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祖师爷，徒孙应卦了
“殿下！”拓晋初又一躬身，“阿烈的尸首，就停在外头！请殿下移步过目！”
“不必了……”江又凉抬手一挥，看向穆瑶的目光，似是因做出某种决定，而变得森冷渗人。
目光饱含杀意……穆瑶心头惊厥！这疯子的耐心，是被她耗尽了吗？
江又凉冷声吩咐：“鬼冢，将二师伯提到外头去杀！我怕师姐看到会伤心……”
“是！”拓晋初领命。
得到头领眼色，两将士这回不再作势儿戏，上前架起霍环水往外头拖……
“师傅！放开我师傅！”穆瑶急得扑上前阻拦。
江又凉上前一步，以挺拔身躯，硬生生将师徒两人隔断。
霍环水本就身受重伤，加之刚才又折腾一番，精气体力已然耗尽……
穆瑶眼睁睁看着师父，被人拧小鸡似的拧着往外走……心底着急得不行，她牟然扭头，撞上男人冷漠的双眸，“江又凉！你连我也一起杀了吧！”
“奸佞当道……奸佞当道……老天有眼吗？师父……师父，您算错了吗？您算错了吗？”霍环水神态尽失，嘴上念念有词……
“老太婆！死到临头还乱叫！”拓晋初捡起地上抹布，重新堵上霍环水的嘴……
江又凉高大魁梧，足足比穆瑶高了半个头，臂膀更是强而有力。他缓缓抬手，指尖划过穆瑶脸颊，旋即在脖颈处停下……
穆瑶闭上双眸，她不想挣扎了……
温香软玉抵在墙头，心心念念记挂的人……再无昔日他所向往的那道光……情愿去死也不从他！江又凉觉得……没比这更厉害的嘲讽！夺了穆瑶手中的墨盘，手掌力度一收，狠戾肃杀之气便满布整个房间……
穆瑶尽管涨红着脸，险些当场窒息，仍不言不语油盐不进……
“去请女佐官过来！”江又凉冷冷吩咐道。
“是！”副将领命，退出屋外后，奔去请人……
与此同时，屋外传来一声惨叫……
穆瑶身子猛然一抖！眼泪不受控制滑过脸颊……这声音！她再熟悉不过了……是她师傅霍环水的声音……曾经总骂她……总督促她……总维护她的声音……
“师姐别哭……”轻柔抚去女子脸上的泪水，江又凉笑容如同鬼魅……“本殿马上送你和二师伯团聚……”
半刻过后，两名身形粗壮，身着东陵国宫装的女子，手提两木盒进了房间……
“殿下。”两位女佐官相继行礼。
江又凉点头，松开了穆瑶，深深看了她一眼，笑容阴冷玩味，“师姐保重，这团聚路……可不好走啊……”
东陵太子说完一甩手，便头也不回往屋外走去……
两名女佐官，在江又凉迈出门后，立马关上了房门……
冷宫西处屋内……女子惨叫一声接着一声……连连不断此起彼伏……每一声都带着撕心裂肺的痛……还隐隐透着不甘与倔强……
半个时辰后，房门重新打开。
女佐官自里头出来向太子复命。两人身着的宫装，手提的工具盒，无一不斑斑血迹……
江又凉一直等在门外，一遍又一遍享受着屋内的惨叫声……当看到两名女佐官身上血迹，心情更是甚好！笑容满溢往，抬脚便屋内走去……
穆瑶□□，毫无生机趴在地上，身上脸上……全是横七竖八绽开的血口……伤口道道锥心入骨！浑身火辣的疼！短短半个时辰内，穆瑶痛得晕厥好几次。
“还没断气……师姐可真是顽强！”江又凉半俯下身，挑起穆瑶的下巴就是一阵调侃……
两名女佐官，每每都用冷水泼醒她……等她清醒过后，继续折腾……尽管已经气若游丝，霍瑶还不忘狠狠对着江又凉“呸”了一声。
“我知师姐最喜痛快……”江又凉笑容得意，“可我偏不给你痛快……我就要看着你无比痛苦慢慢死掉……让你到了地府……都后悔不从我……”
痴人说梦！到了地府……只会有无尽恨意！穆瑶心底腹诽，嘴上却无力反驳，眼眸用尽力气剜向江又凉……
房内不大，满屋都是血……地上、桌上、床上都有拖行过的血痕……
江又凉心底甚是满足！得不到就毁掉！他掏出方才夺取的墨盘，往穆瑶开花的背上扔去……
墨盘砸到伤口，穆瑶疼得猛然抽搐一下。那墨盘……便从她背上掉落………仿佛与地上粘稠的血液融作一团……
“永别了……师姐！”江又凉起身，大步流星往屋外走……“世上再无夏兴……再无天机门……只有我东陵大好山河千秋万代！”
房门刚合上，火把落地响动随即传来……
江又凉……要一把火烧了这冷宫……
穆瑶倒是毫不意外……她趴在地上，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强忍浑身刺痛，将师傅临终托付的墨盘，给推到了眼前……
墨盘沾满了她的血……却仍是黑的发亮……
师傅最后托付给她的东西……拽在手里……就好像师傅也陪着她一样……
过了今夜，不管受谁所托，不管信物是何……都要跟冷宫瑶夫人一起，在火海中彻底绝迹……永绝后患……
此时的穆瑶，心里反而前所未有的平静……想起此前卦象说破肤可解困局……这算应卦了吗？那顶好锻造的金铜器，可是一刀一刀割她身上……
祖师爷……徒孙虽没见过您老人家……但您所注解卦录一向神准……师傅更总说您算无遗策……您如此神通……定然不会算错……那便是徒孙算错了……
没事……算错也不要紧……我很快……很快能与师傅……与家人……与您团聚了……您见了阿瑶……记得轻点骂……
穆瑶神智越发恍惚……还若隐若现瞧见……那鱼尾墨盘竟在发光！盘上点点闪烁，如同天上星辰般耀眼……
最黑的夜，最明亮的星辰……如此相伴告别尘世间，亦是美好至极……思及此，穆瑶安心闭上双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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