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单元第一节
起初天地相拥、不分彼此、一片混沌,就像是一颗大鸡蛋。没有昼夜交替,没有清澈的空间。后来孕育出两股气流,一阳一阴、一清一浊。这两股气流相互抱圆、不断交合,渐渐形成了一团和气。这一团和气渐渐有了生机,又经过了很多年,出现了第一个细胞,这些细胞不断成长,不断分裂,渐渐形成了一个细胞群,它们组成了一个有机的整体。又过了很多年,这个细胞群渐渐幻化出五脏六腑、七巧和四肢,竟然形成了一个胎儿。这个胎儿非同小可,宇宙的长子、万物的祖宗。他后来被称作是盘古,这位盘古的长相也与常人不同,蛇神人面,看上去十分威武。
盘古一日九变,渐渐对这种无尽的寂寥感到不耐烦,于是采集阴阳之气、宇宙精华,捏出一把大斧子和一把大凿子。或用斧子劈,或用凿子凿,不知道过了多少十日,竟然把天地给凿开了。他生怕天地再合上,于是立于期间,双手撑起天,双脚踩住地,盘古一日生长一丈,天地之间的距离也就增加一丈。此时阳气上升,阴气下降,清阳之物形成透明的天空,阴浊之物凝结成厚厚的大地。天不断加高,地不断加厚,这样持续了一万八千年,天已经极高,地已经极深,盘古也与天地融为了一体。
他它的双目变成了日月,他的毛发变成了植被,他的肌肉变成了土壤,他的骨骼变成了山脉,他体内的结石变成了金属矿藏,他体内的寄生虫经过很多年后有一部分幻化成了人类。当他心情好的时候,则天朗气清、惠风和畅,若是心情不好的时候,则天气阴郁、阴风阵阵。当他伤心落泪之际,则小雨潺潺、缠绵不绝。当他嚎啕大哭之时,则降下瓢泼大雨,让江河泛滥。他若是发怒,或是鼓动雷霆,辅之以闪电。或是发起地震,让苍生受难。他睁开眼睛时,则为白昼。闭上眼睛时,则为黑夜。
关于盘古,还有另一种说法,古时有一个盘古国,生活在这个国度里的人都是盘古的后人,原来很久以前,盘古与自己的同胞妹妹生儿育女,之后不断繁衍就有了盘古国。又有一种说法,盘古在开辟天地之后,自号元始天王,与太元玉女结合,后来的天皇氏是他们的后代。看官诸君在阅读古书的时候也许早就发现了这样一个情况,许多民族的创世传说也有类似的说法,某人和某人本是兄妹,结合之后渐渐繁衍出一个民族。
其实这种传说背后隐藏着一个重要的历史信息,早期的人类,男女之事主要在近亲之间发生,当时人类蒙昧无知,不知道繁衍后代与男女之事有何关联,所以人们在当时只知有母,不知有父。因此,人们只能用母系血统来衡量血缘的远近。这就是母系社会的形成的基础,有了这个基础,人们就会对母亲有天然的敬畏。所以母子之间发生关系的可能性是极小的,而同胞兄妹或姐弟之间发生关系是很频繁的,之所以如此,是因为当时基础条件落后,人们与外族异性很难有单独来往的机会。看到这样触目惊心的文字,也许看官会感到不可思议,甚至恶心。然而这就是历史,社会伦理是在不断发展的过程中逐渐形成的,并非一开始就有。这些都是题外话,暂且摁住不提。
自盘古与天地宇宙融为一体又过了很多年,在西域昆仑山脉之中出现了一个小国家,看官切记,部落其实是一个现代词汇,古人不用酋长、头目来称呼自己的首领,特别是上古时期的一些所谓国,其实就是部落。他们一般出自同一个家族,经过不断繁衍,形成了一个更大的群体。昆仑山气势雄浑、壮丽无比,乃我中华的始祖山。这个小国的国号为越,生活在这个小国里面的人为越人。在这个小国里生活着一对兄妹,哥哥叫做皇考,妹妹叫做皇妣。他们母亲是越国的元首,在上古时期,部落首领的称呼不止一种,比如君、后、皇、帝、王,君和后被用来指女性比较多,后专属于女性。
有这样一种说法,使用带刃的木制武器的首领叫做帝,使用斧头的首领叫做王,靠文治而受到尊重的首领叫做君,头戴金冠的王叫做皇。这位母亲在九十岁的时候,生下了皇考,九十二岁的时候,生下了皇妣,也许有好事的看官问作者他们的父亲是谁,也许是这位母亲的哥哥或者弟弟吧!当然也有可能是族内的一位优秀的男士。若问具体是谁,那就只有鬼知道了。因为凡是能掌控全局的人,无论男女,大多精力充沛,所以有父亲身份嫌疑的绝不可能只有一人。请勿用今天的视角看待上古时候的人,因为那个时候,父亲是谁根本就不重要。
后作为首领的名号之所以专属于女性,是因为后在象形字里面描绘的就是女性在临盆时的景象,它时刻提醒人们要尊重母亲,尊重女性,尊重你们的首领,她像是母亲一样守护着族人。且说皇考和和皇妣一天天长大,在他们成长的过程,他们很注意观察自然万物的奇特变化,他们喜欢看高山上的积雪,喜欢看雪山背后的日出和日落,喜欢看地上的流水,在昆仑附近的合流总是无比清澈。
也许看官会感到疑惑,今天昆仑山附近似乎并不是很适合生存,为什么会在那儿出现一个国家?且不说如今许多并不适宜人类生存的地方生活着许多人,比方说某个村,所有村民都患有癌症,可他们还是留在那里,世代与癌症作伴。岂不闻沧海桑田的传说,据说隋唐之际,河南洛阳还有大象,你可以想象那个时候的广东能惹到什么程度,所以在那个时候南方不宜生存,而北方特别是中原,绝对是物产富饶之地。上古时期的昆仑山区,绝对是水草丰美之地,所以留下了许多跟昆洛山脉有关的美丽故事。
在今天社会,一般情况下,不宜在公开场合谈论男女之事,更不可以当着第三人进行表演,一提这个女性会害羞脸红,就连那些豪放的男士也会觉得尴尬。男女之事是科学家研究的一个重要领域,因为它关系到人类的存亡绝续。在上古时期,则完全没有这个忌讳。那个时候人和其它动物之间的区别没有那么明显,越人的长相也与今天的人们不同,他们都长着人的脑袋,蛇的身体,头上长着一对犄角,头发是绿色的,而且有谢顶的情况,张开嘴巴能吐出三条舌头。
皇考和皇妣经常携手出游,那个时候的人们与动物之间的关系十分和睦。他们看到过许多奇特的景象,当然也目睹过动物寻欢的场面。在那个时候,人类在寻欢的时候,也不怎么回避人,当然他们很少聚众讨论这个问题。兴致来了,便快乐一把!完事了就很快忘记。大家都过得浑浑噩噩,倒也省了不少烦恼。虽然目睹过多次男女寻欢的场面,皇考和皇妣看的也过瘾,却没有效法他们的念头。又不知道过了多少年,后把皇考叫来说:“你年龄也不小了,这人间有一至乐法,你与皇考已经目睹了很多次,如果感兴趣,可以尝试一些下。”兄妹不敢相视,从后的住所出来,再不提这件事。
日子似乎就这样一天天过下去了,那个时候生育全凭天意,并不知道其中有男人的功劳。皇妣的许多姐妹都生了小宝宝,唯独她的肚子一直都是扁的,这样她在姐妹跟前很没有面子。一天,后带着大家采集了大量的果子回来,女士们坐在靠近后的地方用餐,男士们不许入席,只能等女士们都吃完了才能用餐。后在吃饭的时候看见皇妣在那里闷闷不乐,就说:“我的孩儿,你怎么了?”皇妣说:“母亲,我的命太苦了,姐妹都有了宝宝,唯独我没有,想来活着真是无趣,我还不如死了算了。”后笑着说:“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也没有孩子,瞧着姐妹们接二连三都有了宝宝,我也觉得不想活了。后来我的母亲告诉我,之所以一直没有宝宝,是因为你在祈祷的时候不虔诚。”
皇妣说:“每天夜里,只要月亮出现,我一定跪下了祈祷,可我的祈祷从来没有灵验过。”后说:“你告诉我都是怎么祈祷的。”皇妣说:“月亮从山间浮出,我就跪下来,嘴里不停念叨着‘我要生小孩。’念了何止千万遍,可就是不能如愿。”旁边一个姐姐推了她一把,说:“这怎么能叫虔诚呢?你简直是跟神灵在要账。”皇妣抓着对方的胳膊说:“好姐姐,你告诉我应该怎么祈祷。”对方说:“这个因人而异,我们都是以不同的方式祈祷得了宝宝。”
皇妣的一位姨母说:“我当年也因为生不出宝宝发愁,为了显示虔诚,我每天都坚持放血,清心寡欲,一点杂念都没有,可宝宝还是怀不上。后来我一赌气停止了祈祷,整日游戏,你说奇怪不奇怪,我竟然怀上了宝宝。”那姐姐说:“神灵脾气真是难以捉摸啊!”姨母说:“你说为什么不在我最虔诚祈祷的时候让我怀上宝宝,反而等我放弃自己的人生目标之后才让我有了宝宝。”后说:“清心寡欲不是求生宝宝的好办法,我这一生无一日清心寡欲,可我生的孩子是最多的。”
姨母说:“那是你的命好,有的人也不清心寡欲,宝宝生一半就死了。”一听这个后立刻皱起了眉头,姨母赶紧站起来笑着说:“真该打嘴,我给大家添晦气了。”后说:“你们都要给我记住,一定要慎言,你不经意间的一句话,很可能预示着你将来的结局,你若整天都说晦气话,你就永远去不掉身上的晦气,而那些跟你交往的人也会沾上晦气。”姨母说:“谢谢你的教诲,回去之后我一定把嘴巴洗的干干净净,然后每天坚持说吉祥话。”后说:“说吉祥话固然好,但不可说假话,说假话是非常晦气的一件事。”
那姐姐说:“母亲说的是,我曾经说过几次假话,很长一段时间,我都去不掉身上的晦气。”后说:“这篇翻过去了,请勿再提。”皇考远远的站在那里,却伸长了脖子,侧着耳朵想听女士们的谈话,旁边一位中年男士把一只手搭在了他的肩上,嘴巴凑到他的耳边说:“不要偷听她们谈话,那不是我们该知道的内容。”皇考一脸尴尬,挠着头皮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对方说:“女人天生命贵,如果我们知道了她们的秘密,就会折了自己的福。”皇考低着头说:“谢谢教诲。”
对方说:“你侍奉过女人吗?”皇考说:“我们男人满三岁之后,就不许靠近自己的母亲了,我怎么侍奉女人呢?”对方皱着眉头说:“你长了一对什么耳朵?我问你有没有事奉女人?又没问你有没有事奉你母亲?”皇考说:“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对方说:“你与皇妣经常在一起玩儿,难道就没有看到过什么有意思的事情发生吗?”皇考说;“这个当然有不少。”对方立刻追问道:“都有什么呀!”皇考说:“日出时的雪山好漂亮呀!”对撇着嘴说:“不对。”
皇考说:“我们曾经路过一个地方,那里长满了灵芝,非常好看。”对方说:“又是雪山,又是林芝,没有别的吗?”皇考想了半日,突然笑着说:“还有一次我们看到了神兽麒麟,它长的非常的威武。”对方渐渐听得不耐烦,说:“快打住,你问你,你有没有在皇妣面前威武一回。”皇考瞪圆了双眼说:“什么意思?”对方说:“你是真傻,还是假傻。怎么死活就是不上道呢?你这种人活该没出息。”一听这个皇考笑了,说:“咱们男人谁有出息?”对方立刻拍着胸脯说:“当然是我了,我服侍过许多女人,她们都很喜欢我。”
皇考说:“皇妣好像挺喜欢我的。”对方说:“所以我才劝你应该注意讨好她,也许她可以成全你。”皇考说:“会不会受女人欢迎,我觉得这就是命,我也不需要那么多女人喜欢。”对方说:“你不努力,皇妣也不会喜欢你。”皇考说:“那我也没办法。”对方说:“等你失去她,就知道痛了。”
虽然对方的这次游说行动没有成功,可它还是给皇考内心造成了非常大的震撼。等下一次见到皇妣,他变得格外扭捏,皇妣看他这个样子非常别扭,之后来找他的次数越来越少,他才变得有些失落了。心情压抑的时候,他从不把活撒在别人身上,只是一个人躲进树林里大吼大叫一通。与今天人们的叫喊不同,过去人们因为不知道如何叫喊,于是开始模仿动物的叫声,用这些声音来表达自己的情感。
皇考学会的叫声越来越多,慢慢的他就可以和树林的动物进行交流了,他可以和老虎坐在一起追忆童年,也可以被狼王请到狼窝做客,和狼崽一起听狼妈妈将过去的事情。他可以一边走路一边跟天空的飞鸟聊天,可以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听蝉倾诉自己的伤心事。它在树林里像国王一样尊贵,回去之后又卑微的几乎看不到自己。皇妣在闹了一阵情绪之后,忽然发现皇考拥有了许多新技能,他们并肩坐在圆圆的青石上面,双脚泡在清澈的溪流当中,头顶是一轮炎炎红日。皇妣一边擦着汗水一边说:“你现在学会这么多东西,却没有办法帮助我生下宝宝。”一边说一边叹气,眼角眉梢充满了惆怅。
皇考说:“这件事我的真的帮不上忙。”他指了指天空说:“那是上天决定的事。”皇妣说:“你说是不是一个自带晦气的人啊!”皇考说:“我觉得不是,我跟你在一起的时间很长,我也没沾上什么晦气。”皇妣看了他一眼,说:“那你说我为什么怀不上宝宝呢?”皇考想了想说:“可能是上天太喜欢你了,不忍心让你冒险生宝宝吧!”一听这个皇妣笑了,说:“油嘴滑舌。”然而心里很喜欢,皇考接着说:“族中许多女性因为生育难产丧命,我若是司命之神,也不让你生宝宝。”
皇妣还是一脸忧愁,说:“可我们女人就得要生宝宝啊!要是一辈子不生宝宝,就会像你们男人一样被瞧不起。”皇考说:“我觉得做男人挺好的,生宝宝多疼啊!”他这么一说连皇妣都跟着害怕起来,说:“你又没生过,你怎么知道会很疼?”皇考说:“我曾经看过动物生宝宝,它们一个个满头大汗,疼的龇牙咧嘴。”皇妣更害怕了,当天夜里,她在后的跟前伺候,说:“母亲,生孩子那么疼?为什么我们女人还要生呢?”后笑着说:“女人若不生孩子,怎么会有你,怎么会有我,怎么会有咱们越国的所有族人。花不粘粉,动物当中的雌性都不生育,你能看到的所有生灵都会绝嗣。”
皇妣说:“我要跟皇考哥哥一样是个男人就好了。”后用手抚摸着她的背语重心长的说:“咱们女人为什么高贵?为什么伟大?为什么值得被尊重?是因为我们付出了巨大的辛劳和牺牲。生育对于我们而言,是一种不可推卸的责任。女人若没有生育,就像河里没有水一样。”皇妣说:“万一神灵一直不愿意给我宝宝,怎么办呢?”后说:“你这么乖巧,这么可爱,神灵怎么会不给你宝宝呢?你不要瞎想了。”皇妣说:“万一到最后我就是生不出来,怎么办?”后不说话了,皇妣压低声音说:“我是不是只有死路一条?”后说:“你会有宝宝的。”
虽然后极力安慰皇妣,可她的心里还是没底。因为心慌,竟然一夜未睡。明日一早,她就把皇妣叫到跟前,说:“孩儿啊!我想了一夜,你的事不能再拖了,万一真有个什么还不好处理。”皇妣听了吓得趴在地上说:“母亲要杀我?”后把她扶起来说:“这我怎么能舍得呢?咱们族中有一位最年长的阿婆,她仰观天文,俯察地理,通晓万物变化之道。我带你去拜访她,希望她能给你指点迷津。”
一听这个,皇妣自然十分欢喜,她们从后的寝宫出来,两位男性侍从牵着两只老虎过来,这两只老虎的样子看上去非常的温顺。骑上去之后,后用手摸着老虎的脖子说:“有劳了。”皇妣立刻模仿后的样子摸着老虎的脖子说:“有劳了。”为后牵老虎的侍从说:“得知要驮你们去见阿婆,它们不知道有多高兴。”后说:“你怎么瞧出来它们高兴?”侍从说:“我饲养老虎多年,对老虎的脾气秉性摸了个底透,我看它的背影都知道它在想什么?”后说:“真是隔行如隔山,我对这个就一点也不知道。”
皇妣一脸不服气,说:“皇考哥哥能跟许多动物交流,你行吗?”后狠狠的瞅了她一眼,皇妣一害怕差点从老虎身上摔下来。给皇妣牵着老虎的侍从说:“你坐稳了。”后说:“劳驾你费心了。”对方说:“不敢说费心。”很快他们就到了目的地,她们从老虎深山下来,二位侍从则牵着老虎去了附近一个安静的地方等候。阿婆住在一个很深的黑窟窿里面,皇妣一边往进走一边说:“母亲,为什么你反感我提到皇考呢?”
后说:“男人不过是神灵提供给女人的玩物罢了,你却煞有其事的吹嘘他们的技艺,说明你把太多精力用在了玩乐上,难怪神灵不赐给你宝宝。”皇妣说:“我也没怎么玩儿啊!”后说:“你要是再敢犟嘴,我们就回去。”皇妣立刻说:“母亲,为什么阿婆要住在这么深的山洞里呢?里面一点光都没有啊!”后说:“阿婆本来什么都看不见,在有光的世界里她很弱势,在没有光的世界里,她是绝对强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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