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7 谁是猪头啊！
不知为何，她总觉得冥冥之中，和老伯有着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小姑娘，你还在这里啊！”老伯头也不抬，忙着整理香料种子。
似乎，他们之间从未交易过，百两黄金—算一次命。
“您怎么过来了？”
“鬼市改头换面，越来越红火，方圆百里之内，各要道上贴满了宣传的图纸，就算老朽装瞎也能听到啊！”老伯指着跟前香料种子，无奈地笑了笑，“可，不管什么时候，识货之人还是少之又少。哎，今早还空着肚子呢。”
“老伯，我全买了！”宁荞扬手，十两银元宝递了过去，“走，我请您吃馄饨去。”
老伯，“……哎，银子不够啊！”
“够啦！”宁荞拽着老伯的衣袖，蹭蹭地拉走了。
老伯，“……”
*
馄饨摊位前。
“老伯，我怎么称呼您？”
“叫我霍伯便可以了！”
“霍伯好，我叫宁荞。”宁荞莞尔。
“这个名字好。你来自哪里？家住何方？”霍伯连声问道。
宁荞微怔，“霍伯，您来查我的户口？”
“喵—”
小旺旺钻了出来，慵懒地趴在她的肩膀上。
“玲珑猫？”霍伯眯眼。
“霍伯认识此猫？”
“嗯。”霍伯颔首，“玲珑猫善解人意，大家都喜欢。此猫通体雪白，更是猫中极品，寻常人近不了身。”
“……不可能吧？”宁荞微怔。
自从中秋节猜灯谜赢回了它，整日里像只哈巴狗似的，赖着她不放。
“可否让老朽瞧瞧？”
“小旺旺，去！”
喵——
小旺旺慵懒地起身，向着霍伯而去，心不甘情不愿地躺在霍伯掌心里，他长满老茧的双手小心翼翼地拨弄着猫尾。
“果然有灵性！”霍伯由衷地赞道。
“还行！”宁荞狠狠瞪了眼想要溜走的小旺旺，呃，它再次乖乖地躺了下去。
尾尖处有处黑色的小圆点现了出来，霍伯惊喜道，“原来，它不是通体雪白？”
“咦？”宁荞霍然起身，浅笑道，“霍伯，你真是太厉害了！我平日里都没有注意呢。”不过黄豆大小的小黑点，她根本没有注意。
“丫头，此猫可有些本领？”
“……”宁荞凝神，“嗯，说起来，是有些特殊的本领。”鼠疫肆虐时，是小旺旺帮忙寻到了幽灵之花。蓝星儿发狂时，是小旺旺猫身上的药香味让她安静了下来。
原本以为是巧合，经霍伯提醒，倒有些趣味了。
“怎么特殊？”霍伯轻轻抚弄着猫身，像是对待珍惜宝贝般。
“对药材比较敏感吧！”一时半会找不到合适的说辞，宁荞只得含糊其词地说道。
“能寻找灵药？”
“算是吧！”宁荞挠了挠头。
此猫确实来的诡异，每次都会在危急关头及时出现，帮助她。
霍伯手捧着小旺旺，静默无言。
一时间，场面诡异地静了下来。
热气腾腾的馄饨摆在了桌面上，他都没有半点反应。
“霍伯？”宁荞凝眉，轻声唤道。
“……”
“霍伯？”宁荞声线上扬了些许。
“丫头，我晃神了！”霍伯猛地恍了过来，笑了笑，“想起了以前的事情，有点触动。”
“理解理解！”宁荞莞尔，一笑。经常混迹于鬼市村的人，心底里都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又有何奇怪？
“这玲珑猫，老朽很是喜欢。可是，它并不亲我。”霍伯笑着将小旺旺放在了桌面上，小心翼翼地解下了随身携带的月牙形墨玉递了过来。
“丫头，霍伯与你一见如故，这块墨玉送给你。”
此墨玉酷似月儿，一端圆润，一端似新月，中间还有个圆孔。
“这玉佩像……”
霍伯轻笑了声，“半边阴阳无极八卦图。”
“对对对！”宁荞恍然大悟，“霍伯，我不能要，太贵重了。”
墨玉本是玉中极品，更何况此玉佩通体透亮，纹理细致，色重质腻。此玉佩系绳已磨损，来源已久，弥足珍贵。
她怎好意思接受？
咳咳咳！霍伯轻咳了几声，“丫头，不妨和你说实话。最近，老朽缺银子缺的很，区区十两银子不够还债，所以……”
“所以什么？”
“玉佩抵在你这里，你每日请我吃饭。”霍伯故作神秘凑了过来，“鬼市太多熟人，为了不丢脸面，此事只能你知我知。”
宁荞，“……”
这么贵重的玉佩，抵饭钱？
还不能让别人知道？
半晌，宁荞小心翼翼地询问道，“霍伯，那您打算吃多久？”玉佩值钱，总不能蹭吃蹭喝一辈子吧？
“看心情！”
“……”
*
与霍伯告别后，已近黄昏，灯火初燃。
宁荞来到了鬼市村石壁前，大型舞台早已扎好，小厮们忙上忙下，化着舞台妆的歌女们神情紧张里，带着一丝期许。
她们都是花魁节后，恩客们拒绝带走的女子，自愿留在鬼市村。
没有退路……
更没有了前路……
唯与鬼市村共兴亡。
冬至面具会，是振兴鬼市村最好的机会。
要么，一举成名天下知。要么，她们永远栖息在这荒凉之地，孤苦伶仃死去。
“宁荞，你紧张么？”夜孤城不知道从哪里窜了出来。
“……紧张！”
她说不紧张，绝对是假的。
她曾郑重其事地向夜孤城作出了承诺，大刀阔斧整改鬼市村，村民们比以往日子，更好。
“陪我玩玩如何？”夜孤城狡黠一笑。
“滚……去陪星儿！”宁荞翻了个白眼，“这副鬼样子，哪里有鬼王的气场！”
刚入鬼市，听到鬼王两个字时，她吓得脑门子冒汗，腿脚发软，差点被宇逸寒踢下马车。早知道是这个二货当家，她直接下帖子拜访得了。
夜孤城卖萌，“陪我玩玩嘛！”
宁荞，“……”
这货，居然赖上她了。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星儿呢？”
“她在忙，戴上吧！”夜孤城勾了勾唇，变戏法似的，拿出了个猪头面具，直接套了过来。
呃，她成了猪八戒！
“……夜孤城，你大爷的！”宁荞咬牙，一拳挥了过去。
谁是猪头啊！
转瞬，她的拳头落入夜孤城的掌心里，“宁荞，开始了！”
宁荞踢向夜孤城的脚停在了半空中，循着他的视线望去，舞台前，乌压压的人群戴着各试各样的面具，喧嚣、热闹。舞台上，青烟袅袅，一抹紫色的身影戴着沾着羽翼的狐狸面具，宛若仙子般踩着舞步缓缓而来。
一转身，一甩云袖，踢腿，扭腰，数不尽的风流妩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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