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佳人有约
星期六，放假。
夜媛一大早，搭公交车去赴约。
赴的是谁的约？吴大美人。
自吴美人转学来之后，算上这一次，他们才见第二次面。
任是夜媛怎么想，也想不出，吴美人约她出来见面是为何事。毕竟，两人本就没什么交集。
吴美人的约定地点是在一个咖啡厅。
简约西欧风，优雅，素净。
吴美人施施然坐在小沙上，见夜媛进来，微微一笑。
“不好意思，有点塞车。”夜媛快步走到咖啡桌前，道了声歉。
周六，出行的人多，塞车难免。她本该早点出门，可是临时有一个电话，阻挠了她。
“没事，今天车多，正常。”吴美人朝她示意。“坐。”
“好的。”夜媛在她对面坐下。
“您好，请问需要点什么？”夜媛刚坐下，穿着制服的服务员立刻走过来，谦恭有礼。
“拿铁。”吴美人微微一笑，看向夜媛。“你要什么？”
“我…”夜媛迟疑。“卡布奇诺。”脑海里唯一想起的，只有这个。阿克，曾经带她去喝过。
“好的，两位稍等。”服务员快地在本子上记下，随即退下去。
咖啡很快端上来。
咖啡香味四溢，拉花也极为精致，拿铁的是一朵盛开的白莲，卡布奇诺则是一个漂亮的心形。
“今天不用补课吗？”夜媛找不到话题，唯有扯这个。
“不用，月考刚完，所以，这周放假。”她面若桃花，声音如夜莺般动听。
“那…”夜媛有卡住，急忙在脑海里搜集词汇“真好，哈哈！”干笑两声。说实在的，她和吴美女，实在没什么好聊。一是，两人不熟。二是两人也不是同班同学。三是，她对吴美人根本没有了解，难以找到想通的话题。
吴美人端起咖啡杯，轻轻抿一口，杯中的白莲慢慢晕染开。“我只是想和你聊聊。”她放下杯子。
“聊什么？”夜媛脱口而出，突然觉得这话有些不妥，遂改口“是学校的事情吗？”
“不是。”吴美人轻轻摇摇头“是小忧。”
夜媛心中一滞，为掩饰异样，忙端起咖啡，低头，小抿一口。咖啡口感还不错，丝滑，但是，带着些许苦涩。
“江离忧…谈他做什么？”她放下咖啡杯，心里有些慌乱。
“我和小忧，在你之前，就已经认识。”一缕秀落在吴美人肩前，伸出玉手，轻轻一撩，极为美好。“我们两家，”
“世交？”夜媛沉吟道。有钱人之间，就经常会出现世交的情形。
“不是。”吴美人眉目精致如画“只是生意上的伙伴。”
“原来这样。”不知为何，夜媛的心稍稍放松。
“爸爸和江叔叔只是普通朋友，偶尔他们之间会有聚会，我也会跟随爸爸去。”她的声音似水如歌“大约是四岁，我第一次见到小忧。”
“你记忆力真好。”夜媛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一般，其他事记不得，只是跟小忧有关的事情，都历历在目。”吴美人的笑容，如同一朵打开的洁白莲花，倾国倾城。
“嗯。”夜媛心里一沉。
“当时，第一次见到他，就觉得，他是这世上最好看的人。”吴美人似陷入回忆，嘴角噙笑“精致得就像一尊瓷娃娃。”
“这话有点夸张。”夜媛想起，自己第一次见到的江离忧，六岁。当时的她，第一次觉得，竟然还有人比芭比娃娃还漂亮。
“不夸张。”吴美人眼里秋波流转“要是你见过小忧的真实样貌…”
夜媛怔住，没有说话。
“不对，你见过。”她眼神落在夜媛身上。她的皮肤本就很好，在柔光中，细润如脂，粉光若腻。
“嗯。”夜媛没有否认，低头，搅拌面前的咖啡，心形慢慢晕染开，逐渐与咖啡融为一体。
吴美人眼底突然闪过一丝失落。“那时，第一次见他，就觉得，自己一定要跟他做朋友。”
夜媛静静听着，不打算插话。眼前的女生，美得让无数男生动心，此时，嘴角含着微笑，眼神柔和，似在回忆一件很美好的事。
“可是，当时的小忧，安静，冷淡，难以让人接近。无论，我跟他说多少话，他都只是点头或者摇头。”她眼眸微垂，长长的眼睫毛略微颤抖。“后来，我们分班分到同一个班…”
“四岁上小学了？”夜媛忍不住打断。江离忧，跟她，从小学一年级开始，便一起上学。那么，他和吴亦然，怎么还一起上过学？
“幼儿园，分大班。”吴美女解释。
“嗯。”夜媛端起咖啡，又抿一口，不知为何，心里有股酸水翻动。
“虽然我们分到一个班，小忧还是很冷淡。不过，江叔叔嘱咐他，要照顾我。”吴美女说着，拿起小匙，轻轻搅动杯中的咖啡，眉色动人。“也就是从这开始，他待我态度好些。”
夜媛神情没有什么变化，只是心里早已翻腾倒海。怎么听着，像是两人浪漫情史展开的节奏？一想到这，她的心里瞬间袭来片片乌云。
难怪，小学时，江离忧在吴亦然面前，说不认识自己。什么道歉的话，看来都是假的。原来，只是怕吴亦然吃醋。
“后来，我们熟络许多。但是，一年后，小忧便回乡下。”吴美人缓缓道来“当时，我很伤心。”她的视线骤然落在夜媛的身上。
察觉到她的视线，夜媛抬起头。“为什么？”心里仿佛悬着一块大石头。
“我恳求过爸爸，让自己转到小忧在的学校。”她没有回答，继续道“可是，任是我如何哭闹，爸爸都没有同意。大约在六年级，他终于同意。”
夜媛心中的大石头瞬间落下，压在心里。她知道后来的事，吴亦然转来她们小学，成为当时的风云人物，江离忧因此忽视自己。
夜媛承认，这件事，一直残留在自己心里。六年级的自己，已经过于敏感，对一些事，虽没有说，却难以忘记。纵使当时的江离忧后来亲自道歉，但是，自己还是没有放下，特别是吴亦然的再次出现。
“我们再次成为同学。”她笑笑，百媚丛生。“只是，这次，多了你。”
“嗯。”夜媛的视线飘向窗外。窗外，路上行人很多，熙熙攘攘，极为热闹。
“我不明白，小忧为什么会选择你。”她眼底闪过一丝失落。“但是，小忧跟你在一起，整个人生很大的变化。”
“选择我什么的…”夜媛突然反应过来。“我…我们只是普通同学…”神色有些慌乱。
“这只有你知道。”她轻轻呼出一口气“只要跟你在一起，小忧就会不自觉露出笑容，这是我以前很难才可以见到。可是在你这里，却经常见到。”
“是…吗？”夜媛不确定。以前的事，对她来说，过于久远，江离忧爱不爱笑，她记得不是很清楚。她只记得，小学时，江离忧，一直是那个陪她玩闹，陪她吃喝的人。
“你知道吗？小忧以前从不过生日的。”她把咖啡推到一旁，身子微微向前倾，双手撑着下巴，若有所思。
夜媛心里快闪过一丝惊讶，收回视线，看向她，眼里有着不解。从她认识江离忧的第一年，过得第一个生日，就是他的。
“看来你不知道。”吴美女眼睛微弯。“也对。”
“不知道什么？”夜媛瞳孔微微收缩。
“小忧，从3岁开始，自己提出，再也不过生日。当时，很多人都以为，只是小孩的一句玩笑话。但是，从那时开始，他便真的没再过生日，一直延续到六岁那年。”她的声音柔软“从那年开始，他仿佛变了一个人，温暖，开怀。”
“他为什么会变？”夜媛茫然，心里很想知道缘由。难怪，江离忧会跟她说，自己是个开朗的人。
“这就需要你自己去研究。”吴美女笑逐颜开，留下这么一句话。
看着样子，夜媛要想解开疑问，唯有去找本人。
只不过，吴亦然今天为何找她出来？只是，为了跟她说江离忧的事？那这又是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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