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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孤家寡人


苏修凰要走,定会做足安排,汀水阁下四杰:风离,救死扶伤,妙手回春。处事沉稳,阁内上下对他敬佩有加,虽然平日里为人聒噪了些。

        风渐柔,素手纤纤,妙手空空,又兼身轻如燕。

        赤都,果决坚勇,若放于战场,当真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孟惜,聪慧睿哲,擅社交之道,早年前苏修凰就安插了人在礼部就任,如今孟惜易容顶替了那人,成功胜任礼部尚书一职。

        风离,风渐柔和苏修凰回去,负责处理阁中内务,培养扩招士兵和来往传递信息,孟惜和赤都,一文一武,一人安插在礼部,一人安插在太子身边。

        只是,苏修凰要回去,初听闻这个消息,她竟有一瞬间的失落,也许是相处太久,内心早已将之视为不可缺少之人。

        “阿弈,莫不是舍不得我?”回首间那人也似有所感,他眨眨眼睛,轻佻的口气间带着蛊惑。

        他还是这样,真情假意分不清,桃花眼中绚烂多彩,光华流转,可惜那么多颜色,她从来看不清掩藏在其中的真实情感。

        他从不低头,从不软弱,他是不可一世的汀水阁主。他是自由的风,嬉笑怒骂,不畏世俗所拘,即使这句舍不得,也更多是在打趣。

        瑾弈叹了口气,换成最常见的清盈浅笑,掐着那人面皮,将那个越发靠近的头颅狠狠推开,“你这祸害,走了最好,我终于可以耳根清净了!”

        晚些时候赤都来了,连孟惜也紧随其后来了,他平日作为礼部尚书时戴着假面,这会儿撕去了,脸上的疤痕已经淡去很多,看着不那么可怕了。

        他身上有着经历了大彻大悟的淡然谦和,睿智的眼中似包容天地万物,又似早已淡出尘世,是于崇山峻岭间入定的得道老僧。

        孟惜,孟惜,苏修凰为你取这个名字的用意你可曾明白,不单单是忘记往昔,更重要的是惜取今后的每个朝朝暮暮,重回人间感受世俗趣乐。

        当昏黄暖暗的夕阳余晖化成千条万缕,温柔又留恋的拂过望舒楼,再向前延伸,那片暖暗交织的光线在镜湖中撒下斑驳剪影,湖水荡漾起时,瑟瑟而动的湖面红光满面,像是酒醉后写意悠然的诗人正饱含深情的歌咏。

        雅阁间的几人相对而坐,房间内可闻到浅淡酒味,正是尚好的陈酿,入口馥郁香溢。

        瑾弈状似随意问道,“何时走?”

        苏修凰听他问话,只觉得嘴中香华满绕的酒香瞬间变得苦涩了分,手中的杯盏一连晃了几晃,杯中水面倒映出他低垂的眼,本该星华璀璨的眸中沉淡阴暗,嘴上却是说着平日里习以为常的调侃话语。

        “明日一早就走,哎,就要告别这热闹繁华地盛京,回到我那枯燥乏味的小地方了,我会被闷死的!”

        风离在一旁凉凉接口,“不会,有我陪你~”

        苏修凰叹了口气,幽怨的眼神像是许久不见丈夫归家的闺中怨妇。“就是跟你在一道,天天听你唠叨,我迟早会发疯的。”

        风离一挑眉,斜眼朝他看来,苏修凰只觉得身侧寒意阵阵,“没想到你竟这般嫌弃我。”

        耿直的赤都见气氛不对,赶紧圆场,“阁主,阁里兄弟们天天吃住一起,热闹的很。绝不会乏味的,况且…”

        还不待他说完,苏修凰一记眼波扫来,赤都只觉得像是通体被浸在一桶冰水中,赶紧住了嘴。学着孟惜的样子躲在一旁不说话了。

        孟惜话很少,就是个闷葫芦,你问他话时他会认真回答,不问话时他就在一旁自顾自坐着。眼睛炯炯有神,不像在发呆,但就是沉默着不说话。

        而风渐柔也会安静地坐在另一边,将置于胸前的发编成几缕麻花状的细辫,然后对着镜子看一会,再拆开重新编。如此反复并乐此不疲。

        苏修凰又将身子转向一旁,那双桃花眼因饮酒的关系染上了些许醉意,使得本是纯净的瞳孔此刻魅惑之余更添一抹妖异,眼中动人的柔情像是镜湖中的水微微泛起的涟漪,深沉的像是要溢出眼眶。

        他长指抚上瑾弈的脸,眼中如水的绵绵情意也随之攀升,瞳孔清晰地映照出她此刻清丽的脸。

        苏修凰抚摸着她,喃喃自语,“我走了,我的阿弈怎么办,没人陪你说话,你性子会变得更乏闷的,没我给你做饭,别人做的你定然吃不惯,会消瘦的,没我在身边,你定然会食不知味,夜不能寐的…”

        瑾弈眼皮动辄不动,一派波澜不惊,顺着他的话道,“放心,你走了,我会请个几房活泼丫鬟,想来每日院子里叽叽喳喳的我绝不会乏闷,也会请个好厨子,我一向不挑吃食,想来也会吃饱睡好,顺带我会让人照顾好你的那些名贵花花草草。”

        她将杯盏放下,将他的手从脸上拿来,顺带回他一个灿烂如花的笑,“所以你放心的走吧。”

        眼中的深情蜜意尽去,苏修凰咬牙,终于道明,“我的君子兰娇贵的很,如今天气渐凉,数日浇次水便可,每次定要浇透,且不能让水淌进叶心,半月定要施肥一次,要去市集的最东面的游花坊里买,每日太阳升起便将它朝着向阳的地方…还有我的那株极品玉香魏紫,那可是我花了大价钱买的,平日要适当偏干,放置在朝东向阳处…”

        瑾弈只觉得她的额角跳了又跳。

        因为大漠气候多变,不适合他那些名贵的花花草草生存,所以只得留在盛京,瑾弈想,即使她吃不饱穿不暖也绝不会让这些花花草草遭殃,她定会请个极为懂这些载种之道的杂役专门照料那些娇贵的花草们。只因为她实不愿再听苏修凰这绵绵不绝的唠叨…简直比风离更甚!

        她甚至想苏修凰这样的人才更适合去刑部就职,人家抓了犯人不用审,直接放他在犯人耳边念叨个几天几夜,那犯人定会生不如死!不招也得招了。

        最后还是风离打断了苏修凰的长篇大论,“副阁主,朝中有孟惜和赤都一明一暗,还有遍布盛京的眼线网,阁主这一去归期未定,请你万事一定要自行小心。”

        此刻夕阳还未全落,天际半是幽暗,半是血红,屋内也只点了一盏火光飘忽的油灯。

        火光下,灯油滴落,恍恍惚惚间,瑾弈清秀的脸庞仿佛在逐渐变换,时而变成她做瑾芙公主时的绝美容颜时而又换做如今的标致清秀。

        唯独那双深邃冷凝的眸子从未改变,碧幽碧幽的,瞳内隔着一片昏黑,起了薄如婵翼的雾气。她托着腮,出口的话语中带着难有的慵懒。

        “我们六人是为何而聚在一起,又是为何要走到这一步,这些年都是为了什么?我是为了自己的私心,这一点,这你们皆知,可是这一条路凶险万分,一个不小心,就会连命都丢了,有时候我在想,把你们都拖进来,是不是错了。”

        赤都是个直肠的汉子,不善于表达自己的心情,他只是拍着头,有些烦躁地抓着一头杂乱又粗糙的发,“我敬重阁主,只是想跟在阁主身边,多看看这个世界!”

        孟惜一直隐在黑暗的阴影中,毫无存在感,对此他也只是淡淡道,“我的命是阁主的,阁主在哪,我就在哪。”

        风离扶额,“我是被我那个该死的师傅推下火坑的,从此对这位阁主大人任劳任怨。顺带坑了我师妹一起。”

        风渐柔停下手中编辫的动作,朝着风离柔柔一笑,“我可不管那师命不师命,我只做我想做的。既然大家都聚到了一起,看看热闹也不错。”

        瑾弈转向苏修凰,他坐在她身边,手中攥着她一缕发玩着,她不禁问道,“那么你呢?”

        这些年来,从未过问双方的过去,许是有默契的不过问,虽是患难与共,却未有过一刻推心置腹的坦诚,她是为了什么,她想他是知道的,可是他是为了什么,她却猜不透,看不透…

        这一刻,酒意晕染中,借着桃花醉的后劲,她不禁问出潜藏在心底的问题,这个人建立汀水阁的目的,这个人那双绝世的桃花眼中藏着的秘密,到底是什么?

        那双桃花眼蓦然抬起,明明是那么柔软动人的目光,像是那清泉涓流中徜徉的琥珀石,似水灵动,温柔深情,又流光炫目,迷离醉人。

        可是却再没有一丝一毫的真实感情宣泄出,这个人,他隐藏的那么好,以至于让瑾弈觉得,下一刻无论他说什么,都不是他真实的想法。

        “也许是因为湘国皇帝的所为连我都看不惯吧,但也有我的私心,至于是什么请恕我不能告诉你。可至少我现在的目的与你是一致的,阿弈,只这一点,便可让我们携手共进。并且继续下去。”他微笑着抚摸着瑾弈的头。

        现在?也就是说也许在将来的某一天,他们会走到对立面?

        瑾弈不敢想象,只是她知道,现在她需要借助汀水阁的势力,名义上她是副阁主,并且多年来协助他壮大了汀水阁,可是幕后真正做主的永远只有一位阁主。既然目的一致,那就是互相利用而已。既然是利用,她又有什么资格要求对方的真诚相待呢,他们说到底,只是暂时的盟友而已。

        戌时刚过,他们已喝的七零八落,赤都和孟惜互相环抱着,躺在一处,就连苏修凰,也趴在桌角边呼呼大睡。睡梦中的他收起了张狂不羁,反倒像是初生的婴儿般纯净。瑾弈正想给他披上衣服,回头间,看到一双眸子直勾勾盯着自己。

        “阿柔?”她唤着这个没见过几次面的绝色女子。

        风渐柔脱下身上的披风,小心地盖在苏修凰身上,动作轻而温柔,注视着他的目光炽烈坦然,瑾弈心中一动,这样的目光,是爱慕,她不会看错。

        “你喜欢他么?”风渐柔突然道,她口中的那个他,却是指苏修凰。

        瑾弈吓了一跳,急忙摇头撇清关系。“没有。”

        风渐柔站得笔直,明明是蒲柳般不堪一握的身形,此刻竟也如参天大树般傲然挺立着。她本就生的美艳,此刻更是独具风华,“那好,请你记得你今日的回答,以前他的眼中从来只有你,可是既然你不喜欢他,那往后,我便会让他同样看得到我。”

        让他看得到你?你待如何?

        瑾弈直觉一直不说话的她这么说定然是有了某个决定,她不由问道,“阿柔,你这是怎么了?”

        “我要留下来,用我的方式帮助他完成他想做的,让他看到陪伴在他身旁的,不只有你,总有一天,会只有我陪在他身旁…”

        风渐柔说完,搭着苏修凰的一条胳膊,扶着他走向客房,可终究是个瘦弱的女子,差点摔倒之时,瑾弈扶起了苏修凰的另一条胳膊,两人架着他一路走到房中,放在床榻上后两人相视一笑,又一一将风离,赤都,孟惜架回了房。

        翌日清早,瑾弈去叫他们吃早点时,发现风离和苏修凰早已离去,风渐柔也不知去向,孟惜并未用早点,向她告辞后也回了自己府邸。唯独赤都还在呼呼大睡。

        这一日,同时离去的,还有燕国容陵王的人马,和车戎的车队…

        至此,在这片陌生而熟悉的土地上,真的只剩她一人了。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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