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送别
韩母先坐火车回的长安,她要跟厂里的领导见见面,她之前在长安待的能源厂,既有石油也有煤矿,这次也是受命到林市开疆拓土。
高教授暂时没有工作,不过厂里的领导得知这一情况之后,表示要给高教授在林市安排工作,毕竟韩母从北平到西北边塞城市,也算的上是支援边疆。
韩母提前征得韩弈民的同意,夫妻二人到了长安就安顿在了韩弈民住的地方。这也是原来单位分给韩母的房子。
韩母到的时候是周三,韩弈民知道母亲来了,并没有着急赶回,他想母亲,并不想跟高教授多相处。无论是见高教授还是孙玉莲,都时刻提醒着他是个没家的孩子。
韩母第二天上午办完事了之后,马上去了儿子所在的学校,把韩弈民给拽回家了。她只在长安待几天,周日就会去林市,和儿子相处的时间比较少。
半年没见,韩母觉得韩弈民长高了很多,像个大人了,再不是以往稚嫩的样子。看着儿子高高大大的样子,她脸上的欢喜都要溢出来了,孩子小的时候,可能那会她也年轻,对于孩子反而没有这种割舍不开的感情,每次回北平的时候并不难过。
而随着孩子年龄的增长,韩母觉得孩子离自己越来越远,每次和孩子分别都要难受好久。
马上就要暑假了,韩母想让儿子陪自己到林市过暑假。不过她还是先给孩子买点衣服,她带着韩弈民买了一下午。到家才发现,韩父也来了,他和高教授坐在凳子上大眼瞪小眼。
母子二人一回来,两人都松了一口气。韩父本来昨天想去火车站接韩母,不过又觉得太急切。他说服自己,毕竟夫妻一场,作为一个有良心的人还是要来看看前妻的。不过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他没有告诉孙玉莲。
韩母看了他一眼,“你来了。”
“是,你怎么样?”
“没事!”
“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随时找我。林市毕竟是我的老家。”韩父很想亲自去安排一番,不过毕竟身份不合适。
“没关系的,那边有厂子里的人。”韩母拒绝了。
这几句话说完,两人都没有再说话。
沉默了一会,韩父感觉气氛有点凝滞,他起身告别,按下了要起身送他的儿子。
韩母和高教授送了送他。
韩父又看了韩母一眼,好多事情想说又不知道如何开口,他转身踏入夜色中 。
韩母回了家,三口人热热闹闹地吃晚饭。韩母有点情绪不高,吃完饭就躺在卧室的床上,她的眼前老是闪过韩父看她的一眼,有点心烦意乱,又要装着不让高教授看出来,累的很。
两人赌气离了婚,她又很快再婚。两人没有再续前缘的可能,毕竟韩父也再婚了,高教授对她也一心一意。
她只允许自己软弱一会,天明的时候她又是利落的郭女士。
韩父到家的时候,孙玉莲并没有睡。丈夫这段时间坐卧不宁的样子,她作为枕边人最为敏感。
“你去哪里了?”孙玉莲知道韩父去了哪里,不过她要看看韩父怎么回答的,她不介意闹个天翻地覆。
“去见了前妻。”韩父去的时候隐瞒,回来的时候并不想隐瞒,韩母和他话都没说几句,也不用他的帮忙。他一腔热情只余几丝凉气。
“吃了排头了,离婚了还巴巴地往上贴。”孙玉莲看着韩父意兴阑珊的死样子就冒火,讽刺的话脱口而出。
“你这嘴,我说你什么好呢。没有什么,只是他们想让民民跟着去林市过暑假,我怎么也得看看高教授是个怎么样的人。”韩父说完这句话,很快洗漱完就去逗女儿了。
孙玉莲看韩父抱着女儿哄,气也消了大半。反正两人不可能了,她就不要计较了,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了。
等夜深人静的时候,韩父悄悄爬起来,在客厅坐了一会儿。这一辈子对他最好的人就是韩母,他从小生父不要,养父不亲,活的战战兢兢。幸运的是遇到了韩母,她给他取了新名字。
他的生活习惯、学习习惯、工作习惯都是韩母给他养成的。韩母是他的爱人,更是他的铸造者。他怎么就弄丢了这个人。
可到了现在,一切念想都是枉然。
韩父整理了一下思绪,悄悄地进去睡觉了。现实的烟火才是人类永恒的归宿。
孙玉莲知道韩母很快去林市工作,她也存着和韩母一较高低的心思。早上的时候她就提议请韩母和高教授来家里吃饭。
韩父思考了一下,摇了摇头,四个人坐在一起光想想就觉得要窒息。他跟韩母过往的纠葛比较多,孙玉莲不是个省事的人,高教授和他也不对付。
“不用了,我们离了婚,坐在一起也平添尴尬。”
“那你还半夜起来长吁短叹,我给你创造机会,正大光明地见。”孙玉莲觉得自己是个大气人。
“过去的事情,你也不用抓着不放。你还去照顾过你前婆婆,我也没说什么。不吃了。”韩父扔下筷子,转身去上班了。
孙玉莲这会不敢呲牙了,毕竟吃着韩家的饭去照顾原来的婆婆,情理上也说不过去。不过她是为了大刚将来能继承房子,这个也不好给韩父说。
万一韩父知道大刚能从奶奶那分到房子,韩父不为大刚考虑,大刚就少了一份财产。
孙玉莲想到这些,那些争强好胜的心都淡了,且由他去吧。
时间过得很快,第二天就是出发前往林市的日子。韩父又过来送了两块皮子,林市是边塞城市,冬天棉花不抗冻,他让韩母把皮子缝到衣服里面。
他还给弄了棉花票,不知道是怎么淘换到的。正好都是韩母需要的,韩母要给钱,他也不收。韩母也没有瞒高教授,两人决定以后有机会再回这个礼。
周日一大早,韩弈民背着书包骑着自行车带着韩母,韩父带着高教授,几人很快就到了车站。发车的时间很紧,送完韩母之后。父子二人一起吃了个饭。
韩父想让韩弈民跟他一起回自己家过个周末,自那件事之后,韩弈民来他家次数减少很多,和如如的关系也没有那么融洽了。
韩弈民果断拒绝,周日他要去找王子月。不过这话他是不会跟韩父说的,只是在韩父的呼喊声中骑车走了。韩父正要追上去嘱咐几句,没想到遇到一个熟人,两人就在早餐店聊了一会。
韩父跟朋友分别之后,就骑车慢悠悠地往家的方向走,突然他感觉一闪而过的一个自行车像是儿子的,仔细一看,确实是,不过车后座还拉了个女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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