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云州现状
“若不怀疑一切，谈何破案？”李观棋大义凛然，开始诡辩：
“只有怀疑了，才会有进展。
若不怀疑，你到现在还以为往河里丢两孩子就能求雨。
若不怀疑，你生病了还只会喝符水。
若不怀疑，你来大姨妈了还会被圈……”
不好，说秃噜了！
“歪理邪说！你就是在怀疑我！”
陆珂哪有这么好糊弄，气得想打人。
天下谁都可以冤枉她，但唯独李观棋不可以。
她为了给李观棋争取机会，这些天可是说尽了好话。
若不是她，李观棋别说出城了，连院子都出不来。
从小到大，陆珂何曾受过这种委屈。
她冷哼一声，眼圈泛红，咬着牙不说话。
本姑娘生气了，哄不好的那种，很气！
哎呦不好，事闹大了……李观棋赶紧走到她跟前，郑重的竖起三根手指：
“我，李观棋，字忘语，号大嘴居士，从始至终绝对没有半点怀疑陆珂的想法。
如果我说谎，就让我……”
他停下来，不解的看着陆珂，“这时候你不应该捂住我的嘴吗？然后含着眼泪说，‘别说了，我信你。’”
陆珂噗嗤一乐，“嗯，我信你。”
她虽然不会读心术，但能模糊察觉到李观棋的情绪，他发誓的时候很焦急，很慌，生怕她生气。
这就够了。
随即又娇声道：“又是妄语又是大嘴的，除了本姑娘谁还会信你。”
雨过天晴……李观棋松了口气，讪讪一笑：
“刚才是我有点反应过激了，许兄不可能留下这么明显的线索。
咱们得换个思路，换个梁老爷想不到的思路。”
许清如既然敢留下线索，不管别人能不能找到，首先就不能让梁老爷找到。
“你想到了？”陆珂扑闪着长长的睫毛，眼里放光。
经过几天接触，她发现了李观棋最大的优点：离经叛道，漠视传统礼教，想法天马行空。
这厮为了对付噬血宗，居然要挑起江湖纷争，并且给出好几套方案，阴险的令人发指，真可谓无所不用其极。
他的观点总是另辟蹊径，却又很有道理。
他总能一语道破事物本质，行事作风暗合兵法中的“以正合，以奇胜”。
他能发现账册的线索，陆珂一点都不意外。
之前主动和他讨论案情，也是想着给他个立功的机会。
毕竟妖族少主的身份摆在这，不想做棋子哪有那么容易。
首先，要保证他不被当做弃子才行。
“嗯，我想明白了一个问题。”李观棋背过身，目视远方，做人生寂寞如雪状：
“诚实可靠幽默风趣温柔善良正义体贴大方有趣热情浪漫不能当饭吃。”
“？？？”
二脸懵逼。
“我饿了，回家吃饭。”
……
西郊，回程过半。
秋风在树梢上穿行，呼呼作响。
为了照顾锦溪，三人在官道上慢悠悠的走着。
看到前方路边有个供人行人休息的亭子，李观棋提议休息片刻。
锦溪晃动一下酸痛的脚踝，有些意动，嘴上却拒绝道：
“那是给官家准备的，我不能进。”
“什么混账规矩！”李观棋心中无名火起，直奔亭中。
这个世界有太多规矩他看不惯，更看不惯的是人们逆来顺受的态度。
锦溪怎么也算一个小富婆，就因为出身低贱，竟然连个破亭子都不敢进。
陆珂拉着锦溪进入亭中，解释道：
“太祖皇帝定下这条规矩不过是为了方便驿卒临时歇脚而已，谁说平时不允许百姓使用了？”
太祖皇帝脑子有坑……李观棋冷哼一声：“如果驿卒传递的是紧急军情，根本顾不得歇息。
如果只是普通文书，那凭什么要高人一等？”
可现实是，只要是给官府办事的，哪怕他没有官职，也要高人一等。
“所以这条规矩早就被长公主废了呀！”陆珂依着柱子闭目养神，不屑道：
“前任布政史为了敛财，这才建造了许多驿亭，正因如此，他才被革职。”
陆珂是长公主的小迷妹，但是李观棋可对这位弑父杀兄把持朝政的长公主没什么好感。
倒不是因为她人品如何，主要是觉得长公主能力不行。
今年云州闹蝗灾，几乎颗粒无收，赈灾粮是派下来了，但是大部分进了贪官的口袋。
老百姓眼看就要被逼的卖田卖地。
没了田地，那还不是等着坐吃山空，到了明年只能卖身给地主豪强打工。
剩下的找不到活干的那些人呢？
占山为王，落草为寇，搞不好还会造反。
眼下当务之急是要抽调临州的粮食，贷给云州百姓，保住他们手里的地。
可长公主是怎么做的？
她派了一个巡抚下来，查贪官。
就不想想万一查不到，或者查的晚了会怎样？
正巧远处走来一批灾民，看样子是要去云州城。
可惜他们不知道，去了也是白去，巡抚来云州时没带粮食。
“灾民越来越多了。”陆珂叹息道。
李观棋嗤笑一声：“这才哪儿到哪儿，再不调粮来，灾民只会越来越多。”
现在的灾民是那些本来手里就没地的，过不了多久，手里有地的也会变成没地的。
到那时整个云州都是灾民，历史上出现了无数次的“陈胜吴广”们，就又该登场了。
“近年来天灾不断，国库年年亏空，若不是有殿下在，第一批赈灾粮都凑不齐。”
国库是不是真的空虚，陆珂不知道，但是长公主说空虚，那就是空虚。
待灾民们走进些，李观棋一愣，居然碰见了老熟人，其中一个正是被他踹了两脚的老乞丐。
“不对，这些人是从魏水县来的。”他猛然坐起身，不解的看着陆珂：
“你在梁家抄出来的粮食呢，怎么没有救济灾民？”
“除了金银珠宝，一粒粮食都没发现。估计是梁老爷转手卖了吧。”陆珂又是叹了口气。
手握金山银生，却不能当饭吃，郁闷。
你特么，可真是个猪队友，这么重要的信息居然不跟我说！
李观棋深吸一口气，苦笑道：“陆千户，麻烦你稍微动动脑子，梁老爷为什么要卖粮？”
“赚钱呗，还能为什么？”陆珂不解，商人逐利，有什么不对？
锦溪忽然开口道：“有人逼迫他不得不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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