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期望越大，失望越大
正好，门开了。
艾棠随着她们走进去，宽敞明亮的房间前中位置放着实木长桌，桌前坐着两人，牌子上分别是副导演和万影的女经理。
大概是面试久了，他们脸上都带着不耐烦。
连让她们自我介绍都省了，女经理拿起一叠a4纸分下来，面无表情道：“给你们五分钟揣摩人物和剧情，然后开始。”
a4纸上是一段独角戏，包括台词和动作，应该是从剧本中截取下来的，没头没尾，要演出一定神韵，还在这样短的时间内怕是有点困难。
艾棠揣摩着人物的心理和动作，转眼五分钟就过去了。
女经理正待叫人按顺序上来演，副导演看了一眼手表，敲敲桌子：“一起上吧。”
一起上？
哪有试镜是一起上的？又不是群众演员……
七个女孩都怔住了。
可副导演哪会给她们诉说的机会：“准备，action。”
女孩们慌乱地选位置。
艾棠不用转头，都能感觉到她们的狼狈。
期待越高，失望越大。
舞蹈都能一起跳，试镜为什么不能一起上？
艾棠迅速摆正心态，转眼间气质已经和众人有了显著的区别。
“为什么？”她的神情透出几分受伤，带着挣扎，却又带着属于她的骄傲，微微抬起下巴，仿佛前面站着她心爱的男人，难以置信地问道，“为什么？”一声质问，敲击着在场男子的心灵。
周围的女孩们一愣，很快也跟着开始。
艾棠丝毫不被她们的台词和动作所影响，依然自顾自地演绎着那一段没头没尾的独角戏。
进入试镜状态的瞬间，她莫名地想起了在警局里和高晨湛的对话。
他说：“和同期学的人相比，你应该不错，但有很多人练了十年八年，你能比吗？”
演戏也是一样。
她不是专业的演艺学校出身。
她没有真正演过一出戏。
但是，她长期生活在“戏精”欢瑞秦家。
从小到大她都在那个圈子里，耳濡目染着这一切，所有的东西而烂熟于心，还有一个一线明星整日免费跟她对戏，她不费多少力气就能完美地演绎出来。
这一刻，她终于明白为什么君倾能够轻而易举地打败自己。
因为，现在的她，也能够轻而易举地打败别人。
她的骨子里或许早就刻下了属于这个圈子的烙印。
在愤怒之中完成举枪的动作，艾棠抬眸，意外地发现副导演正在看着她，灯光有点强烈，她看不清他的神色，他就转过了视线。
随后，女经理站起来指着她的鼻子，瞪着她，语气很冲道：“你在搞什么鬼？把所有人的节奏都带乱了！”
艾棠眸中露出一抹错愕。
她们控制不住自己的节奏怪她？
也太好笑了吧！
群舞中一个人乱了，跟整个集体有什么关系，况且，他们现在分明就还是独舞的状态！
艾棠看着她，平静道：“这就是我的演绎。”
女经理冷笑道：“演绎？这是垃圾还差不多！不要以为自己长得比别人漂亮一点，就觉得自己会演戏了。表情不到位，台词说不好，看到摄像机就找角度，你以为是拍照吗？我们需要的是真正懂得演戏的演员！”
艾棠听出了找茬的意味。
她也没有生气，淡淡问道：“那你说吧，怎么办？”
女经理指着角落道：“你到一边去，其余人继续。”
“我懂了。”这摆明就是不会让她进了，艾棠冷笑着朝她伸出手，“我的资料表，麻烦还给我。”
女经理瞟了一眼她胸口上的号码牌，从资料表中抽出她的那一份，朝她扔了过去：“拿着，一边去。”
之前和她搭过话的女孩用担忧的眼神望着她，欲言又止。
副导演感觉女经理说话有点过分，正想开口，就见艾棠拿着资料表笑了笑。
这个女孩儿的打扮虽然差了一些，却长得国色天香，眼眸冷冽有如雪山上一泓清泉，黛眉衡翠，身上自有一股空灵冷傲的气质，朱唇不染而红。笑的时候勾魂夺魄，他心中一动，开口道：“不走也可以，你……”
“不用了。”艾棠抬眸看了他一眼，直接抬起手，微微用力。
嘶！
资料表一分为二。
正在围观看好戏的女孩们都吓了一跳，纷纷用吃惊的表情望着她。
她“嘶嘶嘶”几声，将资料表彻底撕成粉碎，撒在地上，一脚踩了上去，唇角带着清冽的弧度：“业界第一大的万影，我今天总算见识了。不用你赶我，有你这样的人在，我宁愿当自己没有来过。”
房间里顿时一片哗然。
娱乐圈里的水有多浑浊，里面的人都知道。
多少人曾经受过这种不公平对待，却从来没有人胆敢公开叫板。
她这是要毁掉自己的星途吗？
女经理何曾被人这样指着鼻子骂，有点下不了台，怒道：“好，既然你有骨气，那就滚吧！以后不要求着我进万影！”
艾棠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把手往口袋里一插，大步朝门口走去。
她身姿纤秀，脊背却挺得自直直的，如若修竹，骨架端正，充满灵韵，仿佛什么也压不倒！
之前向她搭话的女孩见状，咬了咬牙，也跟着跑了出去。
“那个……哎，你等等。”
听到身后传来声音，艾棠回过身，看到女孩，眸中露出一抹诧异：“你怎么也放弃了？”
“突然不想留下来。”女孩红着脸小声解释道，“其实你演得很好，比她们好多了。这是很多娱乐公司的潜规则，他们看你演得好，故意压着你，让你去求他们，最后只能任他们拿捏。”
看到这个小女孩儿年级不大的样子却懂得娱乐圈的潜规则，艾棠有些意外：“你懂得真多。”
女孩不好意思把垂落下来的头发捋到耳后：“我在来之前做了很多功课的。”
两人并肩走出盛艺，女孩望着她，眼中透出崇拜的光芒：“我叫张雅，你可以叫我雅雅，你呢？”
艾棠抿了抿嘴，并没有报出真名：“我叫秦心。”
“那秦心，我们去……”张雅一句话还没说完，手机就响了起来。
她看了一眼手机上的号码，泄气道，“家里人知道我偷偷跑出来试镜了，不好意思啊，我得先走了，以后我们有时间再玩。”
和艾棠交换了手机号码，张雅火烧屁股般跑了。
艾棠抿了抿嘴，转身朝公交站走去。
这次试镜没希望了。
堂堂万影竟然也如此黑暗，娱乐圈的水还真是一如既往的浑浊。
她不由得想起帝娱。
君倾掌管之下的帝娱也会这么黑暗吗？
如果去帝娱……
还是别想了，去帝娱，面对可能有三个人格的君倾，她就压力山大。
……
女经理把试镜的结果呈送到了箫清鋆的面前。
被选上是欢瑞的明星周颖儿。
面对箫清鋆询问的目光，女经理开口解释道：“周颖儿试镜效果不错，热度也可以，她的经纪人说愿意减少片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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