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7.第127章
127. 重来
宋青书记忆里最后的画面是那把冲着他来的剑, 还有一瞬间的剧痛。等他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入目的是他住了很久很久的房间。他像是没有反应过来一样第一反应的捂住了胸口,应该摸到的剑刃和伤口、应该看到的人一个都没有,有那么一瞬间宋青书以为自己之前都是在做梦。
坐在床上的宋青书扭头去看床边的窗户,这么一动他才现自己的身体好像有哪里不太一样。或许是因为身在熟悉的环境的缘故,又或许是刚刚经历过那些事情,宋青书一点都没有防备心理,整个人看上去有些傻傻愣愣的。
宋青书低头去看自己的身体, 这才现自己缩小了不少, 看起来像是回到了小时候。被这种变化吓了一跳的宋青书猛地掀了身上的被子,也来不及将鞋好好穿上, 随便的一踏就那样踩着拉开了房门。
门外是他无比熟悉的院子, 他甚至不用走近就能说清楚那边的石桌上面有几条划痕。外面静悄悄的,除了在门庭里悬挂着的灯笼外什么都没有, 这种安静让宋青书非常不习惯。
他离开武当之后就再也没有住过这么安静的地方了。
宋青书站在房门口,没有迈出去也没有回到房间,就好像是一座雕像一样立在那里。一直盯着庭院内那棵大树的宋青书突然抬起了手,他看着自己只有一层薄薄的茧子的手,有些出神。
手上的茧子看上去是已经磨掉了又长出来的, 宋青书突然间想不起来他小的时候究竟磨掉了多少次又重新长出来多少次, 对宋青书来讲这好像已经是一件非常久远的事情了。
正盯着手思考着的宋青书听到旁边的房门被人打开了, 他还在从记忆里去挖是旁边住着的是谁的时候,那人就端着盆出来了。
出来的是年轻了不止一点点的殷梨亭。
他已经很久没有见过殷梨亭了, 在他的印象里殷梨亭的样子已经有些模糊不清, 但唯一记得的是殷师叔当时被设计的断了腿, 后来是张无忌帮着接好了腿骨。
宋青书都忘记了最后一次见到殷梨亭是什么样子。
“青书?你这么早站在这里是吓唬谁呢?”洗完脸出来倒水的殷梨亭被门口的宋青书吓了一跳,“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就醒了?”
宋青书张了张口,想要说些什么却一个字都没有吐出来。
殷梨亭并没有去看宋青书,他一开始也只是看了一眼宋青书就往树下走了,没有得到宋青书的回应他一点都不奇怪,倒完了水后转过身还开了个玩笑:“楷青那小子不过才和三哥离开了两天你就这样了,要是以后他回太虚了,你得成啥样啊。”
宋青书对“楷青”这个名字非常陌生,以至于忽略了“太虚”这个陌生的词。回过神的宋青书脸上已经没有了一开始的茫然,他在对上殷梨亭的目光的时候还稍稍翘了翘唇角,露出一个非常浅的笑。
一只手覆上了他的头,还轻轻的拍了拍。
他听到许久没有见到过的殷师叔跟他说:“开个玩笑,既然起来了就早点梳洗吧,早晨有些冷,你还穿着单衣,小心受凉。”
从他成为了武当的叛徒之后,就再也没有人这样和他讲话了。
宋青书顺着殷梨亭的力道低了一下头,声音非常小的“嗯”了一声。
重新回到房间的宋青书反手关上门之后,这才借着窗户那边投进来的天光看清楚了自己的房间的全貌。这里摆放的东西有他熟悉的,也有他完全没见过的,甚至有些是他根本不会留在屋子里的东西。宋青书走到桌子旁将蜡烛点亮,整个屋子一下子就亮了起来。
这间屋子里给宋青书的感觉就是,这不是他一个人住的,还有另外一个人的生活痕迹。可这里怎么看都只有一床被子,没有人比宋青书更了解自己,他根本不可能和别人睡在同一张床上。
所以屋子里这些不会是他喜欢的东西,到底是谁的?
宋青书从已经冰冷的水壶里倒了杯水给自己,想要让自己冷静一下。他感觉自己像是来到了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地方,现在是什么时候,他为什么会突然回到小时候,这些是有人跟他开了个天大的玩笑,还是老天给了他一个重来一次的机会?
——可是这怎么可能呢?
宋青书脑子里昏昏沉沉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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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好了武当弟子服出门的宋青书还有些别扭,他现在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时候,也不知道自己现在是在几岁,只能靠着本能去做事情。每天早晨起来做早课是固定内容,宋青书就算是有一肚子的疑惑也能装作什么都没有生一样去前殿。
从走出院门到前殿的路上宋青书看到了很多熟悉的脸,虽然说有些人他已经记不起来名字了,但这种熟悉感还是给他吃了一颗定心丸。宋青书冲着对他招手的师兄笑了笑,握着剑站在了那师兄身边。他记得这个师兄是姓张,后来因为一些事情在武当山下娶妻生子,他还曾经见过这个师兄的儿子,长得虎头虎脑的很可爱。
张师兄跟宋青书道了声早,然后目光就落在了宋青书手中的剑上,看了两眼笑道:“我就说你过来的时候我看着哪里不得劲,你怎么把剑穗给取下来了?”
宋青书下意识的抬了一下握着剑的那只手,上面空空的什么都没有:“是取下来了。”
“是弄脏了?”张师兄没有察觉到宋青书的回答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继续说了下去,“你不是挺宝贝那剑穗的吗?当时看到楷青师叔挂了一个,非要和他一样,你可别让四师叔看到了,不然他又要念叨你了。”
——楷青……师叔?
这是宋青书第二次听到这个名字,可他在的武当从来都没有叫“楷青”的师叔这个人啊……
宋青书心不在焉的点点头,在心里把这个名字默念了好几遍。
早课开始后,宋青书怎么都没有办法定下心来,眼前一直在走动的那些人都是他很久没有见过的。莫声谷师叔、张松溪师叔、俞莲舟师叔……还有站在一个弟子旁边正在训斥的宋远桥。宋青书终于察觉到了他一开始看到这些师叔的违和感是从哪里来的了。
就算他不知道现在是他几岁,但俞岱岩这时候应该是全身瘫痪武功尽废才对!六师叔怎么会说那个叫楷青的人和俞岱岩下山了?
这到底是……
“青书。”
宋青书顺着声音看过去,是一脸严肃皱着眉看着他的宋远桥。
“这种时候你在走神?”宋远桥不赞同的盯着明显心不在焉的宋青书,严厉的训斥,“你这几天是越来越懈怠了。”
宋青书在宋远桥这样的目光下突然间就从心里冒出来了不少委屈的情绪,他感觉自己曾经被一剑戳入的地方疼了起来,疼的连带着他的眼眶都有些酸涩。宋青书张了张口想要说什么,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宋远桥被这样的宋青书吓了一跳。
但是因为对宋青书严厉惯了,宋远桥虽然觉得眼前这个突然红了眼眶的儿子和平日里有些不一样,也只当是自己的语气太过了,吓到了他。
宋远桥皱了皱眉,又想起之前纪楷青那不省心的小子跟他说的那些话,还是稍稍放缓了一下语气:“专心一点,不要走神。”即便没有得到宋青书任何的反应,宋远桥也没有再说什么,背着手又往别的方向走。但他心里还是有些奇怪,宋青书今天的反应由衷说不上来的奇怪,看他的眼神就好像是……
就好像是在外面受了委屈见到了很久没有见到的他一样。
宋远桥的脚下顿了顿,原本要走向莫声谷那边的脚转向了殷梨亭的方向。
“六弟。”宋远桥负手站在距离殷梨亭几步的地方开口叫他,“你过来一下。”
殷梨亭又跟身边的弟子说了什么后,快步走了过来:“大哥,怎么了?”
宋远桥转了个身和殷梨亭一同背对着所有正在做早课的弟子,有些犹豫的把自己的疑惑问了出来:“你今早有见到青书吗?他好像有点不太对劲。”
“早晨?”殷梨亭想了想,“我早晨起来的时候看到青书穿着单衣站在房门口,看着应该是站了挺长时间的。我伸手碰到的时候还感觉到了凉气,就是不知道他是几点站在那里的。”之前殷梨亭还以为宋青书是醒的太早了又不想在屋里呆着,也没有多想。但连宋远桥这个向来不因为宋青书在早课出错的时候来问他的大师兄都过来了,殷梨亭思维忍不住散了一下。
“——大哥,该不会是青书做了什么噩梦吧?吓着了?”殷梨亭唯一能想到的就是这个原因了,不然怎么也不会大早晨的穿着单衣出来挨冻吧。又不是人人都是纪楷青那小子,想法和正常人不一样,青书又不傻。
宋远桥狐疑的看着殷梨亭:“魇着了?”
“这我哪儿知道啊,平日里都是楷青和青书在一起,青书有事情都是和楷青说,大哥什么时候见过青书来找咱们的。”殷梨亭脸上带了些无奈,“也不知道楷青那小子给青书灌了什么迷魂汤,信他信的不得了。”
眼见着殷梨亭要打开话匣子把他平日里对纪楷青的那些抱怨的话都倒出来,宋远桥适时的打断了:“我知道了。早课结束后你去问问他,看看是出什么事了。”
殷梨亭忍不住低声笑了一下:“楷青说的挺有道理的,你什么时候能和青书好好的聊天什么时候你就不用这样了。”
宋远桥忍了忍,没忍住:“滚去做早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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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青书花了整整一天才弄明白了他回到了几岁的时候,也明白了现在是什么时段。只是关于俞岱岩和他记忆里屠龙刀倚天剑的事情没有办法问,唯一知道的一点能够和他记忆里对上号的事情就是张翠山的失踪。
至于那个不断出现的“楷青”也只是知道这个人全名叫纪楷青,是被门派托付给张真人的,其他的信息宋青书依旧是两眼一抹黑。只能等俞岱岩和那个叫纪楷青的人回来才能知道其他的了。
自宋青书重新睁开眼回到武当那天起,已经过了五六天了。宋青书从一开始每天早晨都要做好心理准备才能睁眼到后来习惯了每天面对他们带着“楷青”这个名字的调侃,也习惯了重新回到小时候的感觉。有这种神奇的机会确实是他的幸运,宋青书觉得这可能是老天专门让他回来补偿那些遗憾和过错。
于是所有人都看到了比之前更加努力的宋青书。
总觉得有一种紧迫感在他周围,就好像是有什么人在他身后追赶他,逼着他不得不努力一样。
这种怪异的感觉实在是太强烈了,以至于一直盯着宋青书练武的张松溪总是有些莫名的不安。张松溪去问也什么都问不出来,他真的是第一次希望纪楷青能快点回来。要不怎么说小孩子还是需要同龄人一起玩儿的,从纪楷青离开之后宋青书眼见的沉默了不少,也不知道小小的年纪哪里来的那么多复杂心思。
张松溪负手立在演武场旁盯着正在练剑的宋青书想。
宋青书的转变着实是有些明显,宋远桥观察了一段时间之后没有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就没有再关注了。反倒是张松溪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对,但是又说不上来,他也只能先将这个事情抛到一边,专注眼前的问题。
晚上回到房间的宋青书整个人轻松了不少,他现在真的只喜欢一个人呆着,很大一部分都是因为他还是不能适应和师叔们见面讲话。他总是会想起之前自己做的那些错事,也会想到那些他非常想要忘记的人。
——估计不需要几年,他就会再见到张无忌了吧。
宋青书擦拭着剑的手顿了顿,垂下了眼。
……还有峨眉的……那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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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后宋青书见到了那个被好几个人在跟他讲话的时候挂在嘴边的纪楷青。
俞岱岩和纪楷青回来的时候,宋青书正巧轮到他在前殿做洒扫,平日里前殿也有很多弟子来来往往,所以在察觉到有人走上来的时候宋青书也没有抬头,然后他听到了有人喊了一声“俞师叔”和“小师叔”。
宋青书一抬头看到的就是穿着白色武当弟子服的俞岱岩,而后便是俞岱岩身边穿着一身灰蓝色衣袍,上面绣着八卦和太极图的少年。
少年看上去和他差不多大的样子,正微抬着头和俞岱岩说着什么。宋青书的视线正好落在了他的侧脸上,少年生的极好,看过去给人的感觉像是性格温润的君子。和俞岱岩讲话的样子透着一股子温和的感觉,丝毫没有少年感。
但最显眼的还是他眼角的那颗红痣,也许是因为肤色太白的缘故,衬得那颗红痣很是漂亮。
大概是宋青书停留在他身上的目光太久,一身灰蓝衣袍的少年转过头来看他。眼神一对上那人就冲着宋青书翘了翘唇角,这个表情让他整个脸都亮了起来,是和刚刚的温润完全不同的感觉。
宋青书破天荒的愣了一下。
那人也没有再和俞岱岩讲话,而是直接快步走到了他的面前,伸手将手中的东西递给了宋青书:“拿去。”
宋青书迟疑了一下,没有伸手。站在他面前的人好像没有察觉到他有什么变化,只是压低了声音说了一句:“没事的,俞师兄也不会告诉你爹,我好不容易下山一趟给你带的,吃完了再回去就是了。”
这时候宋青书要是还不知道这个人是谁,那他真的是傻子。
抬手将递过来的油纸接了过来,宋青书声音低低的道了个谢。他对着这张陌生的脸实在是叫不出来师叔的称呼,只能含含糊糊的带过去。
对方的表情一时间变得有些奇怪,宋青书的神经立马紧绷了起来,生怕这个非常陌生的纪楷青看出来什么不对劲。但他脸上的表情很快就被笑给取代,宋青书听到他说了一句要先去找宋远桥。
他还来不及说什么,那人就已经往后面走了,像是一点都不需要他的回应一样。
宋青书握着扫帚的手紧了紧。
——他是现了还是没有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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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楷青给他带的是一串糖葫芦,糖葫芦上面裹着的糖很清透,没有那种粗制滥造的感觉。而且外面的油纸上面也没有沾上什么灰尘,干干净净的样子让宋青书不知道该做出什么表情。
距离武当最近的村镇也需要花一些时间才能到,一看就知道纪楷青和俞岱岩是骑马赶路的。路上扬起的灰尘不管怎么说也不可能一点都没有,给他带的这串糖葫芦却干干净净的,一看就知道是被好好的放着。外面裹着的糖没有化的痕迹,也不知道那人是怎么存放的。
其实宋青书已经很久没有吃糖了。
好像是自张无忌被带回武当开始,他就没有怎么吃过了。
宋青书看着手中的糖葫芦心情有些惆怅。
他和以前真的很不一样。
现在的他好像对这些东西没有什么太大的兴趣,也没有想吃的欲|||望。
糖葫芦的味道和他记忆里的完全不像,可能是要因为他真的很久很久没有吃了,将印象里的那种味道美化了不少。那串糖葫芦宋青书只咬了两口就没有再吃了,洒扫完的宋青书拿着没有吃完的糖葫芦准备回房间换一件衣服。
走进院子里就听到张松溪师叔的房间传来的交谈声音,宋青书仔细的分辨了一下,房间里面应该是三个人。其中两个的声音他很熟,另外一个不是很耳熟的声音应当就是纪楷青了。
宋青书知道俞岱岩和纪楷青两个人下山去找张翠山的下落结果肯定是空手而归,这个时候张翠山连带着殷素素应当是被金毛狮王谢逊给掳走了。再过几年真人大寿的时候,张翠山一家三口就会重新回到中原。
宋青书将没有吃完的糖葫芦放在桌上,打水准备稍稍清洗一下。
等他端着盆回来的时候,纪楷青已经坐在了房间里等他了。
宋青书默不作声的把盆放好,有些不太想讲话,装作认真在洗手的样子不去看纪楷青。
“青书,你手腕上那根红绳还在吗?”等宋青书洗完手之后才开口的纪楷青敲了敲桌子,意图引起宋青书的注意力。
宋青书擦干净手转了过去,将垂下来的袖子重新挽上去露出左手手腕上的红绳。说是绳其实更像是线,细细的系在手腕上。宋青书回来的第一天就现了自己手腕上的这条红线,谨慎的没有解开,只是观察了一下其他人的手腕。在现只有他自己的手腕上有这条红线之后,他就更不会解开了。
“在的。怎么了?”宋青书看着实际上比自己还要小很多的纪楷青,实在是叫不出口那声小师叔。
纪楷青看起来一点都不在意称呼的问题,他看了一眼宋青书的手腕就说:“摘掉吧,给你换一根。”说着自己也晃了晃手腕,示意宋青书自己看。
宋青书这才现纪楷青的手腕上乱七八糟的绑了四五条。
“……为什么突然要换?”
“之前我们两个绑的那根不小心被我解掉了,没有办法和你传信,所以只能重新绑一下了。你也知道,太虚比较特殊,我也没办法麻烦点就麻烦点。你好歹只有一条,我这估计最后得十几条。”
短短一句话透露出来的信息很多,宋青书直觉他说的“太虚”是重点。但他也没有多问,顺从的伸手解掉了手腕上的红线,等纪楷青重新给他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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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纪楷青相处了两三个月了,宋青书也已经了解了这个第一眼看上去非常容易让人心生好感的小师叔是个什么性格了。比起一开始见到的那几天确实是熟了不少,现在的宋青书已经完全能够从纪楷青简短的话中理解他想要说的事了。
说实话……
这个小师叔还是挺好玩儿的。
宋青书摸了摸自己剑上面的剑穗,站在树下叹了口气:“小师叔,你要是再去祸害二师叔的树,是真的要被打的。”
树上的纪楷青正揪着树上的青涩果子,一个一个的装进手上捏着的布里,听到宋青书的话手上停都没停:“怎么叫祸害,我这都是为了谁。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是谁摘的啊。”
宋青书:“……”
不是,就算是没人说,二师叔看到了他这棵宝贝树上一下子少了那么多果子,不用想都知道谁才有这个胆子啊。
“反正不是为了我。”
树上的纪楷青伸手就拿果子往宋青书头上砸:“怎么着,现在突然和我熟起来就开始没大没小了是吗?怎么和师叔说话呢?”
宋青书歪着脑袋躲了一下,笑道:“楷青你倒是先有个师叔的样子再来说这种话吧,带着师侄偷其他师叔的果子,怪不得你上周被二师叔追着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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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一下。”
纪楷青在听到宋青书说起之前他被俞莲舟追着打的时候就示意他可以了,他在这种情况下不是很想听他以前的“黑历史”。
“我明白了,后面不用再说了。”纪楷青现在的心情非常复杂。
宋青书理解的闭上了嘴。
“我现在明白为什么我手上的红线断了之后,你面对我的时候表现的非常陌生了。”压根不是什么“好感度”作祟,而是对方是真的不认识他啊!
纪楷青想起自己那时候有些难过的心,和想要和宋师兄他们这些“npc”稍稍收敛一些,不再对他们投入太多感情什么的,就想要伸手捂脸。
——他中二期早就过了十几年了吧?当时怎么就会有这种傻不拉几的想法啊!
纪楷青:“那什么,既然这样的话,冰火岛你应该知道在哪里吧?”
宋青书冷漠脸:“不知道。”
“啧,真没用。”
宋青书伸手拿了块点心咬了口:“我说完了,小师叔呢?”
说实话,突然要让人开口讲自己的事情还真有点不知道怎么起头。纪楷青握着茶杯不知道该从什么地方讲起,是讲他之前是一个每天都在秃头边缘来回游走的社畜,还是先从随机三这个狗比游戏开始讲起?
一时间两个人都沉默着,纪楷青觉得自己作为一个优秀的前少先队员还是要言而有信的,小师侄都说完了他也不能诓人家。于是他非常认真的放下了茶杯,深吸了一口气正经了不少。
“你想知道什么?”
还以为纪楷青要说一些非常严肃的话的宋青书:“……”
他学着之前纪楷青经常出现的冷漠脸,伸手指了一下放在他们身边的食盒:“不如就从这个开始说吧。”
纪楷青抓了抓头,“啧”了一声。这种事情真的很难说,要怎么说才能明明白白的说清楚这件事着实是绕纪楷青有些糟心,他清了清嗓子,组织了一下语言:“我不知道我这么说你能不能听懂……”
“算了。”宋青书叹了口气,他伸手给纪楷青之前放下的茶杯添上了水,然后将茶杯塞回了纪楷青的手中,“看样子挺难说的,等你整理好了之后再说也是一样的。”
纪楷青被宋青书的这句话感动了。
他眼睛微红的看着宋青书。
后者被纪楷青这种样子给搞的有些不自在:“你别这样,我也没说什么啊……你怎么感动成这样。”
纪楷青又吸了吸鼻子:“你想多了,我这是被风吹的。”
宋青书:“……”
“我回去睡觉了。”
再和这个人讲下去,他怕他气到突然拔剑。
纪楷青还想说点什么,眼前就刷出了一行红字。
[宋青书同你敞开心扉秉烛夜谈,宋青书与你的情义值+3o]
——哈喽?情义值系统坏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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