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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7 终身大事


桃红色衣裳的妇人正坐在亭中,纤指一抚,便是柔情蜜语的曲调流淌而出,在梨园中缠绵婉转。

        一个细碎的脚步声响起,妇人的神色一动,指尖快压慢挑,时而捻起,时而轻弹,跳跃得飞快。

        余光一扫,来人的身影并不是健壮的男人,而是纤细袅娜的娇弱身躯。

        指间动作慢慢停下,最终在来人的身影停在她面前时,按住了弦。

        “花姨娘,别来无恙。”

        花氏冷冷看她一眼,“大姑娘真是忙人,自从上次一别,便再不见人影了。”

        “是很忙,这不是一空闲下来就来找姨娘了吗?”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在这个梨园,只要一处有风吹草动,其他处便也会跟着动,没有什么动静是能绝对隐藏起来的。”

        “大姑娘看的倒是通透。”花姨娘细细打量她,这个姑娘的身上已经看不到当初第一眼所见到的羞涩淳朴,而是充满了沉静,与不同寻常的灵气。

        “这里并不是说话的好地方,不如换个地方谈谈吧。”

        花姨娘有些迟疑,眼神不由自主地望向梨园入口。

        “姨娘的心思让人好懂,不过有些事情还是不要操之过急为好,现在的局面对姨娘来说一点都不利。”

        “你什么意思?”

        “姨娘信不信都好,我已经找到了关于凶手的线索,姨娘若是想知道,便过来吧。”

        事关沈庭则,花姨娘也顾不上来这里的本来目的,当即抱了琴就去追已经走远的沈碧月。

        沈碧月并未出梨雪园,而是去了园内一个较为偏僻的角落,这个角落选得刚刚好,既离得远,不会让人发现,也正好能将那个亭子的景象尽收眼底。

        花姨娘没有去怀疑沈碧月为什么会知道这么一个角落,她有些吃力地抱着琴,迫不及待问道:“凶手是谁?”

        “姨娘急什么,请坐。”她指了指地上一块石头,石头顶部呈倾斜平面,正好供人坐下。

        “少卖关子,我可不是来听你说废话的!”

        “在谈凶手之前,姨娘怎么不回头看看亭子?”她弯起的眼眸里似有深意。

        花姨娘回过头,正好看到沈植的身影出现在亭子附近,忍不住站了起来,可是下一刻,她的面色骤然苍白。

        沈植并非是顺路经过,而是直冲着亭子而去,像是要去兴师问罪,只是在看到亭中无人的时候,脸上紧绷的神色顿时放松了下来。

        “看到了吗?这个园子内只要有一点风吹草动,其他地方自然都会知道得一清二楚,并随时展开行动。”沈碧月看了看她的琴,轻笑道,“姨娘想要凭借这个重新获得父亲的宠爱,仅仅这样是不够的,太过于简单明了,很容易被人翻盘的。”

        若是无人知晓的情况下忽然出现,也许还会让沈植吃一惊,但要是有人提前告知了沈植,那惊喜就会变成了惊吓。

        花姨娘有些茫然无措地看了她一眼,眼里随即涌上谨慎与怀疑,“我怎么知道这件事情就不是你做的?”

        “的确,我也有可能去告密。”她颇为认同地点点头,只是那语气,微微嘲讽,“但是毁了姨娘对我有什么好处?我还指望姨娘还我一个清白呢。”

        花姨娘抱紧了怀里的琴,神色间的怀疑与若有所思变成了微妙的怨恨,显然对这个幕后黑手心里有数。

        沈碧月也不跟她继续废话下去,直接开门见山说:“推沈庭则下水之手,我已经有了些头绪与线索,但现在还不方便说,只是来告知姨娘一声。”

        花姨娘猛地抬眸盯住她,“有什么不方便!那是害我儿的真凶!”

        “这……”沈碧月显得有些为难,不由得垂眸道,“并非是我不肯说,而是在没有十足把握的情况下,还不能确定凶手是哪个人。”

        “你究竟得到了什么线索?给我,我去查!”

        “姨娘现在自己都被困住了,还如何能查?”

        “少废话!我在沈府也享受了老爷这么多年的宠爱,怎么可能会一点准备也不做,你既然要用线索引我上钩,就都说清楚了,别吊人胃口,否则我会认定你与这件事情也摆脱不去干系。”

        沈碧月轻笑:“好,姨娘都这么说了,我也不藏着掖着了,前几日,我的丫鬟去小池边替我那个投湖自杀的丫鬟收尸时,无意中发现了这个。”

        掌心摊开,是一枚方形的红玉耳坠。

        花姨娘伸手要去拿,扑了个空,沈碧月攥着东西,将手缩了回去,“这可是唯一的证据,不可擅动。”

        “我会替我儿找到害他的凶手。”

        “我是信姨娘的,就是不知道姨娘信不信我,会不会以为这个东西是我凭空伪造出来的?”

        “是真是假,我会查清楚,你只要把东西给我就是,既然是唯一的线索,无论如何我都会好好保管。”

        “我只捡到了一只耳坠,如果那个人在发现耳坠丢失之后,回头找不到,就会立即销毁另一只。”

        沈碧月的意思,花姨娘听得很明白,无论那个人是否有回去找,现在坠子在她们的手上,那个人必定会想方设法销毁另一只坠子。

        ——

        邵衍躺在王府里养了好几日的伤,几乎没下床,喝药的时候,有玄衣亲自端药进来,事情则都是由天风进去汇报的。

        刚喝完一碗苦苦的药汁,邵衍面不改色地将空碗递给玄衣,眼睛都朝他看一眼就摆手,颇有些不耐烦。

        “主子,脉还没把呢。”玄衣抱着空碗觉得分外委屈,苦主子的是药,主子怎么就偏偏赶他出去。

        “我的身体如何,我自己知道。”

        “那主子嘴上的伤……”话没说完,就被邵衍冷冷地盯上一眼,玄衣乖乖闭嘴,出去了。

        天风进来的时候正好看到自家主子若有所思地靠在床边,手边一卷书松松垮垮地搭在掌心,另一手的手指摩挲着嘴唇。

        “主子,陛下已经传旨过来,要主子千万空出时间,参加一个月后的挽花诗会。”

        “不去。”

        “这次陛下的态度似乎很坚决,之前都只是口谕,这次却下了圣旨。”

        邵衍眼神一动,往天风那边看去,果然看到他手上一卷明晃晃的卷轴,有些意外地挑起眉。

        “离诗会还有一个月,他急什么?”

        “兴许是太过于担忧主子的终身大事?”

        “天风!”他微微提高了声音,警告意味显而易见。

        “属下只是猜测。”

        “哼,科考的日子近在眼前,皇兄不忙着这件事,却有心来管我去不去诗会,只怕是他背后的那个人在拿主意。”

        “主子是说,太后?”

        “除了她,还有谁会这么关心我?”带着反问的自嘲,邵衍说着,嘴角勾起一抹冷冷的笑,天风这时候也不敢搭话,就默默听着。

        每年的挽花诗会,皇帝都会劝说邵衍去参加,别人的目的是去斗诗斗艺,唯有他的目的,是想要邵衍挑个好王妃,眼看着他都二十了,连个侧妃都未娶,不免有些替他着急。

        皇上急,豫王却不急,每回都用身子虚弱,出不得远门,再逼就扛不住几年为借口给推辞了,皇帝因着他身子的缘故,也不好太逼他,可今年竟一反常态,还下了圣旨逼迫,只怕太后在这里头定是花费了不少的功夫。

        “还有之前在成衣铺子出现的毒杀一案,京兆府已经打算将案子移交给了亲府。”

        “给谁?”他眼眸一抬,身子不由得坐直了起来。

        “左郎将秦召。”

        “谁的主意?”

        “陛下。”

        “看来皇兄对他很是器重。”他眯了眯眼,放松了身子,又倚靠回去,“天风,你觉得,要是孤将这个案子拿下来如何?”

        “不可!”天风立马否决了,“那个女人可是鬼手的人,若是被陛下发现了,主子你……”

        “慌什么,她身上属于鬼手的印记已经被消除得一干二净,除了手臂上的疤痕与鬼手印记在同一个位置,其他的并未有什么可疑,再说了,我还想要用她来作饵。”

        “主子说的是?”

        邵衍低声一笑,手指抚上嘴唇,没有回答。

        ------题外话------

        今天忙得马不停蹄,现在才喘口气,发得晚了!

        二更还在酝酿中……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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