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照亮黑暗的光
那是一个悲惨而绝望的年代，黑暗笼罩了世界，绝望笼罩在所有人的心头。
每一刻都有人在死去，没有人看得到希望的曙光。
天崩了，战火燃烧在宇宙的每一个角落。
大地上，处处都是战火，那是修为并不算高的修士在与敌人血战。
更强的存在，他们都在宇宙中厮杀，大战的余波震碎了星河，湮灭了无数的空间，许多宇宙都在崩塌。
不断有人死去，尸身燃烧着天火，从高空中坠落。
黑雾弥漫，笼罩了天地。
宇宙深处，有人持剑战黑暗，血撒宇宙边荒，剑碎了！
有人拳风呼啸，击溃举世强敌，但终究被黑暗吞噬。
有人执掌帝炉，火焰焚灭岁月长河……
有人一曲笛音响彻万古，为无数黑暗生灵送葬……
但黑暗铺天盖地，那是最大的诡异，也是最可怕的不祥。
生灵喋血，举世成殇……
“杀，让黑暗里的杂碎知道厉害！”
“杀一个够本，杀两个有的赚，老子已经赚了，何惧一死！”
“挡住他们，守住那盏灯，为那位留下归来的光！”
“那位尚且还在最前线，我等何须惜命！”
“仙王大人已经上路，去阻击大敌，为那位赢得时间，我等也该奋力一战！”
……
无数的强者怒吼着奔向战场，血流成河，浸染了大地，死尸堆成小山，有残破的战旗在尸山上飘荡。
有浑身赤红的仙鹤长鸣掠过长空，火焰焚烧天地。
有万丈庞大的黑龙咆哮，杀上九天。
有体型大不可量的凶禽盘踞天宇，吞噬黑暗，灭绝敌手。
处处都在大战，处处都有人牺牲。
世界的最深处，有一方桃林，只是此时，那桃林早已没有了桃花。
桃林中，有一方小院，但此时也已经人去楼空。
那药田早已荒废，里面的灵植，仙药等早已被采摘。
原本还比较热闹的小院，此时竟然那么凄清且萧索。
院子里，只有一个少女独坐，形只影孤，手捧一盏青铜古灯。
那灯火虽然微弱，但却照亮了无边的黑暗，无数至高存在都在那光芒中死去，灰飞烟灭。
但此时，那火焰飘摇不定，好似风中烛，又似雨中灯，仿佛虽时都会湮灭。
少女独坐，看着手中的灯盏，每当灯火微弱时，就割开手腕，以鲜血为灯油，续住那火焰，让它不会熄灭。
“都走了……”
“只剩我自己了……”
天地黑暗，似有人幽幽叹息。
大战落幕，所有人都死去了，尸骨成山，只有染血的残破战旗还在飘扬，诉说着他们的功绩和过往。
黑暗中的存在高居九天，冷漠的俯视着这里，他们在看那盏灯。
那是他们的目的。
“我也要走了……”
“或许我会死……但他会回来的……”
“我要守住这点光……照亮他回家的路……”
少女起身，一身艳红长裙如火焰般夺目，金丝绣出的凤凰图纹，更显得她高贵。
“万灵都已死去，那位也死在黑暗中了，你又能如何，能逆天吗？”
黑暗的宇宙中，有无上存在冷笑，但却说出了可怕的真相。
那位，已经死了……
“他会回来，我，只需要守住这点光！”
少女步步登天，手握凰羽剑，一剑劈开了沉重的黑暗苍天！
“那位回不来，这灯火也要熄，而你，也该死！”
黑暗中，诸位存在开口，而后强势出手，镇杀红衣少女。
黑雾滚滚，从天空砸下，哪怕少女周身有无边火海盘踞，也被压的暗淡了。
她很强，不弱于黑暗宇宙中的任何一人，但她只有一人，这是必死的一战。
少女不惧，携裹滔天烈焰杀向黑暗，手中凰羽剑每一次挥出，都有存在负伤，甚至喋血，毕竟，那是仙帝级别的神兵。
凤凰九转，涅磐重生。
她是纯血凤凰，可以无限涅槃，所以她才能力拼那些黑暗生灵，以血换血，以命换命，杀到它们的人数越来越少。
但在黑暗中，那些存在不会一直给她涅槃的机会，她终究死去了，涅槃的过程被打断，凤凰真火崩塌，化作亿万火影四散，她回天乏力。
毕竟黑暗中的每一位都不比她弱，她能杀到现在，已经是奇迹。
她的血熬干了，元神都焚烧殆尽，身体也在被黑雾吞噬。
但黑暗中的存在只剩下一位，也已经重伤，浑身都是血，胸口处有一道剑痕，那是少女一剑将他钉穿了。
“今日，灭灯！”
他冷喝一声，而后亿万道黑暗本源落下，冲向那小院，要灭灯！
“不……”
红衣少女大喊，声音凄厉，如杜鹃啼血。
那是希望，所有人拿命换来的希望，也是那人回来的希望，就要……
如此灭绝吗？
此时，那即将熄灭的灯盏突然暴动，灯身上的许多神秘符号亮起，霎那间一股无形的伟力冲天而起，将那滔天黑暗都镇压，粉碎。
“这是……”
黑暗中的存在惊呼，而后他一咬牙，不顾代价燃烧血魂，直接出手要灭了那盏灯。
这里，有变数，他需速速灭灯，否则他的同伴都将枉死！
黑暗本源落下，那盏灯灭了，火光不再，天地间一片黑暗。
但此时，天地间混沌弥漫，黑雾深处，有人隔着无穷岁月，无数世界出手。
一道掌印，从另一方世界而来，击溃黑暗，磨灭黑雾，朝着黑暗生灵落下。
黑暗生灵震惊了，那是什么存在，竟然隔着岁月出手。
他大吼一声，化作本体，是一头百万丈庞大的黑暗真龙。
龙吟声震彻穹霄，巨大的黑暗真龙携裹无数黑暗本源，冲向了那方掌印。
但是无用，巨大的掌印如同一座神山，携带无数法则，无数的大道，直接落下，将那条黑暗真龙镇压了，砸在大地上，打入了地心。
“我已尽力……剩下的……要看你的了……”
岁月之外，无数世界的尽头，仿佛有一个女子开口，声音幽幽地传来。
“所有人都已死去……我……也要死了……”
“守住那盏灯……他会回来的……”
红衣少女点了点头，眼眶都红了。
恍惚间，她仿佛看到，染血的古路上，无边的黑暗深处，一个女子茕茕孑立，四面八方都是敌人，黑雾滚滚，无数双猩红的鬼眼在注视着她……
她浑身是血，额头都被洞穿，口中不断地咳血，站都站不稳了。
她一个人迎敌，没有援兵，背水一战，杀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却仍然隔着无数岁月出手，帮了这边一把……
红衣少女擦了擦泪水，要去履行自己的使命。
最终，她燃烧一切，化作凤凰本体，百万丈庞大的金色凤凰冲天而起，带着无边火海落向大地。
她以最后一点力量，为那盏灯续上了一点火苗。
地心中，那条黑暗真龙还在挣扎，想要突破封印逃出，但少女化作的凤凰来了，轰然坠落，狠狠地踩在了那镇压黑暗真龙的地方，死死的压住了它。
耗尽了所有的生命后，凤凰身上的火光熄灭了，巨大的身躯逐渐石化，最终，化作了一方巨大的石雕。
但哪怕死去，她也在用她的尸体，镇压着地底黑暗真龙，让它脱身不得。
只可惜，她力量耗尽了，没有余力再去镇杀那黑暗真龙了。
凰羽剑插在大地上，金色的流光化作大阵，封印了这方大地。
此时的小院中，再也没有人了，微风吹过，小院的木门吱呀吱呀的摇摆着，显得格外凄凉。
黑暗弥漫，那桌上的灯盏却巍然不动，微弱的火光暗淡，却烛照着无边的黑暗，陪伴着那石化的凤凰之尸。
凤凰将死，最后一刻，她用地面上那掌印的一些力量，锁住了这方世界，阻断了任何人进入的可能。
并且把这方世界放逐了，进入无数的时空乱流中，很难寻找出来。
“兄长……我将在此……等你……”
“归来！”
画面最后，一声若有若无的低喃声回荡在这死寂的世界中，仿佛某种执念，万古犹存。
……
此时，羽汐眼眶通红，不知何时已经泪流满面。
那些死去的人，那些战死的英烈……
他们都已化作白骨，这世间再无人可诵他们的名，也无人记得他们……
前赴后继的战死，却连墓碑都没有，曝尸天地间。
“原来我曾死去，有人救了我……”
羽汐轻轻抚摸着那巨大的雕像，无数岁月过去了，石像上也有了斑驳的痕迹。
“他回来了……”
“我们的努力没有白费，大家的牺牲没有白费……”
羽汐哽咽地开口，想到那些战死的人，她只觉得胸口堵得慌，有些喘不过来气，莫名的心酸。
“昔日的黑暗生灵已经再现，请各位外再帮我一次，镇压黑暗，斩杀不祥！”
羽汐的声音很低沉，像是在请求，没有多少慷慨激昂的感觉，声音也不大，根本传不出多远。
但这一刻，大地上的尸骨竟然都有零零星星的光点飘出，在空中汇聚，仿佛无数只萤火虫飞起。
虽然那光芒有限，但汇聚在一起时仍然可以照亮黑暗。
包括那已经化作石像的凤凰上也有一团火焰飞出，来到高空，化作一道人影，身着红衣，如同火焰般。
这一刻，仿佛有喊杀声再次响起，那熟悉的声音让羽汐热泪盈眶，却也让百万里外那黑暗生灵脸色一变。
“杀，黑暗里的渣滓，来受死！”
“不必畏惧，无非以血换血，以命换命！”
“后世人不必记得我，但我确实来过，为众生拼死一战！”
那是曾经的强者，战死的先贤，他们不屈的呐喊，不灭的战意。
这一刻，那道虚幻的影子带着无数的光，涌入羽汐体内，她的气息在霎那间暴涨，滚滚天火弥漫虚空。
火光所到之处，黑暗泯灭，黑雾散去。
火焰弥漫，在她身上化作了一身红衣，赤红如火，以金线绣着凤凰图纹。
而后她回头，看向那黑暗生灵，金色的眼瞳仿佛两轮太阳，似乎有滚滚的天火在眼中灼烧。
她没有说话，只是握住了手中的凰羽剑，这一刻，长剑轻鸣，似乎在认可她这个持剑者。
黑暗真龙，龙冥，脸色一变，有些不可置信。
“昔日的战死者，他们的意志复苏了吗……”
“死去无数年，只凭着一股信念，也要再次征战……”
羽汐眸光炽烈，扫过这天地的没一个角落，看了那死去无数年的诸多尸骨。
“我已走到黑暗的尽头，诸位，且看这盛世的光！”
她握剑，步步登天，一身红衣飘荡，一如当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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