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组团蹭饭
最终，周如翡用背十个药方为条件让鬼老头答应了去给沈冀看病，当天晚上周如翡就挑灯夜读起来，认真的架势让素丹看了心里都犯嘀咕，殊不知周如翡是怕鬼老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突然冒出来了。
经过一晚上的挑灯夜战，周如翡终于完成了鬼老头的目标，趁着天还没亮赶紧眯了一会儿，等再次被叫起来的时候再也没有了前两天的精神，整个洗漱梳妆的过程都闭着眼睛——这回刘仲仪的马车上就有两个补觉的人了。
戴云见他们两靠在车厢上，脑袋随着马车的晃动一点一点的，忍不住笑了一下。没人陪他说话他也不觉得无聊，等到了地方才把两人叫醒。
刘仲仪打了个哈欠，见周如翡还在揉眼睛，忍不住戳了她一下：“你不是有精神吗？今天这是怎么了？”
周如翡现在有把柄在刘仲仪手里，对他是敢怒不敢言，阴阳怪气地说：“这不是打听木蛇的事去了？”
“真的？问出来没有，快给我！”
周如翡在书箱里摸了摸，拿出一封信来给他：“地址在这儿，你自己去找吧。”
说着周如翡睡眼惺忪地下了车，刘仲仪拿到了地址，恨不得直接飞过去，也不计较周如翡的态度问题了，迫不及待地把信打开了。
国子监本来也不远，周如铭平时不回家只是懒得每天早起，拿到周如翡的信后马上就回复了她。
周如翡很信任这个哥哥，听他列举了一堆赚钱的理论，然后又听说国子监里都是儒生，没人回去学做生意，因此没有相关书籍，这让周如翡十分失落，再次举棋不定起来。
加上周如翡熬了个大夜还没睡醒，走进课堂的时候精神十分不好，祁源几个人看着她的表情都更担心了，难道是那些赏赐不够？
祁涵拉了拉周如翡的手，递给她一只玉雕的小鸟：“小羽姐姐，你送我‘威武将军’，我把‘莺莺’送给你，你别不高兴了好不好？”
“嗯？我没有不高兴啊。”周如翡有点奇怪地揉了揉自己的脸，她的表情也不难看吧？
祁涵很懂事地点点头，这种情况昨晚祁源就告诉过她了，小羽姐姐肯定不会承认自己心情不好，她不能戳穿。祁涵说：“嗯嗯，没有不高兴。”
周如翡忍不住捏她的脸，其他人看这情况松了一口气，这才过来和周如翡说话。
时间很快就过去，周如翡今天上课的时候很努力地想去听，但注意力没一会儿就分散了，先生念书的声音从左边耳朵进去，又从右边耳朵出来，压根不进脑子。周如翡坚持了一会儿后就彻底放弃了，她趴在桌子上想：难不成她确实不适合读书？但是她听说她爹年轻的时候读书很好来着，可能她随娘吧，听说娘没上过学堂……
周如翡有一搭没一搭地想着，没一会儿就睡着了，毫不意外地被叫起来罚站。好不容易挨到下课，周如翡凑到祁溯旁边问：“皇上这个时候一般在哪儿？”
“应该在延英殿处理政务，怎么？”
祁溯害怕他爹，平时不敢和皇上亲近，但是他母妃却把皇上的日程背得很熟，天天在他耳朵边念叨，害得祁溯想忘都忘不了。
周如翡叹了一口气说：“昨天不是收到了赏赐嘛，我伯父非要我今天去谢恩，一点儿也不想去……”
说起这个，祁溯好奇地问：“你家真的穷吗？我怎么觉得你在忽悠我？我听说除了我母妃，郦妃娘娘和淑妃娘娘都有赏赐，怎么样，她们的东西肯定比我母妃赏的贵多了吧？”
“我也不知道，都是管家伯伯清点的。”
这就又让周如翡想起了自己不会看账的事，忍不住又叹了一口气。祁溯问：“你今天怎么了？唉声叹气的，你还是周如翡吗？”
“跟你说了你也不懂。”周如翡用一种“你个小屁孩懂什么”的眼神看了他一眼，气得祁溯恨不得揍她，周如翡还蹬鼻子上脸地说：“我不认识路，你一会儿带我去呗？”
“你脸皮真厚，我不去。”
祁溯拒绝得干脆利落，周如翡又去问祁源：“三殿下，你一会儿能带我去延英殿找皇上吗？我们晚点去，还能蹭个午膳。”
祁源：“……行。”
祁涵也听见了，问：“要去找父皇吗？我也要去，我好久没见过父皇了。”
见周如翡压根不需要自己，祁溯更生气了，低声说：“你刚才怎么不说去蹭饭？”
周如翡说：“难道你喜欢和皇上一起吃饭？”
祁溯当然不喜欢，被她这么一说竟然还有些感谢起她来。但看见周如翡得意洋洋的样子又实在生气，干脆把祁渚也拉了过来：“你不是去谢恩吗？昨天父皇给你赏赐还是四哥给你求的呢，你怎么不带着他一起去？”
“你胡说什么！”见祁溯竟然这么“歪曲事实”，祁渚瞪了他一眼，然后支吾了一下说：“我是在和父皇说你不成体统，别以为一点小恩小惠就能收买皇子，让你知道谁才……”
“原来是四殿下呀！”周如翡凑过去，故意用一种甜腻腻的声音说：“殿下是在关心我吗？谢谢殿下关心呀，你怎么知道我需要什么呀？哦我知道了，肯定是你悄悄注意我了对不对，哎呀我都不知道原来殿下这么贴心呢。”
“我、我没有！”祁渚脸都红了，他往后退了一步，离周如翡远一点：“你别自作多情。”
周如翡才不听，几个人商量了一下，最终决定一起去延英殿。
因此弘文馆便出现了这样一幕：祁源作为老大走在最前面带路，极度抵抗和自家父皇共度午餐的祁溯和骂骂咧咧一点也不想和周如翡同行的祁渚分别被祁涵和周如翡抱着一只胳膊走在两边，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往延英殿的方向而去。路上不少朝臣见了这一幕纷纷驻足，不知道这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周如翡的时间算得刚刚好，等到了延英殿的时候正好是用午膳的时候，但是今天祁锦好像还有别的事情要议，周如翡几人只好在偏殿等待，祁溯说：“要不我还是先回去吧？”
周如翡哪里肯让他跑，指挥着祁涵把他死死抱住，她自己则胆大包天地跑到屏风后面，探出脑袋看祁锦在做什么，但是距离太远，听不清具体内容，只能看见坐在下面的人是顾裴她祖父。
“大中午的不吃饭，要是饿坏了身体可怎么办呢？顾大人还是丞相呢，这点事儿都不懂。”周如翡小声诽谤顾文贤，被祁源听到了，让她赶紧噤声。祁渚却觉得周如翡说得很对：“他们只是想搏一个贤名罢了，要是父皇有一点做的不符合他们的心意，就天天上折子追着骂，书上说这叫……死谏，恨不得一天撞八百回柱子。”
周如翡头一回和祁渚有了共同语言，立刻就赞同了他，祁源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最后只好把一肚子的话都给咽了回去。
见周如翡支持自己，祁渚心里舒服多了，下巴又抬高了一点。
那边祁锦早就看见了鬼鬼祟祟的几人，对顾文贤说：“顾卿的顾虑朕知道了，但如今的重点还是要放在水患直接冲击的地区，至于江州欺上瞒下之事还是急不得，需得慢慢查访才对。”
昨日顾裴回家后便将江有汜的遭遇告诉了他，而顾文贤身为右仆射，却从未听说过江州民生有困难，查了一遍江州官员的考核记录后才发现竟然个个都是体恤民生的好官，也不知这考核经的是谁的手。
顾文贤将事情整理了一下，今日带着折子直接就进宫了。不过皇上说得对，江州能将灾情隐瞒得一丝不漏，个个的政绩还都是甲等，其后牵扯的可能并不只有地方官员。如今内有水患，外有强敌，若是严查必然伤筋动骨，确实不是好时机。
君臣二人商议了一下暗访的人选，等大致敲定后祁锦才说：“时间也不早了，顾卿不如陪朕一同用膳。那边的几个小家伙，你们也出来吧。”
听到祁锦喊他们，几个皇子都整理了一下仪容，这才从屏风后出来。周如翡走在最后面，步子却是最轻快的。
祁锦看见他们几个，笑着说：“难得看见你们人还挺齐，来这儿做什么？”
祁涵就说她想父皇了，其余几个皇子没说话，那就是赞同了祁涵的话，惹得皇上笑起来，就连顾文贤都夸他们懂事，说祁锦父慈子孝令人羡慕。这马屁拍得祁锦心里十分舒服，脸上的笑容更明显了些。周如翡有些佩服地看向顾文贤：难怪人家能当丞相呢！
祁锦的确很少和子女亲近，他把祁涵叫到身边抱起来，打量着几个儿子：这几个人是什么心性他也都知道，要他们这么整齐地来给自己请安要说没人带头那是不可能的：但是祁渚骄傲，祁溯胆小，祁源虽然懂事但脾气太好了点，管不住弟弟。那就只可能是周如翡了。
他把目光放到周如翡身上，见那小丫头眼睛亮晶晶的，一副“快来夸我吧”的表情。他假装没看见，问：“周姑娘，你来又是做什么的呀？”
周如翡一本正经地说来谢恩，然后把周遇教的话全说了，态度诚恳逻辑清晰——当然她说的时候如果不揉着自己的肚子效果就更好了。
祁锦一听就知道这些话不是周如翡自己想的，不过他也不在意，见周如翡可怜兮兮的样子，心想她这暗示也太明显了点，要是他假装没看见让周如翡回去不知道小丫头会是什么表情。
祁锦恶劣地想了想那场面，但碍于一国之君的脸面，他还是没干这种事，逗了周如翡一会儿，见她的表情渐渐急了才让她留下来一起用膳。
周如翡见蹭饭成功，笑得更开心了，发自内心地拍起祁锦的马屁来，硬是用这一顿饭把祁锦夸成了一个千古明君，搞得祁锦苦笑不得，只好让人赶紧把午膳传上来，希望能堵住周如翡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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