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回忆（二）
“怕什么？咱们趁着他睡着，肯定能打过他！”同样有点不好的预感，但是身为兄长，艾斯忍下不安说。
一边说着，两人已经悄悄来到莫子潇床前。
月光透过墙上的破洞轻轻撒在床上的少年身上，莫子潇原本面无表情拒人千里之外的脸，在睡着了之后，反而柔化了不少，当然，他头上的小猫眼罩功不可没。
十五岁的少年，已经可以看得出未来的轮廓，精致的眉眼隐藏在憨态可掬的猫咪眼罩下，即使是海贼世界，也十分罕见的浅灰色头发，扰乱的搭在那张仿佛只是看着就让人心生平静的脸上，为那初现惊人的面容带来一模难得的俏皮。
可惜这难得一见的美色唯二的欣赏者，却是两个实实在在的铁憨憨。
少年熟睡的模样，落在艾斯眼中全是惊喜，他笑了笑，然后一棍子下去。
被，破了……
可那本该睡在床上的人，却在他们面前来了个大变活人，不见了踪影。
艾斯一脸震惊，紧握着水管和路飞一样四处寻找。
“我是不是说过训练时间？”清清冷冷的声音在两小只背后响起，似是因初醒而带了一丝沙哑。
艾斯：！！
路飞：！！
要完qwq
两人带着必死的决心，缓缓的转过头，头顶着小猫眼罩的少年瞪着死鱼眼看着两人，然后，然后他就看见了自己的被子……
莫子潇面无表情的脸在看到破开的被子时，彻底崩了。
艾斯和路飞永远记得那晚莫子潇的笑容，还有拳头。
……
“啊！！”十岁的艾斯依旧被大四岁半的莫子潇一拳撂倒。
“呜呜x﹏x”七岁的路飞顶着满头小星星，头一次盼望自家爷爷快点回来。
虽然后来卡普的确回来过……
嗯，后来那一段时间，是路飞和艾斯公认的，人生中最难挨的日子。
“再来！”不服输的艾斯拎着水管再次冲上去。
莫子潇抬抬眼，又是一拳。
……
“咳咳咳……”熟悉的场景，熟悉的咳嗽。艾斯从灰尘中爬起，冲着十七岁的莫子潇比了一个中指:“你奶奶的……”
路飞看着本来都已经坐下的莫子潇又一次站了起来，欲哭无泪地拽了拽自家尼桑:“呜呜呜，艾斯，我头好疼！”
他是憨，不是傻啊摔！！！
可惜没拦住艾斯作死，再次被殃及池鱼的路宝在线哭泣。
……
“我们现在已经能接下你的拳头了！”艾斯鼻青脸肿，指着已经十六岁的莫子潇嘚瑟。
“离打败你越来越近了！”本来就是莽夫路子，那种本能又察觉到“虽然莫子潇会揍他，但是过两天就好了”这个事实，于是，某蒙奇家的皮猴子认认真真地发挥了d之一族作死的天赋。
看着面前两个嚣张萝卜头，莫子潇默默攥紧了自己的拳头。
嗯，下次用八成力。
于是嘚瑟的艾斯和路飞再次被光荣揍飞。
……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路飞和艾斯的实力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增长着，每次卡普来时，都不自觉啧啧称奇，然后把自家孙子们扔进更危险的大森林。
终于，三年的时间到了。
到了分别的日子。
那艘代表了海军英雄的军舰，停靠在岸边，心大的卡普已经开始了自己未来奋斗了数十年的甜甜圈极限比赛。
而莫子潇，路飞，艾斯站在船边。
“我走了。”声音浅浅的，就像声音的主人，永远顶着那张没有表情的脸，像是什么也不在意，像是什么也留不住。
海风吹过少年的发梢，初来时浅灰色的短发，已经被少年绑在头顶，那张逐渐张开的面容，俊俏却不张扬。
明明连表情都没有，偏偏让人生不出厌恶，这大抵就是好看的人的优势。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谁能想象到这么一个无论是外表还是内里都清清冷冷的少年，其实凶残得能一拳打死一头近海之王……
“赶紧滚吧！能滚多远滚多远！”黑发的雀斑少年莫名炸了毛，可若仔细看看，却能看见他微微红了的眼。
十三岁的艾斯，依旧讨厌离别。
倔强的他，还不肯承认内心的不舍。
他甚至远没有他的幼弟坦诚。
“呜呜呜，莫子潇呜，我们还能见面吗？”带着草帽的小鬼还算不上少年，即使他已经十岁，可还是那副稚嫩得，像是笨蛋似的脸——似乎他会永远那么，那么的天真，用那一颗赤子之心，温暖一个又一个深处地狱的人。
莫子潇垂下眼帘，声音很轻：
“能的。”
“大海很大，也很小。”
“我们……”少年顿了顿，抬起头。大海很广阔，似乎容得下任何人，任何的梦想。
“都要自由啊……”
莫子潇似乎笑了，又似乎没有。
艾斯只知道，
在碧蓝的天空下，有着浅灰发的少年看着那片海，模样是他不懂的释怀和悲伤。
似乎他即将，放弃什么重要的东西。
不过这并不耽误十三岁的艾斯看呆了，并认认真真把这一幕牢牢记在心底。
尚且年幼的路飞和艾斯，还不知道，此时的莫子潇，已经彻底放弃了“自由”——为他们。
三年了，不止是他们认同了他，这个寡言少语的少年，也把他们放在了心里。
他们的梦想是成为海贼王。
身为兄长的莫子潇相信他们可以做到，有的人注定是天上的苍鹰，注定会在世界的舞台崭露头角。
东海太平静，装不下这梦想，也装不下他弟弟们的一生。
世界，本就该为他们震惊。
可是，到时候怎么办？
年少轻狂，不畏世事的d之一族又怎么会退让？
可是世界政府真的是摆设？海军的强劲，莫子潇是最清楚不过的了。
在敌人尚且弱小的时候宰杀对方，可是世界政府的拿手好戏。
莫子潇抿了抿嘴，他决定成为海军——以他的实力和天赋，拼命的话，应该可以在艾斯名声大噪前，在海军内拥有一席之地。
再加上臭老头的帮助，扩展一定的人脉，就算到时候，这两个白痴真的惹什么事，自己也能保下他们的命。
坐在飞驰的军舰上，莫子潇不断的思考着。
“喂，你小子这次回去就答应战国吧，那老家伙也不容易，你就同意一次吧。”卡普叼着甜甜圈依旧不耽误说话。
他是真的在很认真为老伙计当说客，绝不是才想起来，随口一提……
“嗯，好。”少年的声音轻轻冷冷，一如当初，即使正处于变声期，也只是多了一层让人口热的沙哑。
“你这小子，当海军多好啊，又有工资又……”满心都是甜甜圈的卡普说到一半才反应过来，这个又佛又倔的小鬼竟然同意了！！！
这一下差点被甜甜圈噎死，卡普喝了好大一口茶水才缓过来，也不在意，瞪着铜铃大的眼珠子就把脸怼到少年面前，不敢置信地开口:“等会，你刚才说什么？！你要当海军？？”
莫子潇没有答话，他看着这片海。
真的，很美啊……
可惜了。
不过，
谁让他有两个糟心的混蛋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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