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集体被罚
“殿下,你、你别哭呀,摔疼了吗?”周如翡也没想到祁涵的反应这么大,手忙脚乱地把竹筒盖上,又赶紧去扶她。
祁涵哭得打了一个嗝儿,这动静很快就吸引了人过来,刚坐下没多久的祁源从周如翡手里接过自家妹妹,一边温柔的给她擦眼泪一边问:“怎么了怎么了?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
“那……那个好像是我……”周如翡尴尬地站在一边,眼神不自在的乱瞅,祁源忍不住皱起眉,旋即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说:“我这才走多久,你干了什么能把小六吓成这样?”
祁涵紧紧抱住祁源的脖子,抽噎着说:“没、没有……”
这宫里除了太子,其他皇子年纪都差不多,平时玩闹拌嘴十分热闹,虽然不会刻意孤立祁涵,但男孩子总有和她玩不到一起的地方,好不容易来了个和她差不多的姐姐,祁涵也不想轻易就让她走了,于是弱弱地辩解了一句。
周如翡听她这么说,原本的心虚立刻就抛诸脑后了,兴奋地说:“我给殿下看我带的礼物来着,可能是刚才没看清她被吓到了。”
“什么礼物能吓到人?”祁源十分无奈。
正好这时候其他皇子也到了,祁溯一看到周如翡就翻了个白眼,他旁边站着一位用鼻孔看人的男孩儿,见了这边的动静,不屑地“嗤”了一声:“胆子真小。”
祁源不和他们计较,周如翡却是个人来疯,她不服气地抓起桌上的竹筒说:“这可是梭子巷大名鼎鼎的‘威武将军’,打遍天下无敌手,谁见了不害怕!”
一听说这是个厉害的将军,众人的眼神都变得好奇且疑惑,就连祁涵都不哭了,眼里挂着泪水,懵懂地盯着周如翡手上的竹筒。
“什么东西说得那么神秘,我看是夸大其词罢了。”
祁渚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哼了一声别过脸去,回自己的座位上整理东西,其他人却都围到了周如翡旁边,祁溯更是直接问:“到底是什么啊,我认识你这么久也没见你送我什么礼物。”
周如翡压低了声音,让众人围成一个圈把桌子挡了起来,然后才打开竹筒。祁涵刚才看了一眼,这会儿还有点害怕,抓着哥哥的袖子躲在他后面,却还是伸长了脖子往里看,只见那竹筒里面放着一只偌大的绿蚱蜢!
“哇~这是什么?”
“这……你带蚱蜢入宫干什么?”
祁渚被那边的动静吸引了,竖起耳朵偷听。
“哼哼,”周如翡得意地抬起下巴:“这可不是什么蚱蜢。这个呀叫蛐蛐儿,外面呢很多人都会养一只,只要养得好,他们也是能上战场的!就比如我这只,曾经杀遍梭子巷无敌手,是公认的‘威武将军’,我可是花了大价钱才买下来的。”
祁涵一听是这么厉害的礼物,也张大了嘴巴——她一开始还以为是周如翡在故意吓唬她呢!
“这小东西怎么上战场?”
祁溯不信,祁源也持怀疑态度,还好周如翡早有准备。她从书箱里又拿出两只竹筒,里面同样放着蛐蛐儿,一边解释说:“这只‘威武将军’是送给六殿下的,这两只是我顺便买来玩儿的,你们看,他们每一只都长得不一样。比如这只,前腿比较粗壮,打起架来一般会很厉害,这一只呢个子比较大,大部分时候都能赢,但是也有例外,可能是个光吃不练的假把式。我们只需要这样……”
周如翡滔滔不绝地给他们解释斗蛐蛐儿地技巧和乐趣,大家都听得十分入神,就连祁渚都伸长了脖子瞅,只可惜他们挡得太严实,祁渚压根儿看不见里面究竟是什么样的,搞得他心痒难耐又拉不下面子。
“哇!咬他咬他!好厉害!”
祁溯没一会儿就上手了,拿过一只草根和周如翡比拼起来,观战的祁源和祁涵也都紧张地看着,祁涵甚至两手捂住了嘴巴,生怕影响了两位“将军”的发挥,哪里还有刚才害怕的样子。
“咬他!上!耶我赢了!”周如翡一把拍在大腿上,高兴地蹦了起来,对祁溯说:“这下服不服,手下败将!”
祁溯又想起昨天和周如翡比胆输了的事儿,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气得把草根一扔:“你欺负生手算什么本事,等我练好了,看不把你打得跪地求饶!”
“来啊来啊,怕你不成!”
“肃静!课堂之上吵吵嚷嚷成何体统!”就在两人斗嘴的时候,一道严肃的声音突然响起,周如翡因为站在最后面,没看见说话的人长什么样,却听见祁渚喊:“先生,他们在斗蛐蛐儿。”
周如翡心道不好,迅速把“威武将军”塞到祁涵手里,小声说:“殿下快藏好,一会儿一定不要说话啊。”
“胡闹!”
一听祁渚的话,来人的音量立刻拉高了几倍,周如翡怀疑这位先生的嗓子其实是牛皮鼓,怎么声音能这么大?
施松鹤走到几人面前,几人都不敢挡,心虚地让开了些,施松鹤一眼就看见了桌上的竹筒,气得胡子一抖一抖的。
他冷笑了一声,问:“谁带来的?”
“先生……”祁源想打个圆场,被施松鹤严厉地扫了一眼,顿时觉得有些紧张。
“是你带的?”
祁源咽了一口唾沫,刚想说话,就听见周如翡说:“不是,是我带的!”
“哦,你就是周如翡吧。”施松鹤大概有六十多岁了,头发已经花白了,蓄着一撮短短的羊角胡,一双倒三角的眼睛像是要吃人,他说话的时候眼角的皱纹会挤在一起,看起来更加严厉。
他冷笑着看向周如翡,说:“我可是听说过你不少事迹啊。”
那应该不是什么好话……
周如翡心想,女子学院的先生大多数都不怎么喜欢他,这个老头看起来和书院里那些一板一眼的先生也差不多。
不过陛下说了宫里的先生不打人,周如翡自然也没那么怕,甚至还自作聪明地辩解了一句:“先生,耳听为虚,您听见的可能都不是真的。”
“耳听为虚,眼见总该为实了吧。说!东西从哪儿来的?”
周如翡支支吾吾地不肯说,施松鹤就伸手去拿那竹筒,惹得周如翡有些着急,怕他直接把这宝贝给踩死。
“不说也行,原本想着你第一天来,考校一下你的功课,如今看来也不必了。”施松鹤走到窗边,把竹筒里的蛐蛐放了,急得周如翡快跳脚了,心里开始想着怎么让人抓回来。却又见施松鹤往竹筒里倒满了茶水,然后才说:“跟我出来。”
“先生,周姑娘……”
“还有三殿下,既然东西不是你带的,方才臣问的时候殿下开口做什么?”祁源要是不说话,施松鹤差点把他忘了:“别急,少不了你的。”
祁渚在一旁幸灾乐祸地笑,被施松鹤瞪了一眼:“四殿下,既知道其他兄弟不务正业却不加劝阻,反而袖手旁观,臣平日是这么教殿下的吗?《孟子·万章》里怎么说的?”
祁渚一时答不上来,施松鹤就说:“今日课后抄三十遍,明日检查,若是再背不上来,就再抄三十遍!”
周如翡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位先生的一系列做法,终于意识到自己惹了个硬茬,她突然想起了早上祁源那个不可言说的表情,已经不敢想象自己的悲惨命运。
“既然诸位都有话要说,那就先罚了吧。”施松鹤现在每说一个字,周如翡的心就凉一截:“三殿下,身为兄长,不管束弟妹,反倒跟着一起胡闹,今日的课站着听。至于五殿下,带头玩乐不思进取,扰乱课堂秩序,罚抄五十遍,明日检查,今日也不必坐下了。”
见几个哥哥都被罚了,祁涵紧张地抓住袖子里的“威武将军”。
好在施松鹤没想管祁涵,他看向罪魁祸首,继续往门外走,周如翡不情不愿地跟在背后,绝望地回头看着祁源他们几个,却只看见他们脸上“自身难保”的表情。
“周姑娘武将世家,想必对读书是不感兴趣的,来了这弘文馆不读书也行,但总得学点什么,否则岂不是辜负了皇恩?”施松鹤已经没那么暴怒,开始阴阳怪气起来,却让周如翡更加害怕,听了这损人的话有些讨好地说:“先生,我知道错了。”
“嗯,知错就该认罚,你在这儿站着。”
学堂门口人来人往的,在这儿罚站不知又多少人会看见,脸皮稍微薄点的恐怕要羞愤死了。幸好周如翡脸皮厚,以往在学堂里罚了不知道多少回了,她竟然意外地觉得这点惩罚也算是罚?
她心里暗喜,表面上却是老老实实地低头站好,一副认错的样子。
可她还是高兴得太早了,直到施松鹤让她把掌心朝下,两臂伸平的时候周如翡才意识到不对劲。
只见施松鹤把那两只装满了水的竹筒分别放在她的小臂上,施施然地说:“没学到知识,强健一下/体魄也是好的。姑娘可举好了,今天你就在外面听课吧,若是水洒出来了,明日就继续举,举到哪天姑娘手稳了,心也稳了,滴水不漏的时候再进来。”
“先生!先生我错了!”
可惜现在知错已经晚了!打板子的先生再可怕,远不及这老头!
施松鹤像是没听见似的回了课堂,只剩下周如翡欲哭无泪地站着,偏偏她一动也不敢动,小臂上的竹筒像是随时随地都要掉下来,她可不敢挑战这老头是不是真的“说到做到”!
但是被罚站在这里,她还怎么去找太子哥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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