谦早有准备，但是他们没想到，沈炼轻易就发起战斗，让他们不得不做出应对，他们都在赶时间，想抢在对方前面。
到了三更，京城内的城门突然被打开，内城、皇城、紫禁城，都敞开了城门，就看谁先坐到那把椅子上。
与此同时，京城外的军营，也有军队开拔，但是却没有能够进城，虽然领兵的将领，拿出了兵部和五军都督府的手令，就是叫不开城门，直到他们两侧，出现了其他军营的军队。
没有发生战斗，不过这些军队也没有返回军营，各自默契的拉开一段距离，在京城外安营扎寨，等候明天的日出。
……
马骋也听见了外面的厮杀声，连忙命令手下士兵紧闭信王府的大门。
三更还没到，王府外突然传来大队人马的动静，马骋心中一紧，接着听到大门外传来喊声。
“奉内阁首辅顾谦大人命，着三法司重新审理信王府疑案，请马大人赶快开门，否则十息之后便开始强攻！”
马骋站在房顶，看着外面街上黑压压的人马，无奈地摇头苦笑，挥手命令手下士兵开门。
以凌先生为首，三法司的官兵迅速冲进信王府。
“不要惊扰王妃，否则休怪马某鱼死网破！”马骋想到沈炼的交代，站在信王妃的寝室外，对凌先生大声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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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先生连忙约束手下，拱手对马骋道，“马大人放心，在下马上便带人离开！”
刑部的总捕头王彦找到信王，带着对方来见凌先生，也不知道信王是否在装傻，他只是盯着凌先生吃吃笑着，口中念念有词。
“疯了！都疯了……”
……
外面的战斗，并没有波及沈府，因为所有人都知道，沈炼一直住在紫禁城内，这时候分兵进攻沈府，不仅会贻误战机，还会因此跟横刀的弟子发生冲突，得不偿失。
同样，跟沈府隔了一条胡同的魏府，此时也异常安静，魏忠贤一如往常，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
宋中往前凑了凑，发现魏忠贤对他熟视无睹，他不由叹了一口气，又接着说道：
“唉！义父，外面血流成河，京城今夜注定不平静，难道你就没有一点想法吗？”
魏忠贤似乎睡着了，连眼睛都没有眨，宋中继续说道：
“我不知道你为何会这样，但是你年纪一大把，可以就这样放弃，我们呢？这些年跟着你狼狈为奸的这些人怎么办？”
宋中脸上带着戾气，低声嘶吼道，“不用你出手，我们一样可以争取，我不杀你，就是要你亲眼看到，我们把福王送上龙椅，再把你打入万劫不复！”
“呵呵！”
魏忠贤终于有了表情，缓缓睁开双眼，目光中带着不屑，盯着宋中，好像看白痴一样。
“我之所以不动，是因为我知道赢不了，你为何就认为，你们可以赢沈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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